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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红叶开心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午夜惊梦---N年前的一篇文章
午夜惊梦

一

故乡的景该是渐入凋零了吧，是什么时候门前的杨树落下了她最后一片叶子，是什么时候下起了第一场大雪？落拓莫还乡，还乡须断肠。那错落的村庄，袅袅的坎烟，连同那冰冻的垅黄的田野，便是我心底的哀思了。然而南方的海滨城市却仍然是晚秋，或者你根本看不出晚秋的痕迹来。花是照样的开着，树是照常的绿着，那路畔碧玉的草地仍是如此地顽强的长着，难道她们觉不出冬天已经来临了么？为何在我心里却透着阵阵凉意。

记不清有多少日子，推掉了多少应酬，我把自己封在凌乱而又窄小的屋子里，一头扎进了自己的空中楼阁，在那儿虚构着自己的梦想。任那灵魂肆无忌惮地畅游！在自己的作品里和着泪与笑长歌！也记不清今天是怎么走出了这静寂的斗室，来到了海边的公园。孤独拖着寂寞的身影，随意而行。噫，有人在放飞筝，我走过去，是一个小孩，跳着，蹦着，坠落，又再放飞，放飞还是坠落。大人走过来了，是他的父母吧，指划着什么，大抵是教那小孩怎么放飞吧。我心里隐隐被某种东西感动着。那小孩手中放飞的是希望么？终究还是要落下来的，我叹了口气。或许他们根本不在意是否落下来，而只是在享受那放飞的快乐。身边又走过一对偎依的情侣，冷风吹过，送过来一句隐隐约约的话：“这海真美……”是吧, 是很美的。我在想。

二

从海边回来，已是深夜了，倒头睡去。凌晨二点，我忽然惊醒，心里空荡无一物。只有一种深深的落寞，一种无所适从的刺痛。耳边回响起姐姐前天给我打过的电话：“母亲哭得很伤心，父亲也并没有错。都只是为了这个家，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说话了，我不敢告诉你，可现在你还是打个电话回家劝劝吧。”放下电话，我呆了半天，一个劲的抽烟，直到烟盒空了，我才猛然醒起,我还没有拨起那个久违的电话。良久那遥远的异端，才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君，没什么事吧…” 是父亲。我压抑着自己: “爸，家里……还好么?” “没事，你在外要保重，要求上进！”。……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天说了什么？我真不知说些什么，无言的爱，无言的伤痛！原谅我这个不孝的人吧，我真只是凡夫一个！每次我最怕的就是给家打电话，怕人寻问，咽泪装欢。我最想的也是给家电话，是否平安，是否依旧。说有什么用？不说又有什么用？我记起了一次给家里的一封长达六页的信，述说我的家庭观，生活观，人生观……姐看了后，哭了，说：“君在外压力很大，很担心家里呢……”父母看完后着急：“有什么好想的呢，家里不一直都这个样么”。或许我真是什么都不该写，或许我真是什么都不该说，或许他们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如我一般只想听听家里的声音。但我又明显的看到他们眼里的期待，那期待的眼神令我心惊。父母是希望我幸福和有所成就的，我期望的又是什么？也只是家里平安啊！

三

我看了看钟，已是凌晨三点了，屋外路上还响着汽车跑过的声音，连同那机器的作鸣声，令我心烦意躁。是谁还在作一个不归的旅人，是谁还在为生活而劳累？我真想淡泊，真想宁静，真想真平凡，真想作我自己想作的事。我不敢触及我灵魂深处，我不敢再沾及我的梦想，我不敢细问自己，那些将是我永远的心痛。朋友说我很潇洒，总给人以行云流水的感觉。我想大概是吧，我可长啸一声于空旷之处，也可大笑一声于众人之前，然而我却不知我长嘶为何，我大笑为何！男人真痛要痛在心里，男人真哭要哭在心里！一个男人可以被人恨，可以被人爱，却唯独不能被人怜！我吟起我随手作的诗来：
是谁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又是谁帮你抹去那生命中的阴影
生命中有的是不可承受的痛
生命中有的是理不清的情怀
是否，你也如我般只把痛理在心里
是否，你也如我般，如今已不再相信眼泪
是否，你也如我般,得好好想想这一生究竟要作些什么
是否，你也如我般,根本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是否，你也如我般,生命之航已扬起,却不知驶向何方
……
睡意有如浓浓夜色般向我弥漫过来，我迷迷糊糊的又倒头再睡了。大抵那时是凌晨四点吧。

四

一觉醒来，已是日挂中天了，头有点痛。我突然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度的疲倦，便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
“你怎么啦？怎么不出声？”
“没有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随便说说”
“你今天有点不对头，快说吧” 我默然无语。
“其实你有时要把自己想成是上帝的宠儿，上帝一定会照顾你的……”
“我有时常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常看路边的孩子们玩，我的心也就和他在一起了，这也是一种幸福……”
他平时话语不多。以前经常是我说，他听。这次我只是想听听,什么都不想说。
“有一次，我去坐车，车很久没来，我便四周看看，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很清闲，一些平常因工作而会忽视的事，在这时你也会觉出他的美来……“ 他仍是很轻松的说着，笑着：
“以前你说过，人关键是要能跳出自己的心境来，走出去。或许会失败一百次，但只要有一次成功，你就成功了，如果你不走出去，或许你不会失败，但肯定也不会成功” …… 放下电话，我心平和了很多。或许我真说过这话吧，但我有很多不记得了。曾记得有一个朋友给我写信，她说：“不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多少过笑话，每次笑过之后，我都会很开心，也不记得你曾经给我讲过多少个故事，每次听过之后，我都会陷入沉思，从中学会了很多……”然而在我，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是还如以前一样，常给别人讲笑话，常常讲故事。我怎么没从中学到些什么呢？或许是学到了，只是不经意间又是另一种心境吧。常常忽略的往往我们常常熟悉的，常常失去的，往往是我们最珍贵的。

人若对这个社会认识得太清，也就会活得太沉重。

我在带着镣铐跳舞！！

让冷风吹拂我吧
吹去这心头不散之云
让烈焰焚烧我吧
烧成金子的般心以成就我不散的热情
让尖锐的刀刺穿我吧
那迸出的热血将成就我悲壮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