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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叶飘零
--  发布时间:2002-6-19 16:20:37

--  爱,文字无法承载  [边缘、叶飘零]

岁 月 外 的 爱
文 \ 叶飘零

列车挟持着黑夜呼啸而过,穿过洪荒岁月。河水在梦中轻轻流淌,遥远的思念在天路的尽头召呼脚步,跨过马啼倒下的枯骨,在石砾与沙尘中将爱打磨成流浪者疲倦而又清瘦的影,那是岁月中一抹坚定的痕。
——为爱与诗歌•写给兰石

看过长河落日,狂沙掩卷青春的脚印;走过草长茑飞的三月,孤鸿叨落灵魂生根的忘忧草;狼烟生在千里之外的荒野,仰天清啸也抖落不尽前世生今世纠缠的记忆与孤独,静静地躺在流水淙淙的石边,天外堆满苍白的梨花,纵使心苔长满杂草,可掩得住千年石壁上镌刻的名字?

这是兰石吗?

一个不停地出走的人,一个心灵执守的流浪者,一个世俗眼里的类疯子,一个用诗歌的尖刀划破胸膛的男人,歇息在荆棘从生的山巅,自由与爱都在彼端,遥不可及。他给我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带来酒与梦的终极体验、带来一场尘封在记忆中关于岁月外的爱的故事。

那个故事是如此漫长,漫长得痛苦与绝望都贫血而亡、在路人的眼中伤痛幻变为浪漫;那个故事又是如此的短促,在时间的烟尘里,绝马扬鞭而去,挽歌在岁月的知了声中了了,余声断弦。

是的,隔着时空的长筒镜望去,那样的故事早已成了多年梦里的一张相片,正如他在一首诗中写的:风静/明月中天/美丽和忧伤如花盛开/照亮我一生的刻骨铭心/再没有人看见过那样绝美的笑颜。

他的声音穿过黑夜穿过电缆传来,经过岁月的无尽苍桑,仍然感受到他的内心里流淌着激情与执着的血液。在他的生命里,爱与诗歌是灵魂所有的重量。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样的夜晚,他与她爬上山顶,相拥着坐到天明,看星星繁天满斗,在那样的时候,语言已经不再需要。

他说,那一年,从学校宿舍楼的落水管爬下来,只是为了能去看她一眼。有时,他也会跟在她后面,就这么用悄无声息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一直走十几里路。他为她打过架,为她流过血。在爱的流程里,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衡量的,付出或者接受的均衡不再重要了。

爱走不到尽头,没有谁对谁错。对于渴望宁静平凡生活的她而言,他那不羁的个性、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行为只是一个异端份子,她需要的是一种归宿感、一个可以停泊的港湾。自由对每个人的意义可以完全两样。两条方向完全相反的船碰撞,也许是火花,也许还会带来宿命的悲剧。

当无法平和的告别过去,亦无法平和的告别恋人时,他放弃了仅差十天就毕业的学位而选择了浪迹天涯。是的,他爱她,十年来,他没有一天停止过片刻地爱与思念。他清楚自己,以他的个性与疯狂的行为,就这十天,也许他会用极端的行为来伤害她,而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秋草之上,明月千年,流星划破永恒的谎言。到今天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听很多人说过爱无法表达而我又听无数个人吟唱过爱的诗篇。死亡的终极无法证明爱的存在或者付出,他说他可以付出生命,甚至为她身边的人付出生命。后来的后来他为她男友找工作,然后看着她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走入婚姻。而他继续他的流浪。

生命中的山盟与海誓如水东逝,什么样的爱才够得上千回百转?什么样的人才能与秋水换色?什么样情的才能百炼钢化成烧指柔?

十年的岁月,穿过千座梦的殿堂,回到荒芜空虚的河岸,隔河而望,依然孑然一身。爱隐在了岁月外,而思念早已浸透骨骼。

从此,作一条荒郊流浪的野狗,破译残月隐隐的呓语。将心灵捆在酒与梦的烈马上风行、穿越重重黑暗,独流的泪水滋长丰沃的草原;将灵魂交付给纯净的诗歌,在世俗元素的冲突中将自己的心焚火而成自由与高贵。

总有些夜晚,我们面对繁星满空,却感到无比的孤寂;总有些时候,我们挤入噪杂的人群,却不知身在何处,静止的世界只听见内心里诘问的声音。幸好,我们还有酒、还有梦。狂歌当哭抑或缄默如石,在另一个人生的终极体验里,与生命对白。

流浪不是宿命,而选择流浪是生命的释放方式,将爱与思念谱写成草原上马头琴呜咽的曲子。生命的意义挂在云端,举手向苍穹不是索取,奔跑也不是为了追赶西沉的太阳。

还记得那个跑了三年的阿甘吗?他只是不停的跑啊跑啊。有一天,他停下来,对他的追随着说:我累了,我想回家。 所谓意义,只是人们自己的臆想,正如将死亡臆意成飞蛾扑火或者凤凰涅磐。

一种永不屈服的态度、一个永远无法终止的过程、一种执着无悔的精神,在时空里在岁月里穿棱,一切已足够。

她对他说,她很幸福。他说,他走出来了。而另一个等了他十年的女孩子,仍然在守望。电话的彼端传过汽车跑过的声音、隐隐地狗吠声。他说,他是在一个在乡村的一个园子里打的电话,还是那样宁静的夜晚,还是那样的繁星满天。那些洁白的岁月,苦难与生活并存,希望与忧伤同在。

生活也许有太多的隐痛,对于我们,不要拒绝幸福,不要制造苦难。

兰石,很想对你说一句:累了,就回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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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人 在 别 处
文 \ 边缘


  夜深了,仿佛只有在四周安静时,才更容易找回自己,我已经长久地习惯了被夜所笼罩的感觉,很自在。

  浓浓的夜色,淡淡的思绪,当一切回归各自的位置,人是自由的,我喜欢自由的感觉。夜与雨总也分不开,雨把心中感觉也洗得干净,纯纯的清新,游丝般的印记,不请自来。

  石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给我来的电话,时间长得我无法计算,只能说,他足足耗尽了两块电池。

  石说他喝了酒,给我讲述了一个尘封的爱情故事,用以震撼我对惊心动魄的理解。在这个故事里,自尊的英雄为了爱之因成就了死之果。

  从大学时代至今,石一直深深爱着她。从大学校园里透过阴暗的白炽灯静静地凝望晚修的她,到毕业后帮她的男朋友找到工作单位,一直到她和别人结了婚,他都没有停止过爱她。而今,这一切随着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和那浓烈的烧酒烫过项颈,石说,他终于获得了自由,而这相对前尘爱情而言,那是一刹那间得到的解脱。

  这的确是个悲哀:当你奋力向着目标奔跑了好久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没有腿的。我知道你内心深处有绝望的声音在低低咆哮着,但我知道你囚禁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好:你非常清楚自己是一头真正的野兽,而你,为自己找了一个笼子。

  我猜想石所言之自由,意即今天的价值在于它拥有了回忆昨天的自由,所以,我宣布石已经死亡,临死前的一刻拥有最大量的自由。而量再多,也比不上生命中的某一瞬。如果那某一瞬是有的话。

  在石的意念中应该没有那一瞬间的,死亡其实是一个过程,正因世俗的元素参和着非常的爱的元素排列平庸得让他无可忍受,他才投入到诗与歌与梦与酒的可能世界中。

  究竟什么是属于爱的品质?
  当内敛着的那些遥远洪荒中激发生命原欲的情感斑斓被一些异样的和风吹散后,石变得手足无措,于是,他拿起电话告诉了两个人,而我是其中之一,拾起了听筒外遗留下的还在滚落的隐隐的伤痛,由此,我推断他还在揭着自己的伤疤,人,都喜欢反思再反思。

  我呢,面对他,我知道我不是只面对他而是面对人生一个极其重要的课题,究竟什么是爱的品质?

  人们利用繁殖来摆脱对死亡的恐惧,爱情是文化的产物而不是本能的欲望。歌颂爱情的诗人是对生命原初最彻底的异化者,但石不是。原初生命拒绝爱情,文化后生命向往爱情,那么,反思的生命应投宿何处?或者逃离理的语言,返身于纯粹感的境域中,才不至于让自己那么辛苦。
  有人说,人口的增长有两种方法,一是照镜子,二是不断地交媾。对前者石没有喜好,对后者石没有好喜。石唯一多产的,只是他的不可名状的苦痛与挣扎。

  象我们这样的年纪,大都经历过爱情。年少时的爱如流星,在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时间里光芒四射,以全身心在晚空下刻划澎湃无比的回响,在伸手不见五指辨不清方向的思想夜色外面,那里是一堆寂寞梧桐的忧郁。

  石,你终于有足够的内容可以后悔,叹息如云,薄纱般缠绕在月光里。没有泪水,因为谁也经不起结果的折磨,再怎么曾经错过到此时都已是无对无错,当爱老得枯尽时,没有诗句的夜晚会成为你在我在的永恒。而此刻你正如一条老狗,定定望穿苍天。
  石,生命往往就是这样,以它的一维不可逆性,轻易就把你困住。

  在几个月前,石曾经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痛楚,虽然我知道肉身性的痛苦是无法超越的,但更加折磨人的是好友的背叛和爱情的燃尽。我只想说:若能离爱欲,即无忧怖,或说进入出神及癫狂状态,的确都可以使自己摆脱尘世的烦恼,但对肉身性的痛苦,它是如此地真实以至任何名词的描摹都成了多余。
  承受苦难,是一种美德。

  拒绝苦难,是一种勇敢。

  审美苦难,是一种超越。


   石,你那样的爱她,以致透支了生命中所有的热情。我真的佩服你。其实你有没想过,你狂吞的爱之果,就如你狂吞的酒,真的可以令你一晚狂吐八次。

  好多个年头了吧,你本以为这份感情会折磨你到老,如今却沉淀为生命中无法触碰的隐痛。天晓得它却平静了,因为你的爱得不到一丝的补给,一如冰凉火焰。

  你曾经那样地爱她,但我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任何事情都不会永远处于颠峰状态。不要告诉我你还很伤心,就算伤心就伤心吧,男人哭吧不是罪,但你千万要撑着,别自寻短见,你不可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因为你不会忍心让其他的好女人都甘愿去为你自梳。
  
  你忍心么?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2-6-19 16:20:36编辑过]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6-19 20:5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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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相同的故事,由故事主角的两位朋友写了出来。
边缘是个智者,冷静而理智地剖析一份情感;布衣是个体验者,陪了热泪铸就伤痛的文字。
也许不同的经历对相同的事件能演绎出不同的文字,这就是我反复看这两篇文字得出的感受。
(其实,说它是个故事的时候,我有种迷惑与不忍,因为有人真实的为这段经历伤痛。)


一位诗人送过我一句话:“把自己一生的行为轨迹写成一行诗。”
我知道这句诗背后隐含的意思:有的人写诗,但他不是诗人;有的人不写诗,但他是诗人。有的人又写诗又是诗人,这样的人让我们尊重并爱慕(纯爱慕),古往今来,这样的诗人并不多。
其实,诗人是种境界,是美好情*仙风道骨“清寒入骨我欲仙”的代名词。
从边缘与布衣的这些文字里,再回想兰石写下的诗句,我发现,兰石是位真正的诗人。

兰石是有大智的。
从一份爱里走出来并不是获得自由,而是他完善了自己。
“因爱而爱是神,因被爱而爱是人。”他完成了这一过程,从人到神也好,从神到人也好,
谁都不能拒绝幸福。
而幸福又是什么呢?从这些伤痛里走过,是不是已获取了一种大我的幸福?这是另一份思索。



没有文字能承受爱。
没有文字能写出伤痛,更没有文字能写出快乐与幸福。
我们为何而写,这个答应很重要吗?
就如我们为何爱为何痛一样,在爱或痛的过程中,这个答应是否重要?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就算有了答应我们就可以不爱不痛?或理直气壮地爱与痛?
不如随意一点,爱就爱了,痛就痛了,想写,就写了,这是不是一份豁达一份淡定与从容?
在我们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时,是不是意味着不成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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