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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任河流淌

小哨有一条花桩河。
初见那条河，就喜欢上，河水清澈宁静，没有波涛汹涌的澎湃激情，只有静静的翠色碧绿进河心。
沿河有条小路，越往里走，树便越高，林子就越深，绿意更是满天满地地遮掩。每有闲瑕，便喜欢顺了小河走去。一年四季，小路上总是有落叶的，路的一边是清清的河水，另一面是长有葱翠树木的山林，不时可看到历尽了沧桑的枝藤以不知岁月流逝的姿态垂挂，古老的根茎毫无掩盖地裸露，走在这样的小路上，所有的梦与所有的期盼都是绿色的，好象，都是可以触摸并能够实现的。生命，也是翠绿轻盈的。
感觉里，顺了这条小路就能走到河的源头。其实，顺了那条小路，走到的是一个水库。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那条河好象一直环绕着小哨流，但何处是源头却是不知道的。
记得有一次，我们去野炊，走了很远很远，完全没有绕着那条河行走，但到了目的地时，有一条小小的河在慢慢却又清澈地流淌，带队的人说：“这里是花桩河的源头。”
那时并不注意这许多，只是忙着去看黄连与两面针。
现在自然全忘了那些道路，更忘了方向。我唯一熟记的是那条一旁有河水潺潺流淌的小路，熟悉得知道哪里有几棵树，哪里可以过到对岸。因为，我时常喜欢徘徊在那条路上，任它春夏秋冬。熟悉至此，我却忘了河水流淌的方向，也就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走，才是源头。
我不知河水从哪来，更不知它要到哪里去，只是喜欢这河水悠悠。
在河边，我看山林的倒影，看顺水而去的落花与枯叶，看不知忧愁的游鱼，看那任季节变换永远不变的绿……我只想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清澈进底。
一直以为“花自飘零水自流”是一种难言的感伤，可真正看了花瓣飘落在水面上，才知道那是花朵美丽的极至。面临凋零的花朵，也许落在泥土上，也许“抱香技头死”，其间总有些惆怅与无奈，而随水流去，才真正是“质本洁来还洁去”，若问洁，谁能比水？谁又能比花？自然顺水而去是最好的归宿了。
现在想起，总觉那绿色的溪流与山林把我同样勃勃的生命与同样葱翠的青春映衬得更加美丽，所以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想起那片山林、那条河流。感觉里，所有浪漫的故事里，都应有那样的一片山林与那样的一条河流，这样才可把心情染成宁静的绿色，让浪漫，叮叮咚咚一路流淌。
后来见过许多河与江，如澜沧江、怒江、长江，也在那些江河里行过船或漂流过，但均不如对花桩河那样喜爱。也许我一直喜欢的是那种清浅的溪流，无喜无悲不张扬轻缓地流淌。
离开了那条河许多年，它的绿与美就只在照片里。不再想着去独坐在河边，看鱼的逍遥与花的随意。生命的旅程，永远没有重复，似曾相识的，只是心境，只是情感。
在这种时候，一位友人说：“如果能够，我们到黄河边去放风筝，那里开阔而豪放，感觉十分好。”
为这话，心底竟有了向往，明知那是此生难寻的梦想，却想去看一看那份雄浑的黄色铺了天盖了地，却想放纵了自己，任意张扬地奔跑，并欢呼与跳跃。
我不知道，仰躺在那样的黄土地上，看风筝飞翔在高高的蓝天上，身侧河水不绝地奔流，会有怎样的感受。但我知道，我此生都不会有那样空旷的视野。
黄河，它的奔腾与汹涌必是另一种绝然不同的风景，而且，它是黄色的，那种挟带满天呼喊的黄色，它是我生命里的另一份美丽，哪怕，只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