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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穹荻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瞽言悱语
我的感觉常常会来的很突兀,自己总有猝不及防的迫。有很多东西是文字写不出来的,写了出来只觉面目可憎。全然不是心里原本想要阐显的意思,所以有些话我宁肯不说,宁愿做个感觉莽躁且无力的呆子。语言也只是一种寄寓和名目,它们在很多时候囿限于它们自身的虚假,应该说,前人为我们准备好的文字和语言,是一种生存工具,也是一种生存的囹圄和牢狱。

语言和文字的力量愈见苍白,渐渐的消湮了它们简单洁美的本真,而被人们用来制造一些无谓的语言游戏。这些空洞的语言游戏制造了我们生活的根本空洞。然而生存的目标往往高于生存的本身,然后人们为了实现自己恬淡雅致的生活而不得不倚靠了这样一种空洞对陷入语言游戏中人进行统治,一种在生活状态下既定的,然而又是晃动中的游戏。

我实在大可不必计较这些的,在这个浮世里沁的久了,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不该明白的也明白了,别人不明白的自己也明白了,然而自己去还常常陷了进去,不能自知——我总在想,无论思想上对生活对现实对生命具有人多少沦肌浃髓的感受,自己在现实里该陷的还是要陷,即使明知道这是一条渊,也只有循着那些一辈子懵懂冥顽的人的脚步往下跳,而且这往往也是不自觉的,骨子里无意识的反应。

有些人之所以于现实中不厌其烦努力延续着生存的枯涩,只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生命的结局和自己想象的是否吻合,而待到将死的那一日,生命的大限至了,而且结局又一旦吻合,又会痛彻地感到索然无味,不过如此。

钟灵毓秀的人我见得多了,只见不到一个人不经历人生砺炼便对生活有了透彻的睿智的见识的——我不信这一套。我总以为有些人的思想沉淀纯湛浓酽,只是不擅或者不屑表达罢了。写这几句的时候我正微笑,似乎心里陡然地多了什么东西,坠坠地压下来。

日子平淡的太像日子。我不敢想,今后几十年的日头也要如此捱下去,如果我有几十年可活。生活里因为我在生活,所以我有感觉。日头下用哭和笑来诠释的一切我注定了统统都要失去。我知道我在心里总企盼死后还有无数个轮回。

死亡是一个必然要降临的节日。我常常想起这句话来。我一向不能以稍许平静一些的心态面对死亡的。于我,死亡只能带来我的觳觫和惊惧,就像我不能坦然面对我的思想。

太恣肆的思想,我无法控制。该想一想,人的很多反应和行为往往是受思想的牵制,而思想总在你刻意去掘用的时候才属于你自己,剩余的大部分时间,它置在你的躯体中,役使躯体完成它所确定的由第一次的瞬间反应而作出的调整后顺便带出的第二次的躯体指令(即将要完成的行为),这就形成了躯体的被动和第二次躯体指令的被动,然而,只有这两样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思想,只塞在自我思想最边缘的东西,就像我现在正用它们来写这样晦涩的一段文字。

很难懂,晦涩得出格了。而且我刚刚似乎忘记了这是网络,是另一种彰显自己的工具而己,有谁会沉下心来认真读一篇无病呻吟的文字? 仍然微笑,只不过换作了自我解嘲。

生活里我一直试图尽量多地感受一些什么,然而真切地感受到的总是心口沉重,不堪重负。凭藉自己生命的石,用一生的时光和力气来磨砺一把刀,直到它举在手中光华万丈*人眩目毒厉得可以刺瞎双眼(首先是自己的双眼,然后是别人的,然而至少是自己的),此刻就该我自己横握了长刀,发聋震聩地作一声巨吼,刀锋一点一点扎进肺腑,穿过心窝。

万变的道理不过是个“零”字。
大动的终结不过是个“静”字。
最广的境界不过是个“心”字。

这三句大概是刘墉的话。我因为从这几句里窥见了我现实中的自谖,所以记得了这几句。或许说得还不够直达和透彻,然而在某些片段性质的程度上,这也便够了。

生活*迫我接受它的真实的时候顺便塞给我一些其它的东西,我写下来,然 而只有这么琐琐地写几句,算作对自己的一种祭奠。


倏然觉得我总是在某一个时刻固定了一个姿势不期然地便亮出了我的颓废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作祟我不得而知。我总是试图尽了力气欣赏到路边往往是即逝的风景,心里应和似的敷衍几句赞美的辞句,然后默默地转身回到原地,身子一步一步迈进棺材里去。

这几句话不是我要说的,可写出来只是这个样子。说得狠了,写来写去按在纸上的只是重重叠叠的孱弱。苍白的纸张,墨渖未干,我却不敢再写下去。

生命的旅程起初总是真实可信的,渐行渐远中,潆洄的只是影绰的迷离。潮水般涌至的拙劣的日子,练就我对灾难的从容和灾难间隙的快乐,而太注重了对灾难的警觉,我太忽视提醒幸福。

所以我注定了看不到自己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站成一道如何的风景。或许也不会是风景,别人看在眼里的只是如线一般袅袅升腾的一缕烟子,无风的时候或许还可以以一种绝美的线条扶摇直上,做出一副通彻人伦般闲云野鹤的模样来,使那些懵人们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然后,似乎就该到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最终结局——生生地散了,散去了。

很少有血淋淋地剖开了自己来看,怕的是不堪入目,即使是写了也不敢写得透彻,这是真的。想,一条水淋淋的鳗鱼给人自水里捞出来,湿淋淋地置在砧板上,开膛破腹,然后仍旧那么血淋淋湿淋淋水淋淋地挂起来,风干,风干了,剩的会是什么?说得狠了,是龌龊罢?

又来了。我的低调是不是已埋入骨殖?那么深切。

写这样的文字容易累。我总不能放下一些什么东西写一些再真实的什么了。我常常拒绝思考,在写上面这些东西时我却一直在斟酌。似乎怕一不小心写出了什么,又怕不经意了又写不出什么来。

一个永不会以别人的衣裳,来忘掉自己寒冷的人。然而并不是不想忘,而是不能,至少现实里不能。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常常用太多的猜疑和过量的偏狭来折磨自己,很难轻易地忘记现实的桎梏。而现实又以它足以击碎一切的力量*使我不得不在大多数时候面对残破。

在生存的基本情节里,一哄而起,一哄而落。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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