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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青衣社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牛禁止入网内
离开信阳的时候，铁路两边的隔离栏上写着这个。
一直到很远的地方都有。想起当年妈妈送我求学，在
火车站前我笑着对妈妈说：“你不能进去。”妈妈
很惊讶：为什么？因为她的脾气比较泼辣，我指着
大幅标语给他看：“禁止携带易燃易爆危险品上车。”
妈妈笑了，包括姐姐也很欣赏我的幽默。那时是年青
气盛的，同学们和我在一起总说有讲不完的笑话。

想起那年在站台外等车，妈妈突然说：“你的牙里面都
黑了。”那时已经开始抽烟了，家里不再反对，可能
觉得长大了。下牙的里面迅速变黑，现在已经里外上下
全黑，整个一黑社会。这就是岁月的痕迹，就象女人
惊恐地发现镜中的皱纹又多了一点，用抹布擦都擦不去。

那么平常的一句话，却胜过七八年来的是非恩怨，在脑
里留下清晰的记忆。还有姐姐花十块钱求我洗脚的事。
如今，姐姐远嫁他乡，已有多年不曾久聚了，在家里的
存在已逐渐淡化。但是在心里，却从来没有淡化，反而更加
强烈的想念。

一直站在车厢连接处的大玻璃前往外看，到了孝感的时候
人突然下的差不多了。我把脚从鞋中蜕出，伸在对面的椅子
上。一下变的非常悠闲舒适起来。不尽的乡村，他乡的
素未谋面的人以各种姿势存在在田野里。和煦的阳光隔着
玻璃照进来，思想象列车一样飞驰起来，前尘后世均不避讳
的扑面而来。

过武胜关的时候，列车从隧道出来，穿行在山脊上，
两只大鸟和列车相同方向飞着，但不完全平行。
飞了很远的距离，我怀疑是我在追赶鸟，而我竟追的上
翱翔的苍鸟。终于鸟从平行线上越来越远，我想这鸟
就是灵感，你看到它的时候是一瞬，却终抓不住它。
如生命，如爱情，如自由，如傲岸，均如此。

但它去了，它追求到了它的自由。

坐公交车去长江，竟坐反了方向。原来人生总有很多时候
南辕北辙的。但你活着的时候发现了这些，知迷途而未
远。错过了客船，只好再等一天坐第二天的这班。我
这张旧船票，已经登不上客船了。现在上网的地方，竟是八
七会议旧址的隔壁，在江边上。江流无声，当年参加会议
的毛泽东，曾有多少诗篇留在武汉三镇，“云横
九派浮黄鹤，浪下三吴起白烟。”而我误过了去石头城
的客船，急的直冒烟，至于是不是冒白烟，看我的大发
练的如何了。好在我不真不善也不忍。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虽是顺水而下，
从江夏到江陵，还须20个小时，可见李白说错了，扣十分。
昔日风樯，见证了盛唐的繁华和倾颓，青山遮不住，
毕竟东流去，扬子江蕴藏了多少今古传奇，戟折铁销。
江边的几座古城，因而显得钟灵毓秀。江流石不转，
遗恨失吞吴。此行千余里，寄托了几多福和祸，
恨与痴？

信阳早年属楚国，想来我应也算楚狂人了，李白倒象
是冒牌的。他曾顺江而下，在李阳冰那里借居
很久。夜宿秦淮，或移舟牛渚，李白仗剑交游之余，
是否捋着山羊胡子想过人生功过，千秋评论呢？
他醉，但他也许不傻。

我属牛，在西方是金牛座，常为孩子作孺子牛，
今日明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
这一头老牛跑入网中，实在是一大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