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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轻不狂
--  发布时间:2002-4-12 14:07:12

--  下水道(39.40)
〈三十九〉

 梆子捏着这张钞票站在房间当中,从头顶打下的光把他的影子都投自己的脚下,他低头看了看,那团影子象个怪物似的看不出是人的形状,四周零乱的沙发和杂志没有一点让人舒服的感觉。梆子来了这麽久也没觉得自己属于这里,虽然这里很豪华可那些不断换着面孔的客人让梆子生不出那种在超市的亲切感觉,他了解那些女孩一样没有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不过是为了几张钞票而已。
 想到这梆子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张钞票,本来画家来找绢红梆子真的很替他们高兴,虽然赵信说画家的话很难听,可毕竟还没有嫌弃绢红,画家本来可以听做官老子的话出国的,
 犹豫了一下,梆子还是打算把这一百元钱还给绢红,他又看了一下周围还有没有掉下的钱,才推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还是一个人没有,那些习惯了夜生活的客人被最近一段的治安检查憋了好久,今天才放松下来,舍不得早早离开。
 屏风那边的大门口还有人影晃动着,夹杂着男人低声的说话。出了什么事吗?梆子加快了步伐走过,绕过屏风后,看到的景象把他吓的站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那个画家躺在玻璃大门的前的地下,头上不停的流着黑色血,漫到红色的花岗岩地板上泛着诡异的光芒.赵信正蹲在那试探画家的呼吸,林先生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本来就很白的脸更没有了血色,嘴唇都是灰色的了,和他的手脚一样不停的哆嗦着,似乎试图说着什么;斑姐红香也都傻了似的站在那看着,门童和值班的那个少爷都傻呆呆的看着。梆子慢慢挪过去,张着嘴还不知道说什么,赵信抬头看了看捂着嘴的斑姐摇摇头。红香吓的搂着斑姐的肩膀尽力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斑姐拍拍她走过去,努力咽了口吐沫说死啦?赵信站起来肯定的点了点头,斑姐吃力出转过头看着林先生说:这,这,是怎。怎么回事?
 林先生的嘴巴还是不停的哆嗦,赵信过去抱住他的上身说:别怕,快点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没等他回答对门童和少爷低声喊到:别看了,先把大厅和外面的灯都关了,那谁,他指指那个少爷说:你,你去后面走廊口守着,有客人出来就说前门可能有暗查的条子,让他们都从后门的车场走,不许多说话,听见没有?
 门童和那个少爷终于反应过来,飞快的关掉门外的射灯和大厅的吊灯。这里一下暗了下来,众人好像够感觉到多了点安全感,放松了一点。林先生不再哆嗦了,从赵信的怀里慢慢的出溜下来。
 赵信把他抱到沙发上坐下,他直愣愣的看着前面还是说不出话来,门童关了灯后跑了回来说外面没有人看见,赵信嗯了一声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门童擦了擦汗压低声音说:嗯,我都看见了。 
 斑姐和红香走过来想听他说什么,赵信忽然站起来说,先别说了,梆子你过来,你们俩把他抬到吧台后门,放到拉酒的货车上。
 梆子不知道怎么下手,他觉得这事不太妙,斑姐看他还在犹豫也急了:还不快动,等着别人看见咱们全他妈完蛋。
 门童没多说什么,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画家身边,又看了看赵信。赵信走过来把丢在一边的大衣拿起来盖到画家的头上蹲下去抬着他的肩膀对门童说过来,你抬他的脚,快点吧。梆子赶快去打开后门。
 梆子的脑子才转过弯来,看来是林先生杀了这个画家,可怎么这麽一回功夫就出了这麽大的事呢,他想不明白,只好把挡着酒吧门的几个纸箱子搬开,打开门后面是通向停车场的一个小小的过道,没有灯,黑乎乎的。一辆客货两用车停在那里,梆子听了听赵信他们还没到,走过去打开车厢板,等了一会听见两个人沉重的脚步声,急忙挡着那扇被风吹的慢慢关上的铁门。赵信和门童一前一后的抬着画家放到车厢上。
 赵信嘘了口气对门童说:只能先这样了,绝对不能让条子知道,他盯着梆子看了一眼加重了语气说,知道了咱们谁也跑不了明白吗梆子?
 梆子听见门童肯定的嗯了一声,他早吓傻了,怎么又闹出人命了呢?这事和自己根本没关系啊,这可怎么办啊?
 赵信推了辈子一把说:“别傻站着了,假如这是过去了有你的好处,你要是说漏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快点。徐辉你开车,”他叫了一声门童的名字,“把他拉到山角的石坑埋了,别大意,干仔细点。”
 徐辉没有再说什么,打开车门对梆子说:快点吧,你现在躲不干净了。
 梆子只好硬着头皮坐上去,他也开始哆嗦了,浑身发冷,转头看了看车厢后面的尸体更害怕了,想问问徐辉怎么回事,看见他也哆嗦着半天才拧动钥匙发动了车子。
 梆子抓着前面的把手不再说什么,徐辉目光呆滞的开着车,也不敢开车灯,过了一段平坦的公路后就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了,没有防备的两个人被路上的石头颠的东倒西歪,梆子不敢再回头看了,他怕画家会忽然扑过来。

 <四十>
 赵信回到大厅,林先生还坐在那里发抖,斑姐和红香正用拖布使劲擦地板上的血渍,他又绕过去看了看那个少爷,还靠在墙上盯着包厢。看到赵信摇了摇头,意思还没人出来。赵信点点都走回到林先生身边又搂着他的肩膀说:林子,说说怎么弄成这样了?
 林子靠着赵信好像清醒了一些,可声音还是走了调:我,我刚从吧台出来要休息一下,看到那个画家失魂落魄的走过来靠在门上,我担心他又喝多了,就想让他坐到沙发上。斑姐和红香过来说不用管他让他走了就行。
 林先生说了几句话冷静了点,坐直了身子继续说到:这时候绢红从里面出来,看见他还在那就想退回去,画家疯了似的抓住她往屏风上撞,我赶快过去拉,可怎么也扯不开他的手,徐辉过来帮忙才拉开放绢红跑了。画家还想追她,我本来想到办公室叫斑姐出来,又怕绢红被画家抓住挨打,就赶过去拽他回来,谁知道他的大衣掉在地是绊住他的脚了,摔到开着的门把手上,就,就,就……
 赵信听明白了安慰的拍了拍林子的肩膀说别害怕,有我呢。
 斑姐和红香还在擦地,赵信过去说别擦了,已经很干净了,客人看见该起疑心了才停下来,两个女人脸上的妆都被汗水冲掉了,红香的旗袍开衩也裂开了,赵信说你们回去先换换衣裳吧,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斑姐喘着粗气说:什么都没发生?说的简单,这可是人命啊。
 赵信说喊什么喊,怕人听不见啊,都回去,林子你先到斑姐办公室别出来。说完他过去招手把那个少爷叫了回来:你去楼上叫个人下来替你,我有话说。
 这个少爷始终没有说话,木头似的转身走了。
 斑姐不一会就回来了对拿着抹布擦玻璃门的赵信说:还得盯着,一会差不多人们就该结帐了,你可要看好那个少爷和梆子。
 赵信嗯了一声,没事,就算闹出来也只是误伤,不行给那个少爷点钱打发他走得了。
 斑姐哼了一声说:有那么容易吗,他走了更没准。
 赵信眼里露出一丝寒光:他走不了。
 斑姐不禁打了个冷战,没再说什么。赵信的底细她太清楚了,多少年前就是杀了人跑路的,幸亏帮了自己的大老板才算有了依靠,跟着自己到这下地方混日子。她一边摇头一边想:早知道招惹这些人干什么!可是哪有挣钱的路子,哪就有这号人,活该。
 赵信看着斑姐忽然问了一句:那个梆子怎么办?
 斑姐呀了一声说是啊,这小子怎么处置好呢?好歹也算小丽的朋友啊。
 赵信沉吟了一下说别管了,都包在我身上。

 梆子提心吊胆的坐在车里,看着前面黑漆漆的路,徐辉一直没说话,默默的开着车,忽然一阵电话铃响起来,徐辉吓的一脚踩死了刹车,俩人都差点撞到前面的风挡上。徐辉呼哧呼哧喘着气,明白过来这是自己的手机在响,看了看车窗外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打开电话,听见赵信的声音说到:喂,徐辉是我赵信。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徐辉嗯了一声没说话,赵信继续说到:把人处理以后先别着急回来,你试试梆子的口气,看他什么意思。假如他想告发或者逃跑的话,你就把他做了一块埋了。明白吗?
 徐辉迟疑了一下又嗯了一声。赵信说尽量说服他,能少一个是一个。
 徐辉说好,放心吧。这里没事。我们马上就回去。
 梆子看着徐辉挂了电话继续开车,有点纳闷一个门童怎么也趁手机。可马上又被恐惧打消了这些念头,连问问电话是什么事都没心情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徐辉才停下车来。梆子看了看,这是山区进口的一条岔路。被开采了差不多的山头光秃秃的都是采石后留下的工作坑。山脚下是工人搭建的临时窝棚,借着微弱的月光,已经破败了的棚子只剩下几根木头棍子。
 徐辉下了车,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环境,向一片杂草灌木从走了过去。梆子也紧跟着下了车却没敢跟过去,又不敢离车厢近了,那个画家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活过来。梆子的腿肚子一直在发抖,他看了看周围真想撒腿就跑。
 不一会徐辉回来了说那边有个矿坑,咱们把他抬过去。看了看梆子还在发楞又说:别傻站着了,你等人来抓你啊?
 梆子打了个冷战绕过来,他不敢碰那具尸体,徐辉上车把尸体向外推力推,狠声对梆子说快点。
 梆子硬着头皮抓住画家的脚脖子,徐辉跳下来接过尸体的肩膀两个人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个矿坑走去。
 矿坑里隐约能看见许多用过的蓬布搭在横架在坑壁上的几根木头杠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徐辉放下尸体跳到一个台子上,拽着一块蓬布的角向上拉了拉,下面黑幽幽的看不到底,又抓起尸体对梆子说:我喊一二三,把他扔下去,别松劲,扔到中间最深的地方听清楚了吗?
 梆子只有点头的份,两个人悠着尸体试了几下扔了出去,沉重的尸体勉强在黑暗中划了个弧线掉了下去,过了一小会听见沉闷的一声响。徐辉出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把那块蓬布尽量展开
也扔了下去,蓬布象只巨大的蝙蝠缓缓的落下去,又搭在木杠子上象一个帐篷,发出的怪声让两个人都出了身冷汗。
 徐辉满意的拍了拍手,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沾上血渍。梆子着慌的想先回去,徐辉轻声喊了一声:别着急走,看看有没有人。 
 梆子不情愿的站在那,徐辉走过去问他:怎么样梆子?你打算怎么办?
 梆子惊恐的看着徐辉毫无表情的脸在月光下惨白的象个死人,他努力咽下去一口吐沫问:我,我什么怎么办?
 徐辉说你还打算回九天吗?
 梆子说:咱先出去再说吧,别不小心掉下去。
 徐辉这时笑了笑说:别怕,你打算回九天继续呆下去还是怎么着?
 梆子只好说:回去怎么办?警察知道了就坏了。
 徐辉说警察怎么就知道了?这小子肯定是偷着来找绢红的。别人没有一个认识他的,死了谁知道?这地方一百年都不来个鬼了,没人能发现。
 梆子说我害怕。
 徐辉说怕什么,你又不是没杀过人?
 梆子差点喊出来:我什么时候杀过人了?
 徐辉说你在老家不是杀了人出来的吗?
 梆子想了想明白自己的事终究还是被人知道了,难道是宋丽说的?不大可能,有可能是宋丽为了吓唬别人或者告诉斑姐后徐辉才知道的。这个徐辉到底是干什么的?
 徐辉看着梆子还不吭声,就走近一些拍拍梆子的肩膀说:想好了,你和斑姐也是亲戚,这件事和你没多大关系,你乖乖的回去,斑姐还能亏待你吗?傻小子。 
 梆子忽然觉得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门童根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说话的时候不再有替客人开门时的满脸微笑,雪白的牙齿在黑暗里闪着冰冷的光。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12 14:3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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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吓人的。

可是梆子已没那么笨了。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12 14: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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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吓人的。

可是梆子已没那么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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