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一个人客栈  (http://www.ygrclub.com)
--  『三言两拍』  (http://www.ygrclub.com/bbs/list.asp?boardid=8)
----  暗夜玫瑰  (http://www.ygrclub.com/dispbbs.asp?boardid=8&rootid=1086&id=1086)


--  作者:红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暗夜玫瑰
暗夜玫瑰

小王子问狐狸:“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狐狸说:“还不行啊,我还没有被你驯服呢。”
“那什么叫驯服呢?”小王子问。
“在驯服之前,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但如果你驯服了我,我就只是你的,我是一只只为你的爱抚而存在的狐狸,你是一个只为了偿付我的等待而赴约的王子。”
小狐狸又说:“你看到那边那片麦田了吗?你知道我是从来不吃面包的,所以我以前从来不会去瞥一眼那片田野。但现在不同了,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不住去眺望那片麦田,金黄色翻滚的麦浪让我想起你的头发的颜色,而在我眼里成为最美的色彩。如果你说好每天下午四点会来看我,那我从三点半就开始感到幸福,等待的彷徨、疼痛以及欢喜充斥着我的每一寸身体,让我感到自己都已经被幸福淹没。”


(一)午后的茶香
D:
我觉得自己在受你的唆使犯罪,违反自己的常规行事,一天之内第三次开启信箱,并且回信。
大抵是因为以前没有堕落的机会,没有人愿意引诱我吧?

午后的灵魂开始回暖,因此把自己看作一个寻常女子,偶尔间歇的时候,可以谈一些拆除戒备的话题。
浪迹的心早已是不系之舟,正视了,也不过如此,并没有旁人料想中的孤苦凄惶,起码,孤灯独对的晚上,去一次成人网站又何妨?不至于伤害伴侣,不至于同床异梦。
真的不错呢。

读你的信真是愉快,我卖文为生,自认为在文字的驾御上轻车熟路,却也很少看到你这样跳脱的文字,沉实而雅趣,寥寥之间,便也风情无尽。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社会栋梁,是极大浪费了。可惜你也有背光之处,由此想到上帝造人的时候,总预留一些缺陷,我们因缺陷而真实,因缺陷而彼此寻找与期待。

我跟你认识一天了吧?还是很久了?《重庆森林》里有句台词说:有些人就这样擦肩过了,有些人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我们昨天的相遇或许是以后恍惚中似曾存在过的真实吧?如你所说,这样的默契很脆弱。哪一天你的信箱里看不到我的信笺了,那么是这种默契碎裂了。先说在前头,碎裂的时候,不要试图去弥补好吗?随便去哪个网站,随便抓一个名字来进行谈论,人总有孤独的一面,因此也总有可以谈得来的一面。
你如此睿智,想来是明白的。

还有,欣赏你的健康,人格与思维的健康,这使我在交谈中得以释放和自由。
去S城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的,一个愿望产生了,总要让它实现或者破灭 ,实在击节你这样的理性与成熟,因此,由衷祝福你。也因此,不担心你处理现实问题的时候,会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我的信总是比你长,因为你的思维简洁明晰,我的发散悠长。
立刻打住。

沁 16:00

(二)夜晚的风
D:
如果你在23:00的时候去看信箱的时候,那一定是失望了,那个时候,我在玩游戏。一个网络游戏,有一批人蜂拥着去攻击另一批人,用来打发晚间的时光,甚至有人为此哭,为此笑。我所在的服务器客满了,时时有人掉线,网络的拥挤使他们抓不住快乐的瞬间,我有时也是其中一员,沉溺在最平凡的愉悦里,扮演一个单纯而不谙世故的烂漫少女。和坦率地与你谈论SM相比,不知哪一种形式更健康一些?

幸而外面有你沏好了那么香的茶,你知道,往往在深夜,我是最渴的。
深夜我有喝茶的习惯,还有抽烟,烟抽得不是很凶,茶却喝得很浓,凌晨两点之前,是不会萎靡的,这个时候独处,正好用来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回暖是指感觉,早间如果是蓝绿色的,我愿意深夜有一天夕阳色弥漫在心里,这样的色彩让我感到暖和,她催发我体内某些自怜的因子,让我接近于一个柔弱的女子,我知道在白天,自己比较刀枪不入。

你的课备完了吗?喝一口茶可以醒醒脑子,如果现在与你相对,我愿意和你一起静默地喝上三杯。
第一杯苦若生命,第二杯甜如爱情,第三杯淡如微风。
与你交个朋友真是不错,这一次我纵容着自己放弃抵御,挥霍着我们谈话的乐趣。
会说完吗?会吗?如果说完了,要紧吗?不要紧吗?
呵呵,不要紧,那么挥霍吧,好在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如果你还能在深夜看到这封信的话,给我打电话吧,万一我是个人妖或者同志呢?验证一下。
晚于一点的话,我将沉于阅读,抱歉。

晚安。早安。

沁 00:23

(三)早安,晨星

D:
发昨晚那封信的时候,是12:20,我说在午夜一点之前会等你电话。我知道这种单向的约定很苛刻,象我的思维一样,午夜的时候特别的不真实,只考虑盼望,不考虑实现。但我还是等了,在时针划过一点的时候,我为你深深地惋惜了,其实只有一个十分简单的盼望,你可以听一听我的声音,我说流利的国语,有沉静的嗓音,在午夜交谈片刻,我相信我们能彼此给对方多一点暖和的感觉。

对了,想问你一个好玩的问题,权作我来骚扰你:当现实里,你遭遇一个严谨、静默而独立的女子的时候,你会想到去征服她吗?在强硬的外表下面,你是否依然坚信她也有柔软的躯体与隐秘的渴望?

脸都红了,言谈的温情让我回暖到近似轻佻。

沁 6:15

(四)归
D:
忙吗?
上周末,清理邮箱的时候,把文件夹里的信件清空了,五分钟之后,才突然想起你的手机号码在里面,我没有记录下来。和很多人不同,我总是习惯不断地清理自己的私人空间,比如抽屉,比如房间,比如信箱,我使它们在我的眼里都保持着初始的洁净,我不习惯手边多任何一张废纸,我把很多芜杂的东西归于齐整,我知道,这是一种偏执,但我似乎无意改变它。
前天深夜,睡了大概10分钟,恍惚间有电话打进来,完全陌生的感觉,我怎么都挂不断那电话,我知道自己魇着了,后来只能开灯看书,由此想到那天电话里和你说自己的隐忧不是空穴来风的,
白天不懂夜的黑。

有空的话,欢迎回信。


(五)设问
D:
如果,一个女子,她的性灵已经醒觉,但她的理智尚在抑制的桎梏中,你是否认为对她的引领,是一种罪恶,如同,你把苹果递给了夏娃?

沁 17:40


沁:
我迷恋真实之物,而且相信以“虚假”面目表达的真实更接近本质。因为真实的人性一定是多面的,且充满矛盾。这是人性的魅力所在,也是我喜爱SM的原因之一。至于自己,倒是希望能够坦率,这也不是什么高调,只是坦率能让我更快乐。我的理解是,所谓成熟,就是不再在意表现出自己幼稚的一面。毕竟SM是精神上的一种奢侈品,它不可以替代很多东西,很多东西也不可以替代它。
我也曾受过关于帮助、开解、怜悯、宽容等等教育,世俗世界是不宽容的,以正义之名、以爱之名所做的伤害恐怕更多。正视自身的倾向,和容忍他人的倾向,是一事的两面。“正常”的人习惯于把不入大流的事简单地嗤为“**”,这样的内心很荒凉。在集体意志中惯性地存活的人,也许能活得不错,但从哪方面看都没意思。
我想,我们走先一步,看到了人性中更隐藏的一面,我们的心就应该比常人更加宽容。蛇把苹果递给夏娃,但没有递给亚当(虽然伊最终也是吃了的),因为它只递给需要苹果的人。需要不是罪恶,罪恶是产生在放纵需要和扼制需要的过程中,这两方面所产生的罪恶其实一样多。
夏娃触摸自己的身体,苹果正在体内消化,逐渐融为一体。外人看不出来。
寻找自己不等同于别人的特制,这就是对于自己的帮助、开解、怜悯以及宽容。

D 午夜胡扯

(六)如果生命可以预言
D:
hi,中午好。
刚吃完饭,例行打开信箱,看到你的信,十分感慨。
如果生命可以预言,那么或许悲剧有可能避免,遗憾的是血已经流了,人已经死了,预言的作用最后仅仅是用作证实,这是另一种悲哀,生命飘逝之外的无奈。
看到网上很多人的争执,关于国家,关于人性,我不知道你正站在哪一个角度。我所受的教育使我明白所有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所有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与珍惜,任何形式对无辜生命的践踏都是罪恶的,所以我看到那些欢庆着的人们在网上快意地说‘炸得好’的时候,我的心是疼痛的。我的疼痛不因为美利坚或者阿拉伯,我的疼痛为中国。只有当我们什么时候真正最重视的人的价值的时候,我们的社会才是开明的,进步的,任何加诸于暴力之上的所谓正义或者复仇都以牺牲无辜生命为代价,都只值得悲哀,不值得庆祝和赞美。
D,你在庆贺着吗?告诉我真话,也让我知道你的心底藏着天使还是魔鬼。
世贸中心里死难的大多是各国驻美的金融科技界精英,他们中有51个我们中国人的同胞。
如果,生命可以预言……
太沉重的话题了,也许你会不快,打住吧。
愿你我头顶的蓝天上一直有鸽子飞翔。
沁12:30


沁:
转给你我以前写的一些东东。


午后,我在阳台上晾晒我的绳子。
以后,或许将再也没有时间使用它了。
暗褐色的棕绳在下午阳光的斜射下,有清晰的背光面。迎着光线的明亮部分很象月奴在高光灯下的脊背线条,聚光点则酷似她哭泣时的泪珠。
很久了,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我的眼睛看得最多的地方,是绳子黯淡的纤维,这是这个房间里现在唯一让我感到柔软的物质,月奴走了之后,画室里所有的陈设变成了方块和直线的组合,里面不再停留有月奴的呼吸和体温,整个房间庄重着,令我窒息。我不得不借助去不断回味月奴身体的每一根线条来取暖。
画架前那张靠椅也已经冷却,一段时间以来,绳子一直有气无力地悬垂在椅背上,我每天也试图在黄昏再次作画,支起画架,把画布固定好之后,我便长长地凝视那只靠椅,回忆月奴缚在椅子上的每一种姿态。那时,我们每次开始之前,我都会轻声对月奴说,来,我们今天来尝试一种新的挣扎,月奴在听着我话语的时候,眼里有闪过的惊惧和羞涩,然后慢慢地褪下衣衫,把躯体交给我使用。
绳子穿过月奴的锁骨,蛇行到她笔直的项背,然后,往身前缠绕。经过绳子的束缚与固定,灯光下月奴的乳房有凝脂一般的肌理,手臂向后捆绑着,脊背的反转线条和手臂的肌肉扭曲都在灯光下展现无疑。月奴的长发披散,打在半边脸上,有时有汗水和泪水流淌,黏结着发丝,遮挡住半张脸,侧面看,她的眼神里有一丝骄傲,也有一丝恐惧。
那时候的月奴最美。
绳子勒进她肌肉带来的疼痛恰倒好处地夸张了她身体的扭曲,一切原本平伏的线条变得格外起伏跌宕。整个房间的色调因着月奴躯体的张力而有了柔软的橙红色味道。空气里,弥漫着野性的气味,月奴试图摆脱疼痛的无效努力始终令我处于亢奋,画笔下橙色线条和月色色块夹杂着,缠绵着,定格成我记忆里最性感的画面。


但是月奴走了。
我们之间维系了五年,她还是走了。月奴和我开始拍档的那年,22岁。她告诉我说她要去日本了,她说,那里是绳结艺术的故乡。
我还是每天把那根绳子拿出来消毒,用酒精擦拭过它的每一束纤维,酒精的气味挥发在空气里,渐渐淹没月奴的特有体味,酒精打湿的绳子有时给我一种错觉,好象上面还沾染有月奴的汗水,这种错觉时时还激发我残留在体内的激奋,使我的画在一个阶段内还保存有呼吸的痕迹,再后来,那种温润的潮湿感觉也远离了,我开始每天在画架前的例行烦躁,我发现自己画出的所有东西都是冰冷的,椅子和绳子这些原本柔软的物体现在也变得僵硬,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定格在脑子里的线条也开始模糊,逐渐变成一片茫然。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了另外一种形式的夜间生活-上网。

D



(七)水乡的木窗
D:
外面下着雨。你此刻徘徊在同里的小河边吗?早上出门还是晴朗的天气,我料想你决不可能带伞。同里的小店里或许可以买到油纸伞,那种我幼时还用作避雨的工具,现在已被陈列为工艺品的东东,不知你是否也有兴趣收藏一把。
一个人独自在阴雨的秋日,走走水乡的小镇,应该是不错的感觉,我一直击节于你的文字,不知道那些文字后面隐匿的你着是否也有敏感而忧郁的水乡情结。当我要去这些古镇的的时候,每次我都选择天气不太好的日子,这样,狭窄的街道不会挤满游客,店铺里的老板也比平日和气,可能有机会在旧货店里淘出一点点自己喜欢的物事来,苏州人有句俗语就叫“淘旧货”,指的就是我这样,企图在鱼目中找出珍珠的人。
我喜欢木质的花窗,不要留有油漆的,洗得发白,看得见清晰的木纹,我觉得那样的木头是有生命的,温润而柔软。我每次看旧货,总喜欢找这样的木头,我想,我老了之后,大概会变成一个拣破烂的干瘦老太,盯着别人家散发着木头香味的窗子迟迟不走,垂涎欲滴。
沁 16:10

(八)尝试深蓝
D:
你说,你想到我的时候,通常会想到什么颜色?
白?或者灰?都市的中性色彩显现的优雅与含蓄已经把我远远地隔离开红、黄、蓝,我身边所有的用品中几乎找不到一点红色,连应该是红色的口红,也是白色而光亮的。我只在电脑上方的墙壁上,自作了一幅《构成》,红色的方块了占据三分之二,蓝和黄是旁边很小部分的呼应和点缀,其他的间隔是白色,整幅图没有边框,我觉得那些红色真是夺目,把她框起来很可惜。很多时候,我穿白色的丝质睡衣打电脑,好在是一个人,斜靠在椅子上看网上的文字,感觉自己全部沉浸在黑与白的交界里,但偶然抬头,墙上的那片红色总是不失时机地跳进我视线,和我的既定状态争夺一点空间。

无法想像,自己躯体的某个部位,会在外力之下,由白而红。我知道自己足以被这个蜕变过程中的羞耻击垮。我的脸是可以埋进床垫里的,但并无法遮掩我的身体,我所有为维持我的尊严所作的努力,无不在强制的外力之下全线崩溃。我身体的变化将出卖我的内心,与其说我恐惧疼痛,莫如说我恐惧真实。

使用搜狐的信箱,已经很久了,今天偶然中突发奇想,要用它的个性信纸,看看到底是什么东东,结果闹了笑话,想像中要有淡雅的色彩搭配,实际使用时才发现,系统中原来只存在恶俗的艳丽,我调用的浅灰色,最后演绎成为火柴盒上磷的颜色,后又尝试了一下蓝色,终于放弃。原因不解释了,用江南的话来形容,那叫恶行恶状。于是恢复原样,最简单的往往是最美的,再次印证。

你的那些字句敲击在我的心上,如果要说臣服,首先得承认是你的心智高于我,每每想逃离的时候,总是你的话语使我眷恋,我象那只把爪子伸进树洞只为了一罐蜂蜜的笨笨熊,终于因为不肯松手割舍而被擒获。
抛开与你这样躲闪藏掖的游戏不说,和你的坦诚以对,终令我很宽慰,你是那样难得的一位朋友,以至于我想如果哪一天我们不再有沟通了,我会有些难过。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我完全能想像和你一起喝茶聊天时你友善的样子,宽容的,并且和蔼。与任何的严厉呵斥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写不下去了,脑子里不断跳出的是刚才关于尝试变化的话题。我谨慎地收身于严整的规则之中,那些规则已经融合进我的生命,写到这里,我知道自己是悲哀的,坚硬的蛋壳已经与我柔软的躯体不可分离。我同时为你悲哀,你解析了那么多的原因与结果,也并不能助我于万一,就象那些色彩绚丽的信纸,远不如一纸素笺来得清晰。

很简单的道理,不需要理由,不允许抵御,剥离全部的伪装,痛打一顿。人,回归到最简单的肉体状态,知道疼痛,知道因为疼痛而挣扎与哭泣。
这是粗人的逻辑,但用于矫正心理的偏执,直接而有效。
其实,你我都是知道其中理由的人。

沁 16:20

沁:
电话里你的声音深怀母性,难以想象如何将你当作一个调皮的女孩加以管教。在矜持和平静之下深隐着的渴望被你一再挤压,几乎成为罪恶或者神圣。

我租的这间房子在六楼,是顶层。正午的厨房里飘出的油烟味使我想起家来,中秋,端午,或者重阳,这些调节人伦的节日于我已成为回忆中的奢侈品和现实里寂寞的背景。我说过你有家在身边是幸福的,你也一定同样爱戴和善待父母兄弟。

偶尔的闲静之中,我想起过去遇到的女孩和那些与爱情和欲望有关的断续故事,就感到一阵飘忽。偶尔的闲静之中,最近也常常将抽象的沁从虚拟的空间里扯出来,用电话扯出她的声音,用想象扯出她的身体。在想象里我每每努力寻找她言谈行止中的破绽企图作为惩戒的借口,最终却都觉过于勉强而让她逃脱。只有一次,我或者我们在思维的Matrix里接近成功。

――――我说沁,你总是抽烟不好,我不帮你你是改不掉的,一边用领带将她的手系在身后。她一直笑吟吟的,直到我推她倒在床上她才恐慌起来,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已经听不到她关于挨打与戒烟并无关系的说明,我说你就知道辩解,你懂的道理比我都多,有本事你就一直这么嘴硬。我终于将她的挣扎中的兰色牛仔拉到近膝盖的位置,她的声音和身体都开始颤抖。觉得很可笑吗?我问。她的脸已经涨红,说不出话来。因为白色内裤和包裹着的白色肉体散发出的温暖气息,我也已几乎说不出话来。沉默是很危险的。我把那个紧紧的内裤剥脱下来的时候显得十分从容,这正是我内心慌乱的表现。随着劈啪的响声,她生动的肌肤开始出现鲜红的掌印。她的呻吟里包含的显然多半是羞耻,少半是疼痛。如此舒缓的节奏很可能会让这个敏锐的臭丫头觉察出某种滑稽意味,那样她就会钻回那只坚硬的壳里再也无法出来。于是急风暴雨中我的手开始热痛,她将脸埋在床单和黑发里,几乎成为一只哭泣的鸵鸟。还抽不抽烟?我的语气因为过于平静而显得严厉。你这样打我我就能不抽烟吗?她神情委屈,身体脆弱,但声音里还含着足够的尊严。我不知怎么就扯下自己的腰带,后撤一步,抡了上去。她发出抑制不住的叫声,屁股开始上下左右地扭动。在叫的间歇,低泣变成了痛哭。这样的抽打持续了很久,她只是哭叫。看着殷红不堪的皮肉,我快崩溃了。这时她终于停止扭动,一下子瘫在床上,如一汪水在浮动中喘息和抽泣。别打了,再不敢抽了。她的声音象个屈服的孩子,满含企求。别以为你是成人了就可以什么都做,做什么都有理,以后再不听话,就和今天一样。――――

我不知道最后该怎么收场。我知道我会去哄她,揽在怀里让她象猫一样安静下来。但是不是应该有另一种方式呢?比如我就一直训诫下去,最后罚她跪在床角,推门而去。所以这个事情还没结束,我就从Matrix里边回来了。

沁,我的叙述过于节制,就象一件法律文书。希望你能真的感到疼痛和羞愧,因为我已经在自己的叙述里感到了温情、亲密,就象在你的声音里感到生动。默契是制造出来的吗?这是伪装成默契的明契了。不知以后你和我通话的时候是不是开始小心了,小心是应该的,不然我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真的无处可藏。我知道你会恐惧,不仅仅缘于害羞,也怕难以自拔。这就不是叶公见龙的恐惧了,是渴望与恐惧的交织。

D


(九)花开的声音
D:
长梦初醒,感觉昨日种种远远地留在了我自己都不置信的时空里,身后偶然的疼痛,以及已经成功避过你视线的伤痕,提醒我与你曾经的遭遇是真实的。
想起很久以前看的《W的悲剧》,女主角初夜之后满心的欣喜,甚至问路边的池塘中自己的倒影:“我变了吗?我变了吗?”是的,昨日妆容,看起来依然如故,但初夜的疼痛之后,青涩的少女成长为温润的女人。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待完整两字,于我而言,生命是一次再一次地打开自己崭新的空间,对自身的灵与肉进行一次再一次的认知与升华。

简爱在拒绝圣约翰的求婚,准备去寻找罗切斯特的时候,圣约翰曾生气地唾骂她:“你背弃了上帝!”简说:“不,我找到了上帝。”

从此,我将别你而去。但我知道,一直到很多年之后,我都会记得这24小时。它对我而言,不啻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初夜。抑或更甚。此刻,你的面容已经稍有模糊,那是因为羞涩,一直不敢正视你的缘故。而你的声音,清晰地镌刻着,或许永志难忘。
前路漫漫,我回归到我的规则里去了。深谢你的同时,我震惊于自己惊人的勇气。亦同时悲悯更多原来如我的女子,沉溺在静谧之中,如同夜寒里未放的昙花,终因欠缺一丝催发的温暖而枯涩。
D,如果有机会,愿你的手下能绽开另一枝暗夜玫瑰。

昨夜月下,你是否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沁 11:40

红 完稿于2001.10.14
修改与2001.12.28










版权所有: Inncn.Com 一个人客栈 旧事回顾 联系:小刀
页面执行时间:187.500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