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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轻不狂
--  发布时间:2002-4-6 21:28:53

--  西陆游记
这个城市在我的印象总是好象海市蜃楼一样的感觉,虽然我来过很多次却总是晕忽忽的不知方向。这次是为了别人欠我的二百块钱来的。搭的顺风车,一路上说了不少好话陪着笑脸自己都觉得没劲。好在帐总算是要回来了虽然那丫挺的少给了我十五块,可因为大家是老朋友也就算了!
找不到回去的蹭车,我咬牙买了最便宜时段的票,退了澡堂子满世界打发时间,到处都是光着屁股的美女雕像就令我心跳不已,没敢坐在哪休息一会就别说有的地方是那么大一扇玻璃门了! 可汽水摊上的老太太更势力,我不买东西就不让我坐,还拽着京腔损我说我是侉子.我想骂可没骂出来因为我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侉子!于是我看到了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门脸,没有美女站岗没有霓虹灯,只有几个铁片子崴的弯弯曲曲的洋字码.我一个也不认识,然后就是一股区别与小饭店的味道。
但是我犹豫起来是因为门口蹲着一个人,确切的说蹲着一个男人,这季节居然还穿着我们乡下老头子才穿的黑棉袄,看不清长相只注意到他那只伸到裤裆里抓挠的手和脸上惬意的表情。我认真的踅摸,发现这人的脑袋上方有个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10:00---0:00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价格表我觉得真不算贵!于是我好象见到亲人那样激动,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他也没看我,因为手指逢里出现了一只活力四射的跳蚤,这个男人的表情有些残忍,随后是嘴里“咯吱”一声,他的脸上有了高潮后的那种满足感,我想裤裆里的跳蚤味道未必就真的那么好,真难为他了。他还是没看我,于是我取消了招呼他的念头低头走进去。
屋子里很暗因为没有一扇窗户,亮着一根蓝白色的灯管荧荧的照的好象老戏《钟馗抓鬼》一样,我
打了个冷战,多少有点后悔走进这!腿肚子还没转过筋的时候,那堵半截墙后站起了一个女的,穿了一身浅绿的衣裳让我多少放松了点,受了鼓励似的慢慢走过去打算要碗水喝。她居然知道我已经岁数不小了叫我先生,还说有咖啡味道很好可以品尝。我羞红了脸点头满足了她的邀请,我知道城里人很要面子。这东西的味道不怎么样,我告诉自己白吃醋不能嫌酸,于是坐在尺寸明显量错了的杌子上端坐着不敢看她,心里想着老家的混子们教过我的那些东西!
浅绿衣裳在那叮叮当当的擦玻璃碗,我低头看着杯子里好象淤泥般的咖啡。
门又开了那个黑棉袄揣着手走近来好象比绿衣裳还硬气直接坐下来,同时张嘴打了个哈欠我看到了中间的两颗金色的门牙闪了一下蓝汪汪的光,让我不禁自行惭秽起来觉得人真是不可貌相!
黑棉袄很熟悉这里他说的话我听不懂,都是什么“麦斯威尔,三层滤纸,不加糖”我好象到了外国咖啡也忘了喝呆呆的看着他!
忽然听到他喊了声“肉丝哈尼”,我心底猛的一惊想难道这里也是饭店吗?肉丝面很贵我在小摊上都不舍得吃。他怎么这么早就要吃呢难道是免费的不成?绿衣裳没答腔却看到了一个暗红色的人影从后门走过来,滴滴答答的脚步声让人浑身发麻好象长了臭虫。我一看就傻了,张着嘴咖啡顺着嘴角流下来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把裤子打湿了,我使劲擦着!
那个“肉丝”也是个女人,穿的是我们那过年演戏才见过的旗袍,满脑袋的卷好象细毛羊。可是真好看我心砰砰的跳觉得村支书家的儿媳妇也没这么好看,心想看我回去怎么臊你!
女人扭的那么顺流大概一定在山里住过,要不这么稳当一点也不象要摔交的架势。黑棉袄有点懒散的样子坐着,还是叫着“肉丝”好象一定没注意到人家的漂亮。我心里说你也就知道吃,刚才那只跳蚤还没撑着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可肉丝笑的那么美,弯腰趴在那半堵墙上,身后的灯光勾出背部柔和的轮廓一直到小腿那,旗袍开岔再高点就到胳肢窝了,我怎么也不能忍住不去看好象包着鱼网似的大腿。心跳的更厉害了于是我问绿衣裳有老白干吗!
黑棉袄和她亲热的聊着,好象队长和妇女主任一样近乎。我依稀的听见什么“寥寥,成材,勾搭,三百万……”这样的话摸不着头脑又发现白干被换成了白醋,可看着绿衣裳白生生的脸蛋就没好意思说出来。但是脑袋却越发的大了,手脚动作也重了起来打翻了杯子,于是那一对男女注意到我了!
他怎么能看着这样的女人却叫肉丝呢,我非常怀疑黑棉袄的智商。连我们村的傻子都知道村口小饭店胖乎乎的老板娘长的象肉包子。这个女人比那个老板娘象多了,我看清楚她脸的时候脑袋里出现就是满满一屉刚出锅的热包子,白嫩的皮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翠绿色的韭菜,咬一 口会顺着受手指滴油---真香啊!我咽了口吐沫!
热包子转过脸对浅绿衣裳说,我不是告诉你咱们这是高雅的地方不招待民工吗!绿衣裳看了我一眼低头接着擦碗没回答,我的脸好象被绷紧的皮筋抽了一下似的红起来,嗡的一下子想发怒可因为看到她蠕动的鲜艳嘴唇没有吭声。我怕我是相中她了,就好象我第一次相亲时的感觉,当时那个闺女也是这样的眼光,我讪笑着也没说话!
黑棉袄有点不满意她的态度,说做买卖不能象你这样,毕竟我这种高素质的人少。我心里说你高个屁我好歹穿的是“卡尔屁丹”虽然才花了30块钱可也比你的棉袄强!女人很乖巧没再说什么接茬在那趴着。我觉得怪没趣的想走可没舍得!绿衣裳嘴里嘟囔着什么翻了我一眼全都是眼白我有点想哭!
热包子好象跟黑棉袄是两口子,亲切的关照说你以后别在门口抓虱子了,屋里有的是地方。黑棉袄这时候说话让我觉得他有点象个知识分子:你懂什么,抓虱子是一种技巧尤其是阴虱,他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裤裆接着说,只有在阳光照射下虱子因为温暖才会增加活动量,因此我才能断定到底在哪因此才能容易抓到,酒吧有点阴冷它们不爱动你知道什么!女人笑着说你真象抽水马桶一拉绳子就哗啦哗啦的没完,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多。那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嫉妒,我想起上初中时学的这个词,一定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可我心中却油然升起一种悲凉的情绪,带着一丝受虐的快感这是我以后才想起来的。
俩人都坐到了一个小桌子旁接着说话。我发现上面的杯子里有半截蜡,觉得城里人真是**。
也不知道这个词用的合适不合适。他们认真的讨论一件事情,热包子的头在晃着发卷也晃,我都快被晃晕了想起老家一直有人说我是色鬼,看来没错我现在就想咬她一口看看是什么馅的!他们还不时的看看我好象才注意到我穿的是一身西装,或者是刚发现了我的样子有还点聪明劲!
我想他们一定是在说谈生意,每当他们提起“三百万”这个词的时候总是满脸的油 光,兴奋的好象刚上套的马驹子。可三百万的概念对我太远了,估计乡政府也值不了这么多钱。我接着偷听,可绿衣裳打开了电唱机我光看到两片嘴唇动!
忽然黑棉袄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他的眼睛,不过里面闪烁着贼亮的光。我不甘示弱挺起胸也看着他。黑棉袄问我你会开车吗?我本能的说我开手扶拖拉机最拿手。他犹豫的点了点头说你想挣300块钱吗?我感觉了一下鞋底那叠的钱说不想,我知道城里人没几个好东西到处都是绷子手,骗人好象吃豆腐!他没想到我这样楞了下向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扭着扭着就扭到我跟前了,我全身都热起来把在脖子上撮泥的手拿出来却不知道放在哪!
女人的笑真灿烂象篱笆上的喇叭花,要是能娶回家我爹娘一定高兴坏了。可她腰那么细怎么挑水推磨啊,我犹豫着!
女人手指逢夹着一颗细长的香烟冒着火光,她陶醉的深深吸了口却吹到我的脸上,接着把手搭在我的肩膀热乎乎的带着全身都烫起来!女人很满意这个效果,微微的看我笑着不说话,我沉不住气了眼睛离不开她的身子,屁股却已经出溜下杌子,我有点发虚.结结巴巴的说谢谢你的咖啡俺走了!女人又在笑从牙逢里挤出了句话你还没结帐呢。绿衣裳及时的报数一共是200零6块3毛整打个九.五折拿200块钱吧。我二话没说就晕过去了!
因为担心鞋底的钱,我没有晕很长时间就醒过来了,发现自己坐在黑棉袄旁边的小桌子前。这小子手里拿着个打火机在桌子上来回的翻着个也不看我,热包子给一边打手似的站着.我想继续装傻可黑棉袄说你别装了,今天的钱你是掏定了不然打110把你抓走,那帮人都是我们的朋友。说这话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我彻底明白了就问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吧!
门开了一个脏老头子露出了个脑袋,下面跟着一个破搪瓷盆我知道这是挨着门脸要钱的.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头先看见了黑棉袄,楞了一下,“呸”吐了口唾沫关上门走了我想这是什么世道连要饭的都这么牛B.
已经11点了,我按要求坐在暗处心里一劲的嘀咕后悔.看着那俩正经八辈的说事就越觉得不安。忽然黑棉袄叫了一声你们来了.
前面进来的男人比刚才的脏老头好不了多少,就是胖了点戴着一副茶晶的墨镜好象末代皇帝,太阳穴上贴着片膏药我不喜欢他.之后期期艾艾的走来一 个女人圆呼呼的,我听见热包子亲热的叫她寥寥.
俩人坐下,黑棉袄不说话,膏药沉不住气说我们是在门口遇见的,反正都是来这我就捎了她一骨节.可就连我都能看出来他在撒谎因为他的眼睛眨呀眨的.黑棉袄裂了裂嘴没头没脑的说你今天早上做的梦是不是骑上那匹马了.膏药不知所云点头说是啊!黑棉袄哼了一声弗洛伊德都告诉我了转头看寥寥你也算熬出来了!寥寥的手也是胖乎乎的拧着桌布的一角不吭声,眼角余光扫了膏药一眼,我觉得屋里的灯唰的暗了一下,我还知道膏药的腿在打颤,因为桌子上的蜡烛苗也在哆嗦!
黑棉袄接着说那咱就别废话了,这是离婚协议书寥寥你看一下不明白再问。热包子说我给你们煮咖啡去,就屁颠屁颠的离开了鞋跟变成了鼓槌,寥寥用眼光狠狠追着,搞的热包子上台阶的时候差点摔了个跟头。鱼网的黑边倏的一闪既失,我看见一截白生生的大腿,她连干活的时候都那么轻松,随着音乐扭着腰,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娶她!
膏药摘下墨镜帮寥寥看协议,两个脑袋凑的那么近。黑棉袄把头上的一盏灯打开一片光笼罩下来,好象大戏开演前的舞台。
膏药先看完了出了口长气说,你这是难为寥寥,我虽然答应帮她但是你不能用这要挟我。
黑棉袄出忽意料的猛站起来,从后面看他的脖子象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膨胀起来血管凸老高。我吓了一跳,这下有热闹看了。膏药反应真快,摸了电门似的倒退出去带着桌椅到了一片。热包子吃了一惊失声笑起来。
寥寥象拉杆天线一样慢慢站起来说老木要不咱别离了。黑棉袄老木说可能吗!热包子紧张的看着他们,咖啡到在了手上疼的叫也没敢叫这时候才松了口气。我听见水管哗哗的响一定烫的不轻!
老木平静了点坐下来说谁也别装了,成材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知道我不会无的放失的,就算你和寥寥没那档子事我也放不过你,转头指着寥寥还有你。寥寥夸张的哭起来嘟嘟囔囔的不知道什么意思老木狠了下心说闭嘴,寥寥马上就打住了。我觉得这么乖的媳妇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呢!
老木苦笑了一下又深情的说,自打你申请离婚的时候我就开始得病,其实你一直不知道,我深深的爱着你这谁都知道包括成材,所以我这颗心。他指了指自己的黑棉袄,一直很怕冷!成材,寥寥和热包子不约而同的都“切”了一声,好象不怎么在意这句话!
老木喝了口水接着说,成材其实我们认识的还早,自从我带你第一次看见寥寥的时候就知道你看上她了。他打断了成材想说的话,所以你才搬到我们的对门,虽然你说是仰慕我才搬的,可连我家厨房的老鼠都不相信。为了朋友的大义为了我们都痛快点,你们别装了要不是因为成材我也不会走这一步的,假如你还客气那就算了!
我从椅子腿间看见寥寥踢了成材一下,他条件反射似的说我没客气没客气,我的意思是本来朋友妻不可欺的,可……,老木把眼光盯到头顶一个假想的地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是“不客气”!成材顿了下,想舒口气可还没出完老木接着说:所以我条件绝不能妥协!
我想成材戴墨镜的时间一定很长,所以看人的时候喜欢从下往上看,因此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老木的强硬态度使他的眉毛自然的剔了一下闷哼了声坐下没说话.不知为什麽我有种不祥的感觉,想起刚才他们交代我的话:打起来的时候要我装高人帮手,如果成材招架不住被打了我要及时的帮着抬出后门,那有辆“三把子”热包子会告诉我开到什么地方!
看样子老木很是胸有成竹抓住了成材的小辫子,接着玩弄手中的打火机说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你也知道被戴上了一顶有色帽子这滋味是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因此我帮你们拍了照片打算留念。不过协议你也看了只要你把那东西给我不但能和寥寥结婚我还保证奉送嫁妆一 车.其实我本来今天想叉了你丫的.老木故意顿了一下,成材这时候才发现黑暗角落里不吭声发呆的我.凌乱的头发青色的脸呆滞的目光无知无觉象个盲流,其实本来就是盲流我自己很清楚,可我心里很没底,要是在明亮的地方他们一定能看到我的嘴唇已经吓成了紫色!
老木一定看了不少香港电影学着那些老大的神态,歪着脑袋撇着嘴就差一根擀面杖叼在嘴里了!热包子发现了气氛的异样停止了扭屁股,绿衣裳下意识的守在电话边,只有寥寥依然低头拧着桌布嘴角不时露出甜美的微笑,好象回味着什么.
成材把墨镜摘下来擦擦揣到衣服兜里,不紧不慢的说,你应该知道我费多大劲才从黧儿那把那东西搞来,而且那个埃塞俄比亚的寡妇已经付了我订金且答应帮我办出国手续,寥寥听到这话好象从梦中惊醒似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成材好象豁出去了也不看她,说老木现在牌全在我的手里,可笑你居然想拿这要挟我,你白认识我这么多年了.照片我这也有很多你想要我都给了你。老木楞了下还没全明白似的.打火机也不玩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强撑着说你以为你能走了吗!
我知道该我出场了腿不听使唤可想起那200块钱 还是咬牙站起来蹭到近前,把手揣到怀里抓住假想的“喷子”,不能露出马脚我回想电影里的情节:喂,你松咋这别劲尼,非让饿瘪了你松是咋地.成材吓了一跳,我觉得装的有点水平估计这回能行,老木也感觉不错显得稳定些了我接着说:你松要丝不把东西放哈饿跟你么完,饿的喷子可不丝假地你听哈了嘛!成材慢慢站起来,呆呆的看着寥寥,这娘们慌不迭的摇手我没说我什么没说。
成材“哈”了一声把手伸进怀里,我们想这下成了.老木站起来颇有点意气风发的劲头,习惯的举手可能是想摸摸光头,这时忽然一道亮光划过,我看清楚了那是把西瓜刀。真纳闷外国寡妇为什麽喜欢西瓜刀呢,就听见老木杀猪似的喊了一声,成材狞笑着刀上有液体滴下一滴两滴三滴……。成材说木头你个老丫挺的混我你还差点,今要不是赶飞机非废了你丫不可,还想先动手,就你,啊!还有你,他指着我说一大早我就到这转了一圈了,看见你在大街上转悠,装“刀爷”?你嫩着呢.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一天没吃饭。寥寥你也别怪我谁让我是流氓呢,你还是好好跟他过日子去吧,那埃塞俄比亚寡妇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门打开成材随着那一束刺眼的阳光消失出去,寥寥发疯似的追到门外我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我傻了看着老木,他好象比我还傻,用手捂着光头指逢里渗着液体我发现他的血是不是红的,是彩色的好象漂浮在水上的污油发出诡异的光,里面有一股菜窖的味流的这么快地上一大滩了,我的腿有点软。热包子已经找来了一块抹布帮他摁着脑袋哭着冲绿衣裳喊还不打电话叫救护车,我结巴着说血这么多怎么办她说别站那了后面过道挂着个猪尿脬,你把地上的血收里面去。
车尖叫着来了,绿衣裳开门把医生带进来光哭也不说话,那个护士一看就是刚吃完饭满面油光,嘴边上还有个米粒牙上贴着片菜叶好象掉了颗牙似的.边看老木的脑袋边对着肩膀上的话匣子说没事是流氓打架轻伤。她指挥着我们把老木抬上车还吩咐我别把猪尿脬弄破了我发现寥寥还在门口站着好象木头桩子,救护车屁股扬起的尘土打了个旋,笼罩住她的身子我觉得她真可怜!
一路上老木也不说话,我看见他的眼皮下眼珠子没有停止过转动,他一直在思考!神色时而颓丧时而欣然,有时候嘴角似乎要微笑却被疼痛代替了。我想不明白人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有什么热烈的思想!
医院人真多老木被抬进手术室热包子去缴费,可钱不够她回来一句话不说把我放到在地,扒下我的布鞋拿走了那叠钱我还没喊出来她暴喝一声闭嘴。我看了看手里的猪尿脬没敢去追!
医生进进出出的没人搭理坐在地下的我,手里的东西越来越沉我舍不得扔了。
太阳下山了我实在挺不住拦住刚出来的医生,他穿的白大褂戴着一幅电焊工的帆布手套杀猪的围裙头上顶着矿工的安全帽,好象很有学问兜里插着七八只钢笔,于是我就问那个秃子怎么样了医生说没空搭理你等着吧!
医院的人走光了我也不敢进去看抱着那个猪尿脬睡着了。
扫地的把我踢起来,我发现那个手术室的门已经上锁了,心想我终于还是上了当现在怎么回去都不知道。扫地的告诉我应该怎么回到那地方就走了,临了问我那个猪尿脬卖不卖,我寻思着这好歹是老木的东西虽然他跑了,可我不能没信用就没答应!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了,天哪寥寥居然还在那站着身上厚厚一层土好象花生壳,一只迷路的麻雀在她头顶唧唧喳喳的叫着。我小心的拍拍她,那层壳哗啦碎了一地,寥寥也没睁眼就抱着我哇的哭了出来,那个猪尿脬被她打落在地下,啪的破了,里面的东西崩溅出来,发出难闻的气味顺着马路牙子流到进下水道,我听到里面好象开了锅似的响起来!
我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在这个城市。寥寥在停止哭泣之后就客气的对我说你也滚吧我无话可说就滚了!
可我没地方可去没地方可住甚至连站的地方都找不到,于是就蹲在黑棉袄蹲过的地方。早上的太阳和热包子的味道把我惊醒。看到我她到是一点都不奇怪,还抱着胳膊好象若有所思似的把我叫进去。给我一碗牛奶然后告诉我可以去一个地方当小工那200块钱甭想要了!
我已经被他们搞的怕了,话也没多说就去了那个地方还不错有人用我搅拌混凝土,于是有总算是有了口饭吃。可想起老家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去陌生的地方了!
那天是个大晴天我干完活躲在路边犯困,顺便抓抓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发现马路中间也蹲着一个人他穿的是黑棉袄我都有点犯忌了。他好象很专注不知道观察什么一动不动我忍不住好奇走过去发现那个扎的老低的大秃头--老木又出现了我叹了口气,说别跑我不指望你能还我钱!老木茫然的抬起头看看我,那个刀疤居然是个奇怪的问号我想笑没好意思。
于是他很热情让我看一些东西,其实就是一眼打开盖子的下水井.我说你是不是被砍出毛病了?这算怎么回子事啊。他不屑的说你懂个屁你,知道不起眼的事物里面有多少知识吗?我说不懂.他很满意我的态度,就拉着我坐在边上开始说他的发现:你看这些黑水里面的东西这是整个城市的缩影,有书本上学不到的哲理,我问什么是哲理他说你先记住这个词以后再说。然后他说谁也离不开这些东西,包括那些最厌恶这些东西的人,其实最离不开下水道的就是他们了!
这时候飘来了一团白色的东西,他得意的说这是个中号的安全套.我有点兴趣了,他接着说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样的人用的吗?我说那我哪知道啊。他说能肯定是结了婚的夫妻,而且是40岁以上的,没等我问,老木就说因为这个安全套的质量很一般也就是说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一般来说现在买不到了,只有很少的单位医务室还在发。老夫老妻没赶上结扎又舍不得买好的就用这个了。而年轻人喜欢高级的东西妓女喜欢带颜色的,当然只要有的用,有没有颜色是次要的。我不太明白什么是医务室也没想问。老木得意的告诉我准备为此写一本书,因为已经掌握了第一手的资料他掏出了个小本子给我念:通过最近对下水道的研究我已经初步掌握了全城60%居民的生活规律和思想活动,包括夫妻生活。我问有必要了解这些吗老木又说我懂个屁。他认为现在这样内容的书才有人喜欢看。好象偷窥上瘾似的。而且确实能了解到这些。我被那臭气熏的难受说你去研究吧我走了!
老木受伤之后变的随和多了,亲切的拉着我说别着急我要告诉你点事,也算是还你个人情。我反正也是没事就答应了!
他告诉我成材那一刀帮了他很大的忙,老木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当时就觉得灵光一闪,很多一直不能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清楚了,所以我没有追究寥寥和成材。老木显得有点得意说从此过上了新生活。我呸了一下说就连你的破棉袄都没见干净你得意什么,老木掀起衣角让我看里面新换的棉花说这可是正宗的乌孜别克斯坦长绒棉。我觉得吹牛B老木绝对是第一!
我们走在亮光光的马路上老木指点着周围对我说你看到了吗,这些都和我们刚才看到的下水道一样,包含着相同的道理很多人还不如下水道干净呢,黑色的乌泥沉在水底可一有外力就会翻腾起来他突然大喊一声谁丢了5分钱啊。听到这话的人都往地上看,有一对衣着光鲜的恋人一个老太太一个打电话的大款两个漂亮的姑娘三个小学生还有闻讯直接跑过来的几个背着破筐的盲流。老木得意的说怎么样! 我实在不能理会他的意思可不忍心拒绝他!
老木还告诉我一个环卫队招聘他了,我的心动了一下想是不是应该请他帮我也调到那啊好歹比搅拌混凝土清闲吧。
我走累了老木却很有精神让,我坐路边休息自己用眼睛扒过路女人的衣裳他把这叫“放松自己的性意识”对身心都有好处!再说又锻炼眼力又锻炼脸皮。因为刚好有个女人看出了他的意图夸了他一“臭流氓”我听的很清楚于是歇斯底里的笑起来!
老木对我的懵懂无知很生气,他说苏格拉底当年给思想落后的年轻人做“精神助产术”时都没这么费劲早知道这样就不搭理我了!我说咱一大老爷们产什么啊比个造肥机器好点就行了!
忽然想起哪个猪尿脬就问老木为什么他的血和别人不一样,他回答说也不很清楚因为有一次他上火流鼻血居然流的是黑白相间的血也就是说一边鼻孔流的白血一边流的是黑的。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就想在他的鼻子上打一拳试试!
老木有点孤单了,就让我搬到他那一起住说有时间让我认 识他的一些朋友,都是人才他这样说。我告诉他很紧张觉得自己连起码的外表都没有,走在路上都直不起腰来心想老木怎么也得帮我置办一身行头啊。可他歪着脑袋打量我足有1个小时然后抓住我的头皮猛的使劲往两边往下撕,吱啦,他手里剩下的是一张白色不透明的皮,我却一下觉得轻松了很多,一点不疼,好象从壳子里挣脱出来似的,对着一块明亮的白铁皮看清了自己的样子------我也成流氓了!
--  作者:江月
--  发布时间:2002-4-7 7: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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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一定身手不凡,改天一定要认识认识。

“抓住我的头皮猛的使劲往两边往下撕,吱啦,他手里剩下的是一张白色不透明的皮,我却一下觉得轻松了很多,一点不疼,好象从壳子里挣脱出来似的,对着一块明亮的白铁皮看清了自己的样子------我也成流氓了!”----能不能也让他给我脱胎换骨,今世重新做人。呵呵~~~~`我不做流氓,就做盲流吧。
--  作者:珠儿
--  发布时间:2002-4-9 12:5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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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看着看着觉得如流水一般忽然给什么缠住似的,有点艰涩板滞感。
纯个人意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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