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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江月
--  发布时间:2002-8-23 11:47:17

--  别问我该如何 才会到永远[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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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赌气离开家的第三天.

易蓉懒散的斜躺在床上,透过薄薄的窗纱,深遂的星空格外有些冷清,几点寒星眨着疲倦的眼。这样的争吵,李清赌气睡在办公室,易蓉都记不起有多少次了。平日李清在外睡一晚,到了白天两个人都冷静下来,李清又会在第二天黄昏大大咧咧回家,嬉皮笑脸的说着“还是自己的家好,还是老婆做的饭香。” 易蓉心软,经不起李清的软言细语,看着在旁边和李清说说笑笑的女儿李文,也感觉生气不起来,过不了多久,一家三口又高兴的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待李文九点半休息以后,易蓉在卧室把李清悄悄的叫过来, 一副娇嗲的样子,数落着李清“你想把你老婆打得趴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才甘心吧。”说完,把李清推倒在床上,自己就准备爬起来,这时的李清总是笑嘻嘻的,纵容的看着易蓉,两个人搂在一起,在床上翻滚。此时的易蓉把头靠在李清的肩上,任李清抚摸着自己的手背,心里想着岁月就这样慢慢的过去。

这次怎么三天还不回来,易蓉想不太明白。那天晚饭时李清边吃饭边说起,学校的谁和谁又在报考研究生,易蓉忍不住多嘴劝道“你也别当你这芝麻小官了,用心复习考研究生才是正道。”

“你别多嘴,这事上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我有我的主见。”看着李清慢慢转阴的脸,易蓉心里忐忑有些不安,他们为这事吵过多回。“你当上这小小的官后,天天在外吃喝,我心里不安,有些担心。”

“怕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外吃,校长、书记都有份。”李清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碗筷“你成天就只知道念叨读书读书,能不能说一些别的。”

想起以前李清当老师时,下了课就在家里看书,等着易容下班回来,两个人一起做饭,饭后一起在学校的*场散步,现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特别少,李清回家就一脸倦容,等着易蓉做好饭菜,吃了筷子一丢就自顾自的看电视,还振振有词的说,在家的时间少,回家就要好好休息,易蓉有些生气。 “我偏要念叨,就想着你读书考研究生,不稀罕你当个芝麻大的官” 看看李清在家吃饭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易蓉有些火了。李清放下手中的碗筷,从卧室里拿上自己的公文包,也不瞧易蓉一眼,“碰”的一声拉开门扬长而去。留下易蓉一个人呆在饭桌前,眼泪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滴在饭碗里。

易蓉跟好友聊起李清现在的情况时,把这些归于李清的工作太忙,工作压力重,才这样三番五次的要李清考研究生,恢复以前那种亲密而平静的生活。

一个人缩在床上,忍不住又让眼泪朦胧了目光。一桩桩的往事如放电影一样从脑中重放一遍。才发现两人有三四年不曾一起去看过电影,聊天的内容除开女儿李文外,也没有太多的话题,李清说得最多的就是今年又要完成多少招生计划,又要去多少地市州跑跑。偶尔聊起易蓉的姐姐易芙,言语中多少有些羡慕易芙事业有成,有房子有小车的日子。

清原来是个单薄、风雅的教书先生,现在成日挺着啤酒肚,在各种酒宴、KTV之间出入,他从干这个工作起,已经不再摸摸书本。易蓉终于明白,她心中的那个李清已经不再存在,想到这,一阵痛楚袭来。



李清还在和三四位朋友坐在街边小吃店喝着啤酒,打着饱嗝。

“这日子过得真难受。”李清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短袖T恤,浑浊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对面变幻莫测的霓虹灯。“易蓉就知道*着我考研究生,也不问问我一天到晚有多辛苦。这过日子没有钱,能叫过日子吗?我大大小小还是一个学院招生就业处的处长,每个月的工资不必用,吃的穿的都不用她管,她还不知道满足。三天两头就埋怨我在家的时间少,没有陪她,天下竟有这种女人。”

朋友苦笑的望着李清,劝着李清回家。“我才不回家,我倒要易蓉看看,谁能拗过谁”,当李清说这话时,心中隐隐浮上一个温柔的影子,他晃晃头,想看清楚一点,那影子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是方草的倩影。

方草是李清很多年前的学生,毕业后还经常来找李清聊天,隔不了几天打几个电话问候一下老师。李清总感觉方草看他时的眼神里多了一点什么东西,又怕是自己多心,也不敢深想。直到有一天,方草突然打来电话,说要和老师谈一件很重要的事,并把见面的地点约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园。当师生两个在公园里并肩漫步时,方草才有些害羞的告诉老师,有位男同事在追她。李清说很正常的事,边细细询问了对方的情况。方草却在一株大树下停下来,低着头对李清说“老师,你还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李清如耳边响起了炸雷,怔怔看着面红耳赤的方草,毕业四五年时间,方草已不是当年的学生,只是还保留着学生的清纯,纤细、瘦弱的身材让人看了不由得怜爱。李清刹那间明白,方草毕业后经常来找他聊天的原因。李清回过神来,笑着说,你早有了师母,别再给老师出难题。

方草扯着身边的树叶,用手缠绕着,好象积蓄在心中很久的话此时都放闸流淌了出来“我知道老师有了爱人,可这三四年来你们经常吵架,大家都看得出来,师母不支持你的工作。看到老师生活得不幸福,我才有勇气提出来。”

“不,这绝对不可以的。我和你师母的生活和你无关,你好好和你男同事相处,看能不能走到一起”李清说完,就先行走了。那天后,方草依旧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或来学校看李清,这次李清从家里赌气出来,方草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清用劲摇了摇越来越沉重的头,身边的世界都在晃动。他终于把方草的影子按了下去,知道此时想起方草,对不起易蓉。易蓉深爱着他,李清心里明白。当年李清还是教书匠时,易蓉家里就较为富裕,可依然嫁给了李清。两口子日子也过得甜蜜,易蓉也特别孝顺,把公婆公爹哄得高兴,李清和易蓉吵嘴,李清回家只有听爹妈骂他的份。可结婚后的易蓉依旧小女孩习气不改,成天要李清陪着她,李清却很想图上进,放弃了教书,改做行政工作,一步一步到这个处长位置。可易蓉就是不理解,天天吵着要他不干了,读书去。特别让李清难以忍受的,是易蓉的姐姐易芙生意做得不错,小车进小车去,名牌衣服仿佛穿不完,有时也顺路给她宝贝妹妹易蓉买上一件两件的,相当李清一个月的工资,看着易蓉穿上她姐买的衣服时,李清心里就很难过,虽然易蓉嘴里从不说什么。

想到这,李清脚步踉跄的向熟悉的家走去,远远的他看着家里的灯在黑夜中泛着昏黄的灯光,知道易蓉还在等着他。李清就这样远远的看着,慢慢的转身还是向学校方向走去。“我这样一身酒气回去,非被易蓉念叨过半死,明天又要出差,今晚还是在办公室睡上一夜。”
旁边的路灯把李清的身影拖得很长,影子随着他向黑的那头挪去。



李清五天没有回家了。

易蓉望着床边的电话,忍不住想自己拨一个电话给李清,在电话里好好的骂骂李清。电话拨了一半,又放下来了。今天是星期五,按惯例李清要去接在小学寄宿的女儿李文回家。易蓉怕李清还在赌气,忘记接女儿这档事了,自己跑到学校去接,恰好遇上了李清的同事也去接李文。易蓉才知道李清早两天到外地出差了,回来的路上心里一直在咬牙咧齿,如果李清在前面,非要狠狠的揍上几拳。

领着女儿去公婆公爹家吃饭,易蓉说李清出差了,用不了两天就回来。公婆他们极喜欢李文,留孙女睡一晚。

易蓉一个人回到冷冷清清的家,想起李清这次的反常,结婚七八年了,李清还从没有这样过,又想想外边传李清的一位女学生喜欢李清,更坐不住,伸向电话的手在半空中缩了回去。我可不能向李清妥协,男人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李清出差也不打电话告诉家里一声,太过分了,要给他一些颜色看。易蓉想着,又感觉有些孤立无援,便拨通了死党乐舒的电话。

“你在做什么,亲爱的也不见你出来” 乐舒在电话那头仿佛忙不过来“我正在打麻将呢,有事明天我给你电话。”

易蓉失望的放下电话,她只有两三个死党,都是同学来着,乐舒又是和易蓉交情最好的一位,读书时两个人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易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其实很久没有和乐舒联系了。每次乐舒打电话给易蓉,总是说“三缺一”,要易蓉赶过去打麻将,易蓉去了两三次后,感觉无趣,推的次数就多起来,这样乐舒的电话也少了很多。易蓉不禁有些羡慕起乐舒的命来,乐舒找了个经商的老公,结婚后正好乐舒的单位挑选下岗人员,乐舒就自动申请下岗,在家专心养孩子,听说现在还请了一位小保姆来着。乐舒的也就成天在家打麻将,逛商店。有时易蓉和她聊起一些过去看的书,乐舒就仿佛在听着很久前的故事一样,连连打着哈欠,或许女人一生找一个好老公才是最重要的。

易蓉坐在房子里没有起身打开灯,想起自己当年看上李清只是看上了他的才情。写得一手好情书的人,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可是李清变了,昔日的清高和爱好都远远的丢在了脑后。当年在月光下起舞的易蓉还在吗?易蓉深深的叹了口气。都说“三十的女人,豆腐渣”,忙了外边的工作,还要应付孩子、老人,还要守着老公,不想老也不行。从学校毕业后,对自己的工作还有着雄心壮志,和李清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女儿,一切雄心都烟消云散,只想守着这个家,好好的把小日子过下去。现在李清五天不回家,易蓉的心里已经特别慌,似乎这么多年的流光都随李清而去,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躯壳给自己。

寂寞就象窗外的月光,泻了满地。



李清那天晚上慢慢折回学校,到白天,睁开眼睛想到的只有工作。今年学校的招生形式紧张,每所学院都在抢生源。李清忙着布置同事下各地市落实生源,自己也准备到附近的县市再落实一下。

当他低头钻进汽车时,意外的发现旁边坐着方草。前面的司机忙解释,他和方草是老乡兼朋友,这次李清要去的县市正好是方草的老家,方草正好要回老家一次,顺理成章的方草坐上李清这部车。只见方草对着李清诡密的一笑,李清感觉这一笑把心笑得七下八下。是不是这次出门会出事?李清想到这,也分不清自己心里是害怕还是惊喜。

一路上,方草傍着李清,不时有香气钻进李清的鼻子里,他忍不住吸了两口气,可不敢说什么。方草反而落落大方的和李清山南海北的聊起来,不知不觉中带发了李清的谈兴,他兴致勃勃的谈起了自己在各地的见闻,李清的口才本来很好,他上的课很受同学欢迎。这次又是有意无意的在方草面前表现着,更是讲得引人入胜。方草听得入神的盯着李清,悠悠的叹了口气。李清才忽然发觉什么,连忙打住。

傍晚时分,到了离长沙不远的攸山县城,司机把李清送到宾馆,请假自己开车回去看亲人。李清望着笑吟吟的方草,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方草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要请老师在县城吃一顿饭,李清劝方草先回家看看,再出来,方草执意不肯。

李清跟着方草慢慢的踱到了一家饭店,进了一间不大,装修却很雅致的包间,乳白色的壁纸,嫩黄色的窗纱,中间摆着一张小小的方桌,铺着白色的台布,打开空调,阵阵凉风习习。一扫坐在汽车里的烦闷,李清感觉很舒适,挑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落坐,方草也顺势坐到了李清的对面。

李清用眼扫了扫方草,连忙收回了视线,自从方草在公园里和他表白过后,李清总是回避着方草,可心里又按捺不住想起。和易蓉结婚八九年来,已经习惯了平淡如水的过日子,虽然身边有不少朋友逢场做戏,或在外有着小情人,李清还是拒绝着,他知道自己不能玩这份感情游戏,易蓉和他算是彼此相爱才走在一起,风风雨雨中很不容易的走到了今天。

此时的李清却在方草笑吟吟凝视下,有一些心猿意马,一种久违的激动和心颤在慢慢的复苏,他喝了两口水,定定神,用一种轻松的语调问起方草找男朋友的事。方草有丝幽怨的看了看李清,在读大三的时候,李清是她的班主任,那时的她经常旷课,有一次李清找她谈话,没有过多的责备,闲聊一样的问起她家庭的情况,当得知她要勤工俭学时,也只是淡淡的说了,现在正面临毕业,一切学业为重。并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塞到了方草的手中,并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先找他再说,这钱是暂时借给方草。在那一年,方草明显得感觉到李清在各方面对自己的关照,心里有事也要找李清聊聊,两个人在月色下的漫步聊天,慢慢的在方草心中变成了一种享受和幸福。方草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心思,直到有一天听毕业后的同学聊起李清,说他不再当老师了,而师母和李清为此爱吵闹,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那天遭到李清的拒绝,并没有让方草死心,在方草的心中,李清更有了男人味,更值得她爱了,所以她想方设法的有了此次同行。

方草起身给李清斟上了一杯酒,望着李清的眼睛,让李清的眼睛无法躲闪“李清,现在是为爱而活着的年代,如果爱失去了,为何不接受一分崭新的爱,重新开始呢?”李清躲闪着,有个声音在说“不行,这样不行”,可他已有了三四分酒意,方草深情的凝眸让他挪不开自己的目光了,心神晃然,眼前只有这盈盈如水的深情。他情不自禁的跳了下去,忘记了年龄忘记了自己。在他忐忑不安的兴奋当中,他隐隐感觉自己在失去些什么。或许,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忘记了自己就能得到片刻的欢娱。

在后来的几天里,李清的心情一直陷入低谷中,他恨自己为何抵挡不住方草的深情,又隐隐的发现自己是根本不想抵挡。他想给远在长沙的易蓉打电话,又害怕听到她的声音。只有方草的电话每天有几个,问候着李清。望着从车边掠过的风景,李清心里不禁在默念,易蓉现在在做什么?她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星期六的上午,易蓉还懒懒的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出神,她想不明白为何李清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电话回家,难道他真的变了心,不要这个家了?想想周围的人群,男人有了点钱有了点权,没变心的曲指可数,大多是瞒着家人在外找一个情人,和情人的感情特别好了,就会回家一脚踢开自己的老婆。特别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不愁在外找不到漂亮的女人。易蓉想到这,心里在喊:李清不会是这样的人。但越是这样否定着自己的想法,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着,其实你不肯承认,李清在外早有了相好,说不定就是李清经常在她面前夸奖的学生方草,那时就有老师提醒易蓉,方草喜欢和李清接近,当时易蓉听了也只是一笑,告诉那位老师,李清说过方草家境不好,可人聪明好学,想帮着一点。

想到这,易蓉再也看书不下去了,给李清的办公室挂了个电话,问问李清到那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办公室一位熟悉易蓉的朋友接了电话,告诉易蓉,李清去了攸山县,方草还搭了顺风车,说完还意味悠长的劝了劝易蓉,少和李清吵架,让李清天天睡办公室不是办法,现在的男人回家可不容易,不要主动赶出家门。

易蓉口里诺诺的答应着,有些麻木的放下电话。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只是怔怔的望着持在床上方两个人的结婚相片出神,那时易蓉娇羞的依着李清,心里想着的可是一份永远。现在过了多少年,世界却变得这样快。

顺手按开电视机,只见刘德华正在台上演唱,听听却是那首《真永远》“情若似花开花谢 爱终究沧海桑田/別问我该如何 才会到永远/看世间缘起缘灭 莫笑我无怨无悔/谁又懂怎么爱 才是真永远 ”眼泪终于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淌下来了,易蓉的心碎了。

电话终于响起来了,易蓉马上抓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谁。电话那端传来了乐舒的笑声“亲爱的,你在等谁的电话?我想你了。”

“今天什么日子?”易蓉有些提不上兴趣“你会想起我来,打你的麻将去吧。”

“亲爱的,别生气嘛,我昨晚想了想你是无事不打电话我的,是不是烦了?”乐舒在那边嬉笑着“你来我家陪陪我,快来。”

易蓉笑了,老朋友毕竟是老朋友。连忙洗脸收拾,临出门照了照镜子,只见镜中的自己双眼浮肿,清瘦的脸上有丝抹不去的倦容,精心挑选出来的淡青色连衣裙套在身上,吸了一口气,隐隐还可以见胃紧贴着裙子,不由叹了口气,真的老了,不论如何收拾,也没有当年的风姿。接着和公婆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有事,明天才能接女儿回家。

乐舒在家等着易蓉,一套二百多平方的房子里,布置得清淡如水,白色的家具,白色的窗缦,浅色的沙发,角落点缀着两盆绿幽幽的花草。乐舒一身休闲家居装,显得很随意。易蓉接过乐舒倒过来的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还是乐舒打破了沉默“易蓉,你是不是和李清吵架了?昨天听你打电话,口气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只是好玩吵了几句,没事”易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家那位呢,每次来都看不见他。”

“唉,别提我那口子了,结婚到现在,一天比一天忙,我成天在家无事可做,不打打麻将日子如何打发?”乐舒长叹了口气,象是对自己也对易蓉说“他又不肯要小孩,说有了小孩就没有自由。”

易蓉终于忍不住告诉乐舒李清有五天没有回家了,这次又带着一位原来的女学生一起去出差。乐舒叼起一根香烟,默默的听易蓉说着,眼睛无神的注视着缈缈的烟气。“你想如何呢?易蓉。”乐舒冷漠的声音,让易蓉的心慢慢下沉,她有些不明白,为何世界都在改变了,就她易蓉没有变。

“你不能如何的,易蓉”乐舒的冷酷简直有一些无情“我们都是三十多的女人了,还经得起多少折腾。别说你能舍得下李清,你女儿李文可是你的命根子。现在的我们一无所长,自己养活自己都难说,何况还有女儿。社会都是男人的天下,李清想在事业上图上进,你要支持他,现在上去的人那个不会拍马屁,李清也只是为了社会所*才这样改变,为什么就你不能变!”乐舒吐出长长的烟圈“你以为我就幸福,我那位成天不在家,关于他的风流韵事我听了不知多少,可我能如何?离婚吗?我才不会便宜了那家伙,就两个人都这样耗着吧。”

“不,不”易蓉的心在阵阵紧缩,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乐舒,为何你不试着找份事做呢,读书时班上就数你成绩好。”

“易蓉,就你还这些天真,你结婚后又有多少自己的东西,你喜欢文字,你又正儿八经的看过多少书,写过多少东西”乐舒嘲笑着易蓉,也可以说在笑着自己“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抓住青春的尾巴,每天这家美容院进,那家美容院出。”易蓉仔细打量着乐舒,的确,乐舒和自己比,显得年轻了很多,只是眉宇间的落寞才能看出一些岁月的影子。

易蓉的世界在崩陷,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跟着谈恋爱结婚,一直埋头那小小的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得如此快。忽然易蓉想起了考起博士生的任欣来了,对乐舒说“任欣不是考起了博士吗?当年她读书还不如你我”。乐舒神色寂寞的说“你以为任欣快乐幸福吗?她现在都没有谈男朋友,一个人的生活不会过得那么自在吧。”

易蓉跌坐在沙发上,无法再说出什么,只望着乐舒傻笑着。乐舒怜惜着望了望易蓉“蓉,我们逛商店去吧,忘记这些烦恼的事。”易蓉机械的点了点头,跟着乐舒出门。



当晚,易蓉就睡在乐舒的家里,和乐舒两个人一夜悄悄话。乐舒细细的劝着乐蓉,要接受现实,如果还喜欢着李清,就要多顺着李清,并分析给易蓉听,李清心里还是喜欢易蓉的,况且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李文。就算李清在外面有风流韵事,也不要太追究了,现在的男人那个不花心,谁没有几条花边新闻,只要李清的心还在易蓉在这个家就行。易蓉一直机械的点着头,眼泪在眼框打着转,原来现在谁都不信永远,都在不停的改变来适应这个社会。易蓉你要的那份永远又有什么用呢?看着易蓉伤心的样子,乐舒也有几分伤心,自怨自艾的说“三十的女人,豆腐渣”别把自己当做一块宝贝吧。我们的生活或许在别人眼里还是一种幸福。

易蓉从乐舒的家里出来,已是第二天上午。阳光白灼灼的晒在水泥路上,两旁的树叶神色委缩,失去了往常的绿荫,行人匆匆的穿梭在高楼阴影之中,易蓉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或许没有人能给她一份永远,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暂时的,是个过程,何必在意这个过程是否辉煌灿烂还是伤痕累累。

易蓉直接朝公婆家走去,进门,意外的发现李清也坐在家里,正逗着女儿。看见易蓉进来,连忙起来让座,嘴里悄悄问道“你去那里了,家里没有人,打你手机也关机。”易蓉看着李清,感觉有千言万语要说,在公婆面前不好说出来,眼圈一红,轻轻的说“昨晚在乐舒家,她老公不在家,我就陪了她一晚。”又细细的看着李清,脸色被晒黑了许多,人也显得格外的沉默“你在外出差,还好吗?”

还行”李清淡淡的说,想了一会又加了一句“就是想你。”

易蓉很想问问是不是有方草同行,可看见公婆他们都坐在旁边,也只能笑笑“老夫老妻,还想这些做什么”。公婆听了,笑着起身去厨房做饭菜去了,易蓉也忙着跟进去,看见李清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后。

把女儿送到学校,李清和易蓉两个人安静的坐在房中。李清明显得感觉自己和易蓉中间多了一份客气,难道我和方草的事传到了易蓉的耳中?

李清出差回到长沙,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方草,告诉他那天自己是酒喝多了,他最爱的还是易蓉,希望方草原谅他。方草哭着说,要李清原谅她的情不自禁,说她是真心喜欢老师的,老师既然最爱的还是师母,她只有深深的祝福。李清埋着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不能原谅自己了,同时伤害了两位最爱他的人。

李清看着易蓉明显憔悴的面容,心里又爱又怜,走过去,把易蓉一把搂在自己的怀中。易蓉把头埋在李清的怀里哭泣“李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傻蓉,我怎会不要你了呢,我答应你,好好和你一起过日子,明年报考研究生。”“

“李清,如果你喜欢这份工作,就继续干吧,我也想通了。”易蓉抽泣的说“只是你以后别和方草再一起出去了,怕你的同事会说闲话。”

李清用力的搂着易蓉,低着头吻着易蓉的头发,易蓉伏在李清的怀里,闭上双眼,身子颤抖着,窗外寂寞的风吹来隐约的歌声“情若似花开花谢 爱终究沧海桑田/别问我该如何 才会到永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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