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一个人客栈  (http://www.ygrclub.com)
--  『光阴的故事 』  (http://www.ygrclub.com/bbs/list.asp?boardid=7)
----  笑傲客栈点将录之北冥之鸟 (上)  (http://www.ygrclub.com/dispbbs.asp?boardid=7&rootid=3293&id=3293)


--  作者:所以然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笑傲客栈点将录之北冥之鸟 (上)
笑傲客栈点将录 之
北冥之鸟
一 传说
所以然,就是我。
我在客栈的日子,看尽了人群里日复一日的演绎。有些事情现在看起来,就象传说一样飘渺。飘渺的记载了这个组织的兴衰荣辱,辉煌和衰败。
传说,是用痕迹写出来的。
人们在这里坐下,在这里把酒言欢,在这里纵情高歌,在这里爱了又恨了,最后匆匆散尽,散不去的是那些曾经熟悉的味道,酸涩的,芬芳的,咸湿的,来来去去的恩怨,说不清楚的是非。曾在我以及象我一样的人们心中弥漫的气息,在离开客栈的日子里淡的寻不见去处,很多年后,某个初春舒爽的夜里,有微凉的风,那些气息突然再次包围我们,来不及细思量,已然潸潸落泪。
那些记忆深处的疼痛,那些疼痛尽头的沧桑,那些被沧桑掩埋住的美好,这一生都会跟随我们。
我最初叫所以然的那一天,我说过,不管所以然站在哪,都像一个班驳的影子。影子班驳,恰恰是因为承载了太多本不是我的传说。

二 杀手 纵 横

杀手是一个古老的职业。古老到以我的资质,不能去追溯它的起源,也无法详尽的叙述其变迁。
杀手如同一件工具,为人所使。因此,快速、准确、无误,都是杀手起码应该具备的。除此以外,还有忠诚。并非忠诚于某一个人,而是忠诚于“杀”本身,对这个职业心怀感激。从这个意义上讲,杀手并非是无情之人,只是看情字用在何处了。
客栈,成就无数。风烟散尽后,被人们记得,并一直津津乐道的只有杀手了。
在客栈存在运行的日子里,的确有很多的杀手出入其间。有好的,有差的,却没有真假之分。工具是不分真假的。谁都可以成为杀人的人,但是能够做一名杀手,却可以定义为一种梦想。
杀手,是常常和江湖一起出现的词,因此也有人把客栈比做江湖。
杀手,的确是江湖的一部分,然而江湖之遥阔,不是杀手就可以充填的。踏足江湖之人,哪个不想问鼎群冠?出于对职业的忠诚,杀手却始终将身影隐在夜色之中,这千百年来,他们除了代表残忍,也满含了悲情的味道。
客栈所拥有的众多高手里,以六大杀手最为有名。他们依次是 布衣、北冥之鸟、小咬、入水三分、堕落英雄、阿三。
布衣死的最早,也最快被人们淡忘。
剩余的五位,我全都没有见过,虽然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络——我一直为他们工作。确切的说,我是专门为杀手而工作的。因此,我比任何局外人都更加知道他们的事情。那些关于他们的,经久不衰的传说,我想,我应该是最合适的讲述人吧。
我,就是所以然。

三 飞鸟 恨
北冥,是海的名字。
北冥之鸟则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男人,杀手。他的名字在江湖里流转,是他为客栈效力之后的事。客栈,一个名牌杀手的集聚地,藏龙卧虎,是当时势力最庞大的组织之一。能够于之抗衡的,除了中原的少林,就只剩西域昆仑魔教。
北冥之鸟一直住在北海边,他每天的生活就是练剑。他的那柄剑,名字也叫北冥,是黑铁锻造,人血喂养,二尺的剑身却有三丈的剑气。在他出道的那一年,死在这柄剑下的人,不计其数.
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死.仅仅靠杀人,是出不了名的.这点,北冥之鸟非常的清楚,因此,次年的三月初三,他约了一个人.一个能够让他出人头地,也能让他命丧黄泉的人--凤凰.凤凰是昆仑魔教的右护法,久居塞外,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见过凤凰的人少之又少.
这一战是否能够胜出,对北冥之鸟意义非凡.

三月初三,秦淮河畔.
北冥之鸟握着“北冥”,他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不可能在没有出手的情况下就输了。但是这是真的,凤凰还在他对面站着。一柱香之前,他们之间还没有赢家,但是很快的,胜负已经分明。在那一柱香之前。北冥之鸟也是这样握着剑,他的心里充满了斗志,凤凰静静的站在他对面,那是很接近三丈的距离,只要北冥之鸟踏一步,凤凰就将完全处于他剑气的笼罩之下,北冥之鸟得意。
凤凰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沉默的,安静的,他什么都不肯说,斗笠上有浓密的流苏,遮住了他的脸。
秦淮河的花船大大小小,簇拥在岸边,船上的人多到看不出分别,很静。
“你就是凤凰吗?”北冥之鸟知道不该问,但是必须要问。
“他是。”回答的人不是凤凰,因为人不会称呼自己为“他”。
替凤凰回答的人是这一战的评判,少林寺三长老之一“虚无”。虚无在很多年前闭关修行,有人说他就是为了这一战而出关的。冲着虚无这个名字,就很少有人能说三道四了。虚无说他是凤凰,他就一定是。没有谁会去怀疑。
北冥之鸟筹划过,为了这一战,他寻思了整整一个月。初初见到凤凰,北冥之鸟甚至已经开始酝酿胜利的笑容了。可是,当虚无退出他们的交战范围时,北冥之鸟突然心慌,早春有风,凤凰一身的金黄,站在微风里纹丝不动,甚至连斗笠上的流苏也没有半分的摇摆。
从内力上,北冥之鸟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于是他将宝压在了剑上。北冥之鸟相信自己的剑,也相信自己的速度,他盘算的非常清楚,只要在凤凰出手前拔出剑,那么自己就赢了,一切都赢回来了。
北冥之鸟开始加速,凤凰的身影幻变成北冥汹涌的波涛,这一击倾注了北冥之鸟数十年的心血,当凤凰已经处于北冥之鸟的攻击距离时,北冥之鸟的心突然静了。
凤凰还是那样站着,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他看着北冥之鸟脚下的烟尘慢慢*近,他看见北冥之鸟的手稳稳的按在了绷簧上。
凤凰没有给北冥之鸟拔剑的机会,当他们俩几乎要面对面时,凤凰轻轻的抬起了手。那只手在凤凰眼前拂过,在北冥之鸟的眼前拂过,然后准确无误的刺穿了北冥之鸟的手腕。
准确的说,是那只手上细细的指甲末进了北冥之鸟的手腕,凤凰抽回手的时候,指甲上粘连着鲜红的血。
这个过程很快,快到北冥之鸟在内都没有看清楚。他还有呼吸,但是不能挪动,他的剑已经失了灵气。
凤凰,还近在咫尺。
这一战, 结束了。

四 飞鸟 断翅
北冥之鸟还站在那里,手腕上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北冥”黝黑的剑身上,在剑尖上悬成一颗血珠,将落不落。
花船没有了,人群早也散尽,这预示着新的传说将开始扩展。
凤凰也走了,他走的也很安静,仿佛不曾来过。是呀,赢了,这就足够了。
除了北冥之鸟,还有一个人在,虚无。虚无一直专注的看着北冥之鸟,连凤凰走,他也没有反应。虚无终于挡在了北冥之鸟的眼前,他想从那双木然的眼睛里读到什么秘密。北冥之鸟的眼睛和身体都是僵直的,但是他的思维却异常的活跃和混乱,他一直在拷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我输了?为什么我甚至没有看清凤凰的招数?为什么我不早出手?或者晚一点再拔剑?
“你输了。”虚无说了一句废话。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
“我不知道。”北冥之鸟确实不知道。
“因为你不了解他,你太在乎自己的剑,剑气,剑法。你选他作为对手就是根本性的失误。更遗 憾的是,他很了解你,这一年你在江湖里出尽了风头,很多人都知道你的路数,你是赤裸的,你和你的剑,在三月初三来的时候,败局已定。”
“我研究过他。”
“太少了。”
北冥之鸟沉默,他现在知道了,在拔剑前心静那一刻,是因为心已经知道了结果。知道结果的事情,就不必慌张。
“你想做剑客?”虚无接着问。
“是的。”这个答案是再明确不过的了。
“现在还坚持吗?”
“我不知道。”
“剑客有二种结局,死在别人手了,或者死在自己手里。杀手只有一种结局,就是死在别人手里。”
“我能选吗?“
“基本上不能,败在魔教手下的人,不可能在有机会做剑客了。”
虚无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很感慨,他抬头看,已然月上中天。
在这么一段对白之后,北冥之鸟就进入了客栈,他也正式的被人们称呼为北冥之鸟,因为他的腰上别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这四个字。那木牌就象酒楼茶馆挂在墙上标菜名的一样,北冥之鸟成为了客栈又一道佳肴。
做杀手是非常枯燥的事情,闲暇的日子,失落寂寞会一股脑的找上北冥之鸟。因此,秦淮河,这个留着他刻骨恨意的地方,变成了他释放的场所。
秦淮河的花船上,有一名叫嫣然的歌女。她鼻梁高高,并不象是中原人士。她的小曲唱的非常好,可惜不怎么会笑,颦眉之间倒也有万般的风情。那个月上中天的夜里,北冥之鸟就是在嫣然的怀里度过的。
那时,他的手和他的剑仍旧满是血污,北冥之鸟用他的右手揉乱了嫣然的妆。嫣然的眼睛里忽的闪过了什么,之后,北冥之鸟冰凉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捉住,晤着。
“我已经完了,失败了。为什么我和我的剑都还没有死?”
“也许有一天,你和你的剑都不会再有生气,但是现在,尽管你对自己已经失去了意义,但是你对别人还有价值,所以你得活着。为人所使。”
北冥之鸟在酒醒之后,依稀记着那话,但是他不确定是不是嫣然说的。只是他清楚,嫣然不是普通的歌女。
北冥之鸟在做杀手的日子里,实在是非常优秀。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剑气剑法,只要人死了,就可以交差。可是,客栈是如此庞大,想要在众多的杀手中有一席之地,并非什么简单的事情。
奠定北冥之鸟在客栈的地位,居然是和凤凰有关的事情。
经过几年的较量,客栈终于向魔教发难了。这在客栈总管江月的亲笔信里写的非常明白“西域昆仑,远离中原驻地,守地利之便,阻我西进。然魔教虽派系冗繁,多为虚势,今唯左右护法须惮,急除之,则一统大业可望。事有不成,绩不可守。”这封信是由所以然亲自递送到北冥之鸟手里的,可见在这件事上,江月是赌定了北冥之鸟。
在昆仑山的边道上,北冥之鸟一剑就结果了左护法。那是干净漂亮的,也是非常直接的,他甚至连剑花也没有挽一个。
魔教溃散,曾经涌风兴浪的辉煌,都随着左护法人头落地而烟消云散。
北冥之鸟,客栈六大金牌杀手之一。
北冥之鸟没有想到,做一个杀手也可以这样的风光,只是那些当年的豪情万丈,大半都淹没了。江湖就是这样,你想得到什么的时候,它不给你;等你想清楚了,却已经没有了退路。
因为得到了六大杀手的封号,所以要抱住它,象保命一样。那么,北冥之鸟还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杀掉凤凰。这才是从根上去了魔教。
想到凤凰这个词,北冥之鸟就心痛。这么多年,凤凰和他的那只手,始终是北冥之鸟的噩梦。


版权所有: Inncn.Com 一个人客栈 旧事回顾 联系:小刀
页面执行时间:140.625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