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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所以然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笑傲客栈点将录之欢乐书生（大结局）
七暗红的秘密
我在床边坐着，我不知道坐了多久。这个房间里没有表，窗外是陌生的风景，看起来日尽傍晚。我尽量克制着自己，实际上，我已经快疯了。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月姐怎么会被杀呢？谁会知道我用PK11？亦可以清心究竟是什么人？欢乐书生哪里去了？谁救了我？这里是哪，为什么外面的风景我那么陌生，难道我已经离开了生活的城市？这到底怎么了？
我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可惜这样我也不能思考。我站起来，在房间里转圈，我仔细的搜寻每个角落，试图发现点有用的东西。突然我在墙的前面停了下来，那面墙，似乎……，有一道细细的缝。我的心拼命的跳，我用手轻轻的摸，的确是一道缝。这就意味着，我有希望找到点什么，也许是个秘密。缝非常细，用手是扣不开的，我拍了拍墙面，嘭嘭的响，证明里面是空的。我开始庆幸自己平日里留指甲的明智举动，尽管它在我打字的时候多有不便，但是它总能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我将指甲塞进缝里，一点一点的将墙面向外拽。它真的动了，我将身子尽可能远离墙体，以防有什么物体会袭击。动了，缝越来越大，终于抠开了！
是衣柜。
居然是一个衣柜。但是我并没有失望，因为我看见里面是什么了。一柜子暗红色的衬衣，各种款形，各种面料。我心里说着一个名字，欢乐书生。身后居然有人回答，是我。
我真是吓了一跳，出于本能我没有回头，顺势一滚隐在床的后面。那个声音说，然然，出来吧。
我有点沮丧的站了起来，欢乐书生就站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恐慌，我很难判定他究竟是什么立场的人。
“这里是你家？”我觉得还是自己先发问能够占据主动。可惜他只是点点头。
“我们还在……原来的公寓里？”他还是点头，沉静的没有波澜。
“ 那……为什么我不认得了？”我回头看看窗外，我知道自己不该惊慌的，起码不该表现出来，但是不知为什么，看见他，我就觉得自己象个孩子一样。
“因为那些不是真正的景色，”他平静的说“那些是虚拟影象，是由电脑全天候控制的，可以自动模拟自然景象风雨雷电，可以推算时间，演化为日月交替，这些是由灯光来完成的。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这对于客栈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我应该沉着一些，就不难发现玄机的。
“是你杀的江月？”
“你认为呢？”他还是那样没有感情的讲话。
“我想知道你怎么说？”
“我说了你会信吗？”
“我不喜欢兜圈子，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他沉吟了一下，“不是我。”然后他就一直看着我“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知道。”
“你只知道一点儿。警察你当然不怕，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亦可以清心已经派了其余五大杀手追杀你！你不太有可能逃的掉。”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似乎有点激动。这让我很开心，起码能够证明他不想我死。
“我的确不太有可能逃掉，但是现在不是还有你吗？”我知道耍这种小聪明是危险的，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我只能先假设欢乐书生能够救我而且愿意救我，我不能把每条路都堵死。为了这个，我甚至还冲书生笑了笑。
“你猜的没有错，我不想你死。但是我也没有把握能救的了你，也许，我会死在你前面。”
我知道这不是玩笑，但是我姑且当它是好了，于是我说“可能，是个很模糊的词汇，我们不赌怎么知道谁是赢家。”
“你肯相信我？”
“我没有什么人能信了。”这绝对是句实话。
“那我们走吧！”他转身
“去哪里？”
“他们已经来了！”
我跟着他了，我知道“他们”意味着什么。
出了房间，我才相信，这真的是我租住那幢公寓楼。我们一前一后刮进楼梯间，他停下，站在那。我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出神的盯着他身上的暗红色衬衣，是亚麻料的。
“你为什么要穿这个颜色？”其实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
他转过身，平淡的反问我“不好看吗？”，这下轮到我说不出话，有点的尴尬的笑笑“怎么会呢！很好看呀！”
“但是不会就因为它好看吧？”
“我们是什么职业？”
“杀手。”
“杀手和什么打交道？”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血，血迹是暗红色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急急的说，该走了。

八纷乱一夜
我们再次站在了电梯的前面，我原以为我们会顺着楼梯下去呢。
电梯的门刚刚好打开，我们就闪了进去，书生按了-1，那是停车场。在电梯间里，我们都沉默着，我能感觉到*近的杀气，我为客栈效力这些年，无数次经历劫难，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会被客栈的人追杀，我第一次真的害怕，我了解客栈，我了解五大杀手，他们从来没有失过手，没有人能逃的过。我不信我会打破这个神话。
在我坐在车上的时候，我的手抖的很厉害，颤巍巍的系不上安全带。欢乐书生倾过身来，拨开我的手，麻利的把我固定在座位上，他拍我的肩膀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在后视镜里看见二辆三菱帕杰罗的时候，我们已经行驶在城市道路上了。书生把车开的不快不慢，差不多是晚上7点了，正是这个城市交通拥堵最厉害的钟点。他们离我们很近，但是始终不能接近到可以射击的范围。我开始平静，开始慢慢的分析起来。
江月是何等精明的人呀，她在这个圈子里浮浮沉沉数十年，行事做人辈加小心，没有任何原则性的错误。为什么这次会犯这种错误呢？她突然过生日？突然亦可以清心出现？突然她就死了？在场那么多高手，江月就那么死了！又有谁可以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射杀江月呢？我想不到有这种人。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些都是事先精心计划好的！可是，是做给谁看的呢？给我还是给……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脸欢乐书生，
“你接替布衣之后，是不是根本没有接到过任何任务？”
他点头。
“你有没有动过布衣那把枪？”也许这是根本的问题。
他摇头，“那盆仙人掌一直搁在我的书房里。”
我又迷惑了，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看起来也不是针对他的，难道还是冲着我来的？我倒抽一口冷气，觉得齿根发寒。
这时，我们的车已经出了城，那二辆三菱也越追越近。欢乐书生把油门踩到底，我坐在车里，仍能感觉到风滑破我的脸颊。眼前渐渐出现紫铜山，那是城市郊外的免费景点，平日里很少有人上去。我看的出，他是想把车开上去，但是我不能肯定这样做是不是在冒险。
“也许没有下山的路。”
“不用下山，我们上去就可以的。”
“可是车子……，这里路况很不好。”
“我的车子是改装过的。”他还是那样的淡然。
的确，这是改装过的车，它具备了越野车的优良性能。在山路上，我们真的甩开了三菱车，它们中的一辆，似乎还出了些问题。
我们的车停在一处茂密的林子里。他开了车门走出去，我坐在位子上，我突然觉得好累，好害怕。原来我是这么害怕被这个世界遗弃。我曾经以为我什么也不在乎了，在真的要和生命失之交臂的时候，我那种心痛，是无法表达的。
我抬起深埋的头，看着夜色里的那个背影，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很快从这种没有逻辑的混乱思绪中跳了出来，眼前这个人是我所有的希望，他比我现象的还要智慧和勇敢，我必须紧紧抓着他，才有继续的可能。我甚至再想，也许这个晚上，我必须要拿点什么去换他的保护吧。
想到这里，我也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身后站住，这时才看清他在抽烟，烟雾在他面前拢成一滩阴影。我想，该这样站着，还是抱住这个身影。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我，
“然然，冷吗？”
我点点头，这样的暧昧，也许才应该是故事正常的发展脉络。
欢乐书生轻轻的环住我，轻轻的，好象怕一碰就碎了似的。他手里还擒着烟，烟头红红的，远处是这个城市的灯火，这次没有玻璃隔着，但是我仍觉得它们很安静，很遥远。在欢乐书生的怀里，我丝毫没察觉出情人间温存的痕迹，弥漫的，反而是凄楚和冷清。
“然然，你会唱歌吗？”
“以前会，小时侯我唱歌可好听了，后来……，不怎么唱，渐渐就不会了。”
“给我唱首歌吧？”
“不！”
“那我唱，你听，好不好？”他把烟头熄灭，扔在地上。
我点点头，他怪怪的，他一直都很奇怪。
他重新搂好了我，叹气，轻轻的叹口气，他真的开始唱了。

青草青，水儿清，星星亮晶晶。摘一颗，藏起来，藏在手心里。
妹妹来，妹妹来，妹妹数星星，数来数去数不清，数不清，哥哥笑呀，笑嘻嘻。

儿歌。
他唱完了，很久，我才发现我整个人在颤抖，抖成一团了，怎么停也停不下来。我觉得头晕，失重，我想蹲着，可是腿却僵直着不愿意合作。于是我向后倒下去，倒在他宽厚的怀里，我费了很大劲才拧过身子，把脸藏在他肩窝里，呜咽。
“然然，然然。”
“这不可能的，他们说你死了，说你……，……”我哭的不能完整的表达
“是的，几乎是死了。那次霍乱真是可怕。我也以为你死了呢。后来，我听老人说你被人带进了城。我就发誓要找到你，我答应爸妈要照顾你的。”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的鼻涕眼泪还是不能止住，我怎么能不哭泣呢？他是我的哥哥，我离散将近17年的哥哥，他唱的是我们小时候做游戏唱的儿歌，那会我总是问哥哥到底有多少星星在天上，他就唱这个歌来笑我笨。后来，我们住的地方发生了霍乱，死了很多人，我以为哥哥也死了。那会我太小，被亲戚带着进了城，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哥哥，哥！”我使劲的喊，把脸埋的更低了，哥哥的锁骨咯了我的脸，那么真实。
“在，妹妹，哥哥在这里呢。”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轻轻的拍我的背，就象小时候哄我睡觉时一样。
“哥哥在，你乖，不要哭了。哥哥会心疼的。”
“那，我不哭了。哥哥不能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
我趴在哥哥怀里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哥，江月是你杀的吗？”
“她没有死。她很精明，其实她一开始就怀疑我了，所以在布衣死后，她利马要你协助我。她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目的来到客栈。不过，我们之间似乎一直没什么动静，反而更象情侣。江月等不了了，她怕夜长梦多。所以，才导演了那一幕，目的是为了看看你是否真的和我有关联，是不是真的忠心于她。”
“哦，”想起自己的那些假设，真觉得好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冒这么险进来，就是想带你出去。哥哥不能看你一辈子做这种事情，唉，拖了这么久，哥哥对不起你。”哥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我看见他的喉头艰难的上下滚动。
“你愿意和哥哥走吗？”
“愿意，只要和哥哥在一起，我哪里都愿意去。”
这时的天色已经泛白，哥哥握住我的手，我知道哥哥要带我走了。
“你们哪里也去不了。”
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九突然到来的结局
说这句话的人，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亦可以清心。
“呵呵，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真是佩服自己呢。”他说着得意的掏出一根烟，点上。
“你就有把握赢我和所以然吗？”
“我不赢你们，我只要你们死。”他说这话的时候，平静的象在说天气。
“你怎么知道死的就不是你呢？”
亦可以清心笑着，从怀里拽出一把半自动手枪，枪口对准我和哥哥。
“因为没机会让我死了。”他真是得意，我并不怪他，也许我站在他的立场上，也是这样的举动。
亦可以清心扣动了扳机，我甚至可以听见子弹在膛线里旋转的声音，我闭上眼睛，我是客栈的叛徒，我应该死。这是我能预料的结局，在死前，能够见到哥哥，夫复何求呢？
子弹结结实实的射进了肉里，撕裂了肌肤，但是我没有感到疼痛。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哥哥的背影。紧接着，我听见一声惨呼，是亦可以清心。我闪身去看，他的咽喉上插着一把汤匙，样子很可笑，但是他的脸扭曲着，他不能相信一把汤匙能要了他的命。
和亦可以清心同时倒下的，是我的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
我扑到哥哥的身上，我以为他没有事。我的手抚着哥哥他的胸口，粘在手上的，是暗红色的血。哥哥穿的是暗红色的衬衣，我看不出伤口究竟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伤的很重。我手忙脚乱的捂这有捂那，可是鲜血还是不断拥出来，湿了衬衣，湿了我的手。我拼命的捂，捂出了更多的血迹。
“哥哥，哥哥，你看看我啊，我是笑笑，哥……。”我的声音沙哑
哥哥费劲的睁开眼，抬手摸摸我的脑袋，笑容艰辛而欣慰。
“知道，笑笑，你是哥哥的笑笑。哥哥怎么会忘呢。”
“哥，你要挺住。我去叫救护车，手机呢？120 ，哥，你要坚持住呀。”
“笑笑，笑，笑，别打了。来不及的，这个时间留着和哥哥说几句话吧，好吗？”
“不许你瞎说！你会好的，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你不许骗我。”手机在丛林里没有信号，我使劲的在地上摔它
“笑笑，你最乖了。听哥哥说，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将来找个好男人嫁了。这辈子都得开开心心，不然哥哥没法象爸妈交代。”哥哥说话的样子很费劲，声音越来越小，可是他的脸上还极力保持着笑容。
“不要，我不要嫁人，我就要和哥哥一起。这辈子我都不和哥哥分开。”
“傻丫头，哥哥不行了。照顾不了你了。我没能带你…………，唉，哥对不起你。你忘了哥哥吧。”
“不忘，坚决不忘。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恨你，我恨你！”
“笑笑，别恨哥哥。哥哥尽力了。哥哥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你……，哥哥以后也想着你。”哥哥的眼睛闭上了，我疯了一样的摇晃他的身体，嘴巴里除了“哥”这个字以外，什么也喊不出来。
哥最后一次看我，深深的，不舍的，满含了很多情绪，他张张嘴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我觉得哥哥在怀里挣扎了一下，变的很重了。
“哥！！！！！！！！！！”

　　　　　　　　　　　　　　　　　十　尾声
紫铜山的早晨下起了雨，绵绵的。
光线透过树丛的缝隙撒下来，我和哥哥在一起坐着，我搂着他。他的脸看起来红润，他穿着那件暗红色的衬衣。
“哥哥，我不要和你分开。”
“傻丫头，我们不分开了。永远都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