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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绣花鞋(全本)  (http://www.ygrclub.com/dispbbs.asp?boardid=7&rootid=30078&id=30078)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9 13:15:52

--  一双绣花鞋(全本)
一双绣花鞋


              一、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爱情这东西很奇妙,该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当手机第三次“瞿瞿”报时的时候,我知道已经到了起床的极限。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睡过去,我干脆猛地一下子坐起来,迅速站起身,闭着眼睛就向卫生间的方向冲去。

  一直站到盥洗台前,才敢睁开紧闭的眼睛,这时候感觉双眼微微刺痛,有眼泪不停地流出来,将漱口水含在口中的时候还有一些恶心,透过盥洗台前的镜子里,可以看到自己的两只眼睛红红的,我有睡眠不足症,这一切都显示着,昨晚睡觉时间太少,已经严重缺眠了。

  匆匆漱过口,又用冷水使劲冲涮自己的脸,总算有些清醒了。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三十五分,我记得昨晚,不,应该说今早我躺下的时候是四点十七分,那就是说今天才睡了还不足三个小时的觉,这都怪那个可恶的小丫头,叫什么来着,对,“宛如睡莲”,一直拖住我问东问西的,牵住了我的脚步。但这真的很不符合我的习惯。在聊天室里,我一向是独来独往惯了的,我知道每次当我在聊天室里出现的时候,在我的身边总有很多倾慕的怨囿的目光注视着我,我甚至知道有些积慕成怨的人在背后叫我“冷酷独行狭”(那“狭”是“狭隘”的“狭”,不是“大侠”的“侠”,暗喻我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但这并不能防碍我的我行我素和对她们的不理不睬。毕竟我已经不再是十多年前的毛头小子啦,而且网上的东西谁又能当真呢!

  今天早上的约会很重要。我一直想争取到MD产品在本地的独家经销代理权,已经与该公司的业务代表接洽过几次了,现在到了最后摊牌的关键时刻。我知道这次竞争的对手很多,一直不敢掉以轻心,但是我也有很充足的把握,因为我做了大量的工作,与那些竞争对手们相比,我的实力更强一些条件更优渥一些,因此我的胜算很大,我甚至已经感觉到MD的独家经销权隐隐握在了我的手里。也许就因为这个原因,昨晚我才有好心情与那个小丫头纠缠那么久?!

  在去与MD公司业务代表会面的路上,我将头枕在的士的靠背上,双眼微闭蓄养精神。其实我自己有车,一部小别克,平时跑业务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开着车,来来往往的很方便,但是昨晚玩得实在是太晚了,早上起来时感觉精神不是很好。我有严重的睡眠不足症,我可不想因为一些私人的因素把今天的机会白白拱手送人,索性出门叫了一部的士。

  “宛如睡莲”。这名字很有意思,象极了昨晚那个小丫头子。那个小丫头很诙谐,说起话来风趣幽默,所以才会挑动起我的兴趣,与她牵扯了那么久吧。“宛如睡莲”,闭着眼睛,我一遍遍咀嚼着这名字,弄不清这小丫头怎么会起这么一个极具性感的名字。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旖旎的景象,仿佛看到一个妙龄的女子,著一袭紫色的笼经纱睡衣,俯身在床上酣睡的娇柔模样,如果我愿意,我似乎还透过薄薄的纱羽睡衣,看到里面那一层又一层的曼妙旖旎……

  的士司机猛一打刹车,将我从粉色绮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原来是红灯待车。我使劲甩甩头,好象这样就可以把脑海里那暖昧的景象甩掉:我弄不清自己怎么会突然对一个清纯的小丫头片子,有了这种非分的想法,其实我现在对女人已经没有什么念头,自从“她”离开我之后,我与女人的关系就变成单纯的“钱色”关系,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我要不到呢!而现在,在这大清早上,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我居然会做那种绮色的梦,而且那对象还是一个青涩的丫头片子,呵,想想都觉得奇怪。或许是因为我有太久太久没有近过女人的缘故吧。

  为了摆脱这种尴尬,我索性拉开公事包,拿出手提电脑,再次检视自己准备的资料,看有无遗漏的地方,即使明知道自己早已准备得十分充足,丝毫无失。

  再一次仔细地检视了所有的资料,我对自己的工作仍然感到很满意。时间卡得非常好,当我合上手提电脑的时候,车子也缓缓驰进“星辰酒店”的大院,与MD公司业务代表的会晤就安排在酒店三楼。我精神抖擞走下车子,潇洒地向的士司机挥挥手,仿佛将那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子也一起丢在了车里。

  果然,与MD公司业务代表的会谈很成功,我们在讨论中提到的一切细节,都早已被我预料到,并且做了很充足的准备,还有几个很细微的环节,虽然在准备的时候曾被我忽略掉,但当MD公司业务代表提到的时候,我也迅捷地做出反应,给了他们满意的答复。MD公司的业务代表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同意与我合作并草签了代理协议。

  从“星辰酒店”出来的时候,才十点多一些,尽管我对自己的工作和实力有相当的信心,但是也没有预料到最后事情的发展会如此顺利,我的心情极度飞扬,兴奋到极点,突然很想找一个人来分享一下我这一次不寻常的成功。

  回到家里,我打开电脑,迅速登录到聊天室里。临近中午,聊天室里的人不算少,可是却没有我想看到的那个名字。同往常一样,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过来跟我打招呼,我没理睬她们,旋身退出聊天室,然后面对着屏上的蓝天白云哑然失笑了:明明知道这个时间,她并不会在这里,可自己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冲动地想进聊天室看看。从昨晚到今天的行为,显示着我有那么一点不太正常,从什么时候起,我竟又象个毛头小伙子一样蠢蠢欲动了?!

  我上网的时间很多,一般除了出外洽谈业务以外,大多时间我都挂在网上,我的工作需要最早最快最大量地掌握信息,这个,是我挂在网上的主要原因。以前的我从来不进聊天室,我的QQ拒绝加入任何人,而上面仅有的几个好友,也是我业务上的伙伴。自从“她”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

  进这个语音聊天室是一个意外,有一次岩(他是我生意上的伙伴,也是我现实中仅有的几个值得信任的好友之一)从QQ上给我发来一个网址:嗨,累了的时候,就过来看看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他这样说。

  那天晚上工作到很晚,把手头的工作都做好之后,感觉很累。岩又在那边催我:喂,你过来看看呀,这里很不错的,来吧,来唱唱歌,我已经好久不曾听你嚎过了呢。这是一个秩序井然的聊天室,有着非常负责任的管理人员,大家都很踊跃地唱歌朗诵,好象每一个人都很快乐。但是快乐不是我的。

  我得说我很感谢岩,那天晚上在他的鼓动下,一口气“嚎”了三首,居然一下子变得神清气爽起来。从那以后,我倒真的爱上了这种自娱自乐的行为,工作累了时,就跑进去嚎上那么几嗓子,换一换脑筋。刚开始时是胡乱用几个字母或数字,进去开嚎,嚎完就开路。后来岩那小子说:你瞧瞧你整的,这叫什么事儿?人家给你叫好你不理,献花你也不知道说声谢谢,有了麦你就嚎,关了麦你就跑,把众多MM的痴情目光尽抛在身后!你这算什么呀?!你知道吗?他们都在背后叫你“冷酷独行狭”。哈哈,“冷酷独行狭”,这名字我喜欢,索性拿去注了册,每次进来的时候就顶着这件马甲。

  但从不聊天,是我的原则。

  我对陌生人没有信任感,同样地,我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资料去与别人交换信息。基于上面的原因,我讨厌将时间虚掷浪费在聊天这一类无聊的事情上面。我不定期地冲进聊天室里开嚎,然后很酷地离去,毕竟快乐是我自己的,哪怕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点,也与别人无干。

  岩的电话打进来:喂,老家伙,今天会谈的事情怎么样?这家伙总是那样不正经。

  ——你猜?我难得这样的好心情逗他。

  ——哈,听你的口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搞定!”

  ——聪明!你可以得90分啦。

  ——喂,不是吧?为什么我不能得100分?

  ——哈,因为你是用脚趾头想的。哈哈哈……说完我按捺不住,先哈哈笑了起来,好象已经看到岩被调侃后脸红脖涨的那副“吃蹩”的样子。

  ——喂,我说老家伙,事情搞定了,你得请客。岩吃了蹩,卯足了劲要敲我的“杠子”。

  ——哈,不行,今天没空,老家伙心情好,决定放自己假一天,自娱自乐,闲人免扰。我一口回绝。岩这家伙的老婆是如假包换的“跟班”,岩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我才没有那么傻,花钱请他们夫妻俩在我面前唱“恩爱大戏”刺激我。

  岩“墨迹”了好一会儿,见实在无机可乘,才一边大叫着“铁公鸡!小气鬼,周扒皮!”,一边不情不愿放下电话。放下电话,我微微笑了好一会儿,我知道,岩跟我的“胡搅蛮缠”,在很大程度上,是故意要打破我的沉闷,逗我开心,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今天心情好,索性真的放自己一天假。我胡乱敲了几个字母,又溜进聊天室,她依然不在,这没有什么,我今天有一天的时间,不是吗?!我点上一棵烟,在角落里静静地等。

____未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2-6-29 13:15:52编辑过]

--  作者:云淡珠灰
--  发布时间:2002-6-20 12:46:54

--  
绣花鞋怎么还没有出现呀?倒是喜欢看用这样现实的态度来写网情。
急着看下回。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1 19:10:08

--  2



             二、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有人曾不断地问:为什么千古不变的话题总是爱情?

    ——我说不知道。也许,在人的心底最大的渴望就是被爱被承认吧。


  小的时候,跟我奶奶在一起住。我奶奶是一个非常干净俐落的老太太,一天里不管出几次门,都会在每次出门前仔细地洗干净脸,再沾了唾沫把灰白的头发抿得油光锃亮,丝毫不乱,然后打开她那只落地的箱子,从扎裹得紧绷绷的蓝地白花包袱里,拿出叠得四角方正的衣服换上。

  ***落地箱子,就摆放厢房的迎门处,漆了黑红的大漆,描了金粉牡丹,每天奶奶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抹布一遍遍地抹,将箱子抹得锃亮。奶奶告诉我说,那箱子是她嫁给爷爷时的陪嫁,当年她爹为了她这个独生女儿的陪嫁可算是费了心思,请了木工师傅在一个夏天里将这只箱子足足漆了七道,还在箱子里压满了珍奇的玩艺儿。当年她嫁给爷爷的时候,这只箱子曾惹红了多少妯娌媳妇的眼睛,在奶奶嫁过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经常有人到爷爷家里来看这只箱子。奶奶在说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目光迷离,脸上泛着很细很淡的红晕,于是我好奇的眼睛就随着***目光一直走出很远很远。

  小时候,我总奇怪***落地箱子里到底藏有什么样的多而深的秘密,因为奶奶总是它紧紧地锁着,连爷爷都不许看。我总想弄清楚***箱子装了什么宝贝,可是不管我怎样的软磨硬缠死缠烂打,奶奶总不肯打开箱子让我看其中的秘密。

  中午的时候叫了一客烧面,舒服地倚在电脑椅子里,一边看着电脑,一手端着碗将面吃完,又顺手将一次性面碗扔进废纸篓中。虽然是夏天的午间,可是聊天室里的人仍然不少,有好多人兴致很高地抢麦说话唱歌。她依然不在,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她有没有午间上网的习惯。我从来不聊天,现在也不想唱歌,索性斜卧在电脑椅子里,静静地看聊天室中的人来人往潮起潮落。

  昨天晚上工作结束后,照例又冲进聊天室里跑歌,这已经成为一种我越来越喜欢的休闲方式。这几天一直在整理与MD业务代表洽谈的资料,昨晚是会谈前的最后时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从头到尾细细地将资料检视了一遍,等我进聊天室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好多,要到麦“嚎”了两首歌之后,我看到聊天室里的人已经很明显地少了,那些“大腕”们顾虑到第二天的工作,都纷纷下线。没有了管理,剩下的那些游兵散勇也没有心思再唱歌,有静悄悄黑了电话私聊的,有抢了麦开心地与熟识的人调侃瞎闹的,聊天室里又呈现出一份别种情调的热闹。

  也就在这时候,就在我转身要退出的时候,耳麦里传来一个女孩子轻柔的声音:喂,喂,喂,是我的麦吗?听到的请帮我打1……

  那声音很年轻很清纯,有一种异样的柔媚,竟硬生生牵住了我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人理睬她,这个叫[宛如睡莲]的女孩子却仍然不屈不挠地在柔柔发问:是我的麦吗……能听到吗……听到的请帮我打1……

  我的手不听我指挥,伸出去在键盘上帮她打了一长串1,她显然有些兴奋,声音一下子高扬起来:啊,谢谢,谢谢,谢谢你,独行客。呵……我们双工好不好?

  我伸手在键盘上打给她:不!

  [宛如睡莲]:为什么?为什么不行呀?双工可以自由聊呀,不必占用大家的麦。

  [冷酷独行狭]:我不喜欢与人聊天,更不喜欢双工。

  [宛如睡莲]:不会吧?你怎么会不喜欢与人聊天呢?哪你进聊天室干什么呢?

  [冷酷独行狭]:唱歌,放松自己。

  [宛如睡莲]:哦。这样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我呢……其实我呢只不过是今天刚刚买了麦,想找个人试试罢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那么强烈的失望,好象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一瞬,居然让我在心底有了一种强烈的负疚感,她听起来是那么小那么柔的一个小姑娘,我怎么会跑去伤害她,就在心软的瞬间,我忽然急切地想跟她解释我的行为,我的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不,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我很快就要下了……

  [宛如睡莲]:哦,没有关系的,我只要一会儿,占用你一小会儿时间,试试麦。

  [冷酷独行狭]:好吧,只有一小会儿。

  (系统显示:[冷酷独行狭]与[宛如睡莲]处于双工语音状态)

  [宛如睡莲]:哈,我今天真的很高兴,其实我知道你经常在这里唱歌,而且你从来不跟人家聊天的。

  [冷酷独行狭]:哦?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找我聊天?

  [宛如睡莲]:哈,这个可不怪我,是你先找我的哟。

  [冷酷独行狭]:我有吗?

  [宛如睡莲]:有啊。你忘记了,刚刚只有你自己替我打1哎,而且,是你主动打1的哎。

  [冷酷独行狭]:哈,那是因为没有人理你,我怕你会哭,可怜你才……哈……

  [宛如睡莲]:哈,你居然这样说人家……她气得在哪边哇啦哇啦乱叫,可是那声音听在耳中仍是脱不了的稚气和柔媚,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宛如睡莲]:哼,不要笑啦,听着,我来给你说个故事。喂,你在听吗?

  [冷酷独行狭]:在的。

  [宛如睡莲]:说动物园里分房子,听过吗这故事?

  [冷酷独行狭]:没有。

  [宛如睡莲]:呵,那就好办啦。嘻嘻,说动物园里分房子,猴子分到两室一厅,老虎分到三室一厅,狗熊只分到三室,没有厅。狗熊很不服气,去找动物园的管理员,说:论聪明我不比猴子傻多少,论力气我比老虎还要大得多,为什么他们的房子都有厅,我的房子没有厅?动物园管理员听完狗熊的话后,并不惊慌,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狗熊打发回去了。呵,你知道管理员说的什么话吗?

  [冷酷独行狭]:不知道。

  [宛如睡莲]:想听吗?

  [冷酷独行狭]:想听呀,说的什么?

  [宛如睡莲]:他说的是:就你这熊样还想厅(听)!哈哈哈哈哈……说完她止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着了这丫头的道儿,被这小丫头算计啦,但是在那丫头如春风化雨般细微而爽朗的笑声里,我却怎么也恼不起来,索性也跟着她一起笑起来……

  ……

  因为前一天晚上严重缺眠,那一天我早早躺下休息了,终于没有等到那小丫头。

  接下来的工作是紧张而有序的。为了合理而有效地节省时间,在与MD公司正式签署代理协议的同时,我也开始筹备和策划着按照MD公司的经销代理模板,重新设计和装修我的工作室。这一段时间来,要找装饰公司,要讨论装饰方案,要看装饰材料,还要跑各项手续、办理各种执照,要跑贷款、还要兼顾以前的业务,真恨不得把一个身子分成几半。晚上常常弄到很晚回到家里,扑在床上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再去什么聊天室。

  而当我把一切慢慢地引入轨道,基本上趋于正常状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后啦。这天,岩打电话过来:喂,老家伙,忙得怎样啦?行不行啊?没累趴下吧?

  ——呵,还行,老家伙活得还算硬朗。

  ——哈,那晚上有没有时间来聊天室嚎嚎?有人可要急疯了,“妹妹找哥泪花流”呢……

  ——得了,你小子少胡说吧,小心口上无德,将来……

  ——喂喂喂,打住,你打住,不许诅咒我儿子,再说了,将来我有了儿子也要叫你一声干爹的,你忍心?

  ——哈哈…………岩这家伙“缠”功一流,跟他打交道,你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作不出来。

  ——喂,老家伙,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妹妹在聊天室里找你,人家都急疯了,后来我实在看不过去,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把老家伙你的QQ号卖出去了……

  ——啊?你怎么可以……明明知道我从不加好友的,居然还把我给“卖”了,我气恼地大叫,一见大势不好,不等我说完,岩就把电话“啪叽”一下挂掉了。

  晚上抽空打开电脑,按照惯例,先收邮件,然后打开QQ。已经好久不曾开QQ了,收到了一些象岩一样的好友发过来的问候的讯息,一一看过之后慢慢关掉讯息窗口,没有给任何人回复,但是心里已经是暖暖的啦。还有系统消息也闪个不停,点开,都是腾讯发送的讯息广告,只有点到了最后一个的时候,是一个要求加入好友的消息,留言框里写着: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居然是“宛如睡莲”小丫头,选了一个小兔子的头像,红红的脸蛋长长的耳朵,象极了那丫头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形象,这会子那双红红的大眼睛俏皮地一闪一闪地望着我,等我加她为好友呢……



__未完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1 19: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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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会有的,绣花鞋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2 18:27:35

--  3




             三、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父母之爱手足之爱,都是与生俱来天经地义的,只有,当两颗原本陌生的心交集相撞,击出炫目的火花,那份炽烈才会格外令人动心注目吧。



  听奶奶说,她刚刚嫁过来的时候,爷爷对她并不好。爷爷的脾气暴躁,常常无缘无故就对着奶奶大骂大吵,还有一次爷爷在外面喝醉了酒,居然为了一点点小事情,动手打了奶奶。***娘家虽然是小户人家,可奶奶在家里是独生女儿,自小儿也是在爹娘的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奶奶一气之下哭倒在床上,说自己“再也不要活啦”。第二天,爷爷酒醒之后,在他的爹娘我的老爷爷老****迫下,不情不愿地给奶奶道了歉,可是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的仇结却越结越大了,爷爷索性跑到城里跟他的三叔学做生意去了,整月整月都不回家。

  燕尔新婚,夫婿却跑出去不肯回家,奶奶当然伤心至极。再后来从邻居妯娌间的闲言闲语里,奶奶才知道,原来爷爷娶奶奶之前,在邻村曾有一个相好的姑娘,听说那女子模样长得很漂亮,爷爷也曾向自己的爹娘提过要娶那姑娘为妻,只不过那个女子的家境太过贫寒,权衡之下,***公婆还是硬*着爷爷娶了奶奶。

  有一次,奶奶趁着邻村的集日,偷偷跑到邻村去相看了那姑娘,回来以后,奶奶就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了三天:邻村的那姑娘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称得上是相邻几个村里的人尖子,奶奶跟她比起来,简直可以说一个是天上的凤凰一个是地下的家鸡。

  替MD专卖店做装饰的公司是岩介绍过来的,据说那老板是他的一个远房的什么表哥,后来大家在一起吃饭说起来才知道,原来那远房的表哥居然曾跟我在同一个连队里当过兵,只不过他是80年走的,而我86年才过去,所以才没有缘份遇到,但是坐在一起叙说起来一些部队上的老人还是大家都认识的,比如我们的排长就是他们当兵那会儿的文书,还有我们的连指导员,竟然是与他同年入伍的兵,只不过人家的人牌子长得靓,入伍后根本没有参加新兵训练,直接进了后勤处,后来又被某位要人的女儿相中,便留下做了乘龙快婿,自此飞黄腾达起来。

  这样一叙与远房表哥的关系又近了一层,那远房的表哥是一个爽快人,接下来不但替我这边安排了最得力的人手,还三不五时地过来督促着他们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量加快工程进度,而且又授意让我自己去采办装饰材料,这样子一来,不但工程进度快了将近一半,就连费用方面也节省了一大截子。我当然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便隔三岔五地请那远房的表哥一起去喝喝花酒消遣消遣。

  专卖店的装饰已经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远房的表哥特意打电话过来,约我一起去检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好做最后的修正。表哥电话过来的时候,岩正坐在我办公桌的对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鬼扯,他那个恋爱十五年、结婚八年、已经怀孕三个月的“准大肚婆”“保镖”老婆虹虹,正做小猫咪状蜷伏在我办公室的双人沙发里,全心全意对付着手里那一包零食。

  ……哈,要不是那一会陈姐讲给她听,说高龄产妇不但对胎儿的质量有影响,而且还极有可能冒剖腹产的危险,一想到好好的要在肚皮上面拉一刀,她一下子就害怕啦,不然的话可能还得要再等上一两年我才有希望当爸爸呢。从结婚始,虹虹就坚持着自己还很年轻,要玩两年才要孩子,岩“苦斗”了八年,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月”,这会子望着因为怀孕,暂时变得安份些的虹虹,裂着大嘴心满意足地直乐呵。

  ——嘿嘿,虹虹早就该要个孩子拴住她啦,不然,一天到晚只知道疯吃疯玩儿,老跟长不大似的,可怎么得了。不过呢,嘿嘿,就算是虹虹现在这样子,我怎么看都象是个贪吃的娃娃,一点都看不出要当娘的样子嘛,哈哈……

  听我跟岩在打趣她,虹虹杏眼一瞪,顺手捡起两颗酸梅,照准我俩一人“赏”了一颗。

  ——好啦好啦,姑奶奶,你小心一点呀,我错啦,再不说啦,不敢说啦……一见虹虹居然拿东西扔人,做这种“剧烈运动”,岩的魂都要吓飞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虹虹连连作揖讨饶。

  虹虹冷冷“哼”了一声,一副“看谁怕了”的神情,又狠狠瞪我们一眼,扔一颗酸梅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问:对了,老家伙,听说你没加那丫头?

  ——什么?我一怔。

  ——听“睡莲”那丫头说,你拒绝加她好友。

  ——嚯,我本来就不加陌生人。

  ——喂,那丫头好象不算“陌生人”哟,听说有人居然在“大考”前夕熬通宵哦,这是什么精神?

  ——去去,一边待着去。早知道岩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懒得理他。

  ——喂,真的,老家伙,那小丫头好象真的是个“意外”呀,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聊天的,怎么那天晚上会……?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老家伙“开窍”啦?岩不知死活地还在调侃。

  ——你欠揍呀!我跳起来要揍岩,虹虹却笑嘻嘻站起来拦在前面:嘻,老家伙,我跟你的看法一样,这小子确实欠揍……不等虹虹说完,岩在她身后“嗷嗷”叫:喂,老婆,你不是吧?孩子还没出世呢,就想谋杀亲夫呀?

  ——你闭嘴!虹虹转身狠狠瞪了岩一眼,这小子立马闭嘴不敢说话,呵,平时真没瞧出来,光看这小子皮得要命啦,没想到还挺有“家教”的。我刚要趁机糗这小子几句,虹虹已经转过身来冲着我贼贼地笑:不过呢,在揍这小子之前,我还是最想知道,嘻嘻,老家伙是不是真的已经“开窍”啦?

  嚯,就知道,这两口子一个德性,懒得理他们,我坐回办公桌前:两位,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请开道吧,我可没有你们那样闲,我现在都快忙死啦。

  ——嘿,老家伙居然害羞啦。一见老婆是跟自己一个战线的,岩马上来了精神,凑到虹虹的面前,两个人挤眉弄眼一起调侃我。我索性拿起桌上的资料,聚精会神看起来,虹虹不死心,凑近我:喂,老家伙,生气啦?我说的是真的啦,那丫头挺不错的,这阵子我们经常聊天呢,我挺喜欢她……

  就在这时候,远房表哥的电话过来,我收拾收拾东西,站起来往外走:对不起,你们两口子在这里闹吧,我要去看看专卖店的装修情况。我前脚踏出房门,那一对活宝后脚就跟了出来。哈,我就知道,那两个家伙铁定会“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MD公司图标设计的风格很有特色,黑色的背景红色的字体,远远看上去,醒目而凝重,我很喜欢这种格调。我这样给远房的表哥说的时候,不待他说话,岩先抢着说:嗯,黑色很象男人的深沉,而红色呢象男人的热烈,这两种颜色都很大气,我也喜欢。不过呢……岩厄眼看看我,坏坏地笑:不过呢,我觉得这两种颜色并不适合你。

  ——哦?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更象个娘们,哈哈……岩说完哈哈笑着跳起来就跑,丢下我一个站在那里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虹虹,你要是再不管管这小子,我可不敢保证你儿子出来还能看到爹。

  ——呃,没有亲爹,不是还有个“干爹”嘛,只要有人肯掏钱给儿子花就成,嘿嘿。虹虹不为所动,嘿嘿嘿贼笑着,根本不管岩在她身后“嗷嗷”乱叫。

  这时候,随着一阵清香,一双柔嫩的小手一下子从后面捂住我的眼睛: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你是狗狗。嘿嘿……伸手牵住捂在我眼睛上的两只柔嫩的小手,拉下来,顺势将小手的主人扯进怀里拥住。不用猜,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莉莉,我的“女伴”: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电话说一声,好去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刚下车,就到办公楼里找你,妮妮说你们到这里来啦,我就赶过来啦,人家想死你啦,你呢?有没有想人家?

  ——当然有啦。说着就在莉莉的脸上啵了一个。

  我认识莉莉的时候,她正是“玫瑰舞厅”当红的歌星,当然私下里也做一些皮肉生意,那个应该是女人赚钱最快捷的方式了吧。后来莉莉的嗓子坏掉了,改行做了化妆品生意,自己开着一间代理店。前一阵子她代理的化妆品公司组织业务做得好的代理商们在国内各地流动授课,这也算是广告宣传的一种形式吧。莉莉很能干,再加上她认识的都是些在风月场中打混的,因此她的店一开张,营业额就一路遥遥直上,很快成了业务中的姣姣者,这次当然首当其冲被选中,一走就是三个多月。

  事实上从与莉莉认识不久,我们就发生了关系,以后定期不定期地我们会相约见个面吃吃饭,然后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我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我们相互间并不讨厌对方,又是孤男寡女的,发生这个是很自然的事情。莉莉与我的看法相同,而且她从来不在这个问题上面与我纠缠,平时各人玩各人的,想了就打个电话约一下,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成为我少有的几个比较固定的“性伴侣”之一,也是我现在仅有的惟一一个不是“钱色”交易的伙伴。我们之间的关系即象是情人又象是朋友。

  一看见莉莉,虹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冷地对我说声:我们有事,先走了。就牵着岩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虹虹一向不喜欢莉莉,象这样毫不留情面扬长而去的事情她也做过好多次,说实在的,多多少少会让我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好在莉莉并不以为忤,一双眼睛温情脉脉只注视着我……


————未完
--  作者:萦回
--  发布时间:2002-6-22 23:4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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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MM,呵呵好久没看你的帖了,啵。。。。。。。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3 18:51:47

--  4




             四、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

  ——难道你没有发现,当说起“爱情”这两个字的时候,就连白发苍苍的老太,脸上也会泛起红晕,就连年愈古稀的老人,眼中也会有瞬间的迷离。

  奶奶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只是默默流泪,到最后连眼泪都流干了,***公公婆婆看看要闹出人命来了,吓得忙捎信去城里,要爷爷回来看看奶奶,信是捎到了,但是却动不了爷爷的铁石心肠,倒是那三叔的母亲、爷爷的七奶看不过去,巴巴的雇了轿子带着三婶赶到乡下来看奶奶。

  爷爷的七奶到了奶奶家,下了轿子谁都没理,径自走进***房里,盘着腿坐在***床头上,喝了三盖碗酽酽的茶,又叭嗒叭嗒吸了好一阵子旱烟,在她把旱烟管交给一直拘谨地站在床前的三婶,她的儿媳妇的手里以后,才沙哑着嗓子说:丫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的声音低沉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奶奶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只见眼前这老太婆大约七八十岁的样子,一张黑黄的脸皮上面打满了折子,就象风干的橘子皮一样,顶心的头发已经尽数脱去,露着暗黄色的头皮,四周的头发是全白的,稀稀疏疏的拢在脑后,拧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发髻,这小老太婆又小又瘦,佝偻着身子蜷坐在***床头上,只有那双混浊的黑白不甚分明的眼睛,在瞪视着人的时候还自有一些慑人的威严。

  ——丫头,看仔细了吗?奶奶微微颌首。停一下,七老奶奶沉沉地说:丫头,你看看现在这个小老太婆,你可曾想道,就是这个小老太婆,在六十多年前,可是名震秦淮技压群芳的名角儿?!七老***话一经说出,四座皆惊。

  9月16日,是虹虹的生日,一大早岩就电话过来,说晚上订在“天翔海鲜城”为虹虹庆生,嘱咐我一定过来,虹虹抢过电话嚷着:老家伙,我告诉你,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晚上你一定要过来呀,不然别怪我跟你翻脸。还有就是不许带你那个什么莉莉咪咪的过来,免得我看了生气。听到没有?


  虹虹就是这样快言快语,喜怒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心底,但也许正因为她这副心无城府的样子,才会让我象宠溺小妹妹一样纵容她喜欢她的吧。

  午休时间去饰品店选了一件铂金的胸针,几条圆滑的线条随意扭成很别致的造型,简单的款式,却看起来很精致秀气,我一眼就喜欢上了,暗暗叹服设计者的心思缜密,只是在心底隐隐觉得似乎与虹虹的粗线条不甚相符,呵,没准虹虹做了妈妈会学得乖巧温柔一些吧。

  还不到下班时间,岩和虹虹的“催命”电话就一连过来几通,我无奈地收拾起手上的活计,直接趋车去“天翔海鲜城”负命去了。泊好车一回头,见岩已经“催命鬼”似地站在车外,这可是以前从来未有过的:喂,怎么回事呀?

  ——嘿嘿,没事,虹虹让我出来等等你。岩搓着手讪笑。

  ——不会吧?老家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礼遇?难不成虹虹还没过生日就长大啦?哈……锁好车,不理睬岩,径自向海鲜城走去。

  ——嘿嘿,怕你不来嘛,今天是虹虹的好日子,嘿嘿……岩跟在我身后讪笑着,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小子今晚奇奇怪怪的。

  ——奇怪,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重要啦?说吧,到底什么事儿?我停住脚,转过身来紧紧盯住岩,这下子他好象更不自然啦:唉,能有什么事儿,虹虹吩咐的,我又不敢不遵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怀着孩子,更是变本加厉了,她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切……

  我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嗯,别是怕我带莉莉过来?特意安排你在外面挡驾的?

  岩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嘿嘿,老家伙,你倒是越老越聪明啦,呵……

  跟岩一前一后走进包间,发觉情势越发诡异起来,原来除了我之后,这两个活宝今晚只请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一下子,我竟然有点“鸿门宴”的感觉。

  虹虹一见到我,立刻拉着那姑娘的手跑到我跟前来:来来来,莲儿,我来替你介绍,这个老家伙,嗯,就是你特别特别想见的那个什么“狭”,老家伙,我这个又年轻又漂亮又清纯的妹妹,就是那晚上陪你聊天的“宛如睡莲”,怎么样,人如其名吧?

  那“睡莲”的脸一下子红了,而一丝丝温怒也侵染上我的心:果然又被这两口子算计了,我一再地迁就他们,他们却如此地得寸进尺!他们以为他们是谁?怎么有权利来安排我的生活?!可还不等我发作,那“睡莲”已经很大方地伸手给我:你好,我就是“宛如睡莲”,我们以前聊过的。那声音依然象从前一样的柔媚。

  我轻握一下她的小手:你好,我是“独行狭”,认识你很高兴。

  她俏皮地一歪头:真的吗?我怎么看着有点言不由衷意思。呵

  ——哪里,哪里,嘿嘿。小丫头还是那么灵牙俐齿的,而且那双眼睛紧盯着我,好象看穿了我全部的心事,我有些尴尬,干咳着假笑两声。

  ——来来来,大家坐下说话,老家伙,快将莲儿让过来坐,虹虹你也快坐下,别晃来晃去的,地上滑……岩在一边连连招呼着,打破了气氛的尴尬。

  ——哦,对了,虹虹,这个给你,生日快乐。我拿出生日礼物来送上。

  ——呵,让老家伙破费了。送我的是什么?虹虹一边说着一边拆开包装:啊,胸针呀,真漂亮!不过,嗯,老家伙,你不觉得这胸针有点太秀气了,好象配不上我呀?

  没想到虹虹还挺有自知之明:呵呵,我不太会挑礼物,我是想呢,没准虹虹做了妈妈之后,会变得温柔一些,呵呵……

  ——呵呵你个头!老家伙你敢取笑我,我不领情!我不喜欢,我不要!虹虹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将胸针别在“睡莲”的胸前:嗯,真漂亮,跟你的衣服简直是绝配,老家伙一定是给你买的。

  “睡莲”不好意思了,手忙脚乱要摘下胸针,虹虹按住她的手:别摘了,你是我妹妹,算我送你的,行不?今天姐姐生日,姐姐高兴,再说,这个胸针太秀气了,跟我不配,你挺适合的。是吧,老家伙?

  虹虹这样一说,我才细细地打量着“睡莲”,确实是个美人儿:一张清纯的娃娃脸,一双细可入鬓的柳叶眉,一对含烟含雾的翦水瞳,一头黑亮的清汤挂面似的直发,肤色白皙细腻好似吹弹可破,上身穿一件淡紫罗兰色的七分袖开司米套头衫,下身是同色系的短裙,亭亭地坐在那里,直如出水芙蓉般清纯,那枚胸针佩在她的身上,的确与她的气质相吻合:这胸针真的很适合你,你戴着吧,下次我再替虹虹补选一件礼物就是啦。

  ——呵,不好意思呀,又要让老家伙你破费了,这次我先替我妹妹谢谢你,改天记得你要再赔我礼物哦。虹虹跟我倒也真的不客气。

  四个人吃着喝着说着闹着,时间慢慢流逝,气氛也越来越和谐融洽,那“睡莲”小丫头子很会逗笑,刚开始时还有些拘禁,慢慢与我熟识之后,就又变得跟那天晚上在聊天室里一样,开始胡乱出招。比如说喝着酒的时候,突然提出要与我猜拳,却又说是要按她的方法玩儿,说这是“最新式的招数”。那丫头鬼灵精怪的,明知道会上她的当,可还是禁不住她的诱惑。

  ——好吧,来吧。我瞪大了双眼,调动起全身的神经防范,准备接招。我是真的不服气,我就不相信凭我在人海里翻了十几年的筋斗,会真的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见我这副全身戒备的样子,小丫头先“噗嗤”一声乐了,可能又意识到不太礼貌吧,又使劲忍住笑,一双翦水瞳眸盈盈如含秋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望着我:准备好了吗?好,现在开始。看好我的手。(小丫头两眼紧盯着我,故意放慢语调说):看好呀,这是一个苹果(说着,小丫头伸出一根白葱样的玉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再加上一个苹果(小丫头又伸出一根玉指在我的眼前使劲晃了晃),等于几个苹果?(说着,小丫头将三根玉指牢牢地固定在我的眼前)

  ——三个。我一下子脱口而出。立刻,岩他们三个哄然大笑起来。(嘿嘿,没想到居然又被小丫头盅惑,让她的暗示法成功了!)

  我讪讪一笑:嘿,看起来老家伙真的是老了呢,居然每次都被小丫头涮。

  分手的时候,虹虹硬*着要我送小丫头回家,其实不用她紧*,我也会这样做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天太晚了,放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游荡,不太放心。

  小丫头坐在我旁边,居然出奇地安分,好久都没有作声,我奇怪地回头看看她,见她的头一直偏向窗外,两眼盯着车外飞驰而过的街灯:怎么?不舒服吗?

  ——你怎么不到聊天室来啦?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哦,这阵子我忙了,你该知道。

  ——是,虹姐跟我说过。可你为什么不加我好友呢?我很讨厌吗?

  ——不是,呃,我没有加人的习惯。突然被人这样直面相诘,我还真有些不太习惯,额上沁出几颗冷汗。

  ——我23岁,前年美院毕业后,在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你呢?

  ——呃,我想,我的情况虹虹应该早都跟你说过啦。

  ——虹姐是告诉过我,可我想听你自己说。

  ……

  ——呃,你家到了,下车吧。我在她家楼下停住车,然后下车转到她那一边,替她打开车门。自始至终,她如水的瞳眸都牢牢锁住我,不下车也不说话:好吧,呃,我,今年33岁,离过婚,有一个六岁的儿子,现在跟着我妈妈住,还有,我没有正式工作,自己单干,是个个体户。行了吧?你可真固执!

  ——好。她走下车来:我对今晚还有那天在聊天室里捉弄你的事,表示歉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那个没有什么,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真的。你快上楼吧,天太晚了,你家里人该不放心啦。

  ——最后再问一句:从今以后,我们,还是陌生人吗?



__未完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3 18:53:32

--  :))))))
萦回,希望你喜欢。。。。。。:)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4 19:3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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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七老***身世在我们家族里一直是妇幼皆知又讳莫如深的话题。这会儿一下子被老太太自己揭穿,当下,我的老奶奶还有三婶奶奶吓得低着头,连气都不敢大声喘,我奶奶强挣着要起来给七老奶奶跪下。

  七老奶奶在嫁给老老爷爷之前,曾是秦淮楼当家的名妓,弹得一手好琵琶,当年,在花魁会上,七老奶奶凭着技巧娴熟的琵琶曲,一举夺得花魁。也将情愫种进我老老爷爷的心里。后来,我老老爷爷不管爹娘妻儿的反对,一意孤行为七老奶奶赎了身,而且又因为那七老奶奶生性刚烈如火,不肯做小,老爷爷允诺七老奶奶并非为妾而是为妻,置为外室,与我老老奶奶齐肩大。

  七老奶奶一直看着奶奶喝下第一碗白米粥后,才满意地离去。三天以后,我奶奶下了床,尽心尽力地伺奉着公婆打点着家务,替爷爷撑起了这个家。

  又六十多年后的一天,我爷爷和我奶奶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乘凉,闲话往事,爷爷问:哎,那年你躺在床上,七奶过来都给你讲了些什么道理,你怎么象忽然开了窍,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目光迷离似乎一下子穿越了六十年光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柔声说:七奶说,她抗争了一辈子才明白,一个人活着,漂亮不漂亮并不是最重要的,她对我说:丫头,人活着,第一要活得有骨气。你要想让别人看得起你,你自己得先看得起你自己,行得正坐得直,这样人家才不敢小瞧你!

  莲儿小丫头有超强的人缘,不但虹虹跟岩喜欢得她要命,就连我儿子,见了她两次之后,也对她念念不忘了,一见我回家就追着问:莲莲姨为什么不来?莲莲姨做什么去了?每次带他出去玩,也总要问:莲莲姨去吗?为什么不叫莲莲姨跟我们一起去?我这样跟小丫头学的时候,她居然“大言不惭”地回答说:嚯,你不知道?我是上至八十五岁的老人下至三个月的娃娃儿,都有共同语言,哈哈哈……

 —周六晚上去妈妈家里,吃完饭以后,老爸老妈出去散步,我歪在沙发上看电视,与儿子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忽然,小家伙想起什么似的,问:老爸,元旦你出不出差呀?

  ——没准,大概可能不会出差。什么事呀?

  ——噢,我跟莲莲姨约好了,元旦我们去赵庄看古长城吧?你开着车去。

  ——嗯?我一下子从沙发上面坐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嗨!我们早就联系上了,都在电话里“墨迹”好多回啦!儿子一副“你不知道?”的神情:你忘了,上次我们一起去公园玩儿,回来以后我就问莲莲姨要她的电话号码啦。

  呵,怪不得上次从公园回来,见他们两人“鬼鬼崇崇”“偷偷摸摸”地递小纸条子,我当时还以为是小孩子家闹呢,原来是递电话号码。

  赵庄的古长城位于我们城市北部的山区,我总觉得它说起来怎么也应该算是古长城的一处遗址,只是不知为什么,却前无来处后无继处,孤零零地遗落在这深山里。

  一大早带着儿子开车去莲儿的家里接她,昨晚这两人已经在电话里“墨迹”了两个多小时,反来复去地相互叮嘱着要带的东西、约会的时间、地点什么的。放下电话以后,儿子兴奋地睡不着觉,直在地下转圈圈,最后还是在我“如果再不睡觉,明天决不带你去”的威胁下,才勉强爬上床去睡,今天早上天还不亮,就又早早爬起来,嚷嚷着“快点快点,不要让莲莲姨等急啦”。

  果然,那莲儿已经早早站在路口处等着我们,一见车子停下,立刻打开门钻进后座,与我儿子一起兴奋地对拍手,大声叫着:耶!

  赵庄的古长城说远也不太远,开车三个多小时就到了。我开着车,一路上听着后座那两个人不停地说又不停地吃零食,从见面以后,那两张嘴巴基本上没有停过,透过后视镜还可以看到两张同样兴奋得发红的脸,我的心居然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变得轻松起来。

  古长城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是一层层青砖砌成的阶梯通上山顶罢了,再加上正是冬天,花草树木都凋零殆尽,周围竟有一层荒芜苍凉的感觉。可是难得是我儿子的好兴致,非要跟我们比试比试,看谁能先爬到长城顶。一声令下,三个人一起奋力向山顶爬去,到底是小孩子,精力充沛,不一会儿就把我和莲儿远远地甩到身后,自己蹭蹭蹭窜在最前面。我一定是平时太缺乏锻练了,猛力爬了一段后竟觉得体力不支,腿也开始发软,好象要虚脱了似的,我看看莲儿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便索性放慢脚步与她慢慢游走起来。

  那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有些冷有些阴霾,城墙外有风呼呼作响。登古长城的人并不多,愈往上走人愈稀少,和莲儿并肩一步一步走在千年前的古青石上,浑然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不知道莲儿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触,渐渐地她的情绪竟也低落下来。

  ——你相信人有前生吗?站在古长城墙的垛口,莲儿凝神向四周的漫无边际处注视了好久,忽然转过头来问我。

  ——我?从来没想过。

  ——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自己的前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呵,你还信哪个?

  ——我信。你知道吗?每次站在古长城上,对着塞北的方向张望,我都有一种“魂兮归来”的感觉,冥冥中好象总有一个声音在招唤着我:归来吧,归来吧!望着塞北,我的心常常有一种被撕裂般的痛楚,我有时常常想我的前生一定是在塞外。我本是塞外的一个牧羊女,终日游荡在空旷无垠的天际下,天苍苍野茫茫,塞北何处是我家,游魂一缕终难弃,金戈铁马入梦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不真实,我在生活的潮流中漂来漂去,象一株无根的浮萍。我想,终有一天,我会找到我生活的根,终有一天,我会归去,归去……

  她的声音那样低沉那样轻柔,好似梦呓,她的神情那样凝肃,她那样孤寂地站在古长城的垛口处,远古的风吹来,吹得她的衣袂飘飘,忽然,我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站在我面前的真的是古千年前的一缕幽魂,仿佛瞬间,她就会被吸进那久远的年代里去,仿佛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会从我的眼前消逝,让我再也找寻不见她的踪迹……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会有如此沉静的一瞬,她的样子吓坏了我,我冲动地将她搂进怀里,好象只有那样她才不会离我而去,而她一动不动,静静地偎依着我,我们一起沉浸到千年的梦里……

  晚上在古长城脚下留宿,吃晚饭的时候,儿子就嚷嚷着要跟莲莲姨一起睡,三个人一回到房间,莲儿就被我儿子拖着爬上床,玩拍手的游戏,两个人噼噼啪啪玩得高兴极了,兴奋得又嚷又叫,她的脸上已经找不出在古长城上时的那种凄楚与苍凉。我坐在一边,细细地研磨着她,看不出哪个才是更真实的莲儿。

  看着儿子那兴奋的样子,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些酸楚和歉意:我离婚的时候儿子还小,不懂事,在他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与父母在一起享受天伦的景象。而在我的印象里,儿子一直都是懂事而早熟的,但是现在眼前这副情形,才使我猛醒,其实我儿子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象别的孩子一样渴盼着父爱和母爱。感觉到这层认知,我的心里一阵烦躁,站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赵庄这地方很偏僻,周围静悄悄的,天也似乎比城里的天要黑一些,冷风吹得枯枝吱喳怪响,听在耳中居然有些惨兮兮的糁人,我胡乱走了走,心底下怪怪的,索性回房间洗澡去。一进门,见莲儿正坐在床头边静静地望着我,刚洗过的乌发湿漉漉地披在她的颈后,那副情形看上去有些温馨又有些暖昧,竟让我的心猛地荡跳起来,我干咳一下,说:还没睡?

  ——你到哪去了?

  ——随便出去走走。小杰呢?

  ——睡了。昨晚可能没睡好,今天又累了一天,你刚离开一会儿,他就睡了。

  ——哦,你也早点休息去吧,累了一天啦。

  莲儿听话地站起来向门边走,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忽然一把将我抱住,脸深深地埋进我怀里:轩……

  ——莲儿,你做什么?

  ——轩,我好想这一刻,就这样静静地被你抱在怀里,从我第一次在聊天室里听你唱歌起,就这样想啦……

  我不是圣人,我不知道有哪个男人在这样温玉暖香满怀的时候还能把持得住,莲的娇躯紧紧地偎依在我怀里,洗发水的清香及女人身上特有的幽香直冲进我的鼻腔,刺激着我的神经,可是:——莲,这样的游戏你玩不起,你会后悔的……

  ——……不会的,我不会……

  当我无法自抑含住莲的蓓蕾的时候,莲白藕般的娇躯颤栗在我的身下。

  今夜,世界上最美的那朵水莲花在为我绽放……


___未完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5 20: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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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


  据说,奶奶在嫁给爷爷的时候,她娘家赔送的嫁妆一溜能排到庄头去,***爹娘倾了一生的积蓄来发送独生女儿,期望以此来换来女儿一生的幸福。

  到我记事的时候,***嫁妆就只剩下厢房迎门处那只黑漆金粉牡丹的樟木箱子,奶奶总用一把老式的插销锁将它锁得密密实实的,那枝黄铜的长柄钥匙就叮叮当当挂在***腰上。

  小时候,在奶奶高兴的时候,会神神秘秘地打开锁匙,从箱子里摸出几颗糖果,有时候还会变戏法似地变出一个铁盖已经生锈的瓶子,里面装着用糖水泡着的酸酸的山渣果子、或者是黄黄的杨桃、或者是微酸的苹果……

  我总想看看那箱子到底还藏了多少的秘密,它就象一个魔术箱子一样,总是牵引着我好奇的目光,可是无论我怎么软缠硬泡撒泡耍赖,奶奶却总不肯轻易打开锁匙。

  ——嗨!回来啦?稍等一下,面马上好。刚刚扣上防盗门,莲的脑袋就从厨房中伸出来,热情地招呼我。

  ——喂,不是吧?又是吃面?从赵庄回来之后,每个周末的晚上,莲都会到我家里来住,这似乎形成了一种无言的约定。小丫头子还打着为我准备晚饭的名义,自主地配了我家的钥匙,结果一个月还不到,我就真真正正领教到小丫头的手艺是如何之“好”:每餐饭除了水煮泡面之外还是水煮泡面,好在只有周末才可“享受”得到,不然,让小丫头一直这样“照料”下去的,我还不得瘦成人干儿。

  ——不要!不要进来!莲手忙脚乱往锅里装面,眼睛瞄到我的动向,马上匆匆忙忙跑出来,将我推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嘿嘿,先生请坐一会儿,稍安勿躁,面马上就好。

  ——哦,我只是想看看我家的厨房乱成什么样子啦。别看小丫头做饭的水平不高,捣乱的水平却不容忽视,每次莲从我家离开之后,我总要化一晚上的工夫来收拾料理台上、厨房地板上的残渍。由此我也知道其实小丫头在家一直是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做的。眼下却肯为我洗手做羹汤,除了感激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哼!不许你嘲笑人家,快快快,快洗手去,开饭啦!

  吃完面,莲匆匆将碗收进厨房,洗涮干净后,就拖着我进书房上网唱歌去:想听什么?

  ——这个吧。莲选了一张蝶放在音响里,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 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 ,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 是天意吧 ,让我爱上你 ,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 早已注定, 今生就该我还给 ...

  正唱着,莲蹑手蹑脚凑到我的耳边耳语:嘿,老家伙,你好好唱,我先洗澡去,前两天刚买一身睡裙,特性感,回来诱惑诱惑你,嘻……

  ——呃,咳……这小丫头就有这样的本事,每次总在你不经心的时候说一些挑逗的话。

  莲不在,懒得唱歌,索性打开音响,斜躺在沙发上面,听音乐。理查·克莱德曼的《致爱丽丝》总是百听不厌。

  莲推门走了进来,小丫头穿一件绛紫色的薄纱绣花睡裙,里面也没有穿内衣,一对高傲的蓓蕾及曼妙的曲线在朦胧中一览无余,脚上是一双紫色的绣花布拖,鞋的两侧各绣着一朵粉色的睡莲,精致极了。小丫头轻柔地一步一趋走到我的面前,象个紫色的精灵:嘿,老家伙,在看什么?我漂亮吗……

  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你这个……磨人的小丫头……

  我无法抑制地一遍又一遍爱着她,这紫色的精灵这夜的幽魂,我在她凹凸有致的玲珑中迷失,我在她如烟似水的瞳眸里痴迷,我带着她在欲望的谷壑中攀援、驰骋、跌宕、冲刺,而当这一切终于归于宁静,莲的小手指在我胸前慢慢地划呀划呀,划着因为刚才勇猛而沁出的汗珠,划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幽幽地说:能说说吗?

  ——什么?

  ——关于“她”,你的前妻。

  ——……

  她的如水瞳眸又那样坚定地锁定我,我知道在她的固执面前我必须得再一次举手投降,她的固执是我致命的无奈:呃,……好吧,“她”是我大学时的同学。

  在说出第一句话之后,我才发觉原来讲述这个故事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困难,在我成功地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它便如开塞的泉流,沽沽而出了。

  ——我和“她”是大学时的同学,我们同级不同班。大一时,在一次周末舞会上,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穿一件白色丝质太阳裙,亭亭玉立站在哪里,象一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女。我当时就觉得这女孩子怎么会那么多么美丽那么有气质,“她”的美丽一下子把我的魂魄全部摄去,我发誓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我追“她”的过程很辛苦,因为那时候我们学校追“她”的男生很多。可是我有信心,我人长得帅,外在形象好,英俊又潇洒,在男生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从我确定要追“她”的那天起,我每天都给“她”写一封信,情书,天天写,信写得很长很缠绵,然后在第二天课间的时候,到“她”的教室里亲手交给“她”,你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吗?可是我做到了。

  ——你知道,一个人做事,最难的就是每天每天重复着做同一件事情,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可我也做到了,我天天给“她”写信,一写就是两年多,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我终于成功了,在大三学年年末,“她”终于正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到那一天,我给“她”写了整整885封情书。

  ——大学毕业以后,我应聘到一家公司工作,可我很快又辞掉了。因为我发现在那家公司工作,不但要从最底层做起,而且薪水很低,可是那时候我们早已经住在一起,而且“她”还怀着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那点钱根本不够用。那时候我们很穷,住在一间租来的小平房里,我们全部的家俱只有一张床,一张饭桌,连最普通的家用电器都没有。

   ——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再加上顾虑到我们当时的境况根本养不起孩子,“她”去医院做了流产。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我曾发誓让“她”过最幸福的生活,可是事到临头,我才发觉我当时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我辞了职,决定自己做生意, 为了这我父亲和我闹翻了,我母亲偷偷将家里的积蓄拿出来给我做资本。我象疯了一样在全国各地乱窜,什么赚钱我倒腾什么,慢慢的我们有了一些钱,我终于不负我的诺言,给了“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就在这时候,我们之间却开始有了分歧,先是在钱的方面,“她”坚持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是“她”拒不归还我母亲借给我做资本的积蓄,那可是我父母一生的积蓄呀,是他们留着来防老的。再后来,“她”又借口我父亲与我的矛盾,*迫我在我父母与“她”之间做出选择,甚至发展到不许我回家探试父母的地步。

  ——我们之间的感情时好时坏,全凭“她”一时的情绪,到后来,我们已经找不到那种水乳交融的默契感,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吵架、呕气、互不理睬,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我儿子两岁那年的夏天。

  ——那年夏天,我去南方进货,正遇上洪水,货物损失殆尽,我被从水里救起来,死里逃生。那天夜里,我回到家,却发现“她”……跟一个男人一起躺在我的床上……

  ……事隔多年,说到最后,我已经没有那种痛彻心肺的感受,可是莲儿还是紧紧地紧紧地搂着我,两只小手冰冰凉扒在我的身上,嘴里还低声咕噜着。

  ——什么?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是“她”的话,我一定不会那样做!

  ——呵呵,别傻,你本来就不是“她”!我轻轻拍抚着莲光滑的脊背安抚着她。



___未完
--  作者:珠儿
--  发布时间:2002-6-26 9:4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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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呀,给你吊足了胃口。我来猜猜:绣花鞋是不是得最后出场?是不是藏在***陪嫁箱中?只是暂时还没闹明白它的寓意。我等着看,我是急性子:))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6 20:3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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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也许你不曾感到我的心会痛



  我奶奶临终的时候,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可是她那只暴满青筋的手还紧紧地抓着爷爷的手,那双浑浊的眼睛执着地死死地盯着那只落地箱子,似乎有着无尽的心事未了。

  我的母亲试探着拿起***黄铜钥匙,试探着去开箱上的锁,然后在奶奶许可的目光下,一件一件取出箱中的物件,等我母亲从箱底取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裹时,***眼睛里突然迸射出热切的光,母亲一层一层揭开包裹,里面包着的居然是一双崭新的绣花鞋。我爷爷一下子痛哭失声,连连泣不成声地吩咐着:……快……快……快替你娘穿上……

  一直等到我母亲把那双崭新的绣花鞋套在***脚上,奶奶才微笑着慢慢合拢上双眼。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跟着他三叔学了一阵生意后,就以为自己的本事学得差不多了,要跳出来自己单干,他本来大字不识几个,很快就被人算计了,不但血本无归,还背了一身的债,被债主儿*得走投无路。奶奶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这讯息以后,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家里的房产,还有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全部嫁妆,背着银钱去城里替爷爷还债。

  这双绣花鞋子,是爷爷重新回到他三叔家里做活以后,用挣到的第一笔工钱替奶奶买的,从那时候起,爷爷和奶奶一直住在一起,一辈子再也没有红过脸。

  在家里的日子,莲总喜欢套着那件褛花睡裙、趿着绣花布托乱晃。那双绣花鞋的做工很精致,很复古的样式,紫红软缎的面子,两侧各绣着一枝粉莲,是手绣的,也正因为此,这双鞋子的价值不菲,据说它是被莲在一家专门改良复制古典服饰的小店里淘到的。

  绣花布托的底很轻很软,踏在铺了软毡的地上,了无声息。莲穿着它在书房、卧房之间荡来荡去,就象一株飘泊在风中的无根的睡莲。

  莲不在的日子,那双绣花布托就静静地倚在门角处的鞋厨上,旁边靠着的是我那双宽大的白色皮凉托。一紫一白,一个浓烈一个沉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两双鞋子成了墙角处最眩目的一道风景。

  四月,莲要到香港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华人广告平台设计大奖赛”。临行的前一晚,我在“天翔海鲜城”给她饯行,一起的还有我儿子、岩、虹虹,还有他们女儿——六个月大的小妞妞。一整晚,我儿子都腻着莲,一个劲儿追问:莲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爸说,九月份我就上一年级了,到时候,莲姨你能回来送我去上学吗?

  ——会的,莲姨会的。大奖赛最后颁奖日期定在八月二十五日,如果莲姨能顺利通过初赛、复赛,参加决赛的话,也铁定赶在八月底回家来,到时候莲姨一定看着小杰上学去。

  那天夜里,莲疯狂地亲吻我疯狂地要我,好象要生离死别一般,毕竟从认识到现在,我们还是第一次分别这么长时间:莲,虽然现在不能陪你去,可是八月中旬我一定会过去,接你回来。我对她这样说。

  莲果然不负众望,顺利通过初赛、复赛,进入决赛的准备阶段。接下来的竞争是残酷的,莲禅精竭虑地应付一切,连睡眠时间也压缩到最短。为了排除外界干扰,莲的手机干脆关机,我根本联络不到她,偶尔她电话过来的时候,也是匆匆地说那么几句,通报一下平安,莲的声音很低,暗哑而无力,象是体力严重透支。我不断地叮嘱她要注意休息,她嗯嗯啊啊答应着,就匆匆挂掉。

  八月上旬,就在我准备启程去香港的时候,一场不可预见的灾难发生了:一批来历不明的MD产品以不可抵挡之势冲进了我的销售市场,仿佛一夜之间,这批产品便散布到大大小小各个零售点上,初步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这批产品确实是正宗的MD产品,但是它提供给零售商的价格却异常低廉,近乎达到MD公司提供给我们的价格,而且在部分网点上,它的价格已经低于供货价格。很显然,对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惜血本地占领我全部的零售市场。

  那些零售商们见有利可图,纷纷抵制我提供的产品,转而购进这批冲击商品,甚至有个别的零售商提出我提供的价格太高,令他们无法接受,要将产品退回。一下子,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零售网络被击毁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起恶意的“冲销”事件,那只隐藏在后面的“黑手”实际上是与我一样的一个MD公司的独家经销商,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背离了MD公司销售协议的宗旨——“公平自由的竞争”,转而剑走偏锋,瞄上了MD公司在协议中提出的对“年终销售总额最高的经销商给予奖励,按照其年终销售总额的百分之几提成”。对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企图以极低廉的价格来堆砌极高的年终销售额。

  这只“黑手”的出现,打破我正常的销售渠道和销售环节,给我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一下子,我的生活被它拉制着滑进一个极度扭曲极速运转的旋涡里。我开始马不停蹄地运作一切应急措施:找MD公司投诉、协查这次的“冲销事件”;与下层零售点沟通,引导他们正确安照已经签订的零售协议执行,并试图寻找到“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跟某些强硬的零售商反复接洽,以图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这一路走下来我确实感到有些焦头烂额了,而这时候能给帮助我的除了岩之外,就是莉莉了,为了摸清下面到底哪些零售商手里握着的“冲销商品”,莉莉一次又一次冒险(那些零售商们已经变得特别狡猾,如果被认出是代我买的产品,不但买不到廉价产品,而且很有可能被人揍)从零售商手里买到“冲销产品”,做为投诉和检查协议执行情况的证据。

  这天晚上,又一直工作到很晚才回家,莉莉也跟我一起回去了,在莲之前,她原来是一直能够在我家里登堂入室的那一个。看到摆放在鞋橱上面的绣花布托鞋,莉莉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这么漂亮,是谁的?

  ——别动,这尺码不适合你的。我连忙制止莉莉伸出去要抓它的手。

  莉莉抽回手,用一种了悟的神情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记得,你以前不许女人留东西在你家里的。她,很特殊吗?

  ——有吗?我不记得有这规定呢。我敷衍着拥着莉莉走进房里:快去洗澡吧,累了一天了,早休息。

  那天睡到半夜,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睡梦中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睁开眼睛,床头灯居然是开着的,床前赫然立着一个人,矮矮的瘦瘦的,如水如烟的瞳眸里锁着万千的惨烈与凝愁,我一下子坐起来:莲?……莲……是你?……

  那小小的身影泪流满面地后退着后退着,然后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莲……我大叫着追出去,正看到莲跌跌撞撞冲进一辆夜行的士里,的士载着莲绝尘而去,只留下暗夜里的我和我空洞无助地呼喊:莲!

  ……


___未完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6 20:32:18

--  珠儿饿是离不是代子.....
处理 URL 时服务器上出错。请和系统管理员联络。
--  作者:珠儿
--  发布时间:2002-6-28 13:30:04

--  
黧呀,是珠儿老眼昏花:)
绣花鞋终于出现了,其实早有伏笔呢
喜欢你这样的写法,常常追溯到上一代的感情纠缠中,让人沉思不已
--  作者:灰姑娘
--  发布时间:2002-6-28 13: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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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题目,就是不敢打开看,恶最怕看鬼故事了
--  作者:林黧
--  发布时间:2002-6-29 13:13:55

--  8



             八、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


  莲的固执又一次以极强硬的姿式站了出来:她不但不接我的电话,就算我闯到她的家里去,也紧闭着房门拒不见我。我在莲的固执面前无计可施,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纵然有这种机会,我又能解释什么呢?!

  几天之后,受莲的委托,岩过来取那晚莲丢在我家里的行李,还有以前留在这儿的一些东西。我执拗地与岩争夺着那双绣花布托,不许岩将它带走,潜意识里总觉得只要我留下这双布托鞋,就会有让莲再回到我身边的机会。岩争执不过,松开手,定定地望了我好久,才深深长叹一声: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莲的绣花布托一直摆放在我家门口的鞋橱上,旁边紧靠着的是我那双宽大的白色皮凉托,一紫一白,一个浓烈一个沉稳,在墙角处站成了一道最靓丽的风景。

  这道风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永不反悔永不改变的姿式站在那里,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

  三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比如我的儿子已经读到小学四年级,这早熟的孩子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是每年的学年末都会替我拿回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比如我的小干女儿——怜莲(虹虹坚持要用这两个字来做妞妞的大名,说让我每唤她一次,都会猛醒到自己犯下的过失)已经会满地乱跑,会柔柔媚媚地笑,还会倒背着手神气活现地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比如我的公司已经做到很大,垄断了好几家产品在本地的独家经销权,我那部小别克也已经换成凯迪拉克;比如莉莉,已经交有了新的男朋友……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除了莲。

  三年前莲辞掉了工作,独自一人走天涯去了。她走得真干净,不但扔掉了她的手机,也没有知会任何人,就那样干干净净地走掉了,三年里,不曾有只言片语从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飞来,就象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莲这样一个人似的。

  只除了摆在我家鞋橱上的那双绣花布鞋,还有夜夜在我梦中出现的丽影。

  夜夜在我梦中出现的丽影:清纯的莲、顽劣的莲、灵动的莲、固执的莲、迷茫的莲、虚幻的莲、凄楚的莲、惨烈的莲……不断地交替着在我的梦中出现。

  还有就是,在今晚我收到的一封信,一封寄自遥远的北方某个不知名的小镇上的信:

  轩:你还好吗?

  今夜,在塞北最偏远的一个小镇上,我给你写信,窗外,有风呼啸着掠过,就象那年我们住在古长城脚下时的那个晚上。这样的夜晚特别适合回忆,许多许多的往事都从记忆的尘封中浮现出来。

  还记得吗?轩,以前跟你说过,如果有前世,我的前世一定是在塞北的大漠。是的,是这样的,一直以为,如果人真的有前世的话,那么我的前世一定是在塞北的大漠上游荡,朝夕陪伴着我的除了蓝天白云牧羊,还有我那喜欢终日歌唱的爱人。

  而现在,轩,我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塞外的小镇上,可是,我却找不到我的爱人,我那喜欢唱歌的爱人!

  生活,总是给了我太多的压力。在生活的激流中漂来荡去,我觉得自己就象是一株无根的浮萍。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抓住些什么。这种虚无的感觉,常常让我觉得绝望。

  还记得在聊天室里第一次听到你的歌声,它就象闪电一样一下子刺穿了我的心房。知道吗?轩,你的歌声里总似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总似凝结着超越千年的哀愁。毫无理由地,我爱上了你。

  我就这样毫无理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我陷在感情的泥淖里不可自拨,这很疯狂吧?轩。我常想大概爱情它本来就没有什么理性可言吧。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说:也许在我的心里,你就是那个千年前我前世的爱人吧!

  可是你的前妻曾经给你带那么大的伤害,以至于你不再相信别人不再相信爱情。我不知道我的爱情对你有多大的影响,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化开你心中那座冷漠的冰山,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常常攫住我的心,令我窒息。

  去香港参赛的时候,你因为工作的缘故不能陪我前去,我也并不强求你。可是你并不知道,轩,其实就在那时候,我曾在心里暗暗给自己下了一个赌注:我想赌一把我在你的心里占有多重的位置,我想知道,三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冲淡我留在你心里的一切。

  事实证明,我赌输了!轩,你能够苦苦地追你的前妻800多天,却连90天的等待不给我,这份认知,让我肝胆俱碎心痛欲裂。

  你无法想象这份认知带给我的痛楚,它甚至远远超过当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带给我的嫉妒。于是,我自做主张地离开,我在心里说:三年,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三年过去,我还是不能忘记你……

  这三年来,我走了很多地方,学会了很多东西,有了很多的感触,想通了好多事情。

  我常常想,轩,其实我们俩个人都是非常固执的人。你的固执在于你因为一个人的不忠,而执意地否定了一切人;而我的固执在于,执拗地又把你曾经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于是我又想,如果上苍会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走过,那么那时候,轩,我们还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我们会不会变得聪明一点成熟一点呢?

  ……

  你无法想象这封信带给我的感受,感谢上苍,在我苦苦地等待了这么久之后,又仁慈地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我流着眼泪一遍一遍地亲吻着这信上的每一个字,然后我冲进聊天室,我要唱歌,我要把我的幸福传染给聊天室里的每一个人:

  ……
  那时候的爱情 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 人年少时 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 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 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著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 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

   在歌声里在泪水中,我好象又看到了莲,她穿着那件紫色的褛花睡裙,脚上是那双绣花布托,衣袂飘飘地站在古长城的垛口处起舞,象穿越时空的古千年的精灵……

  而明天,明天我将起程去塞外的那个小镇,去寻找我前世——今生的爱人!


                   2002-6-26

___全文完______


--  作者:珠儿
--  发布时间:2002-6-29 14: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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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终成眷属,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踏实的地方。
--  作者:蒴儿
--  发布时间:2002-7-8 11:3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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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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