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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hicat
--  发布时间:2002-6-10 19:15:25

--  明天继续
(一)
我叫米米,女,未婚,无家。
这不是我的城市,但我不确定它将来是不是我的城市。
我住在阿莱家,其实是阿莱的破旧小房子。她的父母住在城市的另一头,是空气新鲜的乡村
,那里是新建的别墅区。屋子前有属于自己的花园,阿莱妈妈喜欢花,种了许多。每次和阿莱回去的时候,阿莱妈妈总会向我们炫耀,阿莱不喜欢她***这种行为,经常打断她***话:“好了好了,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可炫耀的。”可是话说到一半就会被她自己咽下去,因为阿莱妈妈会接口说:“就等着你生个孩子呢。”

阿莱的工作就是在家做设计,有的时候还写些东西,她喜欢黑暗。白天我上班去了,她就把
窗帘拉上,然后她坐在电脑前拼命抽烟,说是找灵感。

和阿莱在一起的生活比较没有规律,可是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因为许多的时候她有很多奇怪的念头,并且从不隐藏它们,把它们说出来和我分享。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就是躺在床上聊天,或者看碟片。有的时候我们也去街头散步,吃街边脏兮兮但很美味的小吃。

我在一间小公司默不做声作我自己的事情,事情不多,剩下的时候我就在网上。我没有家庭
,小时候是在福利院长大,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也没有想过要去找他们,我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很不错。

阿莱的家就是我的家。

阿莱的男朋友叫陈一键。一个油腔滑调的男人,会打扮,帅气,自己做些小生意,可是他的
运气比天气预报还没准。赚了钱想起阿莱的时候便会带着阿莱去吃她喜欢的日本料理,没钱的时候有时到我们小屋里耗着阿莱,有时候一个星期不见鬼影。

我对阿莱说:“陈一键不是好男人。”阿莱问我“怎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说实在,我
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对阿莱不够关心,想来的时候便来,想走的时候便走。就算有电话也无用,他是阿莱的同学,谈了五年的恋爱,什么激情也磨完了。

上班的日子很枯燥,阿莱不明白为什么我喜欢朝九晚五的生活。我想我也不喜欢,可我只是
想稳定,我要吃饭和生活,如果没有工作我便失去一切。我不敢破釜沉舟,因为没有活干的时候我没有地方可以蹭饭吃。我希望我的日子这样有规律的走下去,到了青春的尾巴上就和别人一样,找个人嫁了,再继续下去。

我和阿莱会说些网络上的事情,我们都在聊天室里碰到相同的人或是不同的人。网络看起来
神圣但聊天室多数的时候却象地狱一样肮脏。

阿莱喜欢猫,喜欢有自己的猫,于是我们又养了一只猫。一只叫皮皮的公猫。吃完饭后阿莱
躺在床上叫着:“皮皮,嘬嘬,过来。”皮皮就会跳上床,用它的肚子贴着阿莱的肚子,然后一起打呼噜。

晚上我刚上床,阿莱在黑暗里问我:“米米,你说喜欢花的男人是怎样的男人?”

“你又遇到谁了?”

“没有,就是那个叫‘黑’的男人。”

阿莱和我谈起过他,这是个很让人觉得恐怖的名字,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这个字透露出来
的含意有点让人不寒而悚。

(二)
阿莱在网上遇到黑已经有半年了,但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黑在另一个城市,一个属于没落
的繁华且小资的城市,我从来没有碰到过黑,所有关于黑的故事都是阿莱嘴里得知的。阿莱从来不会刻意的和我谈这个男人,很多时候就象现在这样不经意的提起。黑似乎是个很浪漫但又有些冷酷的男人。而阿莱,骨子里充满激情女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吸引住了,我曾告诉过阿莱,没有见过面的网友都是一些不可信的,他们知道女人喜欢什么,他们可能在现实中无法做到。一切的虚幻仅有的可能性是自己和自己想象中的梦中情人谈恋爱,如果见了面后那个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或是态度,自己就会被自己打败。

中午吃过饭后,正在聊天室静静的呆着,一行一行的字幕跳得飞快,中午时分的聊天室异常
热闹,可是真的要在聊天室找到一个谈得来的知己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有一个叫“雨”的人用秘语发出聊天请求,我接受,然后开始东扯西扯。所幸他并没有象很多人那样先问我是男是女年纪多大住在哪里之类的私人问题。突然电话响了:“米米,休息到什么时候?”是阿莱,她很少时候会中午过来找我,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匆匆和“雨”说了再见,其实并不指望会再见到这个人,因为他说他并不喜欢这个聊天室。我也不喜欢,只是一种习惯,渐渐养成了依赖了不想改变。

楼下有间咖啡屋,中午也是幽幽暗暗的,我们尽量选择靠窗的位置,从垂下的窗帘里会透出
一些阳光,投在玻璃杯的水里,反射出七彩的光。

“米米,我要和陈一键分手。”

“这突然的怎么回事?”

“他找我借钱,可是你也知道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让他好好的找份工作,他不乐意,然后
我们就吵了起来,我吵不过他,我要走,他不让,后来我们争执中他的烟头烫伤了我。”

我急急的抓过她雪白嫩滑的手臂一看,真的,手腕上有个黑黑的伤口:“就因为他不小心烫
了你一下你就要和他分手?”

“不是,我…….”

我知道他们这次该算是彻底的完了。

“分吧,早该了。你心软,让他总拖着你,我告诉你,女人拖不起的。我看他也无意和你结
婚吧?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明天吧,或者下周大家都冷静下来,我去和他说。”

“要我陪的时候说一声,我陪你去说。”

这一个伤口,伤的不是阿莱的肉体,而是阿莱的心。阿莱本来对陈一键还有些盼头的,原本
就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走下去直到结婚,结婚以后什么样,阿莱没有想过,我们都是对未来抓不住的女人。

上楼的时候,突然觉得很累,靠着电梯想不知道这样的上班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种状态
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总感觉可能会有一场突然来的暴风雨把一切全部颠覆,一切将会重新来过。

(三)
晚上回到家,屋子里黑乎乎的,窗帘也没有开,厚重的烟味无法散去。阿莱正躺在床上看《
花样年华》的碟片。整个画面被颓废、破碎、华丽的镜头充斥着,那种深藏的激情用幽暗的环境和淡淡的眼神演绎,N at King Cole深沉的嗓音唱着浪漫的旋律。

“知道吗?米米,那个王八蛋陈一键原来已经有了另一个女朋友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还居然有脸过来问我借钱。”

忙着开窗的手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有个女人打电话过来了,凶巴巴的问我陈一键在不在这里。我问她是谁,她说是陈一键的
未婚妻。还说知道我是谁,警告我不要再打陈一键的主意了,说是什么那王八不会娶我的。”

“那你怎么说?”

“怎么说?我还能怎么说?我对着电话大骂了一通,我长这么大还以为我不会说粗话,原来
今天才验证出来,我骂人还是很厉害的。陈一键算什么?我气不过自己被蒙骗了以后还要被侮辱。”

看阿莱的眼神就知道她还在生气,不能平静,一根烟接着一根的抽。算定她还没有吃晚饭,
于是把她拖到街上,不管她怎么拉我的手我就是不放开。把一碗粥推到她面前,看她无言低头慢慢啜着。她已经不生气了,变得没有生气了。她说:“米米,苏丽珍很笨。”

“为什么?”

“因为她上司换了情人送的领带被她说了出来。她不应该说,让上司太太明白一切,不被蒙
在鼓里。应该让男人们的自以为是打击他们自己。他们该的。”

回到家,阿莱倒头就睡,能睡着是件好事,也是一种逃避吧。皮皮还是照例的等着阿莱唤它
。我躺在床上,把碟片倒到那组镜头。苏丽珍看着上司容光焕发的出来,笑着说了一句:“领带很漂亮。”然后上司又回屋换了早晨的那条领带。

月光透过窗户,阿莱的脸已经平静下来了。和陈一键的事情总算是了断了,她应该找个好好
疼她的男人,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应该会容忍她的直言快语的性格和溺爱她傻乎乎的笑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2-6-10 19:15:24编辑过]

--  作者:hicat
--  发布时间:2002-6-10 19: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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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阿莱走了,飞走了,去了黑的城市。这是事后我才知道的。她到了我才知道。

“米米,我现在在机场,我想去散散心,去另一个城市,去看看黑这个男人。你说过网恋都
是和自己的假想情人恋爱,我想看看我的假想情人是不是能成真,祝福我吧。让我回来带着好消息给你。”

电话收线后我居然如释重负般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皮皮在另一头盯着我,它是不是在想我也会象阿莱这样叫它趴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肚子和猫的肚子样一敏感,不愿意被不信任的人去触碰。

辛巴用头蹭着木法沙的下巴,咬着父亲的耳朵,声音是悲凉中还有带有一丝希望,它想让木
法沙再次站立。整个场景突然间变得悲伤,而屋子里只剩下辛巴低低的悲泣。

每次看到这里,我就会把电视给关了。喜欢木法沙这个角色,一个慈祥的父亲和令人尊敬的
领导者。它的爱和正义感让这个拟人的角色栩栩如生,动画片的的好处是让人把虚幻的想象无尽扩张,和网络一样。

零晨三点,对面的五楼的某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我往那处亮光的地方望了一眼。

睡不着,不知道阿莱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不知道她见到黑没有。打开了电脑上了聊天室。

午夜安静的环境同样环绕着聊天室,有人在找人聊天,我却又看到了那个叫“雨”的男人。和他打了招呼,瞎扯瞎扯的。因为刚刚看过了《狮子王》便是想找个人发泄似的抓着他就开说,只是没想到他也很喜欢这部动画片,喜欢动画片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算是可爱,他们还有一点的爱心和童心。然后我们一直一直就在讨论不同动画片里的不同角色和现实中的冲突。

下了线,天已经大亮了,这是始料不及的,我想我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已经有了好感。皮皮躺
在阿莱的床上呼得正香,我把窗帘拉上,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这个叫“雨”的男人的长相,隐约,我被自己的虚幻打败了。

(五)
没有阿莱的日子,突然显得如此空虚,皮皮和我不是很熟,它怀念女主人温暖的肚子,因此
它除了吃食上厕所以外别的时候全拿来在阿莱的床上打滚藉此想念阿莱。没有人陪我看碟片,没有人陪我聊天,没有人和我一起上街吃小食,没有人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我看着阿莱的E -Mail,一封又一封:

“米米,我已经见到黑了。穿着我的那双镂空的高跟鞋和他站在一起,和他亲吻的时候不用
踮起脚跟。”

“米米,你吃过加了百利酒的冰淇淋吗?黑今天带我去吃了,那间雪糕店异常的明亮和华丽
,我想买两件印着广告的T恤,可是黑不让,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米米,你知道城市里的星光是怎样的吗?它们是乱七八糟的,整束的或者零散的打在我的
身上,感觉很温暖。”

“米米,皮皮还好吗?你有把你的肚子借给它躺吗?我很想你哦,可是我不舍得离开。在外
滩上,我象是一个公主,旁边繁华的建筑象是王子的宫殿,黑是王子,你看我象灰姑娘吗?我变不出华丽的衣服,外滩的灯光在十一点半就会熄灭,我还来不及和他跳最后一支舞,你说我留下一只镂空的高跟鞋好不好?”

“米米,我买了一瓶香水给你,非常完美的瓶子和名字。360度。味道很适合你,冷静里藏着的激情。瓶子是混圆的,象一个句号。句号也是3 60度的。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完美得象个句号。”

…………

阿莱不愿回来,她的爱情在另一个城市。关上电脑走出家门,移动着去百盛,转季的时分,
满店都在打折,满店都是汹涌的女人,她们扑着抢着不多的存货,把荷包里留了一季的工资没命的送给别人。我其实想去看看3 60度的完美,却被这群着了疯的女人们吓着,便转身往大门移去。门口停着一些男人,他们在等侯他们的妻子或女朋友,故做的耐心,抽着烟或是看着报纸。

突然被一个小身影撞了一下,“甜甜,不要去,里面太多人了,爸爸给你买可乐去,走,听
话。”叫甜甜的小女孩有一头的长发,乌黑柔顺,让我羡慕,我摸了摸自己不规矩的短发看到了追着女孩的父亲,灰色的衬衣配着深灰的西裤,高大挺拨,不是很帅气,却有一股沉着的男人味。他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孩子喜欢到处跑,没有撞到你吧?”我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小甜甜柔顺的长发:“没有,看好她吧,今天太多人了。”

走到卖香烟的小贩身边,想买一盒烟试着抽,屋子里空空的,没有阿莱剩下的烟草味道。香
烟的品种很多,让我挑花了眼,站了有五分钟左右,小贩问不耐烦的叫着不买就让开,一盒淡蓝色的包装上有一头黄色的骆驼,喜欢骆驼这种忍辱负重坚强的动物,于是买了下来。

(六)
总会在三更半夜遇到那个叫雨的男人,很感性的一个男人,温柔得和春雨没有两样,绵绵的
。说实在,我应该是不会喜欢这类型的男人的,他们太过于缠绵,这种无声的柔情会让人无法呼吸,可是这充满着温暖的蛇,爬在我的躯体上,被它迷惑,明知蛇的缠绕会让人窒息却已经开始依赖没有力气把它甩开。一直,希望自己坚强,因为这一路走来并没有依靠过谁,一直把背挺得直直的会很累,希望有一种依靠。可能会是希望我的男人象骆驼一样,不一定要帅气,可是一定要能够坚强,我希望我能够陷在它的温暖里,却又可以被它温柔的驼峰支撑起。我不确定雨是不是这样一个男人。因为黑夜,因为孤独我放开了原本不应该放开的心扉,向他轻轻讲述一些深藏在心底原以为已经忘记的往事。而他则看着我轻巧的手指打出来的字幕一行一行跳动。我们就象坐在同一间黑暗的屋子里,有一些很缥缈的音乐在另一层空间催眠着我的意志力,我软弱无力的说出我的思想,他的手一直的握着我的手,当我的声音变得断续脆弱的时候,他会稍稍用力握着我的手,从掌心给我一股力量。

天呀,阿莱,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你再不回来听我心底的故事,我就要被自己出卖了。被
一个陌生的我出卖。身体里的两个小人不停的在斗争,不止是黑夜了,现在连白天也是,我已经心神恍惚。那个雨到底是真实如此还是我把心底深处掩埋的假想情人挖了出来套在他的身上?我是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不要相信?网络,扩张了疼爱自己的心,通过电波把它输送到另一个人的心里。我们的手挨着键盘,看着有弹性的字体,如此靠近。如果现实中的雨能够套入我假想情人的模子,我是奋不顾身的要投入荧屏中去,即便是消失了,如海的女儿消失成泡沫般的消失成电波,便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明明我知道,网络是假的,谈着属于自己心底那一层的恋爱,打着和现实自我之间的仗。

皮皮,显灵吧,告诉我真相。猫是充满灵气的动物,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清楚
这个答案,可是,我却无法从你闪动的眼光里找到它。

呵,雨,不要催我,终有一天我会和你见面,和虚幻的自我空里的假想情人面对面的。只是
,我还没有做好决定,等我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我确信我将能承受这比构造幻景还要重千倍的心里坠落的时候,我会见你的。我想要把手心放进你的手心,想要你真实的从手心给我力量,给我温暖。只是,别催我。

(七)
阿莱回来,带着没有消逝尽的兴奋。头发上还沾着海风的气息,没有干透。

城市夜晚的灯光变得温暖可人,桔红色的温馨。

我们站在人行天桥上,没有话题。阿莱吸着烟,而我则望着那条马路流过的车辆,它们在这
么深的夜晚还是如此忙碌,穿行在路的这头和那头,我不知道路的两头是哪里,从来没有去过,也未曾想过要去,只是知道路的尽头还是路,永远止尽,可能在一直的转着圈子可能越离越远。夜风飘起长发,各式的汽车在桥底穿行,我低下头,看,有一种幻觉油然而生,我的身体是透明的,那些车辆和风透穿了我每个细胞。站不稳,扶着阿莱,一丝烟飘到我的脸上,感觉一丝暖昧。

阿莱缓缓吐出一名话,伴着烟圈:“米米,我抓不住他,他让我快乐,我要的快乐只能存在
那一瞬间。”

我们看起来如此独立却极度希望依靠。

阿莱和黑如此亲蜜的关系也没能让阿莱有依靠的感觉,而我如何能从网络另一端的雨那儿得
到一点温暖?

我开始使用那瓶360度,真的如阿莱所说,冷静中的激情。走在路上,身体被360度的浪漫香
气环绕,感觉亲昵。皮皮不喜欢这股味道,常常离得我远远的。

有些气味是人身体里固有的,婴儿哭的时候寻找着母亲的气味,皮皮思念的时候寻找着阿莱
的气味,我的气味开始习惯的被360度遮住,从毛孔里消失。有什么关系?反正没有人要依赖着我的气味生存。

周日,在饭店门口看到车上喜气洋洋的花车停下了,车里钻出来一对新人,新郎是陈一健。
阿莱别过了头,挽着我的手臂进了旁边的咖啡馆,不说话,看着那个伤痕,曾经的伤疤这已经变成一朵十分漂亮的蓝色太阳菊。是阿莱这次去上海纹上的,黑带着她去到一间小小卖藏银的店子,在迪美广场的角落里,那个不动声色的男人陪着她经历了纹身的小过程。陈一健给了她痛黑给了她安慰。但是黑不是阿莱的。

--  作者:hicat
--  发布时间:2002-6-10 19: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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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阿莱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做设计,常常回到家里看到的是厚重的烟雾把她的身影遮住,她喜欢
我回来的时候带着街上陌生人的气息,她说真好,一天没有闻过人气了。我常笑她象只老虎,她说老虎不过也只是一只大猫,其实和皮皮是一样的。

我已经离开深夜的聊天室,没有再去见那个叫雨的男人,那些若有若无的心情在阿莱回来后
藏得深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和阿莱提起过这曾经给我温暖的男人,一丝一毫都没有。

有的时候我情愿相信缘份,不管在现实或网络中缘份都是存在的。最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可以
用缘份代之,不管是满怀信心的事情或者使人徒累的事情。可能我和雨的缘份便到此打止,我不知道。

我的梦常常很准,但我极不愿意相信它,因为那些恶兆会在梦后的日子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实
现。我痛恨这种状况长久以来持续着,我想我一定是个女巫或别的什么属于丑陋的东西。
接到雨的电话于是变得一点也不意外,我甚至没有问他如何拿到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从屋里
出来,抛开阿莱奇怪的眼光,坐在马路边的花基上和雨聊着天:

“你不问我从哪里知道你的号码?”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找到我了。”

“还去看《狮子王》吗?”

“不,阿莱回来了,阿莱不喜欢动画片。”

随便找些话题然后听彼此的呼吸声。电话里不若网络那般脆弱,偶然还有些轻笑。我们的手
暂时是分开了的。

阿莱和黑的关系若有若无的存在着,阿莱接到黑的电话仍是止不住的快乐,象个孩子般满屋
子里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要说情话的时候阿莱就自己躲在厕所里,出来的时候什么话也不和我说,自己倒在床上傻乐,然后传出啜泣,我扳过她朝壁的脸,她只是叹气:“米米,黑是多情种子。我知道他的身边肯定有别的女人,不止一人,可是我总感觉他对我是特别的真特别的珍爱。”

放开她,我缩进自己的被子,屋子里飘着姜花美好的味道,我开始失眠。

(九)
网友们都在沸沸扬扬的说下个月十号要举行一场大型的网友见面会,许多人问我到时会不会
来。我说不一定。他们看起来都很兴奋,整个聊天大厅里都是围绕着这一话题,有些人已经相互见过了,而我,迟迟不愿意见那些假装熟络的人。

回到家我问阿莱,除了黑你还见过几个网友,她说不少,好多是BBS上的朋友,我问她感觉如何,她说不错。然后她问我是不是有人要约我见面?我说不,只是下个月有个大型的网友见面会。我不大喜欢说话,害怕见到陌生人,阿莱说你呀,太过于封闭了。

阿莱又准备去上海,我很奇怪为什么黑为什么不会过来呢?阿莱解释道:“我的时间比他自
由嘛。”这样的两地相思相恋,我觉得那仅有的激情亦会被距离磨去的。阿莱很兴奋的收拾着行整,皮皮似乎知道主人又将再一次离开,是死死的趴在床上盯着那口装满着属于阿莱气味的箱子,以罢食来反抗阿莱的离开,阿莱已经顾不上皮皮的情感了,她的心早已经飞去黑的身边,在前几个晚上就需要安定来抑制兴奋的感情。送她上飞机的时候,她牢牢的握住我的手给我一个响亮的吻。

屋子里再次恢复冷清,我也不再于深夜上网了,既然雨知道了我的电话,那他会在想念我的
时候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讯告诉我,而我其实是害怕着收到他的信息,我害怕被自己打败,这个世界怎样的战争都有结束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的战争永无休止。

“下个月的聚会你去吗?”

“看吧,不大想去的,在网上也不能很好的与别人聊天,我这样的人去到还不是会象丑小鸭
一样黯然失色。”

“…………米米,没有人象丑小鸭,更何况丑小鸭最后变成了白天鹅?人总是在变化中的,
不过你自己没有发觉,只要是真正经历过的就会美丽。你也是。”

我想说其实我不是丑小鸭,这个世界太多丑小鸭变成了天鹅,所以我不是,我是一只麻雀, 永远成不了白天鹅更变不成凤凰。

(十)
这次阿莱很快回来,又给我带回一瓶三百六十度。

我想我是很专一的,当我相信了一种感觉我便会长期的依赖下去。我也没有打算再去换别的牌子的香水,也没有想过要搬出阿莱的小屋,我甚至在想,我和阿莱就会这样一直一直的住下去,皮皮也永远不会老,在吃完饭总会见到两只相互贴着肚子的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或者跟着阿莱穿街走巷去吃她每次新发现的小吃,可能等我们有闲心的时候会心血来潮自己煮咖啡,也可能两人趴在床上相拥着看恐怖的影片,这都是些很好的感觉,我以为它们永远不会消逝。

回来后的阿莱很喜欢去江边散步,她常来接我下班然后我们一起随便吃些东西,吃完饭我们
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江边渡过。很久没有来过,靠江的路变得美丽,被打扮得流光溢彩,江水特有的味道总被忽来的风刮在身上,有另一种的亲切感觉,女人是水,她找到了她的归属感的时候便会觉得亲切。可有的时候阿莱异常的快乐,带着我去见网友,如果我想否定的话便会被她说我自闭,然后我吃着饭看阿莱和各式各样的虚幻渐真的人说着笑着唱着跳着。阿莱真是个美丽的女子呀。

日子就这么流逝,可我似乎少见了阿莱和黑再通电话了,阿莱说,当然有,只是不让你知道
,可都是些情话呀。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飘浮着。

换了个名字上聊天室,闲呆着看人聊天,突然看见雨的名字,看见有人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忍不住跑上去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以为自己可以象过客一样和赞扬一下他的慈心,一眼却被他撕下面具:“米米。”

“你怎么知道是我。”

“直觉。”

一个什么事都相信直觉的女人被一个有着直觉的男人打动。我知道他可能是在说白色的谎言
,而我还是情愿相信。我永远问不出关于他的事情,他总是一味的诱导着我说出心底的欲望和潜伏的情感。是不是一个陷阱?

一开门,先闻到满室飘着的姜花香味,屋子里传来男人的说话声音,爽朗,象阳光般明媚,
我走了进去,看见那个男子有着修理得漂亮的发脚,搂着阿莱的腰肢在舞,阿莱疯疯颠颠在小屋里极力的伸展着她修长的四肢,她的头发在夕阳里闪光,“米米,这是黑。”

黑?!明明一个晦暗的名字却有着如此亲和力的笑容,自信得神采飞扬。阿莱注定逃不出他 的掌心。 (十一)
我们吃完饭后便散了。阿莱和黑牵着手走在霓虹灯的影子下,转瞬便围上来许多拿着花的孩
子,清一色污浊的红玫瑰,滥得没有爱情的甜蜜,我跟在后头踩着他们被拉长的身影。

阿莱喜欢姜花,喜欢清甜的香味,我喜欢茉莉,是清新的香味。两种花都是白色的,如一片
空白,具有包容性。她忍耐着黑的滥情,不去掀起最丑陋的一角,她说,如果这一角被最美丽的事物遮盖的好好的,她会心甘情愿的跟着黑好好的过一辈子。可是阿莱和黑将会有一辈子吗?

我与他们越分越远,阿莱将有几天不在我身边。我想我是应该要慢慢适应这种生活,如果阿
莱和黑真的将会一直这样牵手走下去。

我渐渐又走近江边,江水的气味一如往常扑面而来,那一些被灯束包围着的游船在江水中游
荡,缓缓,缓缓。脱了鞋,赤脚走在还留有白日余温的街砖上头,温暖的感觉从脚板心往上窜,闭着眼睛吹着风,有人有一旁拉着小提琴,琴声被风吹得碎碎的四处乱散,拣起的只是一小段一小段熟悉的音符。今天网友聚会,我是要去还是不要去?

走进聚会的西餐厅,热闹非凡,灯光不明亮,用一些烛光来偷窥陌生人的脸。我一进去,就
有人问我是不是参加聚会的,我鼓足勇气点点头,强压着一丝的胆怯,我跟着他走进一间大的包间,里头已经有不少的人了,他们对每个新到来的人都是兴奋的,于是我站在那里被他们将一个一个网名套在我身上,然后我坐在一旁,看他们继续玩这样的游戏。

我怎么也融不进这种环境,我无法和他们一样僵持着无比快乐的面孔,无法去和他们谈论更
多的关于网络人群中的闲言碎语,我也不想把真实的自己带入这样一群看起来真实却依旧虚幻的人身上,阿莱说得对,我是自闭的。

起身告别,那样的时间让我觉得过得坚难,走出西餐厅,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再也
不让自己受这样的苦,一个人的轻松注定我会一生孤独。

(十二)
皮皮这会儿该饿得趴在门口等待,有的时候皮皮会有狗一样的性格,奢求着爱的时候便会十
分低姿态的,这是阿莱说的,皮皮奢望阿莱抱它的时候便会在阿莱的脚下团团转,最后趴着一动不动,头枕着阿莱的脚等侯拥抱。我问阿莱,是不是每只猫都会这样,阿莱说是的,不管猫如何的独立,它总有特别需要爱的时候,奢求那份让它觉得安稳的气味环绕着它,幸福的猫,安逸的猫睡觉的时候都是打着呼噜的。

马路上还有许多的人,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激情发生在夜晚,你永远发现不了那些人冷漠的眼
光下藏着火山爆发的激情也无法看透欢笑的面孔下有一颗绝望的心。

一个男人从后面靠拢,我抬起头望向他,挺拔的身躯应该是个依靠的好对象,他看到了我眼
里的迷惑:“米米。”

天,是他,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得承认很多时候我常处于麻木不仁的状态,这大概和我的自
闭有相当大的关系。我从来不喜欢想像网络对面的人是什么模样,即便是雨这个我奢望依赖一生一世的人。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聚会还没散呢。”

“聚会?我没想着要参加的,我只是直觉你会去,所以我也去了。”

夜晚的路变得安静,路边的灌木丛散发着夜晚妖媚的香气,不自觉的被迷惑,我想起仙德瑞
拉十二点钟和阿莱的十一点半,我担心过了十二点雨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自觉的向他靠近,真的想偎着他。他的手穿透夜风握住了我冒着冷汗的手,他紧紧的抓住了我,我不敢抬眼望他,我知道,他不自觉的使出气力是想保护我,他始终认为我是应该被保护的,其实我并不会象一张陈年的纸张,一碰就碎。

小区里的十二点,安静,偶然传来洗麻将唏哩哗啦的声音。我们坐在花丛的凳子上闲谈着,
并没有太多的言语,更多的是肌肤彼此交触的温度。分别总在一刹那变得伤感,夜晚的幻觉让人不舍离去,天一亮,我们是否会变成陌生的人,在人头拥挤的街道擦肩而过,夜晚是孤独的,城市是寂寞的,心情是沉沦的,他拥着我,我的眼泪缓缓流下。多久没有温习过拥抱的感觉,那些在福利院的日子里,唯一让我怀念至今的是拥抱的感觉,那个义工姐姐常来帮助福利院的阿姨们照看着我们,拉开打架的男孩,教女孩们做手工,并在离开的时候总会给我一个拥抱,拥抱在我印象里代表着分别。

(十三)
太阳明晃晃的刺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快迟到了,这个暖阳似乎来得正是时侯,整一
夜我不断的做着恶梦,我游离着,在水里来回趟着,找不着岸,我呼着阿莱,可是只听到阿莱的笑声,她的笑声里充满着酒味,激烈但温和,不断在我耳朵里回旋。我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四肢无力,一路扶着墙走到洗手间,却有一阵晕眩,让我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病了,这是我在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我努力支起我的四肢,把我的躯体挪上刚离开的床
塌上,盖上被子后喘气。阿莱不在,我病得似乎不是时候。

请完假,整一天,我都昏昏噩噩,在模糊的梦境里挣扎,想醒来,却又依赖,那些似乎在第
二类空间的触觉真实的从我的指尖传入心里,粗糙,但似乎又有丝般的柔滑,冰凉中有点温暖的包围。几次在醒来的时候笨笨挪去给自己倒水吃药,甚至在想,若阿莱不回来,我便是这样的死去了,没有人知道。心情在此时有点忧伤,人的生命真是值得怀疑,它有多大的承受力它有多大的忍耐力?它能说没就没,一切变得十分不可信赖。

再醒来的时候,又是夜幕了,我不知道阿莱此刻在哪里?我无助的望着电话,我希望此时空
洞的房间里可以充满它尖叫的声音,这一定是最悦耳的声音了,可是,没有,只有挂钟的秒针还是在有规律的行走,和我的心跳同步。

我想雨,我想他是不是可以过来看看我,但我又我害怕从此以后我将会因此滑落陷阱,无处
攀爬上岸。

总在这种时候变得十分脆弱,辨不过自己的内心,终是拔通了他的电话,每一秒钟都都变得
如此难过。电话接了,传来的却是秘书台小姐玩具似的声音:“请您留言。”

失望了,是的,我开始报了太大的希望:他接起电话,惊喜的听到我的声音,或者平淡的也
行。然后他听出来我的声音软弱无力,他急切的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像不过是想像,我很奇怪我怎么又开始像孩子般的想像了,像小时候盼望那个义工姐姐来
福利院般的盼望着和他的下一次相遇,可同时我又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再往下跳了,我在心里有一种预感,我的孤独将是场恋情可以预知的结局。

一夜过去,电话象死去般沉寂着,我的病在不断的恶梦挣扎中有所好转,我能起床,给自己
抹上粉色的腮红和淡紫色的唇膏,色彩稍微鲜艳一点让自己更有生气。

中午,接到雨打过来的电话,请我愿谅他没有及时复我的电话,并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想装做淡淡的不经意的告诉他只是想他,可是却被他发觉声音的异样,还是细心着的吧,
或是真的在意我?

(十四)
雨在这天的夜晚来看望我,我开门的时候有些意外,我以为他只送过我到楼下,原来他还细 心的跟着我直至我进屋。

阿莱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继续飘着姜花的香味。

雨的身影充斥了整个小屋。

我想皮皮是喜欢他的,它在他的脚边蹭着,他坐在我的床边,抱着金枪鱼味的伟嘉猫粮一颗
一颗细心的喂它,突然我在脑中幻想,他如果喂我食的话,是不是也这样耐心,我蹲下慢慢的向他靠近,用手接过他手中的食物,然后递给皮皮,皮皮的舌头粗糙性急的在我的手指上掠过,我感受得到,可是眼睛还是望着他,望着他梦样的眼神,望着他的身躯渐渐靠近,罩在我的上空遮住了光线,眼睛被刺得生痛,闭上了却感到唇瓣的轻柔在我的眼睛上滑过,然后慢慢向下-我的鼻子,我的唇......

如果有一种温暖叫我眷恋,雨的体温将会是一辈子的回忆。

他的手修长温柔在我肌肤上来回滑动,我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我在想,即使我还有一丝的
气力,我要还是不要反抗呢?

不,不要!即使错了,那错也是美丽的。

梦般抬起眼廉,屋外月的光华投射,他的吻在我的颈项游移,那痴缠着的两个人影渐渐合一


呵,夜,让人痴迷。

时间不会为谁停留,正如他不会为我停留,他是我的灰姑娘,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消失却没有
遗下一只水晶鞋。

呆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皮皮正舒服的睡着,它老了,老得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了。猫似乎总是
快乐的吧,因为它单纯,它不会为任何事迷惑,包括食物,即使它们会在垃圾筒里乱翻,看起来象缺少食物般的,可是这是它们自找的乐趣。而我们总在为一点小事迷惑,在别人看起来容易的事情,我们却在反复挣扎,所有,所有,解决完了这件,又为另一件事傍惶,有人对我说过:时间就是答案。可是时间只是解答的方式,我们常常因为不耐心这种缓慢的方式,所以挣扎不已。

看来,我要失眠了。在冰箱里翻了又翻,找不到可以安眠的食物,只能呆坐着,看着天空的
色彩渐变,直至泛白。

皮皮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我,伸了个懒腰跳过来找我,它的身体充斥着温暖,我抱着它,暖呵
呵的,我渐冷的身体靠它维系温暖。皮皮,你也会爱我吗?

七点,我给皮皮准备好了早餐便去上班,因为时间尚早,我是走着去的,当运动吧。好久没
有闻过早晨清新的味道,被风带着拂过我的肌肤。

我的身体还是被360度包围着,并且残留着雨的味道。我极力的想要忘记它在我身上环绕却同时渴望它滞留。又在挣扎了,把头甩一甩,想要甩掉这些毫无趣味的想法,大步向前走,告诉自己今天要吃早餐,享受一下吃早餐的乐趣,和皮皮一样。

(十五)
凌晨三点,突然醒来,睁开眼,窗外的灯光明亮的照在我的床上,我把手指放在灯光下移动,它们漂亮动人,连我自己也甚为心动,可是它们孤独,每一根都无法温暖旁边的手指。于是我坐起来,在秋天里为自己准备一个热水袋,今天似乎变天了,我可以看到窗外的北风张狂袭击这个城市脆弱的一切。

门开了,阿莱在这个时候回来,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没有打动她的表情,她的脸色很好,泛着红,眼光里透着温柔。

她开始脱衣服,把带着她气味的衣服扔在地上,懒得拾起,然后钻进我的被子,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说:“米米,我很想你。”然后在我的脸上印了一个吻,有一些浓烈的酒味,随即呼呼入睡。我却睡不着了,下床,点然香氛,试图让屋子里的空气充满睡眠的呓语。皮皮这时用头把门拱开,然后跳上床和阿莱依偎在一起,阿莱睁爱梦似的眼睛,从被子里伸出洁白修长的手臂,用它环绕着皮皮,嘟哝着又睡着了。

我不知道阿莱和黑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在凌晨的时候离开黑的怀抱。我也不敢吵醒她去问,有些事情我希望她会主动告诉我,可能我不能为她做出什么,但至少,那隐郁的无形重量我可能分担一些。

忍不住,拔了通电话给雨,居然没有转到秘书台,他小声的用嗯嗯不断的声音应答着我,我自顾自的说我担心阿莱的事情,最后他说了一句:“太晚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然后就挂了电话,丢下我独自愕然,然后心生愧疚:自己睡不着却在凌晨三点把别人从美梦中拉醒,实在不象以前的我。

大半夜的失眠,让我在早晨爬起来上班的时间觉得头痛,没有睡醒连眼球也变得干涩,屋外的风猛列的刮,那些风狂笑的声音让人恐怖。突然好羡慕阿莱可以一直窝在被子里,或是把身体卷在被子里坐在电脑前做事。

阿莱也醒了,冲着我展示着她满足的笑容,伸了一个懒腰叫到:“米米,早呀。

我却忍不住了,说你怎么凌晨跑回来了?黑呢?

阿莱又笑了一下,一只手抚弄着皮皮的耳朵:“他已经走了,昨天下午的飞机回去了。这次陪了我这么久,我也该满足了。送完他后我就留在房间里死劲的闻他留下的气味,我想让我的鼻子变成一部类似吸尘器的机器,我不想下一任客人来的时候闻到他的气味。然后我喝酒了,她把鼻子一皱,:”“嗯,很想他,那天我们说到小孩子,米米,你是知道我不喜欢小孩子的,他们好烦哦,太吵了。可是当他说他喜欢女孩的时候,我却萌生念头想为他生个女孩儿。然后这个念头越来越强,努力想要看到这个女孩儿到底将会有几分像他,然后我停止吃药,”说到这里,她望了我一眼,象个小女孩般的笑了:“走吧,你快迟到了,我今晚做饭给你吃哦。”

[十六]

离开屋子,外面的风很大,我很怕冷,总是不自觉的缩成一团。冷空气和台风是这个城市的特产,总是喜欢突然袭击,对于毫不关心天气预报的我来说,更多的时候是痛苦。

阿莱,绝大多的时候象个孩子,任性。

担心她的健康,对于她来说,现在状况是不应该有孩子的。她应该固定的结婚,一步一步,生孩子,养孩子。我可以想像有了孩子的她是多么的美丽,那些纯朴发自内心的笑。

我信得过阿莱,可是我该相信黑吗?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欢他,他的笑容虽然爽朗,可是似乎藏着什么阴影在下面,让我不自觉的寒。我是怕被他抢去了我的阿莱吗?我是怕失去阿莱吗?我是不是因为长久和阿莱在一起而变得习惯不愿更改?我是不是自私得不想要阿莱得到她应有的幸福?

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的是:失去阿莱我将失去精神的支柱。我尽可能的不去想这个问题,有的答案是无法想出来的,只有时间,它们能够说明一切,我尽可能去想最坏的结果我是否能够承受。最坏的结果是阿莱和我分开了,可是我还要继续生活。不是吗?父母把我生下来并抛弃,而我并没有在街边饿死或是冻死,我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一切,或者我正在努力忘记,唯一让我怀念的仅有一个拥抱。

直至我遇见阿莱,我的夜校同学,直至她心痛我:“米米,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嘿嘿,我正想找个会做饭的人呢,你知道我实在是太懒了。”她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她所爱的人,她从不正经的告诉我:“米米,你一个人太冷清了,过来和我住吧。”这样的话。

至于阿莱,和她在一起越久,越会被她天性散发出来的可爱所吸引,让我竖起保护她的愿望,是天使就不该让她堕落进地狱。

上班的时候接到阿莱的电话:“米米,我们晚上去酒吧吧。”

“你又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也知道我太久没去了,我都不记得啤酒什么味道了。”

我不知道她又怎么了,她太久没有回家了,应该回家去看看。

雨也拔了一通电话和我聊,问我昨晚怎么了,我说没事了。心情就是这样,只是那一刹那想与人分享,不管是快乐着的还是悲伤着的。它也若昙花,转瞬便逝。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内疚,便 约我一道晚餐,顺便把我的室友也一道邀出来。

阿莱在楼下等我,一路叫着:“米米你怎么这么慢呀,我都快冻死了。”看看她一身的打扮娇俏却绝不适合有北风的季节,我说阿莱你活该,要风度不要温度。

然后米米贼贼的盯着我说:“你就从宽吧,从哪跑来一个请吃饭的?”我看了她一眼说:“回家后再和你说。”然后她离开我站着,我愣了,我说阿莱你干嘛,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可是阿莱大笑说:“啊,米米,你死了,你一定在乎死他了,你不是怕他等急了,是你自己心急如焚了吧。”她让我十分尴尬于这种状况,在下班的人行路上,通常我是连眼睛也不抬匆匆往车站赶的,她让我恼羞成怒,打了她一下然后拉着她就走。阿莱说:“等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360度往我身上喷“嘿嘿,洒一点爱情的魔水。”

有的时候我真的受不了她。

十七

不知从何时开始,夜幕刚开始降临,我会便恐慌,我不知道到底怕什么。一度曾被刻意遗忘的场景总不断的在脑里加旋,即使我现在行走着,有着阿莱清朗的笑陪着,她一路不停的叽叽喳喳,说今季的时尚,说网上的事情,说她和黑,说黑的城市,而我只是一味的挂着微笑的表情,我的魂又游移了出去,回到儿时我倔强的脸坚定的望着福利院的阿姨,我的冷漠总令她们头疼,她们使用了许多方式也未能使我和别的孩子一样听话,我总是固执,然后在她们愤怒得毫无办法的时候便让我去一间放着杂物的房子,独自在黑暗里。我总在身后的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的时候才会哭泣,然后哭声变成啜泣,总有一些细微的声音从四周传来,我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但我就是觉得毛骨耸然,没有一片衣角能让我抓住,只好自己抱着自己,张着眼睛不停的哭,直至昏睡过去。

我们一路走着,华灯一盏一盏在不知不觉中亮起,自以为是的替代白日的色彩,可它更多的是让人迷惑,黑暗之中藏着什么?而华灯之下又显露了什么?我下意识的抓紧阿莱的手,一直走进那间烛光闪闪的餐厅。

雨已经到了,阿莱似乎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拉着我径直的走了过去,大方的做自我介绍。
这餐饭我是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完成的,只知道雨和阿莱聊得很投契,雨一直在说些笑话,而我还是戴着微笑的面具,眼光游移在雨的五官和阿莱漂亮的耳环上。两人似乎都离我很远,我就仿佛在另一个房间隔着玻璃窗看他们有说有笑,但却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们都看得见我,都对我笑,对我说话,可我听不到他们问我什么。是不是餐厅的背景音乐放得太大了,一直一直放着《as time goes by》。

回到家,阿莱故作正经的问我:米米,现在你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吧。

我搂着她,说那些晚上,那些独自不成眠的夜晚如何将心释放,说那些夜晚的光环照在他拥着我的身上,是他还是灯光,我觉得温暖。

阿莱时不时用手指滑过我的脸,我以为我要掉眼泪了,可是我没有,她不说话,用遥远的目光一直听我说,直到最后,阿莱叹了口气,然后帮我想像穿着婚纱的我该是什么模样。那一刻,我把头十分紧密的靠在阿莱瘦弱的肩上,似乎明天我们就要离去似的不舍,留恋,直到阿莱累得睡去。

说实在,我对雨了解得真的不够,除了知道他是一间外资的业务骨干,别的一概不知,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一切一切一切,却无从问起,每每见到他的时候原来想好的话也会被打乱,一整夜无眠,想要睡去只能无奈。

(十八)
这个冬天看起来非常快乐,日子过得紧凑,没有时间让自己瞎想。雨有时候会上来小屋和我们一起喝茶聊天,偶然我也会和他漫步街头,可是这样的日子少之又少,我以为是他忙,善意的不催促,我不知道我想的爱情是不是这样长时间的分离状态,也不确定别人的爱情是不是也若我的一样无奈。总想对他要求些什么,可是相聚的日子不多,于是相聚便变得珍贵,也不会再去奢望,学着接受,虽然心有不甘。

而阿莱,每晚和黑在线上沟通情感,阿莱总是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眉毛一低:“唉,米米,失去网络我也会失去他的,没有网络我怎么和他沟通,我们的电话越通越少,有的时候甚至到了拨通了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的地步,他的呼吸在我的耳边,和以前一样熟悉,我怎么感觉离他越来越远了?”我让她再去一次上海,她却说:如果他真的在乎的话,他会来,我不是不愿意去,我只是怕去了后,网上的冷淡会成真的,我无力去接受呀。

爱情,走到后来都让人无能为力,我们想要放手去抓些什么,却怕缩回手的时候早已满手伤痕,痛得无力包扎。

一年一度的迎春花会临近,阿莱早就和我说好今年就只有我们两人去,往年,我们会回阿莱的父母家吃团年饭,然后再一起去逛花会。可是今年阿莱说伯母已经不想去了,她说太挤了,况且去了那么多年什么花什么热闹都够了。于是在年夜那晚我匆匆下了班便往城市尽头赶,阿莱早打了几个电话催促我说饭菜都快准备好了,还买了好的红酒,好好的过一个晚上。

阿莱的父母总是善解人意,这餐饭又让我感觉到家庭的温暖,我只有嫉妒阿莱有如此可爱的父母和家庭,我只是一个流浪的路人,他们好心的把我收留,终不会是我的停留点,虽然他们总说:“米米,这就是自己的家了,以后一辈子呆在这里。”可我的预感,我的直觉常常告诉我我终将离去。

吃完饭,阿莱拉着我匆匆离去,留下二老守着电视相伴渡过。这样的日子是平淡,可是如果可以执手相伴一路走下去,再怎么平淡也是美丽的。

每年的迎春花会总是一年中见到最多人的时候,我不大愿意去挤的,可是阿莱的意思是一年就一次,况且是好意头又热闹,怎么八卦也就这一回吧。我紧跟着阿莱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每一次从别人的身后往前挤的感觉就象那次病时梦中的水中跋涉,阿莱兴奋的声音总是人群中最响亮的,我不用担心我会被她丢失,于是我慢慢的越走越偏,远离拥挤的人群,而阿莱已经被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和漂亮的花吸引住了,自顾自的走在人群最里面,我在外头看着她的侧面,兴奋的笑颜,她能让我快乐。

阿莱停在一档卖布娃娃的摊子前,象个孩子似的拿起每一个布娃娃,它们被做得精致,能让每一个人产生怜爱,她和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同时看着吆喝着档主手中的布娃娃,同时都伸手想要去抓住,但阿莱立即意识到她在和孩子争玩具,于是马上缩回了手,可这时我却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甜甜。”

我不是故意要站在路边去发现他,我发誓。

雨拿着三罐可乐,从我眼前走过去,我想我一定看花了眼,这种场合我经常有幻觉出现,我害怕人多的场面,我会不知所措的想要晕眩,现在这种感觉又浮了上来,那些人影不断的重叠在明晃的灯光下。

十九
“米米,醒醒。”

这是我回过神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环顾四周,我们已经回到小屋了。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我问阿莱我们是怎么回来的,阿莱说走回来的呗,然后去厨房烧开水。留下我一人在冥思苦想,那一段空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对阿莱说,我看见雨了。

阿莱嗯的应了一声。两人沉默了片刻,阿莱说:“那你都看见了。”我说:“什么都?我就看见他从我面前走过,听见他叫谁来着。”

阿莱说:“叫他女儿。”

“哦,甜甜。”

“雨也看见我了,当然最后也看见你了,可是你好象没有看见他,眼珠动也不动一直望着我,好吓人哦。”

我想知道得更多:“他看见我了?怎么样?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挤出人群中,我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可能雨叫他女儿的时候我已经拉着阿莱去别的摊位了。

真相永远不要知道的才是最好,它们往往伤人最深。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死,但做了不少的梦,但只有一个梦把我震醒,我梦见四处无人的旷野,我独自坐在草地哭泣,我不知道为什么哭,但看起来我哭得好伤心,然后雨从身后抱着我,然后我们象往常一样拥吻。再然后我就醒来了,天还没有亮,阿莱还在熟睡,我呆呆的回想这个梦,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们将互相失去。

我没有去主动联系雨,我想我应该明白怎么回事。

我自顾自的上班下班,我把手机也停了。

而那天,回到家居然面对阿莱一对哭红的眼。

我立马把自己的情绪抛开,激动的问她出了什么事。

阿莱叫着:“没了没了,一切都没了。”

这无头无脑的话只能让心更一阵的紧抽:“什么没了?”

“我没了,黑没了,我们之间没了!”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莱却不理睬我钻到子里继续的哭,直到累得睡去。

唉,真的折磨人,我们即使有太好的体质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它让我们饱尝喜悦,同时也让我们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什么是爱情,这个碰不得捉不到的恶魔,可以让一丁点的事情把我们的幸福溢满也可以让我们的心剧烈收缩,全身发痛。病得无力理睬别的事情,占据了心的所有空间。它就象一切女孩又爱又恨的甜点,害怕发胖却无法抗拒,直到最后黯自后悔,再用更多的时候去除多余的肉。

阿莱和黑之间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我和雨之间是否还会继续下去?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离开他,但我肯定会心软,爱得莫名其妙,只是因为当时太轻易将心释放了吗?我以为我可以靠在骆驼温柔的驼峰里,却不想被它震了出来,摔在沙漠上,然后骆驼要离我远去。我要花多长的时间和耐力才能跋涉出沙漠? 或者只有进化成骆驼我才成走得出去。

(二十)

第一次发现,夜晚除了华丽还很妖娆,阿莱也是,她有点刻意营造自己的形象,用大红的唇膏极力的描着原本就性感的唇,她穿紫色的紧身衣和贴身的牛仔裤,看惯了阿莱在家穿宽松的大号T恤,今天才发现阿莱有很好的身段,阿莱从镜子里对我笑笑,妩媚得象只妖精,我说阿莱,这样太引诱人了吧,阿莱说就是要引诱人,这副躯壳只有几年可以美丽,要物尽其用嘛,来吧,我们去美化城市去。

把门甩上,阿莱又带着我泡吧去了。

这些天,阿莱似乎忘了那天的抱头痛哭,变得和往常一样爱笑和调侃,我不知道怎么问她和黑的事情,阿莱这么大了,自己做事应该也知道底的。我想,阿莱和黑大概只是吵吵架,每对热恋的人都会在吵架的时候口不择言的说要分手,这些只是发泄而已。不若我和雨这般尴尬的关系。

中午我上聊天室的时候,又见到雨的名字,无由来心痛得下线,但又按撇不住想要看他和别人聊些什么。呵,不关你的事了,米米!自己对自己说,雨这个人再也不关你的事了,走吧。其实自己也知道的,如果再和他聊上哪怕一句话,又会忘了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必竟已经不是属于自己,强求只会让自己更沉陷泥沼,虽然我极度思念他。

又是这间酒吧,虽然我们都经常来,可是阿莱并没有和酒保或是小妹熟悉到能够相互打招呼的状态。周四晚,一样有许多的人,不知道这间酒吧吸引人之处在哪里,我想它从周一到周日的晚上都是如此喧扬,是城中的主角似的永远不会被人忘记。而我想我只是喜欢它纯琉璃的屋子还有那光可鉴人的洗手间。一个大号的鸟笼留待热辣女朗在高潮时起舞。我不知道阿莱喜欢它哪点,或者只是习惯性的产生。

音乐的声音很大,幸亏我们坐的地方较为偏僻,小妹已经端上了啤酒和佐酒小食,阿莱和往常一样先猛灌了一瓶,看起来那些流金的液体已经注入了她的血液,她的脸开始泛起红潮,诱人的液体和诱人的躯体。

“我在BBS上看到他的贴子。”

阿莱要开始说了,我打聚起精神努力排开喧闹的音乐凑近她。“那次,我和你提过的,另一个女孩终于是去看望了他,终于和他住在一起几天几夜。”

“你怎么知道?”

“他全写在BBS上,在一个别人不知道探讨什么的贴子里,他自己跟的。而他没有告诉过我,虽然我知道那个女孩说过想去看他,可我信任他,觉得他知道该怎么做的。我只是没有想过他会背叛我。并且在这之后他还人模人样的过来找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可能他的诱惑太大。”

“诱惑?哼!”

阿莱就是这种极爱极恨的性子,自己以为不去背叛黑但也天真的没想到黑会背叛她,一瞬间,我不知道想对她说什么,却突然想起雨的妻子现在就正是阿莱的位置,阿莱和黑只是情侣关系,这突然杀来的半路情人都已经够让她伤心气损,何况雨是已经有了家庭的男人。我庆幸我做的一切现在看起来都没有错。

阿莱对着我媚笑了一下:“我要去诱惑别人了,你要不要跟我来?”我摇摇头,舞池不是我呆的地方,我不懂如何摆头扭腰也害怕被别人踩着了脚:“我还是窝在这里等你吧,总要有一个人清醒的着呀。”“米米,不要时刻都这么清醒。”她把这句话摞下就象条鱼似的溜进舞池,那些射灯五彩缤纷的散在她的身上,映得她半醉的姿态真的诱人。

我试着站在阿莱的角度来看黑,我想我能理解阿莱这种自私的心态,被蒙骗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可是阿莱可能只是气结了暂时不理黑,阿莱如此的掏心挖肺的爱黑,她什么也容忍了他的,过了这段时间可能他们又会和好如初。我这样对自己说,然后穿过人群走到室外透气。

等我从四面都是镜子的洗手间里摸出来的时候,头开始发晕,我觉得该到时间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可是,这时,我却在酒吧门口的树下看见阿莱与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亲吻,阿莱的脸还带着妖媚的神情,她怎么可以变得如此?虽然酒吧真的是色情男女聚集之处,可我不允许阿莱如此放纵自己,我气急得跑上去想要拉开他们,阿莱看清楚是我之后拍拍我的脸向我介绍:“米米,这是tony。”“tony,你好。阿莱,我们该回去了。”阿莱和我拉拉扯扯的,她甚至说已经和TONY说好了,呆会开车去兜风,让我自己先回去休息。

天呀,这怎么可以,谁都可以猜到兜风只不过是幌子,接下来的事我想阿莱自己就算喝醉了也清楚,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费了许大的气力才把阿莱塞进计程车,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那个tomy一眼。阿莱已经倒在车上开始入睡,象个孩子嘟嘟哝哝,不自觉得挽起了袖子,露出了雪白的手臂和那朵蓝色太阳菊。车开动了,拖了一地的灯光,正若我们已经碎去的心,无法拾起。

后记

从那次去完酒吧后,阿莱依旧在家闷闷不乐,她仍是没想通要不要和黑继续下去。必竟,黑还没有结婚,按她的话说,如果她不计较这就是他本性的话,她还是想努力的,可是她的话说出来都飘浮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努力的结果是什么,她不知道她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而我,无意中在下班坐公车的时候再次遇见过雨一家三口,他抱着他漂亮女儿的时候脸上带着温暖的笑,他没有看见我。我知道我想要温情,想要一个爱我可以给我这样一个温情感觉的人。

阿莱终于决定要出国了,她说要去学设计,不要天天窝在家里做井底之蛙。她终于是要放弃黑了,她说黑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她给他的新奇早已经过了时。

呵,阿莱要出国,可我怎么办?虽然阿莱不断的对我说:米米你就继续住在这里吧,等我回来。

这个城市大概也让我失望了,我想我要离开,换一个城市,换一份工作,换一份爱。

我和阿莱都选择了逃避,但我们都深知生活不会因为痛苦而停滞,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明天的明天的明天总在步步接近,一切都要继续下去。





--  作者:空白
--  发布时间:2002-6-10 22:5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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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你的帖了,感觉更好了。

只是……也许不应该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让我看到,太多悲伤的文字了
--  作者:空白
--  发布时间:2002-6-10 23: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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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皮皮怎么样了呢?记得要给它一个好的结局。
--  作者:欢乐书生
--  发布时间:2002-6-11 8: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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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会是你吗?从文字看,又确信无疑, 呵呵,今儿高兴~

这个小说让我觉得,我离女人越来越遥远了,远得象代沟~


[此贴子已经被欢乐书生于2002-6-11 8:18:37编辑过]

--  作者:萦回
--  发布时间:2002-6-11 10: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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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明天的明天总在步步接近,一切都要继续下去,也许明天会好一些~~

很好看的一个帖子~
--  作者:灰姑娘
--  发布时间:2002-6-11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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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在网上好的男人都是结了婚的,而没结婚的好男人,都比较经不住诱惑
--  作者:萦回
--  发布时间:2002-6-11 14: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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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姐说话真经典呐。。。
--  作者:灰姑娘
--  发布时间:2002-6-11 14:3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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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可很久没人夸我说话了,真是,感动感动啊,
--  作者:独自精彩
--  发布时间:2002-6-11 15: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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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悲伤的结局,但总也忍不住要去看。
--  作者:hicat
--  发布时间:2002-6-12 10: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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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皮皮?皮皮最后应该去了阿莱的妈妈那儿,在那里它有安逸的环境,阿莱妈妈也稍有慰藉.这样的结局好么?
欢乐书生:哥,是我!原来你是这儿的版主大人~~~~~
--  作者:空白
--  发布时间:2002-6-12 20:5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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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书生又成了你哥了?那你准备好红包,呵呵,要有小侄儿了。

还有,谢谢hicat没有安排阿莱有了黑的孩子
--  作者:珠儿
--  发布时间:2002-6-13 10:4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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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真好,细腻。虽然灰了一点,却仍是满心的喜欢。
爱情的可靠度其实是抵不上女孩之间心心相印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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