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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吃匹萨的狮子
--  发布时间:2002-6-8 13:28:19

--  小说的文体流向(转帖)
小说随笔系列
小说的文体流向
陆建华
《塞壬的歌声》是小说家格非的一部最新随笔集,和余华《我能否相信自己》、马原的《虚构之刀》一样,时不时谈到小说的发展变迁和文体流向问题,足以令初写小说的人对小说史的发展有个初步的把握。从这三本小说家的随笔集来看,小说的文体流向主要涉及视角的转换、想象的提升、故事的消隐、风格的多元四个方面内容。
视角的转换。小说作者介入小说的多少可以直接区分小说的现代程度。福楼拜《包法利夫人》的开头第一句话是:我们正在上自修课,校长带着一个资产阶级装束的新生进了教室……”显而意见,小说的叙述者是其中的一个学生,或者说正在故事之中。而之前的小说作品,叙述者总是站在故事之上,俯瞰式地指挥着整部作品的情节发展,福楼拜开创了小说视角的新世元。其后小说视角的转换更是出人意料,卡尔维诺在小说《寒冬夜行人》中用第二人称“你”来推动叙事。当然,视角并不仅仅是人称的问题,更为内在的是作家到底在作品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福楼拜之前的小说大抵是全知视角,比如巴尔扎克,作家宛若上帝无所不知,读者随作家的笔而走,什么都是作家从中安排,那么疑问产生了:作家的语调为什么不容质疑,他为什么会无所不知?在福楼拜之后,小说家们逐渐把自己从小说中隐退,排除主观抒情和作者的声音,让事实展现事实,小说逐渐变得真实可信。之后的法国新小派从这个意义上说当然走得更远,《橡皮》、《窥视》等作品走向“物化”,“纯客观叙事”完全杜绝了人的情感。从小说史的进展来看,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极端。
想象的提升。纵观小说发展史,有一个由外到内的过程,作家的叙述从外部现实逐渐转化为内部现实。这与弗洛伊德发展的心理学研究,特别是潜意识理论有关,比如意识流。但是现代派小说的发展又逐渐退出了心理描述,而更关注人在现实生活中的位置,这显然是一次小说的飞越。卡夫卡的《变形记》写人变甲虫,现实生活中并无先例,但是卡夫卡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现实主义作家:我忠于我内心的现实。之后拉美作家的魔幻现实主义尽管有“一阵风把村子吹走”等等奇思妙想,但是作家们都认为这是拉美的现实。从外部现实到内部现实,这无疑是小说的一个巨大进步。
故事的消隐。小说起源于诗歌中的叙事功能,同时也可以追溯到流浪汉、探险者、商人、水手关于发生在远方的趣闻轶事的述说。小说一直是故事的叙述,现代小说的发展,为故事的叙述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这是一个开放的叙述空间。福克纳《喧哗与骚动》以四个人物来说一个故事,小说却又能浑圆一体,科塔萨尔《跳房子》跳跃式的阅读,作者给我们开出了另一种读法次序的说明书,先从73章入手,转到第1、第2章,再跳跃至116章阅读,然后是……换句话说,读者参与了作品的重新构造和解读,名副其实地成为了科塔萨尔的“合谋者”。我们可以想象,故事在小说中的位置了——叙述给故事发展提供了更多选择的可能。
语言风格的多样性。余华曾盛赞辽宁青年作家王齐君的《昌盛街》(载于《作家》2001年12期),余华说有些作家用诗歌的语言写作小说,有些作家用散文的笔法写小说,而真正小说的语言呢?随着小说的多样性发展,我想小说的语言怕是很难用笔墨来形容的吧。或者海明威的天然、自由之境,卡弗的平实从容,普鲁斯特的富丽堂皇,或者川端康成的温婉凄美,就我个人来说,我喜欢个性化的饶有趣味的随意,一种粗粝的、洁净的语言风格,一种意在言外,充满了想象空间的叙述。
任何一个小说流派的产生,每个小说名词、形容词的背后,都蕴藏着小说家所作的不懈努力,每位具有独创性的小说家都在某一领域某一个方面丰富了小说的外延,或者说深度。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似乎理解了余华所说的:当一个读者要比当一个作家幸福的多。
(1500字)

314500 浙江省桐乡市教育局 陆建华


--  作者:吃匹萨的狮子
--  发布时间:2002-6-8 13:3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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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先锋小说家随笔
陆建华
最近买到了马原的《阅读大师》和格非的《塞壬的歌声》,加上原先就有的余华的《我能否相信自己》,手里就有了三位先锋小说作家的读书随笔集。在这三位小说家的随笔中,他们重新回顾了阅读那些影响了他们写作的——马尔克斯、博尔赫斯、卡夫卡、福克纳等大师们的感受。至今仍然记得初次阅读《冈底斯的诱惑》、《褐色鸟群》和《十八岁出门远行》时的震惊和欢悦,读这三位作家的读书随笔,事实上是重温了这段温暖之旅。同时,将这三本由先锋小说家创作的随笔集放在一起阅读,也让我这位业余的小说写作者见识到了作家不同于批评家和普通读者的独特感受,那种对世界的敏锐捕捉,对小说技艺的精湛见解。
在阅读格非的《塞壬的歌声》之前,我不禁回忆起《迷舟》、《青黄》、《边缘》、《欲望的旗帜》和《敌人》的阅读,格非的文字里有一种非常优雅的风范,一种柔和的理性。这与强调叙事技巧的狂放不羁的马原有着明显的差异。三本随笔集中格非最注重小说的发展史,体现在对小说文体上的思考,纵观格非的随笔集,在小说发展史的几个转折点上的作家格非都没有疏漏:福楼拜改变以巴尔扎克和巴尔扎克以前的全知视角,海明威清洁了文风,卡夫卡发展的内心世界。最使我感兴趣的是格非对今后小说的预言或者说小说发展的合理方向:“现在仍有很多作家运用古老的传统现实主义手法写作,或进行更为激进的小说实验,但越来越多的作家在传统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之间选择了一条谨慎的中间道路。我认为,这条道路至少在目前是可行的。”
我一直认为:马原对小说的贡献是第一次使小说充满了叙述的智慧,这次对他的随笔集的阅读使我更加增添了对马原的敬意。马原对小说结构的分析有着惊人的洞察力,或者可以换种说法,是用虚构之刀将小说稀哩哗啦啦拆拆散,使原本丰满、具体的小说变成一幅骨架,具有这种本事的作家着实不多。格非的小说中具有十分精致的成分,那么马原在看似大大咧咧中,其实有很多值得人细细把玩的智者之思。如果说格非的小说随笔更多的是关于小说的横截面,那么马原无疑把关于小说的探讨推向了纵深。
余华的《我能否相信自己》读过多遍。相比于同济大学教师和清华大学教授格非,余华的阅读随笔更感性一些,虽然不成系统,但毫无疑问,对于小说初写者来说,这些直接的感性的阅读感受更能得到共鸣。同时,余华是位非常善于模仿的小说家,他比马原和格非更加关注一个作家对另一个作家的影响,称之为“小说史上动人的相遇”。
有一些作家对马原、格非、余华的影响是共同的,在三人的随笔集中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博尔赫斯、卡夫卡和海明威,这些作家为他们的创作提供了新的视角和不同的小说叙事的可能。但是作家对作家的影响,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不同的地点去读,不同的作家去读,都是两件不同的事,可以说,一部好的作品更像是开启着无限的可供进入的门,不过有一点可能是相同的,那就是阅读一部优秀小说感受到的乐趣,格非说:“所有伟大的作品都是在试图将读者带入一个未知的陌生世界,写作则常常可以带给他一些‘渴望的快乐’。”马原则说:“我在阅读这些天才之作时,切实感受到了领悟带给我的兴奋与激动。”余华认为,小说的世界比现实的世界要丰富的多,宽广的多,每天都是新的,使他发现自己,对自己充满信心。 (1300字)
314500 浙江省桐乡市教育局 陆建华 电子信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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