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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梅林冷香
--  发布时间:2002-5-19 16:25:10

--  过去刀,冷香结(之四)
冰清霜洁,昨夜梅花发。甚处玉龙三弄?声摇动,枝头月。
梦绝,金兽热。晓寒兰烬灭。要卷珠帘清赏,且莫扫阶前雪。
孤绝的琴音,伴着忧怨的瑟曲,夏府内院缓缓的回荡。
铮”弦断曲终。残月已从枝头往西天沉下,仿佛是那弦断的绝音将它惊落。
琴房中金兽尤暖 ,麝香已烬。蜡染纤尘,梅雪一色的大地分外洁白。
偶尔的枝头,有昏鸦掠起。
小怜默默的趴在窗盈上,素琴的余音还在梁中回旋。可是她却再也无心续曲。

"呀"一声门响,惊醒了神游中的小怜.
夏惊鸿踱到她身边,缓缓的将一件貂裘披在她的肩上,沉声道:"小怜妹子,你去休息一会吧!"
小怜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唉......"夏惊鸿叹道:"三天了,黄山的飞云道长,为燕大哥施了金针度厄大法.加以少林枯绝大师的大还丹,武当智愚道长的续命神膏,才能帮他缓解毒性,保住十天性命.小怜妹子你。。。。。。"
小怜紧紧咬住自己的唇,苍白的唇毫无血色。她感觉到自己两行比寒冰更冷的泪水,慢慢的流下。天地间忽然象静止一般,非但闻不到生的气息,连死的气息都远不可及。没有生命哪有死亡?生死之间本就是息息相关的。冷的季节是如此的让人心凉。

拍了拍小怜的肩,夏惊鸿帮她把渐将滑落的裘衣扶正。黯然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你守在这,我也放心。”抬起头,夏惊鸿望着天空上连光芒也被冻住的太阳,继续说道:“此去八百里,山东琅邪山上,有号称天下第二名医的‘以命换命’白云守端禅师,我夏惊鸿纵舍得身家性命,也要将他请来。”
“夏大哥。。。。。。”小怜睁着惊愕的大眼正想说什么。
夏惊鸿挥手止住了她下面要说的话,凄然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现在国家,江湖,都更加需要燕大哥,以我命换得燕大哥一命,我死亦足矣!”
“国家?江湖?”小怜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夏惊鸿,疑惑的问道。
“是的!国家,江湖!”夏惊鸿用肯定的语气解释道:“前天我帮燕大哥检查伤口,发现他身上有一封密函,上面写着面呈‘徐州夏惊鸿大侠亲启’才知道他此来的目的。”
小怜静静的听着没有作声。
“唉,可怜吾辈,蜗居此地,不晓国事呀!”夏惊鸿扼腕叹道:“山东济南府有一世间英豪,名叫辛弃疾。其祖父本是吾朝旧臣,靖康之乱后,仕于金,而心存于大宋。去年金主完颜亮率兵南侵,辛弃疾登高一呼,聚众两千,举义杆,投奔在北方起义军耿京耿元帅部下,共抗金戎。而此次,燕大哥南下,一是保护辛将军入京奉表。二是领辛将军密令,与我会合,联络江浙皖各路英雄,配合王师,把守徐州,北拒金兵,南卫宋土呀!”
“唉,,,,,,我先走了,两天后我必然请得那‘以命换命’回来。”说话间,夏惊鸿已撩起长衫顿足奔了出去。只听得他慷慨悲壮的歌声还在风中传来:生亦何欢,死亦何堪。烈士报国,方为奇男。

啸风,寒意,从敞开的门外掠入。一阵淡淡的幽香,随风潜入。小怜走到门前,掩上门。抬起头,她又看到了窗外的梅花。看着那略带粉红的淡梅,她似乎变的痴了。梅树虬枝如铁,妙趣天成,永远傲立在冷雪寒霜之中,世上又有什么地方的梅花,比开在心头的梅花更盛呢?

推开琴房里屋的门,小怜悄悄的走了进去。房间了烧着很旺的木炭,让人感到好像暖春一般的太阳,晒在身上。缓缓的她蹲在床塌前,伸出柔夷,轻轻的握着燕过去那修长的手掌。她望着这手,良久,良久,把它慢慢的贴在自己的脸庞,感受着它的力量和热量。

“咳,咳咳,,,,,”在昏迷中,燕过去偶尔还会咳嗽起来。他的全身,在这时都会因痛苦而扭曲挣扎。冷冷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的照了进来,小怜可以清楚的看清他鬓间悄生的白发,眼角淡淡的皱纹。他的眉头好像总是微微的锁着,眼睛闭上时显得那么憔悴,苍老,甚至衰弱。他的衣陈旧残破,偶尔的一处还有已经变得黑红的血迹。


小怜轻轻的将头侧枕在他缓慢起伏的胸膛,隐约有那极远极杳的心跳声传来,就好像狂风暴雨中一支残烛,不断的在渐长渐息,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看着他那永远骄傲高挺的鼻梁,小怜不由热泪盈眶。在这如此衰弱,如此枯竭的身躯里,有着那么高尚的人格,那么伟大的灵魂。

脉脉的凝注着,良久,良久,小怜才轻轻的伸出手,撩起他额前的几缕垂发。她的眸子终成水雾,一滴,二滴,。。。。。。热泪从面颊滑落,沾湿了燕过去憔悴的脸。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仿佛要以自己的眼泪来洗去他一生的憔悴。——世上若只有一样事能洗去人们的憔悴,那就是情人的眼泪。



晓日,从东方的地平线缓缓升起,鱼肚白的天空转瞬被染的七彩迷离,绚丽无比。裹着素装的琅琊山,窈窕万千。山道旁的树木被着片片金鳞,树影在风中婆娑的摇曳。间或有一缕金色的光芒从枝头射下,映着地上的白雪五彩缤纷,闪烁着耀目的琉璃。
山脚处,从大道上直奔来两名汉子,显见是江湖中人。豁地,在上山的小径口顿住急射的身形。只见一个是衣衫华丽,长身玉立的青年公子。腰下斜垂着一柄绿鲨鱼皮剑鞘,紫金吞口的青锋长剑。另一个虬髯大汉高有丈许,如此暮冬残雪的季节却只穿着一件英雄对开襟,露出紫铜般的胸膛。不怒自威,宛如金钢再世。只是这两人看来极是疲惫,长衫公子的华服上溅满了点点泥污,虬髯大汉头上的发髻更是不见了,一头乱发被风吹得杂乱无章。

华服公子稍微整了整衣冠,剑眉一轩,仰首望着直耸如云的山峦呤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垂首间他叹息道:“琅琊山如此之大,又如何寻得到那白云禅师呀!”
虬髯大汉拱手对华服公子说道:”夏庄主,我们暂遁着人迹寻去,那白云禅师在这行走久了必有痕迹。”
华服公子点头道:“ 也是,桃李无言,下自成蹊。”说完携着的手道:“宋大哥我们先寻上去再说。”说完已自先行在前。虬髯大汉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后跟着华服公子隐没在山径深处。

小径越行越窄,至山腰处,已是曲折无比,嶙峋崎岖。夏惊鸿和宋斩金两人一前一后在小径上疾行。山回路转再向左一弯,眼界豁然开朗,在两人前面数十丈,泉声竟是震耳而来。夏惊鸿抬目一望,只见对面悬崖如削,下面是一条宽有八九丈的阔涧 。

目光一闪,夏惊鸿抢先数步,俯视阔涧,其深竟达二十余丈。山泉自山顶流下,银龙般的飞来,溅在涧中的危石上,珠飞云舞,映日生虹。波涛荡荡,水声淙淙,千万朵浪花与四野白雪相映万千,空山回响,愈显清壮 。

夏惊鸿拧立在这道绝涧旁边,方疑山至此在也无路。飞珠溅玉打,湿了他的长衫。他呆呆的楞了半响,目光动处,忽然憋见右侧有一独木桥,从对面崖头斜斜挂下搭在这边岸上。

对面桥尽处,枯林掩映中,有数间茅屋探出。夏惊鸿目中一喜,指这那独木小桥笑道:“宋大哥,此处人迹杳至,能居住在对面悬崖上的,必非常人。你我一起前去看看,说不定就是那白云禅师修身之处了 !”

山风强劲,吹得衣衫猎猎作声。眨眼之间,他们便行到了对崖。绕过枯林,目光见处。那依着陡峭的石壁孤零零的茅屋三缘,外貌看去直似樵子猎户所居,丝毫不见起眼。

意忖之间,夏惊鸿正想扬声。宋斩金已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扣响了柴扉。“啪,啪,啪。”数声之后,茅屋内并无人答应。“啪,啪,啪”宋斩金又扣了三下,高声问道:“可有人在家吗?”半响之后,还是没有半点生息传出。夏惊鸿久久凝注柴扉,满是期望的眼中也不禁黯然。“唉,,,,,”他叹道:“宋大哥,如今寻到这里我们也只有守候在这了。要是这是白云禅师的居处更好,即便不是,也必可向主人打听一点消息 。”

“什么人?”一阵寒冷若冰,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夏惊鸿身后响起 。
正极度失望的夏惊鸿心理毫无准备,听了这句冷入骨髓的问话不由一个机灵。出于本能,顿足一跃,翻上三丈,在空中转了一个身,落在茅屋门前 。抬目只见他开始站立处后不到二丈远,站着一个身躯欣长,高冠素服,面如童子,背着一个药囊的和尚 。
“哼!雕虫小伎。“那和尚冷哼一声,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径直向茅屋走去 。
”这位师傅请了/“夏惊鸿躬身长揖道:“吾等特来寻访白云守端禅师,不知此处可是他的住所呢 ?”
“你是何人?”和尚反问道,没有招呼他们,径走入了屋内 。夏惊鸿长揖刚好抬身,看着那和尚从面前经过,心底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看见那和尚眼中全无光芒,甚至可以说毫无生气,一片木然,死灰。瞳孔好像死人一般,反映不出任何感情 。

夏惊鸿一边跟着走进,一边揣道:“这人面无表情,目如死灰,虽有养生之道,又岂是济世救人之良医? ”
“这位公子是徐州府夏惊鸿夏庄主。”宋斩金见夏惊鸿正在思索着,连忙为他介绍 。
“可是‘玉面孟尝’的那个?”和尚高坐在一张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端着小茶壶,呡了一口,闭着眼懒洋洋的问道 。
“不才正是。”夏惊鸿谦虚的应道 。
“哼!”那和尚突然暴跳而起,一把将茶壶摔在地上,厉声尖叫道:“什么不才,完全是庸才,蠢才。尔等鸟人仗着几份武力,独霸一方。有着几个铜板,沽名钓誉。自以为是,夜郎自大。左一个英雄,右一个豪杰。殊不见,前方为国捐躯,为民抗战,的才是真英雄,真豪杰。”和尚越说越气“呀,,,呀呀。”的怪叫怒吼,在房间里乱蹦乱跳,凡是他触手可及的东西全被砸在地上才息声入座 。
夏惊鸿听了这番话,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良久,良久,才干咳一声试问道:“想来您就是白云守端禅师了?”
白云深吸一口气,闭目静心沉声道:“你找我无非是医人,想来也知道我的规矩咯 ?”
“是的。”夏惊鸿强笑道:“万两黄金,以命换命 。”
宋斩金听了这番对话,惊声道:“夏庄主不可!公子要是知道了断不会答应。还不如用我的性命吧!”
夏惊鸿挥了挥手,制止了宋斩金,举目望向白云。

“哼!”白云冷哼一声道:“像你这样又有钱又有名之人,要你舍得性命去换取的,必是所谓的达官贵人了。”
“哈,哈,哈,”夏惊鸿气极笑道:“吾辈虽不才,但也不是浪得虚名。也曾惩恶济贫,康复正义,些许奸诈富贵,岂能放在我的眼里。此次要救的乃是当今的大英雄大豪杰。”
“哼”白云怪眼一翻,射出一道精光,望着夏惊鸿讽道:“不就是出了几两破银子,救了几次灾吗?你以为你就是谁了呀?”
“呵呵”夏惊鸿谦笑一声道:“禅师缪赞了,夏某不才,确不值一提。但此人所为,禅师必得一听。”
“哼”白云怪眼一翻又恢复了原来的一片死灰,双腿一盘,就蹲坐在椅上,傲然仰头,望着屋顶一声不发。
夏惊鸿看着白云不禁又好气有好笑,转目对宋斩金使了一个眼色。
宋斩金向前迈了一步,拱手施礼说道:“我家公子乃楚湘之人,从十七岁就游侠于秦晋陇一带,刺杀金兵将领数百计。直到去年耿元帅辛将军在济南府起兵,公子遂率领在家乡调教的五十余名青年,投奔在义军中,成立‘飞虎军’以保护耿元帅辛将军。”
夏惊鸿在一旁听着,只觉心中热血澎湃,暗道:“这燕大哥十年来真是侠义之举。”
“嗯。一般,一般。”白云把仰望的头垂下,从桌肚中又摸出一个茶壶吸了一口说道:“是个男人都会这么做。”但说话间的语气显是客气一些。他的一双眼珠在闭着的眼帘里不断的滚动,像在思考着什么:“继续,继续。。。。。。”白云挥了挥手,对宋斩金说道。
“而在去年,我家公子更是做了几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义大勇之举。”宋斩金此时神情不断的变化,像在强烈的控制自己的感情。良久,他在缓缓说着:“义军刚建立时,由于需要新鲜力量,所以对于人员的吸纳不是很严格,被混进了一名奸细。那奸细名叫‘义瑞’,本是少林的叛僧,后来投在西藏喇麻‘火云法王’座下。有一天。他趁机窃得了帅印,就直逃往金营。知道消息后,公子带领我便追了下去。谁知接应那厮的正是‘火云法王’及他座下八名弟子,公子一人独战九人,我有幸截杀了义瑞,夺回了帅印。”
“那一战真是中原武功和西域异术的一场较量,公子连毙三人伤了两人,破了他们的‘引魂失魄阵’但为了掩护我先行,公子后背被那火云击中一掌,左臂也被龙凤飞钹所伤。”
“呀”夏惊鸿正听得兴致盎然,忽见白云禅师将茶壶的水一口饮尽,‘礑’的一声,将那茶壶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呼道:“好!只有这等壮举,才能佐我美酒呀!”
夏惊鸿不由哑然,笑也笑不得,心中忖道:“这白云禅师倒也真是怪人,原来那茶壶中装的是酒。”
只见白云禅师怪眼一翻露出青睐,身形一长,遂从椅上窜下,一把抓住宋斩金的铁臂问道:“你家公子可是名唤燕过去?”
“正是”宋斩金正色一禀道:“禅师怎知我家公子?”
白云手掌一松,望着门外远处悬在半空中的旭日,眼中露出无比向往的神情说道:“唉。。。。。。前几日,义军曾派密使与我会晤,央我为他们配制几幅金伧圣药。当我问及前线战况,那密使就与我说过燕大侠。”白云一边踱着步,一边叙着:“我还知道,去年十一月,采石矶一战中,他就奉了耿辛二位之命,前往保护虞元帅,曾与火云法王有过激战,但后来就不知他的去向了。”
“唉!禅师你不知晓啊!”宋斩金虎目盈泪说道:“那火云法王曾数次偷袭虞元帅帅府,都被我家公子发现,无功而返。后来火云就邀请了青海毒叟公孙左足前来助阵。火云也端的狡猾,乘着夜黑风高前来偷袭,占住了有利地势与我家公子相搏,然后由青海毒叟在风头施毒暗算公子,,,,,,”
“噢?”白云禅师面露惊容道:“那青海毒叟确是使毒高手,却不知使的是什么毒?”他一边捏着长须一边问。
“我家公子对于奇门八卦,医药病毒,倒也知道不少。”宋斩金满是钦佩的说着:“他从中毒迹象看出自己中的乃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毒,遂连夜安排了飞虎军保护虞元帅。回到济南报告战况。唉。。。。。。”夏惊鸿扼腕叹道:“可怜公子百战中终是心力衰竭,真气未继,又中奇毒。。。。。”
“呵,呵呵。。。。。。”白云仰笑道:“休惧,休惧,‘上穷碧露’之毒,无碍。”夏惊鸿听了不由一喜,冲上前去,一把握住白云的手,不断的摇晃道:“真的吗?禅师!”白云禅师颔首点头,一双精眸神光奕奕的望着夏惊鸿。
“禅师!你不知道呀!”宋斩金顿足懊恼道:“自从到济南府报告战况后,我和公子出关寻找了一个月,才找到解毒的五朵千年雪莲。”
“嗯,不错。这正是解毒之药引。”白云点头道:“那又有什么不对呢?”
“呯”宋斩金右拳一拳击在自己的左掌上,蹲在地上哽咽的说道:“雪莲运到义军中第二天,公子身负重任护送辛将军入京奉表,又从临安直奔徐州寻访夏庄主,六天六夜没有休息。本已是强弩之末,在徐州又强运真元,力退完颜,而千年雪莲也将之送人,,,,,”此时宋斩金已泣不成声。
白云听了这番言语,宛如电击,口张的老大,呆立了半响,作声不得。良久,才喃喃道:“这,,,这,,,,,这千年雪莲本是异物,何况五朵。这片刻岂能找到?”
“禅师!”夏惊鸿躬身一礼,遂将燕过去把雪莲送给小怜之事,及已用良药的情况,详细的向白云说了清楚。
“嘶,,,,嘶,,,,奇人。如此重情重义,吾还是第一次听说呀!”白云禅师听后一边搓着手一边说着在房中急踱。“这,,,,,,这雪莲还在就好办!这,,,,,,我想想!”说着他一边沉思,遽把各种形态怪异的精巧工具收拾在随身的药囊中。“快!事不迟疑,马上就去。”声还未消,人已疾步走出了茅屋。夏惊鸿宋斩金急奔在他身后。

门未掩,声未消,人已杳。

绚日在空,再寒冷的季节也冻不住它的光芒。满山的树,经历了严冬。春天虽然还没有到来,但有的已隐隐发出了绿芽。万物在悄悄的苏醒,生命一定会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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