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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轻不狂
--  发布时间:2002-5-18 16:10:40

--  下水道(一)
下水道
 〈一〉

 梆子站在屋子中间已经有半小时了,英语老师也不停的在他身边转了半小时,手里那本写着“陈邦”俩字的作业本已经快被摔打烂了。她在不停的数落梆子,一会温柔一会严厉好象念台词。梆子呆呆的听着,注意力全放在办公室外面走廊的电铃上。他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英语老师叫来了,那些歪歪扭扭的洋字码是梆子最怕的一种东西,比外校学生的小刀还可怕。梆子甚至希望那帮交过手的小流氓们这个时候进来,把他拉出去揍一顿。
 然而老师很有兴趣,半小时都没喝一口水嗓门还是那样的干脆响亮。她根本没在意突然响起的铃声,甚至没有停顿一下。
 天很热,梆子的内裤已经湿了沾在身上,他想抓抓,可不敢动。同学们走出教室,外面的走廊马上热闹起来象个自由市场。这是最后一节晚自习,梆子担心自己的爸爸会在那个准确的时间拎着牛皮腰带等着自己。
 英语老师知道这些,所以声音温柔了很多,听听走廊上的动静,又看了看表,梆子挺起胸,心想这下差不多了吧。
 可老师没有放他走,到一杯水装腔作势的喝着,梆子咽了口吐沫,盯着墙上那块表的时针,晚上吃的饭早没了踪影,他拼命的抑制自己去想煤炉铁圈上烤馒头的味道。
 女老师忽然放下杯子,对梆子说你坐下,我还有话说。
 梆子虽然个子比同学都大,可却最老师听话。他象牵线木偶一样乖乖坐下,把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看着前面的地板,他知道那条牛皮腰带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英语老师走过来站在梆子的前面,什么也没说。梆子也不敢抬头,只看见老师的花裙子被电扇吹的飘来飘去。
 一双汗唧唧的手搭在梆子的肩膀上,他吓了一跳,可还是没敢抬头,之看见那条花裙子越来越近,英语老师腾出一只手提了下裙子,一直走到梆子的跟前不能再走才停下来。她伸出一只手解开梆子的腰带伸进去摸索着。梆子在看到裙子里那截大腿时就吓傻了,那里面什么都没穿。他也不敢动,浑身的汗水被电扇吹的冰凉,担心老师因为自己裤裆的变化而再次发怒,说不定会腾出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扇一巴掌。
 一切都和梆子想的不一样,老师的裙子里居然会有另一张嘴,梆子开始真的害怕起来,他怕老师会把自己连身子都吞进去,所以拼命的想退后,可屁股已经顶到椅子背了。老师花衬衣下的乳房在他脸上跳跃着,身子一上一下的在他腿上不停的动着。梆子害怕的闭上眼,觉得头被晃的越来越晕,他想撒尿可不敢说,一直憋着,可越憋越想撒。他鼓足勇气想和老师说一声,可只听见她自己说着英语也不搭理自己。梆子听不懂也不敢插嘴。等老师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尿了。
 梆子偷偷看了老师一眼,她已经离开自己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喘着粗气,梆子心想这次一定把老师气坏了,自己这么大还尿裤子真够丢人的。可英语老师却没有骂他,看着他楞了一会就挥挥手说:“赶快回家吧,下次的作业别再抄了。”
 *场上已经没有人了,跑道上的路灯非常亮,风吹过来,梆子觉得裤裆冰凉的难受。他把书包挂在脖子上挡着。幸亏晚上没人看出来。他的脑袋清醒了点,又想起牛皮腰带和烤馒头,于是发足疯跑起来,可腿忽然软了,一下摔到*场上,他爬起来,身后响起熄灯铃,紧接着路灯全部熄灭了,他回头看看教学楼,没有一盏亮着灯的窗户,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黑暗的安全。
 那一年,陈邦整十四岁。
 
 〈二〉
  
  车站四周没有一棵树,月台上的水泥地被太阳晒的象烧红了的铁板一样烫,可四处吹来的风让梆子一点也不觉得热,身上的汗被风一吹,就好象泡在清凉的河水中一样舒服,他把肩膀上几百斤的麻包往上耸了耸,轻松的跨过铁道的枕木,听见坐在车上抽烟的工头在那喊“你们这些个松蛋,看人家傻梆子,到底是童蛋子,抗他妈二百斤的麻包跟玩似的。”
 梆子得意的把麻包用肩膀颠起来一下才轻轻卸到车上,然后数了数自己的成果,他笑了笑,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再抗二十袋,就能跟着工头压车去南方了。那可是个好地方。
 梆子终于抗完了自己的任务,那帮整天笑话自己的大哥们再也吹不动牛皮了,瘫在自己的麻包堆上喘气,连烟都吸不动了。梆子不屑的撇撇嘴,脱下破劳动服擦着汗,他黑黝黝的肌肉闪着光,象极了电视里健美比赛的大块头。旁边几个半大老爷们羡慕的看着他表演,有心逗弄梆子几句,可气都喘不匀实了。
 工头走过来,拍拍梆子又宽又厚的肩,叼着烟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半大孩子,这小子足有一米八还要多,皮肤又黑又亮.同样每天都吃一样的饭,其他人都跟病秧子似的,就他干多少活还是没事一样,可惜太不爱说话了,就会笑,好象成心气这些一嘴黄板牙的乡下人似的。
 梆子激动的看着工头,等着他告诉自己收拾东西跟车一块走。可这老爷们什么也不说,只是瞅着梆子怪笑。好象看个大闺女似的。
 一阵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把人们都惊醒了.老板娘来了,工头立马甩开梆子,点头哈腰的跑过去。老板娘看也没看她,一边端详着装满麻包的车厢,一边随口问着:“都装齐了没?看着这帮人别落下数目,交货时少了你就麻烦大了。”
  工头一连串的应声着,一边叫过来年纪大点的一个工人,“去,再点一遍数。”
  工人们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在工头的本子上画了自己的数,歪歪扭扭的跳下月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梆子楞在那,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问问工头,可他根本没时间搭理自己,围着老板娘转圈子,一会帮着点烟,一会小声的回答问话,梆子知趣的没敢过去,老板娘虽然年轻,可是非常厉害,再掉蛋的工人也不敢顶撞她,可能是她那雪白的脸蛋太漂亮了,好多小伙子看都不敢看,何况还有个有钱有势的大老板呢。
 梆子从车上跳下来,肥大的破布裤子被挂住了,嘶喇一声把梆子光着屁股扔在了站台上,梆子差点摔倒,站稳了才觉得凉飕飕的风吹过裤裆,那条破裤衩昨天刚扔了,现在梆子除了肩膀上的工作服,真象个木头梆子似的光溜溜的站在那发愣。
 工头转脸发现了他,半天没反应过来,看见梆子一动也不动看着挂在车厢上的裤子发呆,于是跑过去使劲抽了他一个嘴巴子,“*你个缺魂的玩意,也不看看是谁在这,耍啥呢?”
 梆子刚象翻脸,才看见老板娘也在注视着自己的裤裆,嘴都合不上了,烟卷歪在嘴边,吓的一激灵,赶紧把褂子挡住自己,猫着腰蹲下去。
 工头越来越生气,又踹了梆子一脚,梆子没敢站起来还手,一边瞟着老板娘的反应。
 那个女人回过神来了,走到跟前,对工头说:“你老大不小的了怎么欺负半大孩子呀,还不赶快把裤子给摘下来让他穿上,这样象什么话!”
 工头蹬上车厢,半天也摘不下来,那裤子本来就破了好几个口子,现在更烂了,等摘下来的时候已经和裤衩差不多了,梆子把裤子团起来捂着自己,正寻思是不是就这样跑回去,可又怕转过来被人看见自己的屁股。老板娘盯着她,忽然放肆的笑起来,“真是个孩子,还害臊呢。”说完转身就走了,想了想又掏出一张票子扔给梆子,“去,买条裤子。这是车站,干活也不能光着啊。” 
 工头一边让梆子谢老板娘,一边弯腰跟着后面,老板娘扭头看见了,“你光跟着我干什么,还不联系调度,尽快上路!”她顿了一下,“那小伙子跟你压车吗?”工头想了想说:“本来想让他去,可这家伙什么也不会说,就是有力气。您的意思?”
 老板娘摆了下手,“你先别让他去,我还有批货急着装,你走你的,别管了。”
梆子看着老板娘越走越远才放下心来,拿开衣服小心的看了下自己,刚才老板娘的注视让他的身体飞快的有了变化,那种膨胀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小时候总有些可恶的男人也对自己的裤裆有兴趣,他们会突然扒下梆子的小裤衩,然后对他爸说你个酒鬼半死不活的,生个儿子有这么大家伙,真他妈不象话。梆子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学会骂人后谁再扒自己的裤子,就熟练的给那人一句。
 自从那次在老师的办公室尿过裤子之后,梆子就经常尿炕,可爸爸却没有因为这个打过他,只是酒越喝越凶,然后嘟囔着“小子总算是长大了,他妈的混小子”。
可现在他再也喝不了酒了,他已经死了两年多了。那是个猴冷的冬天,梆子的爸爸在外面喝醉后就抱着酒瓶子躺在家的窗台下。梆子本来没有妈妈,现在爸爸也没有了。其实爸爸对梆子来说只是梦中的那根牛皮腰带和饿时的一碗面条,可现在什么都没了。梆子被一个好心的邻居看了段时间,可他的饭量越来越大,于是就不上学了,邻居让他到自己上班的车站做搬运工。这比上学轻松的多,梆子适应的很快,虽然不如上体育课好玩,可也比坐在教室里好。
 这一年,梆子十八岁。
〈三〉
 中午的太阳很大,到处到是白花花的,工人们吃完饭都去找到通风的阴凉躺着休息,下午还要卸车,趁机睡会才行。梆子把盆子里的菜汤喝完,想起工头的话,于是提了提刚在外面地摊上买的那条劳动布裤子向车站深处的托运公司走去。
 老板娘的心一直在狂跳,刚才的那一幕怎么也甩不开,那个小伙子的身体简直就象一座雕象似的高大分明,老板娘想起自己在大学时的画过的那个模特了。可那个白皙柔软的男人根本不能和梆子相比。在耀眼的阳光下,衬着漆黑的车厢板,梆子高大健壮的裸体象远古时人们崇拜的男性图腾一样对女人充满了诱惑。男人的性器官变得不再恶心肮脏了,年纪还不大的老板娘痴痴的回忆着,想起自己的老男人不禁心灰意懒起来,刚想叹口气,听见一阵梆梆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满肚子情怀正没地方发泄呢,于是猛的拉开房门,刚要开口大骂,发现梆子直直的站在门口,于是松了劲,楞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本来不宽的门几乎被这个男人占满了,猛烈的阳光勾勒出男人夸张的宽肩膀,老板娘有点眩晕,于是招手让梆子进来,自己转过身,一丝妙不可言的微笑出现在她嘴角。
 这是车站拨出的一间扳道房给了托运公司,四周没有什么建筑,单砖墙早被晒透了,那台小空调开足了也不顶事,梆子觉得很难受,一会也不想多呆,就问:“什么事?”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半大孩子,问:“那个混蛋是不是总打你?”梆子想了想明白她说的是工头,于是吭哧了半天说:“打过一次,今天的不算,我也掐他了。”
 老板娘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这次你就别跟着去了,我还有点活让你干,不累又挣钱,等会就走。” 。
 老板娘注意到梆子换新裤子,本来粗劣廉价的牛仔裤穿在他身上格外有形,她示意梆子穿好上衣,这样看上去文明了很多,可让老板娘心里跳的更厉害了,梆子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衬着粗糙的劳动布充满了生气和活力,微微突出的血管有一种扩张的感觉。显然梆子没意识到这些,正站在那里发呆。老板娘从他身边走过去,感觉自己娇小的身子几乎全部没入梆子的身影里,这让年轻的女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和想多停留一会的愿望。梆子低头看着眼前的老板娘:她真漂亮,每个地方都吸引着自己,雪白的颈子挂着一串黑色的石头,衬着微微露出的一线乳沟让梆子忍不住要摸一下。
 那条牛仔裤很硬,所以梆子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己裤裆的变化,这条裤子买错了,梆子很后悔,还是又肥又大的劳动服舒服些。
 老板娘低着头没有发现梆子的变化,她着迷似的看着地上和梆子重叠的身影,阳光把他们拉的很长,象极了一副夸张的卡通画,女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咱们走吧。”
 这个“咱们”让梆子觉得很亲近,跟着老板娘走出门去,梆子在的影子遮住了女人,象一把奇怪的阳伞。
 下午还是非常热,梆子觉得那条新牛仔裤都要湿透了,老板娘坐的一边的阴凉里看着自己干活。旁边没有别人,梆子觉得自己装这一车的货有点委屈,因为没有别人和他说笑,也没有人夸他是个棒小子,很没意思。
 老板娘坐在那津津有味的看着梆子,这小子干起活来居然有点心不在焉。那些纸箱子在他手里看不出一点重量,好象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显得无精打采似的。三点钟的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梆子脱掉湿透的上衣,汗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亮晶晶的光线,象涂了一层香油。
 这批货终于装完了,梆子感觉皮肤象被火烤着一样,他走到一个水龙头下打开水把脑袋伸过去冲着。老板娘踢嗒踢嗒的走过来,站在那不说话,梆子觉得她看着自己,连忙直起腰来,可忘记脑袋上面的水龙头了,狠狠的撞了一下,水花溅了老板娘一身,梆子疼的差点叫出声来,大脑袋上被撞出一个包来,火辣辣的,他疼的说不出话,捂着包看着老板娘,嘶嘶的吸着凉气。 
 老板娘的白裙子溅上许多水,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用手甩着,刚想发怒,看见梆子呲牙裂嘴的样子不禁笑起来,马上又沉下脸,“你这笨小子,看着什么呢!”
 梆子跺着脚不想说话,摸上去那个包尖尖的,火辣辣的被水一浸更疼了。老板娘的衣服被弄湿了一大片,这下可麻烦了,梆子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想。老板娘用手提溜起上衣,白色的布料很薄很轻,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好在这个时间外面没人,没人注意她露出痕迹的红色胸罩,可眼前这个傻小子居然知道不好意思似的,眼都不知道往哪看了。
 老板娘站在那楞了会,招手把梆子叫过来,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他,“你去那边的屋子把货单交了,要张回执,我这样没法过去,在车上等你,快点啊!”
 梆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回执,他认真的看了看上面的字,一边揉着包,一边向货场收发走去。
 货场的人和梆子很熟,所以不用费什么劲就办好了手续,梆子也不管那些老娘们打趣自己的新裤子了,跑那辆红色的小汽车前交差。老板娘正坐在里面整理自己的衣服,接过回执放进包里,又楞了会,没头没脑的问:“傻小子,脑袋还疼吗?”梆子用手揉了揉那个大包说:“疼!”



 梆子第一次坐这样的小汽车,可兴奋感一会就过去了,因为车顶正好压在自己碰出的那个包上,颠一下就疼的厉害一下,梆子只好低着头,斜眼看过去老板娘在旁边开着车,自己的包疼一下,她的胸脯就蹦一下,梆子觉得很有意思,于是脑袋也不那么疼了。
 老板娘小心的开着车,不时的偷笑一下,梆子觉得她笑的真好看,而且对自己那么好,用纸巾帮自己擦脑袋,看见有血时都吓坏了,非要带他去上药。梆子想早知道这样早就撞了。
 梆子觉得老板娘的家比医院还要干净,而且静悄悄的。到处都是漂亮的小房子,周围长满了花草。梆子蹑手蹑脚的跟着前面的女人,好象做贼一样。
 这里干净的让人没地方站。老板娘一边往里走一边对他说,“你先等着,我给你找条干净裤子。”梆子乖乖的站在门口的垫子上,心想老板娘家里面的东西可真多。
 当梆子看见老板娘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就傻了,她换了一件白色的大褂子,可扣子没有系好,每走一步大腿就会露出来,梆子觉得心跳的非常厉害,脑袋上的包一点也不疼了。
 老板娘确实非常迷人,她自己也知道,因为总有男人这样夸他,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就算眼前这个看上去傻忽忽的大个子也很清楚,可他的眼神却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是色咪咪的,相反他的眼睛看上去很纯很亮,加上憨忽忽的表情,老板娘不象讨厌别人一样讨厌他看自己。
 可他实在有点太脏了,虽然光着身子的时候象一尊雕像,可现在看上去十足是一个流浪汉。老板娘犹豫着推开一扇门让梆子进去,“你先洗个澡吧,瞧你这身汗。”
 那扇门后面的黑暗让梆子清醒了,他想起爸爸没死的时候经常把自己关到那个没有电灯的屋里,这几乎是每天的必修课,梆子始终习惯不了那样的黑暗,于是他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想逃跑。
 可灯忽然亮了,黑暗变成了华丽干净的一间浴室,随着光亮还有一丝好闻的味飘出来。梆子有点迷惑,可还是放松了,尤其是老板娘是笑让他有了走进去的勇气。 
 那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比梆子白,他脱掉衣服,看见大镜子里那个黑黝黝的傻小子正冲着自己笑,牙齿明晃晃的,梆子乐出声来,他一直就喜欢光着身子的感觉,许多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们非常羡慕梆子的块儿,出去玩也喜欢带着他,那样比自己差不多的孩子门一般都不敢找事了。
 梆子费了老大劲才拧开水管,不冷不热,冲在身上很舒服,他没敢用那些摆在玻璃架子上的东西,因为没有一样象肥皂的。
 那条被汗水溻透的裤子再穿回身上的时候难受极了,梆子几乎迈不开步子。老板娘看他出来气坏了,小脸粉扑扑的,好象责怪自己的弟弟。她拎出一件袍子扔过去,“这是你们老板的,快回去再洗洗,换上这个,真是个傻小子。”
 那样的衣服梆子从来没穿过,好象毛巾似的柔软,梆子觉得光溜溜的穿着总怕掉下来出丑,想了想里面实在没什么可穿的,只好把那根带子紧紧的刹了刹,象的闺女似的扭捏着站到老板娘跟前。
 女人惊讶了一下,那件衣服实在有点小,也难怪,老板都50岁的人了,怎么能和这个傻大个比呢。她暧昧的笑着,充满关心的口气问:“脑袋还疼吧?我给你上点药……恩,听话。”


 这清景让她想起童年的过家家一样,女人收拾出来一些小瓶子和棉棒,梆子捂着浴袍的下摆在一个圆凳子上做下。女人走到他身后,一股带着香味的温热让梆子脊背上起了一层的小疙瘩。
 女人帮他梳了梳头发,然后用棉棒沾着药水给他抹着。酒精蛰的他激灵一下,可是那双柔软的手摸上去很舒服,很亲近。梆子喜欢这样的感觉,实际上除了老师,没有别的女人离他这样近过,而老师总让梆子害怕。虽然老板娘很厉害,可一直对自己很好,于是梆子恨不得那个包再大点。
 那根棉棒慢慢的移动着,时间似乎停止了。男人和女人都沉浸在这样奇怪的情景里。这个孤单的女人没有机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这一点似乎比梆子还不可理解,已经不再年轻的老公每天飞来飞去的忙碌着,没有留给她多少温存和感觉,而那些看上去肮脏的工人虽然很臭可有着让人躁动的吸引力,这是女人无法忍受的,所以只好用冷漠和严厉来说明自己的身份。
 梆子不知道老板娘在想什么,他已经快睡着了,本来他要干到晚上才能吃饭,能在一个炎热的下午到树阴下休息会是最舒服的了,何况旁边有这样一个香喷喷的女人。他朦胧着,不自觉的向后靠去,女人惊呼了一下,叫声和柔软的感觉让梆子一下惊醒了,突的站起来,药水瓶摔到地毯上还没有碎,梆子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冷汗从脚底一直窜到脑门上。
 女人弯腰捡起药瓶,动作非常慢,梆子不敢看她从睡衣缝隙中露的雪白乳房,于是闭着眼,等着老板娘象工头那样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可一切都没发生,他小心的睁开眼,看见女人低头站在那里,把玩着的那个瓶子,于是担心的挪过去,却没敢做什么,吭哧了半天问了声:“扎破了,疼么?”
 女人抬起头,看着这个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他只能用单纯这个词来形容,不管是干活,吃饭还是盯着自己的眼神,都不搀杂其他的意思,这让人觉得他更象一只高大的动物,只要你不伤害他,他就不会伤害你,除了略显得夸张的身板以外,他只是个孩子。
 于是女人完全放松下来,走过去,把手搭在梆子的肩上,这并不是件容易做的事情,看着那双带着小心的眼睛问道:“我漂亮吗?”
 梆子终于完全傻掉了,眼前的女人就象热在锅里的杂烩饭一样美味,让自己的的心跳越来越快,他跟着女人走进那间有着昏暗光线的房间时,脑袋上的包不疼了,甚至连脑子都空了,只感觉到女人的手在他身上越来越慌乱的抚摩和亲吻。那件毛巾样的衣服被她撕掉了,朦胧中梆子看到一具雪白的肉体发出刺痛眼睛的光。
 那好象是梆子在劳累后躺在木板上的梦,那是他没有能力控制的黑暗和景物。装满了货物的车头吃力的发动着,把轮子连在一起的杠杆努力推动着红色铁轮,缓慢而坚定的滚动着,越来越轻松。速度也越来越快。那巨大的车头有种可怕的力量,似乎再装多少麻包也阻挡不了它的前进,蜿蜒着伸展到无穷远的铁路召唤着它,在就要冲出车站而非腾起来的时候烟囱会吐出一股白烟,在吼叫中惊醒沉睡的梆子。


〈6〉
 
 女人几乎忘记了这样的感觉,其实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才是男人应该带来的刺激和感受,少女时代的那种朦胧憧憬应该是这样才对.自己体内那只隐藏了多少年的猛兽冲出了闸门,凶猛的让自己害怕,可这个孩子却轻易的驾驭着自己,她昏沉中想着,似乎为自己找到了某种借口,欣赏着旁边的男人,他已经睡过去了,还有着童真的脸庞不见一丝忧愁。男人,假如这个词是单纯的话,没有谁比梆子更适合了。女人得意的比较着两人躯体的黑白颜色,不管清醒时怎样,自己现在象足了远古魔王脚下的一名姹女,偷偷渴望着甘露的滋润。
 夜晚来临的时候梆子才醒过来,发现老板娘正支着身子看着自己,她的微笑说明了一切,梆子苦苦思索着刚才的混乱,女人的距离让他触手可得,这不是梦也不是现实,于是他猛的从床上蹦下来,还不忘拉着被子来遮挡自己。
 女人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老板娘了,她的微笑一定是让自己看的,梆子迟疑着,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念头没有一个能应付眼前的局面,只好弯腰拽着被子,女人似乎找到了被雄服之后的快感,忘记了羞耻,学着猫一样的步伐趴过来,抓住被子的一角,梆子吓的不敢使劲,又怕露光,只好随着被子回到床上,老板娘把脸贴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好象照镜子似的,然后笑嘻嘻的问:“傻小子,我,好看吗?”
  这感觉很轻松,梆子觉得象小时候和邻居女孩一起玩尿泥的感觉,于是嘟囔着说:“老,老,老板娘……”。
 女人一下把被子扯到地下:“不许再这样叫我了,叫我好姐姐……”梆子觉得身上一阵凉意,赶快把枕头抓过来挡住裤裆,女人好象玩上了瘾似的把枕头也扔到一边,歪头看着他。梆子的手很大,完全能挡住自己,可那动作似乎比遮挡还要让他害羞,于是他只好背过身去,坐在床边。
 女人把光滑的乳房压在梆子的肩膀上,搂住他的脖子,似乎非常喜欢这样的游戏,说:“傻小子,刚才怎么不知道害羞啊呢?啊?”
 梆子的头低的更深了,好象生怕被人看到自己,他不想说什么,只想女人这样搂着自己,哪怕是为此耽误了工夫被工头臭骂一顿也好。可老板娘摇晃的自己坐不住了,捂在裤裆的手也到是汗水,也不知道往哪蹭,只好僵在那里。
 女人停下来,把梆子的脸扭过来,看到他眼睛里居然满是泪水,不禁叫了起来,“傻小子,你这是怎么了?哭,哭什么?”
 梆子忽然把头埋到女人的怀里,这动作和他的块头实在不配,可让女人非常喜欢,于是就势搂着他的头,把脸偎在那蓬漆黑的乱发里,忘情的嗅着里面的味道。梆子贪婪的闻着眼前的女人,那充满了香甜和诱惑让他想不断的陷入其中,女人轻声的安慰着他,迎合着他慌乱的动作,感动着自己是如此的重要。
 梆子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老板娘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严厉的女人了,她象找回了自己多年失散的兄弟一样疼爱着自己。每天都要抽空回家看他,梆子想这里才是自己的家,虽然有的房间不能进去,也不能出去玩,可那间运动室里的健身器足以消耗自己旺盛的精力了。只是穿着老板娘买回的衣服却只能在镶满镜子的房间里黄钻有让他觉得有点失望,他喜欢看那些衣服下的自己。
  所以时间过的很快,天渐渐的凉了,梆子看完了所有的电影,玩遍了这所大房子里所有的玩意,于是每天躲在窗帘后面看外面的西洋景。
  这里是一个奇怪的地方,白天的人很少,而且都是女人,她们都象鹦鹉一样漂亮,牵着狗进进出出,梆子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女人,而且都象老板娘一样漂亮,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出去和她们玩,那些小狗看上去不凶啊。
 这样的日子很快要结束了,老板娘收拾好所有东西,把身子靠在梆子宽大的怀里告诉他,老板就要回来了,而且要住一阵子。梆子从来没想过这些,楞了半天之后就明白了,这是别人的家,自己的家已经没有了,车站的那间工房也没了自己的位置。女人的眼睛里面有泪,可还是告诉他必须离开,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天已经黑了,梆子知道怎样都要离开,于是抓起那个大箱子,现在不会有人把他当成贼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老板娘吓了一大跳,被烫了一下似的摆手让梆子先躲在门后,自己从门镜观察了半天也没见到人,这里偶尔会有调皮的孩子乱按门铃,可她不敢大意,一边不放心的检查着四周,一边问道:“谁呀?”
 没人回答,老板娘放下心来,招手让梆子过来,急急忙忙的亲了他一下,小声的说:“乖啊,先找个地方住下,姐姐有时间就去看你啊。”
 梆子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直等着老板娘说别走了,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他慢慢的拉开那扇漂亮的木门,一边回着头,一边向外,女人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一个人从旁边跳出来,大喝一声:“咳!”
 
〈7〉

 这故意憋低声音的喊见只是让梆子停顿了一下,他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声音的主人,一个看上去富富态态的娘们,好象看着一只小鸡在对老虎示威一样不解。老板娘却吓的楞在那里,当看到那个女人也被吓在门口才清醒过来,急忙跑过去把站在门口对视的两人拉了回来,“你个王颖,想吓死我呀,还不快进来!”
 王颖一边往里走一边转头看着梆子,这个大个子不但没被吓着,反而好象很高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走进来。于是压低了声音说:“好啊蔺红,敢情在屋子里偷藏了这么一个大小伙子啊。我说怎么也不出来找我们打牌了……”
 蔺红拽着王颖的手使劲的甩来甩去:“哎呀瞎说什么啊,这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弟,刚来拿点旧衣服,正准备走呢。”
 王颖完全明白了似的也不答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撩了把裙子,把腿翘起来晃悠着,一边看着还站在玄关处的梆子,一边看一边笑,蔺红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来:“死玩意笑什么笑,他真是我表弟。”
 王颖还是不回答,招手把梆子叫过来,“小伙子,先把东西放下,过来我问你句话。”
 蔺红示意梆子别管她的话,搂着王颖的肩膀晃悠可没完:“好了,我知道你那张破嘴的厉害,别给我出去瞎说去啊。”
 王颖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浪货啊,如今也敢玩这个了,我就知道你要是改了不打牌,那天下就没赌棍了。你这么着不怕你那老鬼发现弄死你啊!”
 蔺红完全变成了一个害羞的小女孩,扭扭捏捏的说,“姐姐啊,你也知道我们那个玩意是中看不中吃,再说老家伙都半年没回来了,谁知道是不是在那边又找了一个会生养的呢,妈的,活该。”
 王颖又是一阵大笑,梆子听的直挠耳朵,看见这俩娘们没有马上走的意思,就把箱子放下坐在一边看着,那个叫王颖的女人好象有点眼熟,戴了副眼睛好象很文静,笑起来却象个男人一样,“就你这小水泵似的劲,跟你住个把月,那老鬼想生都生不出了,放心吧,别让他招你一身病就行。”她看了看半截铁塔似的梆子,凑到蔺红的耳朵边说:“这小伙子挺棒啊,从哪勾搭的,告诉姐姐,嘿嘿。”
 蔺红推了王颖一把,“谁象你啊,两天没男人就跟旱了八百年似的,先别管我,你们两口子离清楚没有,研究生给了你多少钱?”
 王颖坐直了身子,一边瞅着梆子一边叹气:“这不昨天才弄完,领了离婚证,那王八蛋就给我留了套房子,”蔺红马上插嘴到:“那怎么能干……”“咳,别着急啊,我当然不干了,就说他公司的帐上还有几百万应该分我一半,可谁知道王八蛋早就把法人换了,混蛋!”
 “那怎么办?就这样便宜了他?”
 “先这么着吧,反正这套房子也值了百十来万的,不行我就卖了它,找我的‘远房表弟’去,哈哈。”
 “你这坏娘们,你就挤兑我吧,”蔺红听到这些放松了点,扭头对梆子说,“过来,这也是个姐姐,叫啊。”
  梆子挠挠头发,叫了声“姐姐”就不吭声了,王颖歪着头看了半天,小声的对蔺红说:“这小子……”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蔺红拨开她的手,“胡说什么呢,人家就是不爱说话,”她也压低了声音,笑着说“可鬼心眼多着呢。”
  王颖撇了撇嘴,“我看不见得,不过到是省心,你瞧我们那个,到是他妈的研究生,可整的这点破事,要不说越有学问的越流氓呢。你说光歌厅就逮着过他几次了,说起来也算我笨蛋,当时早就应该留着心眼,起码多捞他几个。”
 蔺红看她要没完没了了,于是打住她的话头:“哎对了,你不是现在就一个人住吗?我家老鬼要回来了,让我表弟去你家住几天,他家里没人了,来投奔我的,我给你伙食费,然后找到活了就搬走怎么样?别告诉我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王颖想了半天才说:“不是不行,可我怎么说啊,这算我哪门子亲戚啊?”
 蔺红听见她答应了,好象有点后悔似的,咳了一声“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你老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怕人说就见了鬼了,说吧有什么条件。”
 梆子听明白了她们的话,有点不高兴,可一想还是和老板娘在一个院里,又高兴起来,咧着嘴笑着,王颖看着有点傻,“这小子的牙还真白,跟黑人似的。”




 两个女人嘀嘀咕咕的样子让梆子很不高兴。他阴着脸,埋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老板娘都看在眼里,于是把梆子叫到里间屋,拿出一叠钱来塞进他的衣袋,在外面拍了拍却没说什么。这让梆子更加不舒服了,他气呼呼的拽出钱来摔到地上,马上又后悔了,抬眼瞟了老板娘一眼,她楞了一下,却没有生气,走过去温柔的用手抚摩着梆子的脸颊,看着那双充满失望的眼睛,叹了口气说:
 “傻孩子,姐姐也不想让你走啊,可你必须走。车站你不能回去了,又没别的地方住,听话,先在她那里住些日子,等姐姐抽出身来一定帮你安排个家,恩……姐姐去看你就方便了。这个姐姐虽然嘴厉害可是人还不错,家里也没别的人,你听她的话就行。”
 王颖有点羡慕的看着两个人,虽然在外表和地位上他们的差距是这样的大,可这样亲密的在一起,却让人感觉有着一种特别合拍的感觉。于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好了,再不走我可不管了。”
 梆子的脑袋渐渐转过了弯,这个小区虽然很大,可王颖和蔺红的家离的实在不能算远。而且当他想起老板娘她们经常在一起打牌后就完全高兴了。而且不在一起住了,老板娘一定带他出去玩玩。梆子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个人,他走的看不见老板娘的身影才转过头来,一边记着路,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王颖的问题。
 离家越近,王颖的心就跳的越厉害,好象自己第一次跟男朋友幽会一样。梆子静悄悄的在后面走着。路灯一会把他的影子投在自己前面,一会又拉到身后,
 这座小楼比老板娘的小一些,所以让梆子不太觉得害怕。当王颖推开房门看着梆子高大的身影走进去的时候心跳的更厉害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从蔺红和他的亲热劲就能看出一切,这娘们的脸上不再是病恹恹的了,连眉毛都有了精神,王颖暗地呸了一口,不用说什么,自己不仅羡慕而且嫉妒。当知道梆子将要和自己同住一室后,身体就起了莫名其妙的变化。是啊,这个小伙子对这样的女人来说,只能代表着一种东西。
 王颖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那样的女人,一边心虚的打开所有的灯,又觉得有些可笑。正独自尴尬的时候看见梆子坐在沙发上发愣。于是喂了一下,梆子抬头看了看她,又把脑袋扎下去,王颖把声音放小些又喂了一声,梆子这次连头也没抬。这让女人很上火,想起这是自己的家,凭什么这样心虚,于是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你傻呀,这又不是旅馆,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可没伺候人的习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不收你房钱就不错了!”
 喊完她就后悔了,梆子低头站起来,把箱子拎在手里,转了一圈却不知道放在哪,于是看着王颖。那眼光是无助的,谁也不能想象这样的男人会有这样无辜的眼光,王颖第一次有点恨自己的嘴了,她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带着梆子上了楼,打开一间客房的门让他进去,没有停留转身走了出来。她站在客厅中间,明明多了一个人回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家里越发显得空旷了。于是没滋没味的到了杯红酒,坐在那里楞着,听到楼上没有一丝动静,心又砰砰的跳起来,于是放下酒杯走进浴室。
 浴室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味道,王颖一边脱衣服一边想象着和他在这里亲热的情景。那个按摩浴缸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她打开阀门和冲浪按扭,从浴缸底部冲出的水流在水面翻着不可思议的水花。
 王颖慢慢把身子慢慢浸到温和的水里,闭着眼体会那似有若无的抚摩渐渐从脚底蔓延上来。那对没有哺育过孩子的乳房经过水的折射显得更挺拔了,淡蓝的浴缸让她的皮肤越发显得雪白,她有些痴迷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蔺红虽然比自己年轻却远毕竟的北方人,怎么能和自己的皮肤相比呢。而梆子却有着所有北方男人具备的外貌,挺直的鼻子和有着刚性棱角的下颚让女人不禁自觉的柔软起来,那个小浪货和梆子在一起不定怎样快活呢。
 这的想象让她越发的混乱,而乳头也随着手指的抚摩挺立起来,在身下滚动着暗流挑逗着她的身体,一种舒服却带着缺陷的快感让她轻声呻吟着。逐渐增大的空乏感让她加大了冲浪的力度,温柔却劲头十足的波浪在小小的浴缸里盘旋着,热气让她感觉有点郁闷,那种久违的震颤感觉开始从骨盆闪现,分明却短暂的不可琢磨。这让她手指的动作开始荒乱没有节奏,于是把身体绷直企图扩大对快感的接受面积,而脑海里的意却越来越清晰,对应着苍白浴室里的这具肉体。当一切都成为泡影的时候,王颖终于哭出声来,在没有窗户的浴室里闷声回响着……



 梆子坐在床上发着楞,他在这个同样舒适的房间里觉得别扭。蔺红的家才舒服,那张大床让他没完没了的回想着。老板娘真是个很好人,这段时间几乎从没对自己发过火。每天都会买回来许多好吃的和一些穿着很难受可是却很漂亮的衣服。梆子把那个大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有一套西装,几条裤子几件衬衣,他一件件的那出来摆在床上。最后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在箱子底上放着一条白色裙子,有两根细细的带子,梆子最喜欢蔺红穿这件衣服了,它看去那么平整却又非常柔软,透过薄薄的丝绸,老板娘的身体好象镀了一层水银般滑不留手,现在上面还有女人香喷喷的味。
 梆子想着想着,又觉得裤裆涨忽忽的难受,每当这个时候老板娘总回刮着脸笑话自己,开始梆子有点不好意思,可慢慢发现这才是她最喜欢自己的地方。梆子后来甚至学会卖弄似的显示自己的身体,而老板娘会指着电视里那些浑身长满了毛的外国男人说,“傻小子,应该让你去演A片才合适。”
  梆子告诉老板娘自己很喜欢和她做这事,当他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老板娘变了脸马上又失声大笑起来,她告诉他不能那样说,应该说“做爱”,梆子知道其实这和那些媳妇不在身边的工友们睡觉前最热中谈论的事是一样的意思。这时候那些爷们就会嬉笑着打趣棒子,似乎想找回点面子。
 梆子想了想还是比较喜欢“做爱”这个词,因为没听谁用这两个字骂人的,而且那个“爱”字听上去让人心里暖洋洋的,象老板娘的另一张嘴一样让他想起来就舒服。
  夜色很深了,梆子听见肚子咕噜噜的叫声,才想起自己晚上还没吃饭。他收拾起衣服,站起身走出去,下了几步台阶才发现这不是以前的住处,于是呆了呆,那个嘴象刀子一样的姐姐让他打心里害怕。
  王颖从失落中逃了出来,站在镜子前仔细的抹干了身体。她停下梳子,看到镜子里女人的脸蛋因为热气的蒸腾而显得分外妩媚,四周白瓷砖折射到身上的灯光把她映照的象玉人一样。可恨的前夫居然出去玩小姐也不愿意和自己亲热,她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才发财没多少年就成了个半大老头子一样没劲。王颖鼻子里哼了一声,为数不多的亲热也是草草收场。
 她慢慢穿上衣服,不由得又想起楼上的那个傻小子,他的身板总象标枪一样笔直,不知道别的地方……王颖刚想到这,充满了湿意的潮热感觉马上从下面升起来,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脸色更加红润了,于是定了定神想,到了嘴边的肉为什么不能吃?我现在都这样了我怕什么!
 这天晚上是梆子知道要离开老板娘后最高兴的一天,因为王颖开车带他出去吃的饭。梆子穿上那身紧绷绷的西装,居然比餐厅门口的那个经理还神气。梆子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注意到了,王颖有意紧贴着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惬意的感觉了,30多岁的女人能让别人露出嫉妒的眼光,简直是太美妙了。
 可这顿饭让梆子不知道从哪吃起,他知道这样的地方不能蹲在椅子上吃饭,还要学着王颖的样子坐的端正些。他想端着饭碗那边的小屋去吃,可知道那样不行,因为旁边的女人喜欢别人看着自己。
 所以他吃的只有八成饱,有点不太高兴。可王颖的高兴劲就好象老板娘接过货主手里的钞票时一样,她发现了梆子的不高兴,于是借着酒劲凑近了他问傻小子你怎么了?梆子不喜欢她嘴里的酒味,于是把头扭了过去,王颖的气一下子窜了上来,可因为开着车,只好暗自发狠的嘟囔着。
 经过老板娘家的时候梆子把车窗摇了下来,伸出头去踅摸着。那栋房子黑黝黝的没有灯光,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已经回来了,或许他们正在那张大床上“做爱”呢。

10
 王颖彻底没有了耐心,叮当做响的开着门摔着钥匙,梆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心想是不是嫌自己吃饭不干活呢?于是他开始卖力的打扫着屋子,他在无聊的时候学会了使用那些奇怪的打蜡机和吸尘器,可王颖的家实在很干净,甚至连垃圾桶都没有一点东西。
 于是他悄悄的回到了自己房间,假如明天还是这样,就不在这住了,回自己家的那间破宿舍,老板娘给他的钱足够自己吃一阵子现饭了。
 梆子躺在床上,闭上眼是老板娘,睁开眼也是老板娘。他学着老板娘的样子抚摩着自己,可是越这样越难受。他想起了楼下的女人,马上又觉得自己真是太流氓了,于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的自己翻腾了半夜才过劲,他朦朦胧胧的想,自己要是能打跑那个臭老板,好姐姐说不定会让自己回去呢。
 第二天梆子很早就起来了,他饿的受不了,于是到厨房找吃的,可冰箱里只有一盒牛奶,他一边喝着一边想,这时候老板娘会从身后抱着自己的腰,让他喂自己牛奶。那滋味真好受啊,梆子喝完牛奶后下了决心,一定要离开这个大院子,那样老板娘才敢再找自己。
 当王颖睡眼惺忪的听到梆子要走的时候不禁勃然大怒,这都让梆子更加怀疑她是不是嫌自己白吃白喝了,于是琢磨着给她多少钱合适。可王颖根本不让他插嘴,不停的骂着自己和老板娘。梆子一下就急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许这样骂她,她,她对我最好了,比你好,你,你……”
  王颖气的在屋子里转着圈,转几圈就停下来骂几句,她指着梆子的鼻子哈哈大笑着:“她好?他妈的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你还真当人家看上你了?你还想再回去找她?别做梦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好姐姐今天上午的飞机,和老板出国了,亏你还惦记着什么好姐姐呢。要不是我看你可怜,你现在连扛活都没的干,还想找地方住?!”
  梆子终于发怒了,他薅住王颖的睡衣领子使劲晃悠着她,“你胡说,她没走,她说过阵子还会来接我的,从小到大就她是对我最好的,她不会骗我,你这个坏娘们,你再胡说她我,我,我就揍你。”
 王颖害怕起来,这傻小子好起来跟人似的,可谁知道疯劲上来会不会把自己真的杀了呢,死在这地方,臭了都没人知道。于是她软下来,柔声的让梆子先把手松开,跟自己去蔺红家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人了。
 梆子没有多想就冲出了门,现在还很早,人们几乎都没有出来,他拼命的敲着那扇木门,可没人答应,巡逻的保安听见响声跑了过来,发现是个陌生的大个子,不知道是直接抓走还是报案,王颖追了出来,告诉他们这是老板娘的一个来借钱救急的亲戚,保安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这里的业主总有一天会被追债的人想法堵在家里。
 王颖呆呆的看着同样的呆呆的梆子,难不成这小子真的爱上了那个娘们?这不可能,他还不到20岁,又憨厚的有点傻忽忽的,懂什么叫爱吗!于是得意的抱着胳膊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别想好事了,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瞧你把我掐的……”
 梆子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定是她搞的鬼,老板娘对自己这么好,不会骗人说走就走的,出国可是很远啊,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梆子忽然站起来,*着王颖一步步惊恐的向后退着:“你,你想干什么?”
 梆子终于又薅住了她的衣服,“她去哪了?是不是你让她走的?”
 王颖拼命的想拽开他的胳膊,可一点没用,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睡衣被撕破了,露出雪白的身体,她本能的用一只手去挡。梆子一边晃着她一边喊:“你还我姐姐,你还我!”
 那件脆弱的睡衣终于再挂不住了,滑了下来,王颖保养得当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梆子面前。这让她又羞又怕,惊慌失措的手不知挡住哪里。这让梆子清醒了很多,原来除了老板娘别的女人身体也这样好看,而随着撕扯,王颖的乳房夸张的跳动着,被早晨的阳光晃的发亮,于是他停下来,低头看着,原始的冲动渐渐代替了愤怒,这个年轻的男人因为女人的恐惧和羞涩而唤醒了体内潜伏的兽性。
 王颖也本能的抗拒着,可一样没用,她没有叫喊,因为梆子已经象抓她时的速度一样熟练的进入了她,几乎没有一丝痛楚。王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样的潜意识始终等待着,可还没想出究竟,就被梆子有力的动作带入了渐渐清晰,连绵不断的快感之中。她本来推拒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拥抱,这动作让还有着一些迟疑的梆子完全放开了禁制,充满活力的男人躯体撞击着她欲望的深处。巨大的扩张感让她想起自己好久前的第一次,她不想象那样一样匆忙的放弃,于是开始引导着梆子,配合着自己冲出牢笼的欲望。

11
 失望和愤怒被神奇的换了一种发泄方式。暴力的快感和新鲜的刺激让梆子暂时忘记了那个离开自己的女人。他马上发现身下的女人是一样的湿润美妙,逐渐纠缠默契的女人身体满足了他莫大的征服欲,打消了最后一丝胆怯。
 女人尖利的指甲刺破了他脊背的皮肤,尖叫声惊醒了被高潮击昏的两个人,依然明亮的阳光把他们一起带回了这个温暖的早上。
 王颖喘息着,她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反抗,还在体内翻滚冲突的快感让她不想睁开眼睛。她的手还抓着梆子的肩膀,弹性十足的手感让她贪婪的抚摩着,察觉到已经渗出血丝的伤痕时才清醒过来,睁眼看着还在她身体上方保持着冲刺姿势的梆子。他不敢离开,傻忽忽的低头看着自己,这让女人不由的软化下来,用手捂住他想解释点什么的嘴,让他放松下来坐在地毯上,浑身无力的靠过去,平稳着呼吸,“傻小子,快把我弄死了。”
  这话让梆子想起了老板娘,她把这话当成给梆子的最大奖励,于是害怕起来,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糟糕,于是越发的说不出话了。
 王颖当然很清楚,所以把头发整理好坐起来,走进卧室披上一件睡衣。梆子不敢看她的背影,可还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女人成熟的身子在阳光下纤毫毕现,梆子想到刚才在她身体里的感觉,心情不那么紧张了,或许她一高兴不会怪罪自己,于是也穿上衣服乖乖的坐在那里。看到王颖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转悠着,也不看自己也不说话,这让他感觉心里非常没底,鼓足了勇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用眼睛跟着她一起转悠,希望她先说点什么,哪怕是打自己一顿也好。
 王颖背着梆子的脸上有一丝得意的微笑,这小子确实很棒,一定要把他留下才行。于是板起脸转过身,盯着梆子坐立不安了才悠悠的开口说到:
 “你说怎么办吧?”
  梆子不知道怎么办,于是站起来楞着,大手不停的在腿上摩挲着,看见王颖没有继续说下去才吭哧着说;“我,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我,看见你那么好看忍不住就,就……”
  王颖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又马上打住,走过去拍拍梆子的肩膀:“你也知道我好看?那为什么总忘不掉你的好姐姐呢?”
 梆子不敢看她,说:“从小到大也没人那样对我好过,我,我喜欢她,可知道自己不配,你本来也是好姐姐,可我开始以为你把她赶走的,她怕你说起我来。”
 王颖拉着梆子在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梆子,今天的事我暂时不会告诉别人,可你要记住自己对谁也不能说!”
 梆子认真的看着她,使劲点着大脑袋。王颖继续说:“蔺红真的走了,人家老公有的是钱,凭什么跟你呀。”梆子想插嘴告诉她自己没这样想,王颖打断他的话头没让说:“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我也心疼你没爹没娘啊!所以才让你住在这的。你放心,我不会象蔺红那样门都不许你出。这里就咱们俩一起住,只要你听话,我还会给你找个工作,比蔺红对你还要好,可你不许再想她了,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然后告诉警察把你抓起来!”
 梆子一边听一边没完没了的点头,听到不许再想老板娘有点难受,听到警察后很害怕。他清楚老板娘出国了,离自己那么远,而警察就在大院住。于是想了想说:“我,我不想了,你别告诉警察。”
 王颖满意的点点头,凑到梆子的耳朵边小声的问:“你的好姐姐比我好吗?”又怕梆子不明白,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梆子激灵一下赶快拿开,脸又憋的通红不知道怎么说。王颖推了他一把:“说话呀傻小子,我们俩到底谁好?”
 梆子哼哼唧唧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叫的声音比她大多了”
 王颖楞了一下,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脸发起烧来,这小子劲真大,好象每一下都要把自己穿透似的。这么久没和男人亲热过,刚才的大叫别让外人听见了,担心了一下又想到,自己现在是单身,谁爱说什么就说去,这院子里的小骚货们哪个也不是好东西。于是横下心来,把身子贴过去,一只手扳过梆子的脸,盯着他说到:“你以前还有过别的女人吗?”梆子告诉她没有,王颖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难怪劲头这么大。”

12

 王颖看着眼前的这条汉子乖巧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想起自己除了有这套房子和他也差不多。本来让别人眼红不已的老公和家庭忽然就没了。于是放下架子凑到梆子脸前。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睛象孩子一样无辜。王颖知道他一定还在想着蔺红,于是心里暗暗的发狠“我就不信代替不了她!”
 梆子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她此时正靠在自己的怀里,似乎已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受到的“侵犯”,她一只胳膊搂着自己的腰,一只手轻轻的在胸口抚摩着,梆子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他想起小时候在垃圾箱捡到的那只被人打折了一条腿的小猫。它被自己偷偷带回家后就象现在的王颖一样偎在自己身上不敢下来,梆子幼小的心灵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强大和自豪。
 王颖被上午明媚的阳光感染的慵懒起来,梆子身上的味道和宽阔的身体让她迷糊着,她感觉到有些梆子的身体有些僵硬了,可是依然不敢动一动,努力保持着。“没人会这样对自己了”,王颖叹了口气又偷偷的笑了一下,在这间空旷的大房子里,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好过的多了。
 当王颖清醒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她发现自己正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块巾被。梆子正坐在旁边的地下守着自己打盹。王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这小子还不是傻的没救,居然也知道疼人。
 梆子听到动静一下就醒了,连忙站起来低头看着王颖,这个女人因为早晨的高潮而显得更加动人了,小睡后的慵懒让她懒洋洋的没有精神,内衣下的乳房因为懒腰的舒展挺的老高,没有胸罩的遮挡,乳头在薄薄的真丝睡衣下顶起两个微妙的小鼓包。梆子惊了一下转过头去,心砰砰的跳着。
 王颖笑嘻嘻的站起来,看着满脸通红的梆子说:“傻小子你看见什么了?”梆子支吾务吾的说不出话来,脸却更红了,王颖不忍再作弄他,于是把脸靠过去,身子紧贴在他的身上:“你想看什么都行,可是”,她离开一点抬头看着梆子的眼睛“从今往后你不许再看别的女人,我不答应你也不许和她们说话,不然我就不让你看了!”
 梆子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撒娇,重重的恩了一声,还没想出说点什么,身体已经因为女人的贴近再次变化了,他退缩了一下,可已经晚了,女人飞快感觉到了,低头看了看。红晕还没有完全褪下的脸颊又绯红起来,象个小女孩一样把头抵在梆子的身上磨蹭着。梆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生气,就这样木头似的站了会才万分艰难的把抬起来却不敢放在女人的身上。
 王颖抓住那只大手慢慢的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发觉没有动静又往下挪了挪,然后好象不情愿似的扭了扭身子。触手而来的坚挺感觉让梆子本能的握了一下,女人的呻吟声随即传来,乳房也因为自己手的温度挺的贴的更近了。这样的声音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于是为了打消脑子中泛起的蔺红的影子,梆子熟练的把手伸进王颖的睡衣里。同样光滑的衣服和皮肤让他的手没有一点阻挡,王颖温热甜美的舌头找到了梆子的纠缠在一起,这让他连饥饿也忘掉了,于是空旷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回响着……
 当两人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饿的快受不了了,王颖听到了梆子肚子传来的咕噜声,点了点他的脑门说:“饿坏了吧?那还使那么大劲。没轻没重的。”
 梆子心想你比我还有劲呢,叫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忽然想起这里和老板娘家不一样,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也不用害怕敲门的声音和电话铃,于是高兴起来,问王颖:“我们今天还去那个饭店吃饭吗?”

13
 王颖被梆子的情绪感染了,能有这样一个情人简直是怪异又诱惑,可是他实在有点太憨了,别人会怎样说呢?她看着正在穿衣服的梆子琢磨着“这小子一定会被自己改造成一个合格的情人的,那时候这院子里的小娘们非得眼红不可。”
 这样的想法让女人有了一种可笑的使命感,好象一位雕刻家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样,漫长的时间也因为这样的想法不再无聊了。
  而梆子也飞快的习惯了这个新的环境。王颖不象老板娘那样小心翼翼的,反到更喜欢带着他出去张扬,不管是吃饭或者买衣服,有个这样的大个子跟在身边,不但让女人侧目,甚至扒手也不敢随便打主意了,这是王颖没有想到的,她越来越相信这是老天爷补偿自己的了。而忠心老实的梆子再也没提起过蔺红,这才是最令她开心的。在亲热之后王颖甚至会想,或许和这样的男人结婚也不错。
 梆子也很喜欢王颖教的那些东西:他渐渐的学会了小声说话,而且按王颖的说法“刚刚学会了穿衣服”。她比梆子自己还知道穿什么,那些套在死气沉沉的模特身上的衣服,远不如在梆子身上好看。以前只听别人说过的名词原来离的自己这样近,这让他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人越来越象了。在洗完澡后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要是以前那帮工友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认不出来了。假如有机会能回去一趟,看他们吓傻的样子,一定很过瘾。
 可他有时候还是会想起老板娘,想起她的身体,可想着想着就会变成王颖的样子。这个女人教会了他“调情”,梆子惊讶的发现有时候这比“做爱”还有意思。
 当王颖的牌友们见到梆子的时候都不出意料的表示了惊讶,她们本来多少都有点幸灾乐祸,谁让王颖这小娘们如此红颜了,薄命当然是应该的,不然凭什么好东西都让她占了。
 所以虽然梆子的身份有点差劲,可这些人还是表现了极大的羡慕和嫉妒,而且这间屋子里的味道也变得暧昧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味道明显的带着男女交合的体味。于是她们一边打牌,一边用话撩拨着王颖。这女人象刚遭了雹子的花一样被即使的挪进了温室,每次看梆子的眼神都让她们又想笑又生气,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小伙子不露痕迹的坐在一边,那那副身板无一例外的让所有女人都饱了一次眼福,甚至在想自己身边有什么人能和梆子一样。
 梆子一样不喜欢这帮女人,她们唧唧喳喳的指点着自己象买件衣服,而且“吃软饭”这个词听上去是这样的不顺耳,难怪王颖也不喜欢。
 那帮因为占了王颖便宜而带着点快意的娘们们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本来王颖还在时不时温柔的瞟梆子一眼,等听到这话转过头时就完全变了样子。“吃软饭”这三个字让她的脸色夸张的红了起来,这个词其实对她们的圈子并不陌生,甚至是一种让人带点向往的东西,就好象小孩子放炮仗一样,喜欢又害怕。可王颖没想到轮到自己时会如此讨厌这个词,这让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其实这些漂亮或者不漂亮的女人几乎都有点“气人有,笑人无”的毛病。关键是梆子这个半大男人充满着矛盾的魅力让人没办法不去想点别的东西,而王颖的态度更让她们手足无措,看来这娘们真的急了,于是牌没打完就草草散了场。
  梆子这时候才高兴了一点,他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小声的哼着刚学会的歌。王颖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一边继续生闷气,这帮娘们都他妈不是好东西,以前看着自己和丈夫打架还假模假样的给自己鼓劲,现在自己刚有点起色就眼红了。她越想越生气,自己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褒贬过,于是冲着梆子喊了一声:“别唱了,烦不烦!”
  梆子楞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暗暗的责备自己真没眼色,王颖气成那样自己还唱歌。转念又想那帮娘们真不是东西,惹的自己也跟着倒霉,于是安静下来,轻手轻脚的继续收拾着。
  王颖喊完马上就后悔了,看着梆子头也没回一下,又觉得没意思,架肯定是吵不起来。她无聊的站起来没有目标的溜达着,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也该找个活干了。”
  
14

 梆子想了想就高兴起来,有点事做总比赖在这里好,自己现在是个干净又帅气的大小伙子,又有的是力气,干点什么都好。再说城市里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自己还没去过。而且王颖也不会因为这个和自己发火了。
  不过梆子决定不再干车站的活了,又脏又累,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别的什么,只好跟着王颖指挥了。
  其实梆子一直都不知道王颖整天不做事为什么日子还过的这么好,包括她那些一样无所事事的牌友都一样。浑身上下透着有钱的样子。她们打牌的输赢让梆子以为那些厚厚的钞票都是假的,当然也有人输急眼的时候,那可是梆子半年都挣不来的一大笔钱啊。
  梆子替她们心疼,他不知道别人怎样,可这样下去,王颖存的那点钱早晚会输光的,梆子不禁有些担心,那可怎么办呢!
  所以当梆子知道王颖是这家大超市的大股东时马上就全明白了,原来钱放在这比放在银行要合适,难怪王颖花起钱来这么痛快,超市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的啊,多的一辈子都用不完。
 超市的经理对梆子很客气,这个圆滑的男人当然能看出来王颖对他毫不掩饰疼爱,所以不用多问多想,只管照顾好就是了。好在王颖没让自己让位,经理打量着梆子,琢磨着梆子能干什么。这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小子能干得了什么呢?
 王颖看着经理为难的样子摆了摆手说:“算了,你别费脑子了,梆子还小,又没出来做过什么。你先随便找个活,别太累的,让他熟悉一下这里。”她低头想了想又说:“他有事你就放他走,都有我安排呢。”
 经理听见这话才停止了思考,用步话机喊来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小伙子:“阿东”他指了指梆子“这是王太太的亲戚,来咱们这帮忙,恩……岁数还小呢,先跟着你熟悉一下咱们这,好好照顾,”。经理转头看了一眼王颖说,“先让他在保安部吧,那轻松也有点意思,您看呢?”王颖抱着胳膊正看着梆子四处踅摸,听到这话一边点头一边想这小子千万别在这胡言乱语的,于是看着点头哈腰的阿东恩了一下说,“你们不用管他多少事,他不太喜欢说话,你们保证他不出事,干好工作就行了。”
 阿东长了一副机灵的样子,所以没再多说,走过去伸手和还有点发愣的梆子握了握,“你好,我叫阿东。”梆子看着他微笑了一下,卖弄似的使劲的攥了攥。阿东没有防备,差点叫出声,他抽出手甩了一下,忍着疼转头对王颖和经理说:“您就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他。”
 梆子看了看王颖,她冲自己点了点头,挥挥手说,“放心去吧,好好干,下班记得按时回家。”梆子喜欢她这样说,那所大房间现在就是自己的家一样。于是高兴的跟在阿东身边向员工休息室走去。
 超市过道两边林立的货架子上的货物吸引着梆子的眼光。走在前面的阿东不时回头看看四处乱看的梆子。这个大家伙真有意思,怎么看也不想个大人,偏偏长的这么高。看这劲头来头不小,自己还是小心应对吧,他打开员工室的门,让梆子先进去,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身崭新的制服递给他说:“你叫陈邦是吧?我是这的保安主任。放心吧,有经理的话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梆子一开始就非常喜欢阿东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象警察似的。于是一边答应着阿东的话一边迫不及待的打开制服比画着。阿东细心的帮他穿上,虽然号码有点小,可戴上那顶大檐帽以后还是显得非常威武,阿东不禁咂了下舌头,这小子穿上这身衣服往门口一站,再拎一根警棍,什么样的小偷都得打个冷战。
 梆子对着墙上的破镜子照了个够,学着电影里纳粹的样子把帽檐压的很低,然后仰着头象司令一样环视着周围。阿东终于明白这小子实在是有点年轻了,于是放松了一些,抓起桌子上的帽子戴好,对梆子招了招手一甩头:“走,让我们去视察一圈吧”!

15

 阿东琢磨半天也不知道走在梆子哪个位置合适:走在前面,那些员工都会越过他的肩膀看后面的大个子,阿东给大家介绍起来总觉得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于是就走在梆子的身后,可别人完全看不到他了,都不由自主的被这个陌生的同事吸引住目光。
 人们都发现那身本来不怎么好看的制服穿在这个人的身上如此的笔挺威风,所以看见从后面出来的阿东瘦小的身板时,都有点不自然的微笑。这让身为保安主任的阿东很尴尬,于是把梆子带离人群稠密的地方开始给他讲解保安的工作。他拿不准梆子是不是在听自己的话,于是偶尔打住话头提醒一下。梆子这时候就会认真的看着他,阿东为了躲避这样“深情”的目光,只好继续讲下去。当梆子发现阿东再也不说话的时候才收回四处观望的眼神问了一句:“我应该干点什么?”
 阿东交给梆子一个步话机,简单的告诉他收发的办法,然后指着一排摆满了卫生巾的架子说:“你今天就在这里值勤吧,这个区事比较少。有什么问题就用步话机喊我,我还有事,一会吃饭时我会喊你的。”
 梆子低头按着步话机上的按键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插在肩章上,有了这东西自己就跟警察一样了。他歪头试着喊话的距离,想一想实在不知道喊句什么,只好把帽子正了正,背着手,向自己的岗位走去。
 那个正在认真挑选卫生巾的女人都被梆子盯的有点发毛,当发现是个保安后就气愤起来,脸也红了。可是梆子丝毫不在意她摔摔打打的态度,还是认真的盯着她们手里的卫生巾,一边想,女人真够麻烦了,假如王颖没有那倒霉的几天,该多好。
 梆子想到这不禁有点走神,而那女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好象被梆子不动声色的强奸了似的,想了想又不知道应该怎样投诉,只好嘟囔着“流氓流氓,什么破地方啊流氓也能做保安。”有心把挑好的卫生巾扔回去,一想又没的用,只好冲着梆子的背影狠狠呲了呲牙。梆子丝毫没有感觉,他一边走一边偷偷的回味着,刚才女人蹲在那里的时候,不小心露光的内裤让自己看了个正着。虽然那女人飞快的换了姿势,可足够让他兴奋了。
 梆子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状态和上班实在有点太不合适,于是找个地方稍微的平息了一下,然后按照刚才阿东教的片言只语观察着。他惊奇的发现值得怀疑的人这么多,每个拿着篮子采购的主妇或者女孩都象小偷,她们怎么都喜欢一边挑拣一边心虚的四处张望呢,梆子认真的观察着,并且小心的躲在货架子的阴影中,他激动的等着第一个猎物落网。
 可是梆子失望了,所有的人都规规矩矩的走到出口结帐,甚至几个小孩子都没有偷吃块奶糖什么的。他卸了劲,无聊的摘下步话机摆弄着,这沉甸甸的东西半天一声没吭。
 当梆子彻底开始来上这个班的时候才听见步话机里有人叫他“陈邦,陈邦,请回休息室。”他楞了一下明白这是叫自己呢,于是手忙脚乱的按着按键回答着:“陈邦明白,陈邦明白。”那边安静了一下,然后从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显然是憋的很难过之后才爆发出来的。梆子连忙跑过去想看个究竟,这两个小时实在是太无聊了,他甚至有些想念和工友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了。

16
 可那些人在梆子赶到之前已经平息了,一个个若无其事的排在送餐公司的饭箱前。阿东在最前面,手里已经托着一摞饭盒了,见到梆子连忙招呼他帮忙接过去。
 梆子闻了闻手里盒饭皱皱鼻子,这东西味道不怎么样。可他从来没吃过,所以还是很好奇的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
 阿东看了看保安部的人已经回来的差不多了,于是咳嗽了一声说:“先等等再吃,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新来的弟兄。”
  七八个小伙子都安静下来,拿着自己的午饭坐下来听阿东说话。他指了指梆子说:“这位是陈邦,你们有的已经认识过了。恩,他是经理关照来的,年纪还不大。先不安排具体的活,熟悉熟悉再说,小陈,这以后都是自己弟兄了,你年纪最小,有什么事尽管说,大家都会帮你的。”梆子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冲大家笑了一圈。人们都微笑的和他点头问好,阿东说:“好了大家赶快吃饭吧,吃完回把别人替回来。小陈你别着急,中午人少,我一会带你和别人部门熟悉一下。”
 梆子一边吃饭一边点头,他已经很饿了,可这盒饭实在难吃,他把肉挑的差不多了以后就放在一边,打算一会去找点别的东西吃。阿东发现了说:“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啊?”梆子摇摇头说:“没事,我不爱吃米饭。”
 阿东说你早说啊,咱们可以订几份别的午饭,还有烙饼饺子什么的。梆子说没事没事,我随便吃点就行。反正一会还得饿。
 大家都被梆子的话逗乐了,先前因为阿东私下交代的一丝谨慎完全被这句话抵消了。于是气氛随和起来,梆子虽然他有点不明就里的纳着闷,可很快就和同事们搭上话了。他喜欢别人叫自己小陈,这样听上去很正式的样子,而这些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们都比自己爱说笑。
 这样非常好,梆子虽然照例插不上嘴,可不再象车站那样被人排斥在话题以外了,这段时期的生活极大的丰富了他的阅历和思想。大家甚至会在讨论某件事情之后问梆子一下。这些改变不仅是因为阿东的介绍,他腕子上那块闪闪发光的表足以震唬住别人了。
 所以梆子很快的成了大家的朋友。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必需品,更是一个改变了生活的困苦男人的热切需要。梆子愉快的和所有人微笑着,那些穿这同样工作服的女孩子都回报给他同样的微笑,那里面不但有平等,甚至还有一些“仰慕”。
 王颖看着旁边挺拔神气的梆子,一股柔情从心底升上来,这个半大孩子还没意识到女人的变化,只是象考出一次好成绩的学生一样享受着奖励,那包括一身昂贵的衣服和一部奇怪的寻呼机。这让他极大的满足了,在和王颖做爱的时候非常卖力。他已经懂得了挑逗和满足女人,不再象从前那样只顾自己了。王颖被一次次的带到高潮的峰尖再跌落下来,这样大的刺激让她的脑子混乱起来,哭喊着对梆子说:“别离开我!”
 
17
 第二天梆子几乎差点迟到,王颖象条蛇一样缠着他,哼哼唧唧的象只癞皮狗。梆子只好耐心的给她说好话,可王颖只是缠着不让他起床。梆子想到今天是周末,超市一定非常乱,于是横下心用力把王颖的手扯开跳下床。他用劲有点大了,王颖哎哟了一声骂了句:“你个死梆子,干什么都这么没轻没重的。”
 梆子有点害怕,他从没有这样重手重脚的对过哪个女人。可王颖似乎毫不介意,支起身子在床上笑嘻嘻的看着他穿衣服,“哟,梆子,上班就这样来劲啊?是不是有小姑娘勾着你呢?”梆子想了想,超市确实有几个女孩不错的样子,可才一天话都没说过,赶紧说:“哪啊!”
 其实超市的小伙子们都不是很喜欢梆子,他们不喜欢他正天神气十足精力旺盛的样子。嫉妒加上不服气,这些保安都不太搭理梆子。可没过几天就被梆子感染了,这小子显然对什么都有兴趣,不管超市的出货进货,还是售货员摆放货物梆子都愿意搭把手,尤其是女孩们。梆子不用费劲就能帮她们搞好一切。而别的保安出去抽棵烟偷会懒什么的,也都乐意替他们一会,这样谁也不好意思和这个胸无城府的孩子较劲了,况且那些女孩都喜欢看着梆子笑和他说话,这极大的刺激了正在发育的小子们,他们有了梆子做榜样,渐渐的把帮助女孩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梆子飞快的学着同龄人应该知道的事物,这个世界比蔺红和王颖给他的丰富的多。王颖也吃惊的发现自己不再用和孩子说话的口气和他说话了,而变成了“交谈”,这当然轻松有趣多了,可有点让王颖担心。那些来打牌的女人们也不再象最初的时候看待梆子了,甚至还会让他帮自己看下牌,开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 。
 可梆子毕竟是个男人,所以一样需要朋友,当他开始和那些小子们一起出去的时候王颖真正的有了恐惧感,不应该是这样,梆子除了上班甚至上班的时候都应该是自己的,随叫随到的。怎么忽然跟自己的前夫一样了呢?她知道自己有点过敏,可这样下去不知道结局是不是一样。
 王颖在一次晚饭之后和梆子谈了谈,还没来得及吓唬,梆子就问道:“是不是我出去玩你不高兴啊?”
 王颖呆了呆,这傻小子居然看出来了,那为什么还要出去,这样不行,一定得把他攥在手心不行,还没说话,梆子又说了:“那我以后不跟他们出去了,我又不爱喝酒,又不会唱歌。”
 王颖什么也说不出来,梆子走过来轻轻的给她揉着因为打牌有些疲倦的肩膀继续说:“其实出去玩真的挺没意思,还得花钱,不象家里什么都有。”
 王颖打消了约法三章的念头,享受着梆子大手的抚摩,象只猫一样靠在他的怀里。这个年轻男人做什么都很认真,不会出卖自己的,再说没有自己他就什么都没了,依然是傻小子一个,蔺红和他才处了几天就让他这样惦记,自己一定不会比她差。
 于是她转过身搂着梆子的脖子说:“梆子,姐姐不是不喜欢你出去,你可以和他们玩,但是一定要事前告诉我,别跟那些孩子学坏,那样姐姐就再也不要你了。”
 梆子认真的点着头,轻轻的解开王颖的衣服带子,让女人的乳头在自己的手指下坚挺起来:“我不会的,这是我的家,有了家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18

 梆子越来越觉得自己象个大人,象个大男人。他喜欢那些女孩娇滴滴的叫自己“陈哥”或者“梆子呀”,女孩们都把他当成了靠山,因为只要是和他聊天,经理也会绕着走。尤其是那些喜欢打扮的,不喜欢穿工作服的女孩们更愿意凑到梆子跟前嘀咕嘀咕。好在梆子还是很注意影响,他一般都会把和自己说话的女孩应该做的事情做的差不多。经理想,由他去吧,不丢东西怎么都好说。
 渐渐的梆子成了超市中几个小团体的朋友。人们开始谁都不相信他是本地人,虽然他口音很明显。然后又发现他对这城市的了解甚至还不如某些打工的外地人。这让他们平衡了很多,愿意和这个大个子一起出去,梆子乐意帮女孩们提东西挤公车,也愿意听小子们吹牛皮。他起码是个好听众,自己也从中得到了许多“见识”。
 这帮员工中年纪最大的大庆哥已经结婚了,老婆也是外来打工的,他们在市里租了套小房子,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叫大家去家里聚聚。
 由于消费水平的关系,所以在大庆哥家里聚会差不多是这些半大孩子最喜欢的节目了。当然还有大庆嫂出色的厨艺和热情。她非常勤快,家里总是很干净,可又不至于让人们觉得不舒服。开始大家还以为大庆嫂是客气,后来发现她确实喜欢大家在他家聚会,所以一些没有对象的姑娘小伙子都把这当成了据点。
 这群人里有个叫宋丽的女孩笑的最放肆,她是超市中最扎眼的一个,长的最漂亮也穿衣服也最讲究。而且她在外面认识很多人,总有些奇怪的小子们来超市找她出去玩。超市的女孩们对她又羡慕又有点瞧不起,可谁都自认没有她的风骚劲。可大庆知道老婆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可实在想不出怎样拒绝她,而且其他的人恐怕也也会觉得没劲了。
 大庆嫂不能说的太多,因为用来招待客人的东西,有大半是从超市“顺”来的。每次聚会之后,都会留下许多供自家消耗一阵子了,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那些孩子当然不在乎,可对居家过日子的来说,比找份好的工作都要顶用。
 所以大庆两口子都习惯了,毕竟年纪差的不多,尤其是有了梆子在场,人们都好象有了点主心骨似的,甚至不自觉的奉承着他。
 这是梆子最得意的地方,小子们固然对他的块头有些“敬畏”,女孩们可都有点喜欢他。所以梆子就不去想那么多,只管吃着大庆嫂做的家乡菜,听着女孩们娇滴滴的声音,那感觉挺好。
 所有人都看出来宋丽对梆子的热乎劲,不管从外表还是“地位”他们都象是一对。这样说显得很可笑,阿东作为这群人里唯一的干部十分不服气,可也没脾气。只好拼命的和梆子搞好关系,张嘴闭嘴“咱弟兄”。
 宋丽越发得意了,她热乎乎的胸脯总是有事没事的往梆子身上蹭。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她居然只在羽绒服里穿了件薄薄的羊毛衫,还是半袖的。明显发育过早的乳房好象后按上去的。
 梆子觉得很有趣,也不闪躲,这对他已经不能算是一种挑战了。虽然裤裆还是经常的发生变化,可有王颖的警告足以提醒他了,况且那个BB机象根栓狗链子一样拽着自己,这让梆子有些扫兴,可一想到王颖热乎乎的身体,再看看周围并不怎么漂亮的“美女”,他又觉得没什么,阿东是主任,不过和自己一样有个BB机而已。那可是值得骄傲的小东西,尤其人多的时候响起来,总让人觉得自己很忙似的。

19
 王颖实在不想对这些事太上心,那些小闺女们凭什么和自己争呢。身份差太多,梆子也就是新鲜新鲜,假如自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了,别人不得笑死。而且这样自己也有更多时间出去玩了了。其实床第之间的快乐也是有张有弛才有味道。她到不是担心梆子的体格,这小子高兴起来一晚上都可以不闲着,王颖有意试过一次,自己早上连床都要起不来了,梆子却没事似的穿戴整齐的上班去了。于是王颖也专心下来做自己的事情,虽然想着得过且过,可没钱怎么都不行,自己的那点体己早晚有花光的时候。梆子的工资也只够自己零花了,王颖想,也没必要问那几百块钱的去向,自己一晚上输那么多都是常事,于是还有点心疼梆子的仔细,总不忘补贴点,这让两个人有种过日子的感觉。王颖想假如这小子真有良心,索性嫁了他,也省得没着没落的难受了。
 梆子看着王颖忙起来有点纳闷,他觉得既然有个那么大的超市,还出去忙什么,后来发现这样自己在外面的时间就能多些,所以除了要及时回传呼之外,也乐得多些玩的时间。
 可梆子始终不喜欢喝酒,这总让他想起死去的酒鬼爸爸。不管冬夏他都喜欢抱着一只酒瓶子往嘴里灌。喝多了就喜欢用皮带抽梆子,抽完了又抱着梆子哭。后来梆子大了,邻居和同学告诉他挨打的时候可以逃跑,梆子才能少挨几下。可又不敢跑的太远,因为爸爸喝完酒会躺在外面的地上睡觉,假如不回去把他背进屋里的话,会被人欺负的。梆子恨死酒了,他从来不恨自己的爸爸,他哭的时候非常可怜。
 不过梆子很快发现女人喝了酒非常好玩,包括蔺红王颖和眼前的这个宋丽,喝完酒都喜欢用奇怪的眼神看人,眼睛都好象含着水一样,所以梆子总误会她们是不是哭了。后来才发现那不是委屈,因为之后都会象猫一样缠着梆子。包括现在的宋丽。
 这时候别的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有的出去撒尿,有的坐在床上看电视,大庆两口子在厨房收拾着不时小声的嘀咕着,酒桌上只剩下两个酒鬼打酒官司。梆子早就坐麻烦了,可宋丽还是没完没了的喝着酒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梆子有点累了,可宋丽拉着他不让走,问他喜欢不喜欢自己,梆子想想蔺红又想想王颖就摇了摇头。宋丽忽然大哭起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旁边还在打架的酒鬼乜斜着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梆子:“你,你,你们俩,有,有毛病啊?没酒喝,喝,哭,哭,哭个什么屁啊……”,宋丽扒拉开酒鬼的手,一下失去了平衡,从凳子上摔下来,梆子赶快站起来想过去扶她,宋丽又弹簧似的蹦起来,这下彻底没了准,把桌子撞翻了,盘子和杯子摔了一地,酒鬼还坐在哪划拳,抓杯子的时候才发现没了,找了找地下都成了碎片,于是呆呆的看着洒了一地的酒,忽然也放声大哭起来。
 大庆赶快从厨房跑出来,一边骂一边指挥其他人快点收拾,阿东站在那指着酒鬼乱骂,梆子把宋丽抱到床上,可这女孩说什么也不肯躺下,大庆嫂担心她吐到新床单上,于是让梆子把宋丽扶出去透透气。梆子犹豫了一下,看看周围的人谁都不动,只好把宋丽抗在起来用胳膊使劲搂着她拖出了房间。  
 已经是初秋了,外面有点凉,不过天气还算晴朗,星星眨着眼低头看着这个院子。宋丽清醒了点,转身要回房间一边喊着:“我谁都不怕,我,我谁也不怕。咱们再喝。妈的,都是些畜生,把我当什么了,用完就甩啊!”可没走几步就出溜到地下了。梆子皱着眉头往上拽她,宋丽站直了一脚踢在房间的门上,伸出手指却找不到目标的点着:“都是他妈的胆小鬼,想,想跟我睡觉又没胆子,你们不就是怕那几个小流氓吗?告诉你们。我。我不怕。下回,下,下回……”
 大庆从屋里出来,看见宋丽已经人事不省了,抬头看看梆子说:“梆子,怎么办?”梆子一只手拽着宋丽,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放在屋里的衣服:“把衣服给我,我也该回家了。”大庆刚想说话,梆子又加了一句:“我把她先送回去。”
  大庆放了心,从屋里拿出两人的衣服还帮宋丽穿上。梆子没说话,用肩膀支着宋丽下了楼梯,房东早出来看热闹了,一边把院门打开,一边对梆子说:“小伙子,别闪了腰。”
  梆子很不以为然,看了看房东,他好象不喜欢梆子似的,把铁门关的咣当响。
 
20

 外面的出租车不时在梆子俩人身边放慢速度,等着他们招手。梆子很担心那些开车的流氓坑自己,可宋丽终于支持不住了蹲在一边哇哇的吐起来。梆子不想管她,可又怕她自己站不起来,只好在后面用腿支着宋丽的屁股。宋丽吐了半天清醒了一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歪歪扭扭着站起来说:“这是哪啊。”梆子气冲冲的走过去扶住她的腰继续向前走。宋丽一边走一边说:“你这家伙想干什么,带我去哪?你放开我!”
 梆子松开手,宋丽非常痛快的摔在人行道上,吓了梆子一跳,急忙把她扶起来,宋丽一点也不疼,一边骂着一边纳闷:“哎,怎么给摔倒了?”
 一辆出租车在旁边停下来,司机从车窗伸出头说:“哎,朋友上哪啊?”梆子不想搭理他,可又害怕王颖着急的等着自己,只好问宋丽住在哪。宋丽含糊不清的说了地方,司机想了想说上来吧。梆子扭头问:“多少钱?”司机下车帮忙搀宋丽一边说:“哎呀兄弟,我还能多要你的吗?”梆子没有动地方,又问:“到底多少钱?”
 司机看了看梆子,摇摇头:“这小伙子真麻烦。二十行不行?走吧都几点了。”梆子伸手摸摸自己的衣袋,觉得这钱自己出真冤枉。
 两个人把宋丽抬上车,可她还是坐不住动倒西歪的,梆子搭拉着脸紧靠着宋丽坐在后面,挺她靠在梆子身上好象很舒服,一边随着车的行进晃悠着一边支支吾吾的嘟囔着,梆子担心的看了看BB机。奇怪王颖一直没呼他。最近王颖总是很忙,好象忙什么股票。梆子也不懂,可不喜欢那些缠着王颖不放的电话和饭局,还有一些西装革履的小白脸总来找她。
 宋丽一直没有吐,安稳多了,那对硕大的乳房使劲挤着梆子。可梆子没心情,只是一次次的看着BB机。随口答应着宋丽的嘟囔。忽然,宋丽把手放在梆子的裤裆上,吓了他一跳,还没明白过来那只手已经利索的扯开拉链伸了进去。
 梆子终于有了反应,其实刚才想到王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被宋丽一摸马上膨胀起来。宋丽当然感觉了,一把抓住了他。
 梆子努力想把她的手拽出来,可是那只手攥的很紧,这让梆子有种被调戏的感觉,感觉那只手充满了强暴的味道。前面的司机还不知道后面发生着什么,一边骂着对面错车不知道换光的司机一面哼着什么曲子,梆子拽了拽没效果,就掰着宋丽的脸看看她是不是在撒臆症,宋丽紧闭着眼没有反应,梆子又使劲拽了拽还是没用。只好放开手,希望宋丽累了能自动撒开,可她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不老实起来,弄的梆子只好猫着腰,咬牙切齿的凑过去对着她耳朵说快松开。
 宋丽依旧闭着眼,好象那只手不是自己的。梆子松开搂着她腰的手,俩手一起使劲才算掰开了,弄的自己也疼了起来,不仅勃然大怒,刚要发火,司机停下车说到了。
 梆子气冲冲的付了钱,拎着宋丽上了楼。她清醒点了,掏出钥匙打开门,梆子没有进去扭身就走,宋丽急了,一把抓住他带进了屋里。
 宋丽把梆子推到门上,也不开灯,摸索着去解梆子的腰带,梆子的疼劲还没下去,满肚子火真没处发,使劲把她往后推。俩胳膊张开在门边摸着灯绳。灯一亮宋丽就楞在那了,梆子瞪着着她,手还下意识的捂着裤裆。宋丽只呆了一下又贴过来爬在梆子身上说:“是不是疼啊,我给你看看。”
 梆子横着逃开,气的说不处话来,真想骂她是流氓又觉得太难听,只好一手伸直挡着她一手拉开房门,逃一般窜了出去,飞快的下了楼,听见房门关闭时发出巨大的声音。
 梆子走到黑影里停下来揉了揉自己,又看了看BB机,还是没动静,他有点担心,已经很晚了,王颖通常早就急了,可今天是怎么搞的。梆子不再想宋丽的事了,跑到马路上辨认了一下方向撒开步子跑起来。
 没跑多远他就发现那个该死的司机还是绕了他们一圈,这离大庆家根本用不了20块钱,梆子一边跑一边骂着司机和宋丽,路过的出租车犹豫着,没人敢在大晚上拉这样一个狂奔的大个子。
 梆子的衣服差不多全湿透了才跑到家,值班保安好奇的看着他,没说什么打开门让他进来。梆子一边看着BB机一边着急的往回赶,他开始担心出了什么事。豪华住宅区总是窃贼的目标。
 那扇硬木大门紧紧关着,隐约有灯光泄出来。梆子没想那么多掏出钥匙打开门闯了进去,他熟练的打开大灯,一个男人站在客厅中间,穿着自己的睡衣,正低头想喝手里的水,被梆子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杯子里的咖啡晃了出来,洒在雪白的睡衣上,染湿一了大块。

--  作者:珠儿
--  发布时间:2002-5-21 14: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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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不能喜欢你小说中的各色女角,从英语老师到女老板到王颖再到宋丽,(这是不是梆子成长的过程)她们实在不过是一些充满情欲的母兽。
至于梆子,本身是纯朴而知廉耻的,他本可以娶一个俊俏而又没什么心机的女子,凭他的苦力,过一种简朴知足的生活。可是现在估计他是不能回到从前扛包的日子了,花花世界开了他的心窍。而他的头脑显然不够应对,我想他会更无可适从。
老师自然不愧是老师,人物对白、心理描写、情节起伏都安排得很到位。只是错别字不少,“的”、“地”、“得”也被你一通活用。
呵呵,这样说没别的意思,只是证明我是仔细地看过了,这么长的帖,有几个会肯象我这样老实的?:))


--  作者:轻不狂
--  发布时间:2002-5-22 9:3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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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嘿嘿,后面那句不说了
 我对具体的助词用法本就很糊涂,没办法。
 谢谢你看了我的文章。你不但老实而且很可爱。
--  作者:珠儿
--  发布时间:2002-5-22 12: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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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不吝于赞美的人总是可爱的。一如你:))呵

--  作者:橡皮人
--  发布时间:2002-6-7 14: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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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强烈的感觉激刺。写实的情节刻画,很喜欢。
--  作者:灰姑娘
--  发布时间:2002-6-7 14: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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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都写完很久了啊,你才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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