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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白一世情（上部）*（四）  (http://www.ygrclub.com/dispbbs.asp?boardid=7&rootid=18076&id=18076)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0:28:57

--  洁白一世情（上部）*（四）
1、

车离学院越近，月华就越激动：就要见到蝶儿了。
到站后，月华先到W。C把身上被雨水淋湿又用体温捂干的沾满泥点的，已成了灰色的衣裤换成一套洁白的衣裙，因天仍是乌云密布，大雨就要来临的样子，月华又披上一件白毛衣。对着镜子把已很长时间没有好好打理的，过去短短的如今已披肩的、被雨水弄得黏乎乎的头发仔细梳顺。
即使是在W。C里，月华也想到蝶儿。过去她俩到W。C，明明还有空位，偏要在一阁里面争来抢去，有时是蝶儿把月华推出去，把门插上；有时是月华把蝶儿抱出去，把门关上。
想起那时的嘻笑打闹，月华忍不住笑了。出了W。C，月华朝她与蝶儿住了一年的宿舍走去。
虽然已是秋天，路边的梧桐仍然葱绿，教室的窗户也依然明亮。
一路走去，月华没有遇上任何人，毕竟，学院已放假了。
越走，月华的心跳越厉害，不知蝶儿是否仍在等她。
到了宿舍，却见门是被锁住的，敲门也无人应。失望之余才见门的上方帖有一张纸条，是蝶儿的字：
“月华：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请原谅我，我已不能再等下去。到刘坚老师那里，他会告诉你一切。
蝶儿”
月华忙到刘坚的宿舍去找，敲门后，听到有人来开门，月华又激动起来：蝶儿会留下地址的，她能找到蝶儿的，哪怕，哪怕蝶儿回到了郦城，她也要找去。
看到来开门的刘坚，月华吓了一跳，昔日那风度翩翩，如玉树临风的刘坚老师怎么样这样消瘦这样憔悴这样无精打采？
刘坚看到月华，到是眼前一亮：“你终于回来了。”
“蝶儿呢？”
“她走了。”刘坚的眼里，似乎有痛楚在流转。
“留下地址了吗？”
“进来再说。蝶儿不会留地址了。”
月华随刘坚走进屋，担忧地问：“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不是。她到另一个我们找不到她的世界去了。”刘坚平静的表情下分明有着掩饰不了的痛。
月华惊问：“什么？！”
“她一直坚持着等你，不离开学院。后来，黄雷和浩伟来把她挟持走了。从她第一次晕倒，到她离去，仅仅两个多月。”
月华总冷静地：“你骗我，因为我没有按时回来。”
“我也希望是骗你。她得的是，血癌。”
听到那两个恐怖的字眼，月华有了一点真实感，脸顿时惨白，心好象摔在地上，碎裂开来，甚至，能清清楚楚听到那破碎的声音，就象玻璃摔碎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一样。月华甚至在想：怎么好象自己踩碎薄冰的声音呢？泪已流了下来。
“不，不，不！”月华一面说一面退，退至门口，转身便跑。
这时一根闪电，接着一阵雷轰，雨便哗哗落了下来。
刘坚找到晕倒在路上的月华时，她已被雨水淋个透湿。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0:32:12

--
2、
刘坚在月华到学院的当天便给浩伟打了电话，告诉他，月华回来了。
虽说知道月华必定会回来，但得知她行踪的浩伟，还是一阵激动，忙说：“拜托你了，把她安顿下来。最好让她继续进修，费用我出。”
“行，我尽力。”
“别对她提起我。”
刘坚很惊讶：“我以为你会马上来看她。”
“不，现在蝶儿不在了，她又错过了夏天，不知有多难过。说不定会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这时见她，只会吓跑她。等时间长了，伤痛沉淀下来，她会明白，蝶儿的离开与我们的感情没有任何关系，她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件事。”
“好，就依你说的办。”
“刘坚，我对朋友本不说谢谢二字的，但你确实为我和月华做了太多事，我还是忍不住要说：谢谢你了。”
浩伟这样说有原因的，当日蝶儿离开学院回郦城时，刘坚也一心跟了去，但蝶儿一定他下来等月华，因他是最好的人选。无奈之下，他只有留下，致使他没有看到蝶儿最后一面。
也就是那次，浩伟、刘坚、黄雷成了莫逆之交。
“不用谢我，很大一部分我是为蝶儿。”
“蝶儿留下两封信，一封给你，一封给月华。前段日子一直忙，昨天黄雷才想起来。”
一听蝶儿留下了信，刘坚顿觉开朗，就似前面又有了希望，迫切地问：“寄过来了吗？”
“昨天已经寄了，因不知月华什么时候会回学院，所以她那封信是请你转交的。”

大半个月后，月华已逐渐平静了下来，但当她一想到今生再也见不到蝶儿，泪便一颗一颗滴下来。这段日子里，月华恐已流尽了她一生的泪。
刘坚已把蝶儿留下的一页纸及那串风铃交给她了。
那页纸上的字字句句，月华早已能默诵。她不舍去翻折那信纸，恐信纸太脆弱，太多的翻折会顺折痕裂开。月华担心，这页纸，不能伴她一生，所以，小心翼翼地把它夹进笔记本里，不再翻看。反正，那纸上的每一个字，她都能背出：
“（我留下的句子，是关于今生。）
有一个秋，我会低着头走在满是落叶的路上，有一个时刻，太阳会忽然穿出云层，使大地豁然开朗。似乎是注定了，我俩要相遇，在秋天。
我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因你白的衣裳，朗朗的笑语，我为你留驻。捡拾落叶的时刻，有了与你相逢的偶然，今生今世，我才有了你的独立和追求。
慢慢走在雨中时，你会悄悄在身旁撑开一把伞；我也学会了，紧紧握住你的手，在每一个冰凉的时刻……
是清晨的梦，因有初升的太阳，才有那一片暖暖纯纯的情意；是黄昏的漫步，可以走上心的小道，缓缓静静凝看你如阳光的微笑……
夏的时候，在这个路口，我细腻温情在倾听，倾听你来时的声息。
总是相信，你会带着野玫瑰的清香随着太阳一起到来，我会替你取下沉重的行囊，在日升日落中，与你珍惜这个夏天。当朗月当空时，我会告诉你，那个年轻的猎人，他是你前生的爱人，正如我，是你千年的盟友。
这个时刻，我在等你，请你快快归来。夏天原是很短暂很短暂，过了这个夏，只能期待下一次的相逢。（是不是还在秋天？还能不能够在我一抬头间，便理所当然地接纳你含笑的双眸？）
太阳已升到正空。我等你的时候，太多的风在吹，好象你就在我身边，令我心存有说不出的开朗与喜悦，叫今生的我，再也难以承受。
每天每天，我都有听这风在吹。
那个年轻的猎人，他是大山，是河流，我深爱的友，他也在等你，他也日夜听这风在吹。他可以锁住流浪的你，他是容纳你的深深丛林。
夏天真的很短暂，这个时候，我好想与你牵着手，细述别后种种。爱友，请原谅我不能再等你。我知道你会回来，多想能看到你含笑朝我走来，让我再次与你走在河水轻流的山林。
刮来的风已渐渐清冷，我要走了，还能重逢的，是不是？我在等待。”
每一次默诵，月华的泪，总会哗哗流下来。
这时，学生已陆陆续续回校了。月华站在招待所的窗前，看着学生说笑着去食堂打饭，在球场上笑闹，总有冲动，想到学生群中仔细找找，看蝶儿在不在里面。冰冷的心却近似残酷地清醒：今生，蝶儿不会再回来了。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0:3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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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刘坚在这半个月里，已跑月华曾经任教的文市第二小学许多次了。校方本一直坚持教师要以身作则，不能目无组织纪律，随心所欲。当刘坚把蝶儿与月华的情感受纠葛一五一十地说出后，校方态度软化了。
毕竟，教师的言行对学生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在传达室授知识给学生的同时，让他们知道，人生除了为理想而奋斗、拼搏外，还有一样将伴随人一生的东西，那就是人类的情感。无论亲情、友情、爱情，或人与人之间那一丝丝温情，都有是人生最宝贵也值得珍惜。虽说学生年纪尚小，但一个善良的人让学生感受到的，是一方晴朗的天。因此，学校开会讨论后，一致通过，让月华仍以二小教师的身份在学院进修完她的课程，条件是月华进修完后，不论愿不愿回二小，都只能当老师，而不能改行，而且，进修期间学校不再发工资，也不再提供进修费用。
刘坚对二小的宽厚与通融谢了又谢，并当即代月华签下保证书。
从文市回到学院，刘坚看到收发室有小黑板上挂号一栏内写有自己的名字，心顿时“砰砰”直跳，忙去签收。一看信来自郦城，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他等这封信整整二十一天了！一再打电话去问浩伟和黄雷，均说已寄出，地址也没有写错，他却一直没有收到信，正担心这封对于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信遗失时，它经出现了。
刘坚忍不住问收发室的小李：“怎么这封信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寄到？”
“学校没有开学，邮局怕信件遗失，一直没有送过来。今天收假了，才送过来的。”
“哦。”刘坚并不注意听，只知道：信到了！他已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仔细看起来：
“刘坚：
不再叫你老师的感觉真好。
在校两年，第一年我有月华为伴，第二年有你，实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两年。
此时想起你陪伴我的那些日子，及我对你的依赖和眷恋，才明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可笑过去的我一直懵懵懂懂。
离开你的这几天，我蓦然惊觉，原来你温柔的双眸，你渊博的言语已驻入我生命太多太深的地方了。只因心中有你，不论什么样的遭遇与命运，我均可坦然面对。我唯一的心伤，是离开时太匆忙，没有好好看看你。
好想好想，好好在看看你，你的额头，你的眉眼，你的容貌，你的颊与唇……其实呵，其实不用看的，你的容貌，你的深情也一样存在我的心底，我知道，那就是我的世界，我的天与地。
很想很想坐在你的小屋里，看你温书备课。明明一年一年均是同样的课程，你仍要翻陈出新，仍要把心得记在一张一张的卡片上。翻看你的书，任何一本，打开来，都工整地记有心得，才知你不向外错书，是恐他人知你太深，而你却任我翻阅那引起书。读书，也读你。或许那时，聪明的你，幽默的你，才华横溢的你已俘虏了我。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喜爱你温书时的认真呀！
很想很想挽住你的臂，一同去漫步。看七点半那洁白的花瓣为我们绽开。可为何，明明没有说出情话，它还是羞紫了容颜？也许，我们的心里，早已流转了千言万语，敏锐的它，仍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很想很想依在你的怀里，任岁月之河从窗外流过，而不去心惊。
明知今生已不得与你再相见，却又有满怀柔情满腹言语要对你倾吐。我可爱的人儿呀，你竟不曾，不曾牵过我的手！
梦中醒来，我很想回去，回到你的身边，守住所有的甜蜜与忧伤，不去担心时光的流逝。用“回”字是不是太可笑？明明此时我已在郦城，在我的家乡，可为什么，我总认为，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只想看看你，哪怕只是最后一眼。又因此时我已不复当日的美丽，恐你见后，反而忘了我昔日的模样，我只希望你记得，我的美丽。
今生，我只能辜负你了。我衷心祝福你和你未来的妻子恩爱甜蜜。
我自幼喜爱小孩，可惜今生无福拥有。请你为我与你的妻子生个小孩，并好好爱他（她），这样，就好象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今生今世，请善待你的妻子，全心全意爱护她，但请不要许下来生的誓言。
我是自私的，我这样要求，只是希望下一生里，你对你今生的妻子没有任何欠疚，来生里，你整个人整颗心都是我的。我也一定，活出我最美的容颜与最好的生命，为你，来生里。
另外，请为我照顾月华。
不知为何，对你我总有这么多的要求，又觉理所当然。这种感觉就象认定了你一定会呵疼我一般，既心安理得又深感甜蜜。我知道，你的那份柔情已浸润了我的整个生命，生世不会枯竭。
我此生得你宠爱，实无怨憾。我感谢上苍，待我如此宽厚，让我得与你相遇。
别忘了，我们来生的约定。
蝶儿”
折好信纸，刘坚感到心情轻松快活如飞。他何尝不感谢上苍，能与所爱的人在有限的生命里相遇相识。
虽说刘坚心里明白，月华离开后的那一年，蝶儿确实已爱上了自己，但自己坚持一定要让蝶儿分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因此只是陪伴着她，而不点醒她。感到蝶儿逐渐的依赖与顺从，看到蝶儿越来越柔如水的眼神，听着蝶儿把芝麻绿豆的小事都有一一述说，若还不知她已爱上自己，那真是傻子了。而蝶儿却是不懂的，又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人说爱自己而定来生约带来的幸福更巨大呢？
想起蝶儿信中所提的什么今生的妻子与孩子，刘坚不觉一笑，这个善良的女孩，她唯恐自己孤单此生，在临走时*他答应今生要娶妻，走后仍不放心，来了这喜欢孩子的说辞。其实，蝶儿真的已懂了他，所以才会这样担心。刘坚确是已立志非蝶儿不娶。试想，除蝶儿外，又有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刘坚凝目呢？
刘坚心中暗道：蝶儿，这算是我第一次拂你意，因有了你，今生的我永不再孤单。
刘坚抬头望向窗外，正正看见那条通往教学楼的路。两年前，也是一个这样秋叶初落的日子，刘坚在这条路上，初遇蝶儿。此后，任世间沧桑，怎么也不能忘了，当日秋风里，那惊鸿一瞥后的心惊与颤抖。
风起处，刘坚看到，蝶儿正款款走来，她的娇，她的俏，一如当日，一如让刘坚情不自禁，暗暗托付了一颗心的当日。

刘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0:39:48

--
刘坚已把托他代转的信递补给月华，月华又惊又喜，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小心地撒开信封，细细看了来。
“月华：
原谅我不能等你，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回来。
月华，我是多么感激你。上一世，我只是个随命运摆布女人，没有自己的思维与语言。为了是猎人唯一的妻子，内心竟充满骄傲，很滑稽可笑是不是？猎人从没有爱过我，但那个年代，爱与不爱，我都不敢奢求，我只是一个女人。
今生遇到你，我才知友情是这样甜美，女人也可如你一般独立坚强。虽说我性软弱与多衣赖，但我是多么神往你为我打开的这扇片天地，有的东西悄悄在我心内复活，原来女人也可有自己的憧憬，自己的期望。
从来，我钦慕着漂游的小舟，那样不顾一切地驶向茫茫的未来，说不出的豪爽、潇洒，日日行程不同，享受飘泊与停留。
我渴望自己是叶小舟，不管经历多少风雨，只望追求自己的理想。
在我的心里，月华，你就是那叶舟，有着自己的理想与追求。若说你是舟，我就是桥，因喜爱水的缘故，能立于不中，却因太多的软弱与牵挂，而似生了根般的沉重，移动不得。我也有我的向往，我的渴求，而我的生命里，已习惯了让别人来替安排一切。
月华，你来了。秋里，你俯身捡拾落叶。明知那落叶不能吃、不能穿，你仍把它捡起来，夹进书本；明知那叶片脆弱得轻轻一触便纷纷裂为碎片，你却珍惜着这份柔弱，而不怕负担太多。
你走后，我也捡拾梧桐叶。捡起那曾经碧绿而今枯黄的叶片，才知，就算一片叶，也要承受风雨与烈阳，得付出与索取间的平衡，才能在回归大地时，有那份心安理得的坦然。
能明白就不算太晚。我期望来生里，能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这该是多么酣畅的事！
月华，我与你相约，下一生的相逢，相聚，是长久的，让我有与你一同，扬起风帆，驶入大海。另外，我也祈祷，下一生里，能与我爱我的人相守至白头。
再见，但月华，为我珍重。
我在等待，我们下一次的相逢。
蝶儿”
月华抬起头来，泪已滚下：蝶儿，你怎敢说自己软弱？怎敢？在这种时候，你在意的仍是别人的感受，仍倔强地展现你的开朗，而不愿露出一丝悲哀，世间如你者，又有几人？你还敢说自己软弱？！蝶儿，人生做桥做舟，原是不得已，桥纵无舵，仍有理想，舟虽漂游四海，却有无奈。倘若能够，我愿是桥，有牵挂与依托，桥何尝不经风雨，不历沧桑？其实，蝶儿，蝶儿，我知你心意，桥与舟，只是你的说辞，罢了，说千道万，你只为鼓励我振作。此生得你为友，蝶儿，实是我毕生幸事。
看月华暗自垂泪，刘坚缓缓说道：“生命的存在与否，只是形式。假如我们爱一个人不在了，是对自己的自私而言：需要她的疼爱，需要她的慰藉，需要她的赞赏，需要她的认同，需要她的聆听，需要她的注目，甚至她的微笑，她的拥抱等等，倘若她能够，她不会吝于付出这些，她也不会改变。你想要为她付出的，只须换个方式，努力做出你的最好，她必定会为你高兴，为你喝采。”
月华怔怔看着刘坚，知道这份说辞是他为了开脱自己心头的痛楚才有的，否则，他为何憔悴？为何眼底有痛？
月华喃喃问道：“蝶儿爱的人是你吗？”
刘坚竟红了脸，眼里却闪烁着喜悦与幸福：“她也有信给我，约我下一生与她相守。”顿一顿，刘坚转开话题：“我已联系妥了，你明天可住进学员宿舍，完成你的进修了。”
月华心头十分感激，又担心：“可我没有钱了。”这段日子的食宿都是用刘坚的钱。
“没关系，你以后慢慢还给学院就是了。再说，你也可以在勤工俭学部里兼个职，挣点钱，我去为你联系。”
“谢谢。”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0:42:30

--
5、

再次成为学院落的学员，月华的心情难以描述。
她一身白衣依旧，却独不独往。每天，她在宿舍、教室、食堂、勤工俭学部的小书店四处往返，不再去林子里、不再去河边。她抓紧时间看书学习，除功课外，图书馆里的书也一摞一摞地借回来看。
有女同学因感她气质独特，想与她交友。但月华总是淡淡的，眉宇间似乎流露出不耐，生似惋惜时间浪费在这些闲聊中。也有男同学醉心她的美丽，但因她的冷漠，而不敢与她对视。
月华不是不知有女同学希望得到她的友情，但对于她来说，蝶儿是独一无二的。蝶儿不在了，她那份独为蝶儿而存在的友情仍要留给来生的蝶儿。月华是走独木桥的人，认准一个颜色，认准一个恋人，认准一个女友，便不会再接纳别的色彩与人。很傻，但月台票华怎能再与别的女孩嘻笑于山林，夜谈至黎明？
月华心里，蝶儿仍存在着。在食堂打饭，看到青椒炒肉，好似听到蝶儿说：“我妈炒这个菜最拿手。”看到白菜汤，好似蝶儿说：“我不吃这汤，你看，上面连个‘救生圈’都没有。”“救生圈”是蝶儿的发明，指浮在汤上的油珠子。
独坐在教室里看书时，依稀恍惚，蝶儿正在黑板上涂鸦，粉笔“刷刷”的声音总响在月华耳边，直至抬头，讲台上空无一人。
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好似呼到蝶儿一面奔来一面清脆地叫：“等我，月华，等我。”回身过去，却不见蝶儿那甜美的容颜。
梦里，蝶儿总长发飘飘地在林间穿行，她的笑，她的语音，当月华从梦中醒来，仍缠留在脑海里。
这时，月华明白刘坚的意思了，只要爱着一个人，这个人总是存在的。象蝶儿，对于月华来说，何曾离开了？但不心痛是不可能的，蝶儿这个名字，总缠绕在月华心间，一想起，便牵起一阵痛。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0: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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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蝶儿留下的那串风铃，月华把它挂在窗前。当年与蝶儿在文市买这串风铃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下午。月华和蝶儿牵手走进一家精品店，一阵风来，那些悬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起来。
蝶儿惊喜地指着其中一串说：“月华，你看，你看。”
月华抬头一看，也觉有缘。
一个缕空雕着山林草木的圆球下，垂挂着许多小小的精致的，以一只蝴蝶一个弯月或一个弯月一只蝴蝶排列的链，长长短短不等，最下面吊着一只圆形的铃铛。
蝶儿说：“看看，弯月儿是你，蝴蝶是我，这是专为我俩做的。”
月华一看价格，忙去拉她：“太贵了。”
蝶儿瞪她一眼：“物有价，情无价，人家专为我们做的，不买怎么行？！”说着掏出钱来递给售货员：“帮我把这串风铃包起来。”
此时，月华站在窗前，看着那串风铃，暗暗问：“蝶儿，蝶儿，你在何处？”一阵风来，蝴蝶与弯月相互撞击发出声音，一阵风来，叮叮当当不绝于耳？好似正在说：“我在这，我在这。”
月华伸手捉住最下面的那只铃铛，轻轻摇了摇，看它上面的弯月与蝴蝶撞击。忽觉有点不对，怎么手中的这只铃没有发出声音？
月华把风铃取下来，仔细看那只铃，发现似可打开。月华便用小刀顺着那球状铃下开的那条口轻轻把它撬开。只见里面塞了一团纸，卡住了里面那只小小的金属锤。月华暗想：谁会往里面塞纸，一面，心已“咚咚咚”加速跳了起来。
摊开那张纸，只见上面有字，是蝶儿的笔迹！
“月华，你察觉这只铃不会响了是不是？我是想看看你究竟是细心还是粗心。你不会察觉这件事；若说你细心，相处一年，你竟没发觉我不爱浩伟。你真蠢是不是？知道有人比我蠢，你不知我有多开心。
另外，我写了一首诗，为你。这可是我第一次写诗哟。因不好意思直接给你，才想出这个办法。若你看到，是你的福气，若你没看到，是你不重视我，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等
窗前的铃爱动
一阵风来
一串叮当
细细细细聆听
想要分辨出
那串细碎中
哪些是你的叮咛

你走的时候
我没有相送
压扁脸孔在窗上
看不到你的行踪
只见窗外繁花已如锦
不知花后
可有你的归期

风可是你的信使
在我窗前荡出一串叮当
没有相送我的
读不出那串密语
是你的叮咛
还是
心伤

叮当复叮当
敲得花瓣坠下
叮当又叮当
是呼唤
声声唤你
早日归来

蝶儿”
月华的泪，早已噗噜噜落了下来。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0:49:52

--
7、

没有课的时候，月华总守在小书店内。书店里书不多，但几乎每进一批均能卖完。
吃完饭，月华洗耳恭听好口缸，正准备回小书店，忽听有人叫她：“月华，是你吗？月华！”
月华转身，便见洪俊昆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听同学说你回到了学院，我还不信，来看看你在不在，没想到你真的在。”
看到洪俊昆，月华想到的是蝶儿，往日的每一幕仍历历在目。
“来，进来坐。”月华走进小书店。
洪俊昆再见月华，心头狂喜，他原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又回来进修了？”
“是的。”
“我还以为，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了。”话说出来，洪俊昆的脸竟红了。
月华一笑，不置可否。
僵了一会，洪俊昆说：“你还是你，一点也没有变。”
“一个人怎么可能变来变去？又不是孙悟空。”月华明显的不耐烦。
洪俊昆叹口气，他自己明白，这一年多来，他变了太多，不再以追女孩为荣，不再说不真诚的话。有女孩缠他，不但不觉骄傲，还感厌烦。此时再见月华，她仍是那样淡漠，而自己的心却为她狂跳不已，越发明白，月华是自己心头的一尊神祗。他常暗嘲自己是作茧自缚，可是倘若没有这茧，人生将是多么空虚与寂寞！
“当时你怎么说走就走？连蝶儿也不知你去了哪里。”话出口，洪俊昆便知说错话，他有什么资格去问月华理由？马上又说：“你走后，蝶儿也似变了一个人。”
月华这才注意起来：“她怎么了？”
“她不再爱说笑，也不参加班里组织的舞会什么的活动。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有时刘坚老师会陪陪她。”
这是月华第一次知道自己走后蝶儿的情形，眼里顿时汪满泪，她咬紧嘴唇，不让泪掉下来，至少，不能在不相干的人面前掉下来。
洪俊昆看她的表情便知她的心里的感受，不知为何，他竟感到心痛，却无资格安慰月华，忙转开话题：“其实大家都知道，刘坚教师爱上了蝶儿，而且蝶儿青梅竹马的朋友也不是她的男朋友。”
月华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怎么知道这些？”
“大家都知道。有人去问过刘坚老师，他承认自己爱慕蝶儿，但说蝶儿尚未接受他。”
“你们无聊。”
洪俊昆又红了脸：“当时有个女学员爱上刘老师，她去问来的。”
这时有人来买书，月华卖了书后走过来问：“你回学院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说你在这，我回来看看。”
总不会是来和自己聊蝶儿的吧，月华想。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不用，谢谢。”看看窗外，天已快黑了，月华又说：“你快回去，等会没有车了。”
“那过几天我再来。”
“你来学院我不反对，但别说来看我。”
“可——”洪俊昆见月华一脸冷漠，忙改口：“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月华略有不耐烦：“我负担不起。”
气氛顿时僵住了。过了一会，洪俊昆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我甚至不敢奢求做你的朋友。若你坚持，那我以后不来就是了。”
月华抬头，见洪俊昆一脸的真诚与不舍，与过去的油腔滑调、死皮赖脸判若两人，心一软，便说：“我们总还是同学。”
听了这话，洪俊昆的心情顿时开朗：“是，我们是同学。若有同学来文市，我们一块来学院找你，如何？”
月华点头：“行。”心头想：毕竟，这班同学与蝶儿相处了整两年。
这时有两个女生进来买书，一见洪俊昆，顿觉眼前一亮，频频转头看他。而洪俊昆则全心全意地看着月华。
一女生因常来买书，认为自己与月华比较熟，压低声音问：“他是你男朋友？”
洪俊昆见月华已沉下脸，明白在这些方面她是不会与人善了的，不等月华开口，忙说：“不是，我是月华的同学。”
那女生听了，心头一喜，大胆问道：“你叫什么？”
洪俊昆听了，深感不耐，当下说道：“我和你买的书应该没有什么相关性吧？”
月华才知，时下的女孩已如此大胆。虽然她们是直接升大学，而自己上来进修，但岁数也差不多。见那女孩因洪俊昆的拒绝而羞红了脸，早忘了因她那无理的问话而惹来的怒气，忙为她解围：“他叫洪俊昆。”
那女孩顿时甜甜一笑：“我叫甘惠惠。”
洪俊昆不耐烦道：“你买书就买书，这么多话。”
甘惠惠又僵住了，她的同伴拉拉她，她才往外走。出了门，又觉不舍，进来问：“你好象不是我们学校的，在哪读书呢？”
洪俊昆再也挨耐不住：“你怎么这样无聊？！”
看甘惠惠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月华忙说：“他在文市第四小学教书。”
甘惠惠又看洪俊昆一眼，才随同伴离去。
月华十分好笑：“原来有女孩这样追你。”
洪俊昆竟羞红了脸：“这些女孩莫名其妙。”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月华面前，脸竟一红再红。
“长得很清纯哦。说不定人如其名，十分贤惠。”
洪俊昆不以这然：“这种乱跟男人搭讪的女孩还清纯？”他看月华一眼，心想：真正清纯得丝尘不染的，是月华。
“你该走了，不然真的没有车了。”
“也好，明天一早还有课。”
月华本不打算送他的，但经甘惠惠一搅，也不能再拒人千里，好歹，洪俊昆总是为了自己专程来的。她披了件衣服，把书店锁好，随洪俊昆一同向车站走去。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0:5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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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风回处，桐叶随风翻飞。桐叶已铺满一地，月华却无心捡拾。
两年前，月华捡拾落叶的时候，有了与蝶儿相遇的偶然，穷此一生，她再也不能忘了蝶儿的甜笑与娇俏。此后，风无语，雨无声，风只会吹落桐叶，雨只能谱写蝶儿远去的足迹。
倘若，捡起一片又一片桐叶，而不能看见蝶儿翩翩走来，那份心伤，是月华不敢承受。
桐叶落完，就只剩光光的树枝了。月华总能听到蝶儿的笑声从树枝间簌簌落下，整个寂寥的冬，竟因此而喧闹起来。侍一抚面，才知，簌簌落下的，是自己纷纷的眼泪。
转眼，梧桐树又发出嫩芽。雨水来时，桐叶已大如手掌了。
月华总在窗前写：“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专用专用，空阶滴到明。”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待写到雨季将完，桐叶浓得看不穿一方天时，月华毕业了。

一早，月华到林子里与蝶儿辞行。
青山依旧，流水依旧，而当年同行的那个人，如今在何处？看到蝶儿曾坐过的那块青石，月华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朦胧间，只见蝶儿长发飘飘，正对自己甜甜微笑。凝神细看，却又不见。
月华找到那棵松树，当年刻下的字仍在，只是上面长了些树衣这类的植物。月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刀，仔仔细细地在原来的痕迹上轻刻。
刻完后，月华掏出一页纸轻声念道：
“（我的故事，说的是今世。）
静静倾听的时候，风总是把我的铃吹响。闭上眼，让你的身影在我心里朦胧。
好象也是这个季节，天蓝得不可言语，你的长发被子风吹得四处飞扬，我们手挽手去过那个山林。
似乎已过去了很多年，我又回到这片山林，寻找在那一个年月，那一午后，我们留下的那一个印迹。好象什么也没有改变，河水依然静静地流。只是，你不再在我身旁。代替你的，是我精心养留的、如今在风中飞扬的，我的长发。
那个夏季，我错过了，你的等待。
（躺在床头的我，总是不折不扣地相信，你还会轻轻敲响我的门，而每次响起的脚步声总不是我熟悉的节奏。）
你离开我的时候，不会回头。夕阳已落下山岗，只留下一片残红。我以为，我并没我哭泣，我想象，还会有一次相逢。见不到你的身影，你已离开了我。
我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不是要制造一个生世的遗憾。此时，种种的无奈已是命定。山路塌方，河水阴隔，曾经那样焦急、匆忙、慌乱的行走已是枉然。只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心跌落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来晚了的我，已错过那个唯一的夏季。
倘若，咽下不能忍受的苦，也医治不了每一步的错，唯有任闪电化为利刃划开灰暗的天慰，让满腹的痛，哗哗流满一地。而为什么，雷鸣不能改写那处雨季？闪电不能改写这份伤痛？
浓烈的狂风是我的哭喊…………
你走了，你不回头，只留一个铃铛每时每刻地响，令我酸痛地不停不停回首，今生今世。
（多少回梦里送你离去，我不曾挥手。）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让你就这样离去？这样长、这样久的一生，怎么就注定了，不能再相逢？
当我忍住了哭泣，一步一步孤独地行走，一直走到空茫的思绪再也没有眼泪的痕迹时，我决定，再次离开这片土地，去你的故土。
只为那里，曾经有你。
只为那里，有我生世的恋人。”
月华把这页纸在树下点燃。
看着火焰熄灭，黑色的纸灰蝴蝶般在风中飞舞，月华再也控制不住，她抱住树干痕哭失声：“蝶儿，蝶儿，你回来，你回来，我不待下一生，我要你现在就回来。蝶儿，你回来，我要牵你的手；蝶儿，你回来，我要看你的笑；蝶儿你回来，我要听你的声音；蝶儿，你回来，我要你回来，蝶儿，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
蝶儿，蝶儿，你若有知，可听到月华的呼喊？
天空无语，有云悄悄飘过；树林无语，有鸟默默飞过；流水无语，有鱼轻轻划过……

--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2-4-30 11: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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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风回处，桐叶随风翻飞。桐叶已铺满一地，月华却无心捡拾。
两年前，月华捡拾落叶的时候，有了与蝶儿相遇的偶然，穷此一生，她再也不能忘了蝶儿的甜笑与娇俏。此后，风无语，雨无声，风只会吹落桐叶，雨只能谱写蝶儿远去的足迹。
倘若，捡起一片又一片桐叶，而不能看见蝶儿翩翩走来，那份心伤，是月华不敢承受。
桐叶落完，就只剩光光的树枝了。月华总能听到蝶儿的笑声从树枝间簌簌落下，整个寂寥的冬，竟因此而喧闹起来。侍一抚面，才知，簌簌落下的，是自己纷纷的眼泪。
转眼，梧桐树又发出嫩芽。雨水来时，桐叶已大如手掌了。
月华总在窗前写：“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专用专用，空阶滴到明。”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待写到雨季将完，桐叶浓得看不穿一方天时，月华毕业了。

一早，月华到林子里与蝶儿辞行。
青山依旧，流水依旧，而当年同行的那个人，如今在何处？看到蝶儿曾坐过的那块青石，月华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朦胧间，只见蝶儿长发飘飘，正对自己甜甜微笑。凝神细看，却又不见。
月华找到那棵松树，当年刻下的字仍在，只是上面长了些树衣这类的植物。月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刀，仔仔细细地在原来的痕迹上轻刻。
刻完后，月华掏出一页纸轻声念道：
“（我的故事，说的是今世。）
静静倾听的时候，风总是把我的铃吹响。闭上眼，让你的身影在我心里朦胧。
好象也是这个季节，天蓝得不可言语，你的长发被子风吹得四处飞扬，我们手挽手去过那个山林。
似乎已过去了很多年，我又回到这片山林，寻找在那一个年月，那一午后，我们留下的那一个印迹。好象什么也没有改变，河水依然静静地流。只是，你不再在我身旁。代替你的，是我精心养留的、如今在风中飞扬的，我的长发。
那个夏季，我错过了，你的等待。
（躺在床头的我，总是不折不扣地相信，你还会轻轻敲响我的门，而每次响起的脚步声总不是我熟悉的节奏。）
你离开我的时候，不会回头。夕阳已落下山岗，只留下一片残红。我以为，我并没我哭泣，我想象，还会有一次相逢。见不到你的身影，你已离开了我。
我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不是要制造一个生世的遗憾。此时，种种的无奈已是命定。山路塌方，河水阴隔，曾经那样焦急、匆忙、慌乱的行走已是枉然。只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心跌落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来晚了的我，已错过那个唯一的夏季。
倘若，咽下不能忍受的苦，也医治不了每一步的错，唯有任闪电化为利刃划开灰暗的天慰，让满腹的痛，哗哗流满一地。而为什么，雷鸣不能改写那处雨季？闪电不能改写这份伤痛？
浓烈的狂风是我的哭喊…………
你走了，你不回头，只留一个铃铛每时每刻地响，令我酸痛地不停不停回首，今生今世。
（多少回梦里送你离去，我不曾挥手。）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让你就这样离去？这样长、这样久的一生，怎么就注定了，不能再相逢？
当我忍住了哭泣，一步一步孤独地行走，一直走到空茫的思绪再也没有眼泪的痕迹时，我决定，再次离开这片土地，去你的故土。
只为那里，曾经有你。
只为那里，有我生世的恋人。”
月华把这页纸在树下点燃。
看着火焰熄灭，黑色的纸灰蝴蝶般在风中飞舞，月华再也控制不住，她抱住树干痕哭失声：“蝶儿，蝶儿，你回来，你回来，我不待下一生，我要你现在就回来。蝶儿，你回来，我要牵你的手；蝶儿，你回来，我要看你的笑；蝶儿你回来，我要听你的声音；蝶儿，你回来，我要你回来，蝶儿，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
蝶儿，蝶儿，你若有知，可听到月华的呼喊？
天空无语，有云悄悄飘过；树林无语，有鸟默默飞过；流水无语，有鱼轻轻划过……

回到宿舍，月华见门下有封信，拾起一看，知是刘坚留下的。
“月华：
我走了。蝶儿曾说过，在一片山林里，有许多孩子没有书读，没有人教。那里只有一条马邦路与外界联系。冬天时，那条弯弯的马邦路会被雪埋没，只有雪化后，才能到那个山寨。我到那里去了。
月华，我们都爱蝶儿。你没能按时回来，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
下一生里，希望你还是我和蝶儿的朋友。
再见了，别忘了，我们下一生的约定。
刘坚”
月华暗道：是的，我们下一生有约。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开朗了不少。她背上行囊，离开了学院。

--  作者：风的影子
--  发布时间：2002-5-1 21: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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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

--  作者：流水高山
--  发布时间：2002-5-3 20: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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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到、看完了结局，沉默良久，却不知能说写什么……本就已经空茫的头脑似乎也已麻木得不能思维……，感动，已经深入记忆，而虚无，还在没命地袭来，生活，又会告诉我们什么~？一切，似乎无解……或许，只有、只有美~，才是永存的~！

语言，终于苍白了起来~~……那么，凡是不能言说的，只有保持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