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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高歌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真相
有时候日子过得真是绝望．没着没落的感觉总是让人后怕不已。
　　主任对我已经完全失去兴趣．他曾经使用过一切权力范围内地手段来拯救我，可惜收效甚微。对我最严厉的制裁算是扣薪水了，可自从上次我在应酬中帮他抵挡了四面八方来的大量酒精然后轰然倒下之后，他似乎也不再忍心让我这个他眼中的无行浪子一再面临经济上的过分困窘。也是的，本来收入就菲薄得仅够勉强糊口，哪里经得起我的挥霍？再扣，我最后的一点活力都会丧失殆尽，只剩下躺着喘气的份。
　　经常是半夜偷偷爬到床上迷糊两三个小时，就被父亲严厉地叫起来。他的声音和眼神让我无地自容，幸亏当时还不是很清醒，要不然我都怀疑是不是还有再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出门之前望一眼墙上微笑的母亲，鼻子酸涩不已。如果这也算是孝心，我真想大哭一场，当然是背着所有人流泪。
　　我唯一的皮鞋在一个趔趄之后彻底报销了，趿拉着一双拖鞋出门的时候我还在认真地想：门岗会不会让我从容地经过而对我抱以同情地一笑？后来的结果显示这种想法是多么幼稚而且一相情愿。眼明手快的他们很敏捷地把我从人流中揪出来，看得出来他们不是把我当成民工就是不明身份地盲流。天哪！我就长得那么让人不可信任？经过一番激烈地辩论直到我把所有的证件一一展示给他们观赏后，我骂了句脏话扬长而去。
　　其实我知道他们也是那些善良淳朴为了生存艰难挣扎地广大人民群众中的几个，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才不得不为难我一下。基本上我还是理解他们的，所以认定自己的脏话并不是针对他们。那么，我骂谁呢？
　　不记得有多长时间了，我一直很少有机会尽情展示自己恶劣的一面，这让人多少有些不自在。后来我想：如果那时候正好有一个曾经或者正在暗暗倾慕我的女子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为她们那些美好的幻想悔恨不已并且暗自庆幸没有草率行事。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也算是做了善事，至少及时制止了那些女孩给我一个伤害她们的机会。
　　除了固定的工资，我基本上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偶尔逮住机会，也会利用自己的关系（狐朋狗友）跟所谓官方做一两笔投机倒把的买卖。这样赚来的钞票其实跟打牌赢来的差不多，我当它们是纸，到手之后就一通胡花，花光了才清净。从本质上来讲这不是做生意---我从来不从私人手上赚钱．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会。零打碎敲的结果往往会赚小赔大，得不偿失，这是观察和思考的结果。官方就不一样了，他们手上掌握的不是自己的钱，所以绝少讨价还价，一切全凭关系好坏。当然跟他们合作的最大弊病就是你常常得装孙子，因为你什么都不是，就是奔钱去的，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对你尊重，让你参与就已经是最大的恩典。因此每次都会有一种被*良为娼的感觉．但是面对金钱的诱惑，我还是义无返顾地投身其中并且乐此不疲。
　　有时候人太清醒真的不好事，我不是个纯洁得一尘不染的好孩子，但是又不得不时常作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来标榜自己。每次暗地把自己的思想肢解分析，总是发现其实已经病变得很厉害，匆匆缝合之后还是得道貌岸然地上街游荡。
　　刀锋划过的时候我会觉得疼，慢慢的就麻木了，周而复始的这样重复，也不知道哪天才是尽头。
　　什么时候才能在笼子里被驯养？
　　我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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