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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飞絮无痕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珍藏美丽
初见唐梨花,是在菜市。花还没有开,全是一个一个硬硬的小骨朵,就把花摘了煮过,拿到菜市卖。买回家,用清水泡过,放许多油,与豆豉同炒。花的清香味是品不出来的,但却十分下饭。
再到春天,我就外出上学了。我上学的地方名字里有个哨字,说是因风大,风的声音就象在吹哨一样。
春来时,风真的很大很大,把一头的发全吹得乱纷纷的。河水在风声里却渐渐绿了起来,
河岸边便有花在开,在新新嫩嫩的树叶间,小朵小朵,白白的。细看就知,是唐梨花。
摘了满满一袋带回家,倒被父亲取笑:“已开的花不行,一煮花瓣就随水飘了,哪里能够吃到。”
看着那些花,就有点惆怅。不能插进瓶里观赏,不能做成菜抬上桌……
再一年,对了那些尚未开的花骨朵,我却下不了手采摘。感觉里不等它开就摘下来,是很残忍的事。而花开后再采摘,我却能接受,也许正因如此,我床前总放一个花瓶,不分四季地插有鲜花。就守了那株树开花,花开后更不能摘,那么易飘落的花,不等插入瓶中就不会有花瓣了,又等花谢。
花谢后,结了一只一只小小的唐梨,皮黄黄的,感觉里却是生生涩涩的,并不敢去尝一尝。直等那唐梨变乌,看同伴吃了,才试着轻轻咬一口,并不是什么好味道,有点酸有点涩,好象也有一点点甜。又看着那小小的唐梨在树枝上风干。那时,树叶已落尽,看着小小的风干了的唐梨,就有一丝丝的心疼。
也许一朵花不能结一个果,但一个果绝对曾是一朵花。小小的白色花朵结了一只一只被风干瘪的果,也是一种残忍。
不知道怎样才能珍惜一朵花,就是我喜欢果,也因它的前生,是花。
同伴见我莫名感伤,就笑:最好的珍惜方法是,把它吃了,把它最美丽的时候。
那一年的我,喜欢穿了白裙在山间行走,珍惜我的人连我的裙子也珍惜。他总会为我拉开树枝,不让它们挂到我的长裙;每次坐下休息时,他会用一块大大的手帕铺开,让我坐在那上面,不让我的白裙被小草染绿一丝。
而他自己,总是席地而坐。
也许那一年,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美丽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他目光中的我,因为那时,我青涩得就似一只永远不会成熟的果子。
生性清冷的我,一直以为离开了他,便会在风声中干瘪了自己的青春。虽然那个时候,对于他来说,我根本就未到花季。
离开学校好多年,离他越来越远,远到再也不知行踪。想起了那句话:最好的珍惜办法是,在花最美丽的时候,把它吃了!这话如此经典!经典到多年后的我,想起自己绝美的青春盛放在爱我的人眼里,再也不会凋谢,就让泪噗噗落下:此生已足够,我爱的人用最好的方法珍惜了我,于是,我不会让他看到我红颜褪尽时的容貌。
看不到花谢,就只能记忆它绝对美丽的时候。而花开的时候,却不一定最美丽,被自己所爱的人珍惜,才是最美丽的时候。
年年的春天,菜市上依然会有唐梨花卖。看不到一丝洁白,因为来卖前已煮过。吃了唐梨花的那一晚,我会梦见:水清清的河边,风如哨在吹,一株唐梨在新绿间开了白白的花,任一头长发在风中轻轻起舞的我,正在采摘那些尚未开放的花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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