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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所以然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布衣在江湖  现代篇
我喝酒，布衣比我喝的更凶；
我抽烟，布衣比我抽的更猛。

我和布衣见面的日子不多，我们一个月见一次，那是因为每个月我都要把任务教给布衣。

我和布衣同属于一个叫“客栈”的组织，那是一个杀手组织。
组织分工明确，例如，我就是属于传递消息，而布衣就是执行任务，杀人。
我们都知道布衣是个假名字，可是大家就这么叫他。

布衣是个吝啬又寒酸的男人，他抽的是大前门，喝的是二锅头。
有几次我请他去西餐厅，我发现他用刀叉比我还麻利。
我知道布衣是个怪人。

布衣也真的很男人，每次我们去酒吧，他都能左拥右抱，当然，是由我来结帐的。

布衣最开始找上我，是因为没有钱。
我就介绍他进了“客栈”

布衣其实很内向，沉默寡言。
每次执行任务前尤是这样，他非常谨慎，因此他从没有失手过。
但是他也很能闹，有时候像胡同里的痞子。
他真的很奇怪，当他盯着你看的时候，你就会浑身发冷。

布衣总是缺钱，其实他该很有钱的了。
他是组织里价码最高的人。
他是客栈人们的谈资，他的故事是下酒菜。

他动手，我只见过一次。
那次我请他喝咖啡，是我最爱的蓝山。
突然他眯起了眼睛，我的后背开始发凉。

布衣站起来，向后走，走的有点趔趄。
他站在一个女人身边，露出灿烂的笑容，女人也笑了，
但是布衣停下来，蹲下去，
他再次站起的时候，手里握了一把枪。

布衣转过身，我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女人，
那是真的美丽的一张脸。
布衣心疼子弹，他总是一枪命中要害。
布衣在混乱中拉起我，我们从吧台后面，厨房的门出去，
他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时不时拦着过往的惊慌的人们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

布衣不看我，他轻松的说
女人就是女人！见不得大场面。

布衣后来还是死了，杀手总是要死的，而且死的很快。
只是，布衣不是死在别人手里，他得了lung cancer。
发现的时候，已经满身都是癌细胞了。

没有人去看过他，除了我，客栈里的人大半彼此都不认识。

布衣没钱住医院，他睡在地下室里。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在注射杜冷丁，瘦的像过了油的猪骨头。

他看了看我，低下头。
我说，客栈让我来把枪收回去，免去后患。
他摇了摇头，说，我可能天生是做杀手的，等我死了，你再收枪吧。

后来布衣就死了，没人在提起他。
他就从客栈人们的话题中蒸发了。
我接管了别的组，也不再想布衣。

天冷的时候，在那家咖啡店里喝蓝山。
突然想起布衣曾对我说，别去可怜被杀的人，这就是命！这就是江湖。

是的，这才是江湖，本是灰色的，平淡的，隐晦的。
没有美女，也没有传奇

<font size="1" color="#000066">[这个贴子最后由所以然在 2002-01-29 13:34:39 编辑]</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