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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笨三三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至爱,以及寓意
我没有CD机,也没有现在流行的MP3播放器,迫于爱听音乐的压力,我忠贞不渝地使用着那个WALKMAN随身听,耳机里流传的是一个陈旧的故事。
我最早爱上的男孩比我小一岁,算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后来我进了湖北美院,而他则在武汉汉音乐学院读书。我迷恋于他的灵气或者确切的说是他在钢琴前的那种陶醉。我并不承认那是早恋,因为我们牵手只是因为学业上的压力或是相互倾吐的需要,至少他应该是。他的性格与语言一样都是温柔却飘忽不定的,从始至终都只是生命中的偶然。
那天他说他的随身听坏了,那时我没在意,淡淡的说:“你让你爸妈再买一个啊。”他的目光在黑夜里看上去很柔情:“我在等着另外一个人买给我……”这时,我自以为是的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我到肯德基打工,又拼命向外投稿几十元几十元的攒钱,然后兴奋的跑到武汉商场买了那时我认为将是自己这一辈子最重要的礼物。当我带着这精心包装的随身听跑到音乐学院时,他却不在寝室,我失落地离去,然后发现他和另外一个女孩牵着手走在路灯下。
那纯粹是一种错觉,而我原来也只是一个错位,在此之前早有另外一个人真的买了同样的礼物给他。我不怪他,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负责的人,他只是个孩子,而我迷恋的那种灵性却也只能出现在孩子身上。
我几次想在路灯下摔掉手中的随身听,却始终没能下得了手,原本这种情节也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现在回忆起来,最好的解释是大家都听过的一个古老的《七个铜板》的寓言。
父亲恨儿子不争气,要儿子自己出去赚七个铜板,不然就别回家。母亲怕儿子在外边吃苦,便私下里拿铜板给儿子,儿子去交差时父亲却将铜板扔进火里。儿子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却始终无动于衷,终于又被父亲赶出门去。母亲连续两次这样做,父亲也连续两次将钱扔进火里,最后母亲知道不能再惯孩子了,便不再管他了。儿子没有办法只能出去赚钱,当他用磨破皮的手捧着七个铜板交给父亲时,父亲面无表情仍然将铜板扔进火里,这时儿子发疯似的哭着冲进火里去,拣那七个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铜板。父亲看到这个情景,终于老泪纵横,而母亲也终于明白了丈夫的用心良苦。
每个人都有母性的一面,对于自己呕心沥血换回的东西,哪怕价值贬到最底线,却也总是依依不舍的。于是,这个随身听突然有了双重含义——对他而言,那是一种无回报的付出,但对我而言,那是一种付出后的回报——就算我南下广州、北上京城,就算我走遍天涯每角都不可能找到东西来替代。
我想,每一段珍贵的回忆并不一定要惊心动魄,但却一定要包含很多很多的细节,这种经验为爱的离合提供了不同的原因。
于是,生活在这个可以自由呼吸的年代里,至爱的东西并不一定就要拥有,而离弃的东西谁也没有权力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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