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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高歌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归零
我揣着把尺子走在十年前每天必经的路上，量来量去，还是找不到最开始出发的那个地点。

依稀记得在这栋房子和那栋房子之间，有几个少年在雪夜很粗野地唱歌，然后大声地笑。那时侯的冬天要寒冷得多，每一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看上去很土气，完全没有现在苍白忧郁的时髦，任何惺惺作态的企图都能被人轻易地识破。大家都不明所以地快乐着，每天都可以有新的憧憬伴随着初升的太阳或者夜来的风雨闯进瞳孔。即便是忧伤，也不过是暴雨之前短暂弥漫的郁闷，闪电划过，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时候，雨季总是在最干旱的时候来临，花草树木也总是在最渴求的时候得到滋润，象尺子总在刚开始偏离的时候就归零，一切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就这么重新开始，连寻找的过程都不需要，如此简单。

那个漂亮姑娘后面傻笑的人就是我。只是一张老相片，尽管泛黄了，也不要叫成怀旧。坐上那趟列车回去看看，只要途中不被寂寞轰炸，我想会一路平安，却没有终站。

记忆就是橡皮泥，被各种各样的理由任意扭曲。化了妆的真相风情万种地一次接一次登台，演出，谢幕。我一只手拿着麦克风，另一只手还要忙着鼓掌，沉闷的声音敲打在那只叫做时间的鼓上却没有一点回响。

安静地卸妆，安静地离开。把指针拨到零，明知道离起点越来越远，也还是要归零。为了给自己一个开始寻找的借口，也为了学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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