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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小丸子
--  发布时间:2002-4-7 12:13:20

--  缘妙不可言样稿
你有过旅途的邂逅么?不经意间的几句交谈却可以触动心底的柔软,于是远方的风景开始成为你目光的关注。千里友缘只因为唇边那个清浅的微笑,亦或是帮你拿行李的一只手,这时你才发现——缘,妙不可言。
  千里友缘主题策划之三
缘,妙不可言

我的萍水相逢
文/风吹佩兰

  去澳洲旅行之前,结束了一段恋情。这个夏天是悉尼的冬天。
  在布里斯班的时候有点闷,恍惚记得悉尼有个网友,他会在网站里贴一些有趣的照片。那些照片都很好看,街头的壁画,商店的橱窗,寂寞的动物,军人节的游行,一些莫名其妙的雕塑,他会自得其乐地把照片配以网友的名字,说这个是黑可可,这个是小鼓,这个是牛二。
一到黄金海岸,就找到酒店里的INTERNET,发了MESSAGE给这个男孩。夜里回到酒店,接待告诉我有个男孩打过电话来找我,并留下了电话号码。拨过电话去,一个吐字清晰的男孩子的声音,很好听。约好到悉尼再打电话。
离开布里斯班已是夜里,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悉尼映入了眼帘。这个城市夜流光溢彩,就似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中的宝藏,数不胜数的繁华。
到了酒店拨通电话给予廉,就是悉尼的那个男孩,次日我们要去堪培拉,笑说让他陪着去。他竟然答应了。说第二天早上过来。
我去用早餐,留了字条在门上,要予廉来了后到餐厅找我,我给他带早饭。
那日的阳光隔着落地的玻璃窗从悉尼的天空均匀地洒在我脸上。
予廉出现了。他含笑地走过来,他不算很高,一件颜色干净的灰色套头T恤,一条牛仔裤,肩上背着包。他的脸庞微黑,很中性也很干净,头发毛茸茸的,也很干净,猫一样。坐下来之后,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件牛仔上衣,说悉尼天气冷,给你带的。这衣裳五年了,虽说不大好,可是我也实在找不出干净的衣裳来了。
就穿上了衣裳,他又嘱咐我换上暖和的鞋子。随他走出去。
一抬头就看到瓦蓝瓦蓝的天,上面一大行云雾喷出来的英文字“FOGGY”,纯净得夺目。见我惊诧,予廉笑说澳洲空军无所事事,经常这样干。
予廉大踏步地向前走。我撇了撇嘴站定,抗议说:要么你慢点走,要么你拉着我走。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予廉只好拖着我走,得意。
我们慢慢地转到圣玛丽大教堂。面对那些恢弘的建筑,我煞有介事地进去逡巡了一圈。
圣玛丽教堂前的海德公园,三三两两的人坐在草地上吃三明治。
过了会予廉说牛二到了。一抬头,见到公园中心的雕塑,一个人揪打着一头牛,牛很是痛不欲生的样子。牛二是一个网友的名字。记起予廉从前在网络中发表的这张照片,就命名为牛二。
他坐在草地上摸出照相机,又是微微笑着说这是我的宝贝儿。
他讲“贝”字的时候说的是儿话的音。听起来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宝贝,而是他的女孩。
想起他拍的无数张悉尼的照片,却从未有过他自己的身影。想到这样美丽的澳洲,也许也只是他的“宝贝儿”陪着他一个在路上罢。
“牛二”的喷泉里突然出现了彩虹。我吃惊地转过身去看。
彩虹在童年的记忆里就消失了,没想到在澳洲,重现了它。

你是我的巧克力
文/麻线

1999年的春节,飞机到达哈尔滨走出机舱的那刻,除了彻骨的寒冷以外,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寒意无孔不入,身上的羽绒服和薄羊毛裤在北国冰雪的洗礼下,仿佛一下子化为了乌有。
一早就和朋友约好趁这个难得的长假去亚不力滑雪,出了机场,我三步两步赶紧上了来接我们的车,缩在座位里打哆嗦,暖气已经开到十足,还是觉得冷,这时候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转过头去,只见后座上坐着一个小男孩,眼睛黑漆漆,的溜溜转,嘴角的一丝笑意分明在笑我的熊样。
“姐姐,给”,小家伙转过身去拿了件军大衣给我。
裹在厚厚的大衣里,我渐渐缓过来,精神也随之好起来,开始和小家伙攀谈:“什么姐姐,你要叫我阿姨才对”。
他呵呵的笑起来。
就这样我认识了巧克力,那年他才六岁。
到达哈尔滨的第三天,我渐渐适应了寒冷的气候,朋友的老家在哈尔滨,多年没有回来走亲访友是免不了的,每天陪我出去玩的任务就落到了小家伙的身上,他是朋友哥哥的宝贝儿子。
我们去看冰灯,然后到松花江面上去坐狗耙犁,打陀螺,小家伙小小的年纪什么都会,把个陀螺在冰面上打得飞转。
为了增加热量,我来之前在背包里放了大量的KISSES巧克力,这会儿为了让他教我打陀螺,我就拿出来贿赂他,起先小家伙说他只吃德芙,其他牌子的不吃,后来看我吃得欢,终于忍不住吃了一粒,这下可再也停不了嘴了,整天跟在我身后转。
我指使他帮我跑腿,教我一些玩的小伎俩,然后用巧克力来犒劳他,两个人整天混在一起,渐渐的我一开口就习惯性地叫:“巧克力,巧克力……”,巧克力呢一干完分派给他的事就说“给我吃巧克力”,朋友听见了说:“我看你们两个整个就像两块巧克力”。
到了亚不力以后,我们住在巧克力他们临时租住的房子里,巧克力的爸爸在滑雪场做教练,房间很大,三分之二是一个大炕,一边放一张小矮桌用来吃饭什么的,一边晚上打开被子睡觉。
巧克力给我看他的宝贝,那是一只足球,上面有国安队全体队员的签名,小小的他可是一个十足的球迷。
白天一起去滑雪,巧克力自己有全套的滑雪工具,颜色鲜艳,小小的穿在身上活像个洋娃娃,他陪我在山脚下的初学者场地里练习,风很大,一吹我就往下倒溜,跟着就来个四脚朝天,巧克力在一旁哈哈大笑,最后居然摇着小小的脑袋叹口气说:“你真笨”。
黄昏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打雪仗,常常互相砸得一头一脸的雪,日子过得快乐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KISSES巧克力在哈尔滨这座城市一直也没有卖的,也正是这样反而成全了我和巧克力的这段缘分。
已经四年没有看到他了,每到新年总会收到巧克力寄来的卡片,絮絮叨叨地和我说很多他生活里的趣事,末尾他都会加一句:“不要忘了我的巧克力”。
于是我又颠颠的去商场买几大包的KISSES给他寄过去,附一张卡片,上面写:“你是我的巧克力”。
口琴别恋
文/烟雨江南

  我一直珍藏着一把极为普通的国光口琴,我唯一会吹的只有一曲《送别》。那是为了纪念伴随着我青春的燥动一同逝去的朋友——泥。
  那年夏天,我去北海度假。一个人住在面海的酒店里看海,听海。那时候的我,非常年轻,也自以为非常寂寞。每个黄昏,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西沉的残阳如血。面对一种极致的美,人往往是不能思想的。
  陪伴我的,似乎只有阵阵传来的口琴声,一首接一首,永无休止。
  有一次在餐厅用餐,忽听几个服务小姐轻轻聊起:“就是那个男孩,老在房间里吹口琴。”我抬起头看到走道口站着一个20岁不到的男孩子。
  我知道了吹口琴的男孩叫泯,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当我们偶然的几次相遇后,我和泯成了相熟的朋友。
  年轻的他是热诚而富有朝气的,刚念完大学回到北海。泯几乎懂得并喜欢所有的水上运动,总笑说自己前世必是海的儿子,不但给了他一副健美的体魄,更给了他在海浪中搏击的勇气和信心。
  在朝夕相处的十天里,每一次结伴出游,都充满了快乐,而泯愉悦的心情和爽朗的笑声,使我心里产生了一丝的依恋。
  我们的假期越来越短,开始弥漫着离别的忧伤。
  他教我吹口琴,我只学会一首,那就是《送别》。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只吹着这首他挚爱的《送别》。
  由最初的音不成调到和谐的琴声,在温柔如水的夜色中一次又一次打动了我们年少轻狂的心。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原来青春的曲调是不太适宜感伤的。可惜明白之后,青春却已走过。
  那个黄昏,彩霞满天,绚丽得令人有种莫名的惊悸。泯说明天就要走了,要再玩一次水上摩托,给我留下一个他在海浪中搏击的身影定格。谈笑间,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恐慌,莫名的。
  在美丽的夕阳下,我握着口琴坐在海边。望着远处他的身影在海浪中穿梭往返。海中的泯像一条鲛鱼般越冲越快。突然,我意识到涨潮了,海边的潮水越来越大。我挥手大喊着“泯,快回来!”可越玩越投入的他已完全融入了对海浪的搏击中,摩托的倾斜度也越来越危险。一种可怕的预想紧紧地抓住了我,手脚随着心的下沉而变得冰冷。
  当我醒来后,手中仍紧握着泯的口琴。周围的人们在叹息,隐隐约约传来救护人员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我离开了北海。也远离了所有属于夏天的青春,欢乐和热情。而我行囊中那把平常的口琴,却开始使我的生命之旅不堪承载。
  
嗅到幸福的味道
文/郁 烟

  打死我一千次我也不想再看到他。可他就那么神秘兮兮、鬼鬼祟祟、阴阳怪气地从宴会的人群里冒了出来。
  “你不认识我了?”他笑嘻嘻地问我。我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然后很困惑地摇头。
  “你好好想想?”
  我再一次装出使劲冥思苦想的样子,然后还是困惑地摇头。
  “你是山东大学的学生?”
  他话音未落,我更加坚定地摇头。
  他眉毛拧了起来,开始有些困惑。
  正在我开始有些将要蒙混过关的窃喜时,好久小昶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冒了出来:“陈小影,快来,这里有你最爱吃的冰激凌。”
  “陈小影!真的是你这个小骗子!”他恍然大悟地看着我。
  我立刻嗅到了灾难的味道。
  我必须坦白,我认识他。可我宁愿从来也没有认识他,至少没有通过那种方式认识他。
  大三那年的暑假,我遇到了生活中一些难题,心里有一道始终走不过去的坎,我不想停留在原地,我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打起背包,我上路了。
  我走了很远的路,欣赏了很多在城市中欣赏不到的风光,等到我觉得我有足够的勇气再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回不去了。
  我的钱只够到郑州的。
  站在郑州火车站广场上,身无分文的我绝望的好像天花板上的鱼。
  就在我几乎放声大哭的时候,我看到身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那车号赫然是鲁A!那是济南的车!
  毫不犹豫地,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和坐在后座上的他都吓了一跳。
  他扬着好看的眉毛,吃惊地问:“你干什么?”
  司机暴怒起来:“你出去!”
  听到那熟悉的乡音,我突然觉得我太累了,几乎不想说话。更让人奇怪的是,我居然真的没有说话,而且委屈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他挥手止住了司机,很奇怪地看着我,追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的心理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记者笔,从背包里翻出即时贴,写下了这样的字:“对不起,我听不到你说话,也不会说话。我是一个聋哑人。”然后比划着递到他的面前。
  司机回头看了看我,烦躁地说:“陈总,别相信她。一看就是骗子。”
  陈总疑惑地看了我好半天,终于迟疑着拿起笔,写道:“哦,对不起,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是山东大学的学生。家里也比较贫困,我利用假期跟别人出来打工,可我没想到我受骗了。”写到这里,想到自己的委屈,我的眼泪再一次恰到好处地落了下来。
  陈总明显的有些紧张,他递给我一张纸巾,然后写到:“出什么事情了?不要紧吧?”
  “我在郑州的一家宾馆做服务员,可是,昨天晚上,居然有个客人想欺负我。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可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想回家!”我开始大声抽噎起来。
  “你别哭,你别哭,没事,没事,我们正好要回济南,马上就走。就回家了。”陈总龙飞凤舞地边写,边催司机:“走吧,我们回济南。”
  “那她呢?”司机指指我。
  “捎上吧,也挺可怜的。”他很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司机不情愿地发动了汽车。
  就这样,我和陈阳用笔交谈,一路回到济南。
  他执意让司机把我送到了校门口。
  回到学校的我,好像归了家的孩子,连蹦带跳地冲向了校园。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一声大喊:“陈小影,你总算回来了。”
  回头一看,是小昶,我一声尖叫,抱着她就大呼小叫起来。
  无意间,我看到陈阳的笑脸依旧紧紧地贴在车窗上,他就那么调侃地看着我眉飞色舞。
  笑容僵在我的脸上。
  我像受惊的小鸟一样普拉拉飞走。
  这次我还想象小鸟一样普拉拉飞走。
  可是陈阳一直阴阳怪气、阴魂不散地盯着我。
  我张开嘴,呜哩哇啦地试图解释什么。
  他温柔地看着我:“小骗子,请再给我一次心甘情愿上当受骗的机会,好么?”
  我的鼻子又好用起来,只是,这一次我嗅到了幸福的味道。
  
  摆满我床头的一牙牙西瓜
  
  文/彭兴庭 
  
  三年前我得到一个机会,去云南大理参加一个梦寐以求笔会。深夜11点多了,月台上人影稀落,我下得车来,不知道如何出站。捏着一张来自江西南昌的通票,站在那条冷僻的小弄口,刚回转两步,我看见一个人影闪入小弄,向我走来。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蓬松的头发和小巧的身材,一挺一挺走路的样子。
  我决计要请教她,所以等她一近身就问:请问签票处在哪里?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走吧,我也是去签票的。
  我高兴地跟着她走,一边与她攀谈起来。我问她去哪,她不吱声,反问我去哪。我说我去云南大理。她哦了一声,说:那我们不是一路的。
  “那我该去哪签票?”我立马停下来,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她笑起来说:“签票都在一个地方。”她大概看出来我是第一次出远门。
  她问我有多大,我说19。她许是为了安慰我,她说在我这么大时她也没出过门。她声音脆脆的,吐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我排队排在她前面,所以先她签了票。当她签完票想掉头走时,看见我还在一旁立着,便问我还有什么事。
  我摇头。她问我签的哪一趟的车次。我将票递给她。她看看说:哟,是明天中午的,那你该找个旅馆住一夜。
  “可……”我嗫嚅道,“你,不找旅馆?”
  她说她马上就走,没必要找旅馆。
  “那、我……怎么办?”我又嗫嚅起来。
  大概是我慌张无助的样子让她起了恻隐之心。她想想说:这样吧,我带你去找家旅馆。
  我们穿过广场和马路,去找旅馆。
  找到房间后,我把东西一摞,准备送她回车站。她说不急,还有三四个小时呢。我们就坐下来,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起来。彼此也有了几分亲切。不知道怎么的,她说起她女儿比我还大一岁,使我大为惊讶。我说我以为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呢。她咯咯地笑起来,说:你真会说话,把我都说开心了。
  房间里没有电扇,也没有开水。聊着聊着,就口渴了。她像是看出了我的口渴,起身说要给我买点喝的。我要求去,她挡住不准,一着急我又犯傻了,说我有钱,并着急地摸索起口袋来。她伸手打了我一下,说:我知道你有钱。笑着走掉了。
  当时已午夜12点多了,商店大概都关门了,我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回来。而我有一天多都没闭一下眼了,等着等着就困得不行,倚在床上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后来被突然惊醒了,我朦胧地睁开眼,看到她正立我床前,看到我醒了,她俯下身,对我说:“我要走了,小伙子,再见。”说完就似一阵风般消失了。
  我一回头,猛然见到床头摆满了一牙牙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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