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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萤窗夜话
--  发布时间:2002-4-1 18:39:51

--  恋恋风尘
阳光由窗帘的缝隙透了出来,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政就在我身旁,用手臂环绕着我,淡淡的烟味弥漫着。我扭转身,把头深深的埋入他的怀里,用牙齿轻轻的咬他。他轻笑着把手插入我的长发里,在我额上轻轻的吻着。他刚长出来的胡子硬硬的,在我额头上摩擦着痒痒的,我伸手推开他的脸,抬起头望着他。这个我爱的男人,细长的眼睛孕育着温暖,唇间却透出微微的自负。他就那样看着我,笑意越发的深了,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我很好笑?”,政用指尖拨开我覆盖着眼睛的发丝说;“我想起在家时节假日的早上”。我弓起背蜷缩起来问他:“告诉我!嗯?”我虽然本能的抗拒他的过去,可是还是很好奇,想知道他在南方那个城市的家。
政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暖意:“节假日的早上是我最快乐的时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亲亲别人的老婆”。我愕在那里,“亲亲别人的老婆?”我重复着,“是啊!”他的笑意更深了,看着我认真地说:“亲亲别人的老婆”。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特别是在感情上,但是他自己却说他在放假的时候早上亲着别人的老婆。我的心痛的缩在了一起,一时我的脑子乱极了,茫然的看着他,眼睛里迅速的堆积起泪水。他看着我遽然变色的脸和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竟然失声笑了出来,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迅速跳下床,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毛衣就往头上套,政拦腰抱住我说:“怎么了?”,我默默地拉好毛衣,开始穿裙子。他忽然把我抱起扔到床上笑着说:“真是一个小女人,我说的别人的老婆是我女儿阿,这种醋你也吃?”,“你的女儿?”我还没有从刚才突发的悲伤里清醒过来,茫然的看着他。“我女儿长大会嫁人阿,不就是别人的老婆,笨!”政的眼中充满笑意。“你才笨呢!”醒悟过来的我抓起床上可以扔的东西乱丢,等他接住两只枕头和那床宽大的被子,看我又伸手去拿床头的书时,他飞快的用被子把我裹住。我挣扎着想从被中解脱出来,他的双臂却勒的越紧,他用唇寻觅着,在我的脸上留下湿润的痕迹。我安静下来,懒懒的享受着他的吻,感受着他的唇留下的温暖。

政是我在罗强过生日时认识的,我们一帮人在吃饱喝足之后又去了酒吧,大家围坐着继续拼酒。我是那种对酒很不敏感的人,喝白酒就像喝凉水,眼看着男女同胞们个个醉眼迷蒙趴在桌上,只有他坐在我的斜对面,一双眼睛依然很清澈的样子。我举起杯对他扬了扬问还喝吗?他笑了摇摇头,你愿意和这个还清醒的人去街上转转吗?他不无揶揄的笑着对我说。为什么不呢,我告诉自己,在酒吧里烟味和酒味让人窒息,虽然我不认识他,毕竟他是朋友的朋友。
三月的夜风还透着些许寒意,街头的人少得可怜,我看着长街上连成一片的灯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吗?他在身后问我。有一点,我笑笑,我一向是个诚实的人。他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肩上,衣服带着他的体温和他的味道,你抽的是外烟吧,我回头问他。他由裤兜掏出一盒三五递给我,我摇摇头你外套上的烟味很浓。他笑了,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你属什么的?鼻子真灵敏。他笑的样子竟然有点妩媚的意思,我仔细地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他显然被我看得不好意思,稍稍低下头说李政。李政我重复着,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我虽然诧异可是什么都没有问。李政这个名字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只不过是我最近看的一部韩国连续剧里一个男主角的名字,可是我就是想笑,所以我就笑了。我发觉他很不错,不但很有味道而且没有过重的好奇心,我喜欢这种男人。
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我有点醉吧,他送我回了家,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我们第二次见面时已经像老朋友一样了,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在种满法国梧桐的街上四处流浪。他是一个相当体贴的人,每次过马路时都会牵住我的手,是那种很随意的样子,就像他已经牵着我的手过了无数次马路一样。我用眼尾的余光看他,他很自然的望着来往的车辆,带着我向对面走去。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安全且温暖的感觉,我慢慢的闭上眼睛,任由他牵着,眼前虽然黑黑的,心中却浮上一些绿绿的植物,慢慢的在心里攀爬。

过了没多久罗强就找我面谈。我很少见罗强那样正儿八经的,我到茶座的时候他面前的烟灰缸都堆了七八个烟蒂,他面的咖啡没有动,看上去冰冰的,就像他的脸。什么事?我要了杯果汁打发掉侍应生后问他,他狠狠地吸了口烟,把烟掐灭问我你和李政最近走得很近?我沉下脸,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的私事,我吸着果汁脸上表示着极度的不高兴。罗强无视我的表情倔强的说,你离李政远点,他可不是你玩的对象
!我也觉得很气愤,我的事你少管!我站起来。
他在南方有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罗强没有动,却用他的语言来引诱我留下,他一贯是这样,他很明白怎样投其所好。我又缓缓坐下,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我不用问,我知道他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我。罗强又点了枝烟,他现在32岁,已经他结婚六年了,看不出来吧?他顿了顿,判断了一下我的表情接着说,他在外面跑业务,常年不在家,然后他妻子有了婚外恋,他本来觉得自己有责任,还想挽回这段婚姻,可是他妻子执意要离婚。却因为两人都不肯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没有成功,他无奈之下要求调到这里,所以现在他们依旧拥有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婚姻。他是很优秀,可是我不希望你卷入这种复杂的关系里,我既不希望他伤害到你,也不希望你伤害到他。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故事”我笑着对罗强说:“所以这种故事的结果也很常见”
罗强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我是那种人,他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我看着他的表情我心里忽然生出一些悲壮,感觉自己要走上一条非常的道路,至于道路会怎样的非常,我却没有想过。这种悲壮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我一个人回到家里,我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垂下的铜风铃,风铃在轻轻的摆动,脆脆的声音在寂寞的回应着。傍晚的夕阳透过玻璃照在墙上,用丝线系着的风铃泛着温柔的光,影子曼妙的在墙上移动。我是不是爱上他了?我闭上眼睛数着风铃的撞击声,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我决定给李政打个电话。
电话通的那一瞬,我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听着他低低的声音,我的心陡然提高了。我敷衍的和他说了几句工作,他问我是不是可以和他看一场电影,“什么片子?”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很激动,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是较早的片子”他的声音有些犹豫,“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哦,我没想到是这部片子。”也许是我的反应冷淡了些,他接着说:“如果你没兴趣就算了。”,“我想看,什么时候?”我解释着,“这片子真的时间久了,我真没想到哪里还会放映。”,他轻吁了口气似的说:“我也是偶然路过看到的,当时和发现宝藏一样兴奋,明天晚上9点我去接你。”

那部片子我很喜欢,喜欢那种异样故事情节,喜欢那种对爱的另类诠释。在影院里他很认真地看着片子,没有和我做过任何交谈,我偶尔会用余光看看他,他的脸在时明时暗的光线下看着有些诡异,眼瞳间泛着各种色彩的光,鼻翼和眉骨下的阴影不停的闪动。我一个人暗暗窃笑着,像一个傻瓜一样,沉静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看完电影已经11点多了,他提出吃点东西,我没有反对。四月的风已透出了暖意,使人懒懒的,我很自然的挽着他。街上的行人大多是三三两两的情侣,互相嬉闹着从我们身边走过,我偷听着他们的片言只语,自得其乐地笑着。“你没有男朋友?”他忽然问我。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我有男朋友还会来陪你看电影?没搞错吧!”他讪笑了几声,两个人陷入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尴尬境界,一时间两个人都感觉别扭起来。“你怎么会想到找我看这部片子?为什么不去看现在正在上演的诺丁山?”我为了打破这种沉默问。“没想过,”他随意地说,“看到这部片子就想去看,然后就想到和你一起去看,就这样简单。”
也许是他随意的话语,也许是春天来了人人都充满了欲望,也许是那部片子的煽情余味。我竟然吻了他,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他的唇凉凉的,有一点烟草的苦涩。他微微错愕后就迅速的扭开了头,我并没有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想过合适的托词,因为我从没被拒绝过,看着他由衷的感觉到一种被拒绝的悲凉。“我想先回家了。”我及时地对他告了别,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不论我怎样加快自己的脚步,他始终不离不弃地在我身后大约20公分的地方。
走到楼下我站住,对他笑了笑说:“再见,以后不要再邀我看什么电影了。”他看着我忽然伸出手,把我揽在怀里,“我很喜欢你,我只是不习惯被动的亲吻。”。我实在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可是他的吻却非常的温柔,像花瓣一样轻轻的落在我的脸颊上,我想起许多年前的初春,小草嫩嫩的,我脱掉鞋子在上面漫步,冷冷的露珠和柔软的绿芽,让我的心酥酥的、痒痒的。
爱人是一种本能,我是这样理解的,所以我觉得在我愿意付出的时候全力的付出,所以我们以很快的速度同居了。我们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这里交通还算方便,离我们工作的地方也不远,这里的住户都以为我们是一对夫妻,大妈大婶们也没在我背后说过什么坏话,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我们家的常客就是罗强,他依旧对他的建议持肯定态度,虽然他对我说过他觉得我们很适合,一个大男人一个小女人,简直是绝配,可是他依旧不看好我们的未来。他的理论总是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对于还有婚姻束缚的李政他并不看好,他在一边称赞我越来越像一个好妻子的同时,不停的对我灌输着对感情不要太死心眼的理论。他说他发现我对这次的感情很投入,用他的话来形容我就是谈起李政时就两眼放光,看到李政时就目中无人。我知道他在担心我,可是我很享受这种爱的感觉,真的很好。
“扣子,你们家的电报!”邻居大妈跟在我身后喊我。我的名字并不叫扣子,这只是朋友给起的外号,大家都这样叫邻居大妈也喜欢这样叫。我对电报这个词感到陌生,有事可以打电话,这年头谁还会拍电报?电报是从南方那个城市发出的,简单到只有一句话,两个字,速归。我对大妈道了谢,大妈热情的问,家里出事了?有事给大妈说一声,知道吗?好的,我微笑着,您就别*心了,有事一定告诉您一声。
政还没回来,那封电报躺在那里。时钟一声一声的敲着,时间过的好慢,第一次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一个人在云里雾里徘徊,那封电报就像烧红的烙铁,烙的我心疼,也许是神经太紧张,我竟然睡着了。再睁开眼就看见政坐在一旁看我,他的认真的目光让我心疼。是什么事?我撩开眼前的头发问他。我要回去一趟,政轻轻的把我揽在怀里,我打算坐明天的飞机,如果一切顺利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的抱住他,把头埋的深深地,一种难言的恐惧在我脑海里闪现。
他走后的房子空空的,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他床头摊开的未看完的书,茶几上打开的烟,洗过还没收回来的衬衣,他的毛巾,剃须刀,枕上他淡淡的汗味。这种等待让我失眠了好几夜,想去朋友那里又怕他会打电话回来,晚上关掉所有的灯,蜷在沙发上听着音乐。听着听着眼泪就爬了出来,暖暖的湿润着我的脸颊,一点点的侵蚀着信心。
他走了一个月了,没有电话。我整天懒懒的,指甲疯长着,腰围疯减着。罗强来看我说我像女鬼,苍白的脸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带我去街上转转,我没什么食欲,只想吃糖葫芦,一连吃了三串。冬夜的风卷走了我所有的热量,我依在罗强的肩上瑟瑟发抖,像一只落水的狗。

有一天电话终于响了,电话的那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是扣子吗?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他的妻子,是,我谨慎的回答。我们两个准备从新来过,我觉得我和政之间还是互相爱着对方的,所以我想请你离开政的身边,她的声音很温和,听在我的耳中却像一巴利刃,一点点地割裂我的脑袋。政说你是好女孩,以你的条件一定不难找到优秀的男人,我也衷心的希望你在他离开后可以找到真正的幸福。我静静地听着,女人的战争同样的残酷,她的温和表现着她的自信,在她眼里我显然是一个已经战败的笨蛋,她以一种优胜者的怜悯口吻抒发着她的得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挂断了电话,茫然的放下电话,我没有流泪,我在等,我要亲耳听见政的回答。
圣诞节前政回来了。是罗强告诉我的;他是回来结束业务的,他三岁的女儿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医院开出了病危通知,他的妻子要求和他重新来过,为了孩子。我是一只被抛弃的娃娃,在角落里等待别人的怜悯,我要的不多可是却得不到。
今年是个暖冬,没有下雪,圣诞夜的霓虹在阴暗的天空下也显得惨淡,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世界,一点点亮起来的灯火和我一点点坠入深渊的绝望。政来了,抱着一束百合,我很喜欢的花,我把花抱在怀里,没有看他。我站在窗前,玻璃上影影绰绰的映着他的样子。我不是个懦弱的人,我不想无声无息的败给别人,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女儿。我扯下花上的丝带,系在自己的领口。“圣诞快乐!来收礼物吧!”我笑着对他说。他的眼睛遽然间红了,他在我额头深深的吻了吻,却在我还未被他的体温温暖时转身匆匆的走了。我很高兴他没有对我说抱歉,毕竟我们都是成人,对自己的感情完全有自己负责的能力。我转过身,看着窗外,看着他走远,一直消逝在苍茫之中。他在百合里夹了一张存折,如果我不浪费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两三年,我按照他那封电报的地址把钱退了回去,我不想这段感情留下任何瑕丝。
我退掉了和他居住的房子,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重新租了房子。时间还是一样的逝去,我还是和朋友聚会喝酒,一个人在风中漫步。午夜梦回还是会想起他和他留给我的爱流落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迟疑着不肯离去。


--  作者:小妖
--  发布时间:2002-4-1 18: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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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风尘

把所有的心情都摊开来体会
把全部的话都说出来你听
看看还有什么让人伤心
不要考虑得太多自己迷惑
可是我的蓝色理想现在哪里
我曾幻想的未来又在哪里升起
世界总是反反复复错错落落的飘去
来不及叹息
生活不是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东西
不能放弃

--  作者:旭窗闲展书
--  发布时间:2002-4-1 19: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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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有许多莫名的悲哀,例如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爱的会是别人掌心的宝,枕边的人…
--  作者:萤窗夜话
--  发布时间:2002-4-1 19: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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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竹的图表好可爱阿,小兔兔
--  作者:江月
--  发布时间:2002-4-2 11: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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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风尘
风尘中失落最初的爱
就让尘风拂面而过
把往事弃在风
把真情放埋在山底

沧海桑田 谁会在山底发掘
把这古老的文物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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