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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手必读之五】远古的诺言（转）  (http://www.ygrclub.com/dispbbs.asp?boardid=11&rootid=3076&id=3076)

--  作者：梦天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杀手必读之五】远古的诺言（转）
作者：梦版杀手——黄树林

作者: 梦版杀手发表日期: 2001-07-29 00:21:50 返回《梦天梦云梦飞扬》快速返回

午后的烈日，嚣张地撕开原本已显稀疏的丛林，重重地撞击在苍老斑驳的青石台阶上，幻开一圈圈光环，耀得整个世界都睁不开眼。
女孩踮起脚尖，轻踏上这接入丛林深处的青石路板。一袭原本纯白的长袍拖曳在满是青苔的路面上，扯出了久远的积尘,将袍子染成那略带疲倦的灰色。　　
“就快到了。”
扬起的，是清脆铮铮的声音。　　
像是鼓励自己似的使劲地点了点头，女孩加快了向前的步伐。　　
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幢庞然大物。阳光打在上面，飞扬起漫天漫天的尘埃，沉重的石块堆砌出了高耸入云的气势，那雄伟与壮观，压得女孩有些透不过气来。　　
“紫阳宫……”女孩清清地叹了口气，“终于，到了。”　　
双手抚上那两扇深厚的石门，轻拍了拍，响起了“嗡嗡”的回声，女孩把脸侧贴在门上，仔细地捕捉着渐入深处的回音。末了，抬起头，一脸的惊诧——这里面竟是一个深不可探的地方！　　
轻转过身，及地的长袍拉出一个完美的圆弧，阳光直直地照射在女孩的身上，反射出毫不逊色的灿烂。一头漆黑的瀑发倾泻而下，娇嫩的面颊上镶嵌着一对幽远深邃的紫眸，折射出的却是无比的清澈和宁静。只是紧抿着的双唇，勾勒出了寂寞的神情，显出了女孩淡淡的落寞。　　
缓缓地踱开了步，女孩挑了一块比较干净的石板，静静地坐了下来。双目一眨不眨地直盯着来时的路，似是有些期待。　　
良久，天色开始慢慢下沉，四周愈渐昏暗起来。　　
忽地，隐隐传来一阵匆忙赶路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铠甲重重相击的声音，把女孩从沉思中唤醒。　　
嘴角荡漾出一抹暖暖的笑容，女孩起身迎了上去。　　
来人在望见她的同时，收住了步伐。　　
“你怎么来了？”略带恼怒的口吻，毫不客气地训斥着。　　
女孩却是一径地微笑着来到他的面前，唇角轻挑，巧巧地开口道：“来找你啊，罗！”
罗紧紧地锁起了眉头，脸色依旧凝重：“回去，林下仙妃！”　　
女孩“扑哧”一下笑了开去，掷得满天满地的阳光。　　
“笑什么？！”在女孩明朗的笑容中，罗的神情不由得缓和下来，语气有点哭笑不得。
蓦地，女孩敛起了笑靥，认真而坚决地道：“不，不回去！”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着，坚定地抬起头直视入他的双眼。　　
罗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倔强得可爱的女孩，许久，叹气道：“唉，来了就来了吧！”
林下仙妃顿时欢呼起来，一跳跃入了他的怀抱，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低声喃喃着：“别老是赶我走……我想一直跟着你，不管去哪里……”　　
“可这次不一样。”温柔地揽住这个依偎在身上的女孩，罗依然是忧心忡忡，“我是来紫阳宫找神剑的。虽然你是梦天杀手，可这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来的……”　　
林下仙妃摇着头，笑道：“正因为危险，我才要来的。我想，梦版杀手再加上梦天杀手，应该会好一点吧！”　　
罗笑了，柔和的线条淡化了原本刚毅的面容，带出了他原本的俊挺和开朗。执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走吧，我们进去！”　　
推开大门，扑鼻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阴冷气息，夹杂着缕缕的血腥味。　　
林下仙妃点亮了火摺子，指引着前方的道路。出人意料的是，整个紫阳宫一片死寂，空荡荡的殿堂里寂静得可怕。　　
“怎么连一点机关也没有？”她的声音颤颤的，隐约中透出了不安。　　
罗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道：“这里只是正殿。等一会儿，前面会有传送门，直接连到圣域的黑月森林，神剑就供奉在森林的神殿里。”　　
“好，”林下仙妃柔声应着，忽地又“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我查过很多手卷，都没有这些记载啊！”　　
罗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冷月剑是上古大剑师萧秋水的遗物。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之后，据说就被封印在紫阳宫里。可是，从来没有人能活着走出这迷宫，所以，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确切资料。”她自顾自地埋头说着，罗也缄默不语。
“可是，”猛地，林下仙妃抬高了声音，“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罗，告诉我，好吗？”
罗微微地笑了笑：“我来过。”简简单单的回答。　　
林下仙妃晶莹的紫眸忽眨了眨，闪着令人心疼的无可奈何：“恩。”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就这么并肩前行着，穿过长长的殿堂，来到了一个刻着巨大五星阵的中心地带。星阵正中漂浮着一幅银亮色的光屏，在黑暗中熠熠地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笼罩着四周，使人顿觉沐浴在平和夜色的星空下。　　
“就是这传送门？”
林下仙妃被眼前的美景所震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跳着跳着就来到了光屏前，伸手想要去触摸。　　
“先等等，别急着进去！”罗一把拉住她。同时，挥剑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瞬时染遍剑身。在林下仙妃的惊呼声中，他持剑步入星阵，用剑尖抵着地面上的刻痕，重新将之刻划了一遍。　　
一刹那，阵心升起一团黑雾，将传送门牢牢地包裹住。待雾退去，光屏已是深黑一片，泛着黑亮黑亮的乌光。　
林下仙妃却顾不上惊叹，飞身掠到罗的身边，拉起他的手，小心地念着治愈之咒，美丽的双眸中画满了焦急和责备。　　
“没事的。”罗认真地望着她，“以血许下的封印，就必须用血来打开。如果不开启真正的传送之门，就会被传送到异界的深谷去——永远无法追回。”　　
“只要和你一起；异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林下仙妃的声音细细的，仿佛这只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　　
越过传送大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茫茫白雾。白雾中若隐若现的，是传说中圣域的黑月森林。　　
森林里，到处弥漫着阴森、潮湿的味道；罗走在前面，大力地挥剑劈出一条荆棘路，林下仙妃小心翼翼地紧跟在他的身后，却仍不时地被细小尖锐的灌木给扯住衣裙，拉出一条条血痕。微蹙起双眉，轻咬住唇瓣，她一声不吭地继续追随着。　　
“小心跟着我，别走丢了！”罗反复叮咛着，“从这里开始，沿路有很多魔兽！记住，先照顾自己，不用来管我！”　　
林下仙妃一边点了头，一边暗运了真气，护住全身。　　
猛地，从一旁窜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这是一只令人作呕的怪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在黑暗的森林里，披着一身同样黑暗的鳞甲；那一对赤色的火红之眼泛着凶光，仇视地紧盯着两人不放。　　
“当心！”罗退步护住仙妃，扬起剑，大喝一声，直向魔兽劈去。　　
“真空、结界！” 林下仙妃亦挥舞着剑，在两人身上布下防御之印。　　
林下仙妃一剑砍在魔兽身上，飞溅起滚烫的鲜血。“嗷”，怪兽闷哼一声，巨掌直挺挺地冲罗扫去。罗挺起剑接住，用力一顶，震退了魔兽。紧接着只见剑光一闪，一瞬间的时间，他的剑已刺穿了它的肚子。怪物眼中的红光愈渐暗淡下去。不一会儿，便仰身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　　
“妃子？”罗转身向她伸出手，却发觉那女孩正一个人站在那儿，兀自有些发呆，“怎么了？”　　
女孩静静地望着白袍上沾满着的魔兽的血，良久，仰起脸来，表情迷茫且困惑：“罗，们的血也是红色的……和我们，是一样的。”　　
走到她身边，罗怜爱地轻抚了抚女孩的长发：“妃子，别想太多了。有时候，有些事，我们大家，都是无可奈何的。”　　
“恩。”像小猫一般细小轻柔地应着，妃子白净的脸上掠过一丝更为坚定的决心，“我们继续上路吧！” 拨开层层浓雾、阵阵树墙，两人艰辛地相依着，终于闪进了一片豁然开朗的、岑静优美的天地。　　
面对着林下仙妃的，是眼前这异常干净清澈的景色。　　
脚下静静地躺着一汪湖水，泛着湛蓝的孤独。幽静的湖面，淡雅地浮着簇簇银白色的睡莲，寂寞而美丽。湖边绕满着青翠的草丛，缀满了星星一般的蓝色小花。轻轻地飘来一阵清香，笼满了她全身，再悄悄地、调皮地散了开去。　　
湖对面有一片高高的树阴。定睛望去，林下仙妃诧异地捕捉到了一线身影。着一身深蓝深蓝的衣裙，娇小的身子倚在一棵树下，正仰头凝视着天上的点点繁星。玫瑰色柔和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是如此的妩媚纯洁，又是那般的高贵优雅；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伸出手，却发觉那是永远也无法触及的、不属于凡世的美……　　
“罗，”她低声唤着，“你看见了吗？”　　
她却没有得到回答。调头看去，映入视线的，是久违了的落的温柔的笑意，正浓浓地投向湖畔的那女子。
一时间，林下仙妃感到自己心里某个深锁的角落在隐隐地作痛。她迟疑地伸手想去握紧罗，却僵硬地悬在半空，进退不得。　　
正犹豫间，一阵熟悉的气息却悄无声息地覆上了她的手。月光中，辉映出罗眼中沉沉的深意，正注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她。　　
“去那边吧！”罗牵着她，绕着湖边一路踏过细柔的草地，向那女子走去。似是被两人的脚步声所惊醒，那女子回过神来，定睛望向他们，一语不发地、沉默地望着，脸上挂着没有表情的平静。只是，林下仙妃隐约感到这平静之下滚烫着的，是一颗似乎已经期待了数百年的寞然的心；而今，又重新泛起了异动。　　
渐渐走近了，终于可以正视那女子。　　
林下仙妃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震惊。　　
那是一种何等的清丽，无可形容，无可比喻。正如一汪深蓝浸透在遥不可测的星空里，如此明净而别致。忽地，女子微微一笑，迎风一笑。简单的笑容，却完美地让人来不及去嫉妒，便已深深地为之所打动。　　
“你终于来了。”声音突兀奇来，仍是完美得一如她的笑容，柔弱却坚强。
“来了。”罗答道。林下仙妃感到他的手指在颤抖，是激动？　　
“五百年了。你总算是回来了。”女子向前走着，拖动着的衣裙流光异彩；四周是那么地静，空气中流动着的，满是她惑人的丽质。　　
“恩，我是回来拿剑的。”　　
女子来到他们的面前，一双漆黑的明眸直直地望进罗的双目，漾起唇角，展出一抹笑意：“变了个样子呢！差点要认不出你了……”　　
“你还是老样子，和以前一样美丽！”罗应着，因着她的笑而笑。　　
“在我身上，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倒是你，一次次地转生，却只有这一回，彻彻底底地恢复了过去的记忆。”女子微眯起了眼睛，掩饰不住里面的无尽遐思，“秋水，欢迎你回来！”　　
秋水？萧秋水！林下仙妃的心被重重地一击——她终于明白，一年前，罗不告而别的原因了。还记得，当时他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总有一天，要去追寻梦中的一切。原来那所谓的梦，就是五百年前的那场神话传说。而罗，竟然是大剑师萧秋水的转世！　　
“水晶心……那你就是当年和赛特一起力战魔神的、格温多琳的女侠——水晶心？”她试探着问着，回答她的，是女子清清的笑容。　　
“恩。好久、好久没有听到有人提起我的这个名字了。”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可是，我依旧是我；你却，早已不是你了。固然恢复了往昔的回忆，可你却多了抛不下的现在。”
罗静静地回望着她，一脸无法掩盖的心疼。　　
“好了，我带你们去神殿拿剑吧！”女子匆匆转过身，可林下仙妃分明看清了他脸上痛彻心扉的哀伤，“拿了剑，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而我，也算是应了当年的那个承诺——和秋水的那个承诺……”　　
在这入夜的湖边，水晶心显得分外零落、飘渺。飞扬起的褐色秀发纠缠着风中的清冷，一丝一缕地荡开，在忧郁的夜晚中舞动着——波动了空气中凝滞着的神秘气息。　　
“破！”随着一声娇叱，平静的湖面刹时卷起了巨浪，向两边汹涌而上；晶莹的水珠溅落四周，打湿了林下仙妃的面颊，也湿透她的心。　　
湖水渐渐分开，从岸边赫然现出一条引入湖底的小道；在那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熠熠闪光的金色建筑。
“跟我来吧！”水晶心领着他们步入湖底，走向神殿。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默默地前进着。　　
大理石铺就的神殿里空旷而冷清。惟有白色祭台上供奉着的冷月神剑，兀自在那儿闪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乍看之下，罗情不自禁地低呼了一声，飞身上前，小心而谨慎地抚摩着剑，双眼流露着无比的安慰与欢欣。　
“这剑，一直在等他真正的主人呢！等了五百年，光辉依然不减。”水晶心在身后注视着他，低声说着。
“你也……一直在等他吧……”
林下仙妃亦深切地注视着罗，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闪失，他就会莫名地从眼前消失。　　
水晶心别过头来，冲她笑着，只是笑得苦苦的：“我一直在等的人，是秋水，不是罗。”上前一步，她轻柔地对罗说：“来吧！我帮你解除这剑上最后的封印。”　　
一瞬间，罗的身体僵硬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水晶……”那神情犹豫至极。　　
“没事！”从祭台上摘下剑，她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如此明朗的笑靥，反倒让林下仙妃心里浮起了一丝隐隐的不安。而此时，水晶心已双手捧着剑跪在了祭台前，虔诚而庄肃地念着咒语；随着语调的加快，剑身上的光芒愈演愈烈，整间神殿都充斥着耀眼如白昼的射线。
林下仙妃一时间睁不开眼睛，恍惚间，她模糊地望见一个身影——是水晶心——款步来到罗的面前，轻抚着他的面颊，眼波流转间满是温柔与甜蜜。　　
“你还记得吗？”耳边响起的，是水晶心轻轻柔柔的语调，“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战后，你倒在我的怀中，最后对我说的话……你让我帮你守住这剑，总有一天，你会亲自来取的。为了这个诺言，我凝结了最后一点神力，将自己的魂魄封印在了神剑上，来守护它！一直盼了五百年呵，你终于来了……可是，来的真的是你吗？你只是带了一段回忆来取剑……你不是秋水！”　　
冰冷的唇印上罗的唇，牵引出一行行露珠般剔透的泪水，滑过她苍白的双颊，滴落在地上，洇湿了一地的叹息。　　
“爱你。”罗忽然开了口，语气坚定地说着，“五百年前，就深深地爱着你。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亲口对你说——而现在，却太晚了。”　　
水晶心的食指点了点他的唇，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秋水是爱我的；他不用说，我也明白的——可是你，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是那个一直苦苦地追随着你的脚步的女孩……”
“拿了剑，就快走吧！我的魂魄消失以后，整个神殿马上就会倒塌。”水晶心留恋地紧紧凝视着罗，神情凄楚，“如果我也可以有下一世，我一定会去找你——这一回，你来等我，好吗，赛特？”　　
然后，一起都消失在眼前。　　
神殿、罗、水晶心，一切的一切，都远去消逝。　　
林下仙妃张开口，想叫住他们；却只换来一阵头痛，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　　
依稀中，她只记得自己在不断地流着泪，不断、不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