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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寒冬雪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代价
永志是喝黑龙江水长大的，有着东北人所有该有的优点。积极、努力、热情、向上，而且也是爱国主义者。他梦想作一名出色的科学家，也一直为这目标奋斗不止。
经过了多年寒窗的努力，他如愿以偿。拿着清华大学的优秀的研究生文凭顺利到了美国一所高校深造。在他还没有进清华之前，他就知道，美国人从中国夺走的财富，却以投资创校的方式把钱返还部分给了祖国。清华也算是由美国人投资创办的学校，清华便成了去美留学的基础培训站。
离别祖国的热土，踏上美国那片神秘的土地，永志就暗暗的告诉了自己该作些什么，该为什么而努力奋斗着。名副其实，美国确实是一个先进发达的国家。他无论是科学技术还是生活水平上都与国内有着难以想象的差距。永志多么希望让自己的努力去为祖国尽一些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多么希望凭着自己的奋斗给祖国带去必要的改观。初生牛犊不怕虎，想着自己的雄心壮志，永志开始为自己将来的扬眉吐气预备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留学生活并不是很多人想象的那样，美国并不是所有人的天堂。他们受着那些白皮肤高鼻梁轻视的眼光及很多其它的在异乡所要承受的压力和苦恼。幸运的是，永志和他的几个同学都非常的出色，他们的主教授时时因他有这么几位优秀出色的中国留学生而自豪。这一点也成了永志及同学奋斗的最宝贝的精神支柱。
永志是从事军事科研。在一次学术交流的论文发言会上，永志极有水平的学术论文在几位十发言者中脱颖而出，更是征服了许多美国高校的教授。在“高鼻子蓝眼睛”赞许的目光里，永志会心的笑了，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学海生涯中所遇上的各种苦难。在经久不息的掌声里，永志没有骄傲，只是更加坚定了他的梦想。
“永志同学，可以谈谈吗？”发言会结束后，永志刚刚走到学校大门口，就被一个漂亮的美国女孩叫住了。生硬的汉语让永志增添了几份亲切。永志认出了这是低自己一届的邻班同学。刚才报告会，她也坐在最前面，而且也是鼓掌最努力最用心最久的一个。
“Can I help you ?”永志非常礼貌地给她打了招呼。
“我叫杰西。我是一个中国迷，我非常喜欢中国的历史和中国的人民。我曾去过一次中国的杭州。风景很美，特别是那里又柔又滑的丝绸，我最喜欢！”杰西轻轻掠了一下自己前额的金发，又继续说道：“你很棒，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杰西认真的表情逗乐了永志，永志也欣慰这样一个漂亮美国女孩子对自己祖国有着那样的崇敬和热爱。永志礼貌的用着英语与她交谈，她却始终坚持着生硬的普通话。永志突然对这位异国美女有了莫名的心疼和怜爱。
“永志同学，我们站了很久了，也谈了很多话，难道你没有意思请我喝一杯咖啡吗？”杰西调皮的话语让永志一下子有了绅士风度的请杰西到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第一次的交谈让他们彼此都很愉快，永志也了解到杰西祖籍是德国人。从小就因战争失去父母双亲，在杰西五岁的时候就随姑姑来到美国。至今已快二十年了，而她们从到美国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姑妈是一个脾气很怪的女人，可能是受战争的影响吧。杰西这样想，也是这样认为。苦难的身世却造就了如此热情大方聪明上进的女孩，让永志这位27岁的小伙子有了朦胧的冲动。他们开始试着交往了。
爱情力量真伟大。
他们两都努力的学习着，认真的进行所有的实验课，也认真的经营着自己的感情。他们对自己和彼此都有严格的要求。每次约会时间几乎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就这样，他们甜蜜的度过了500多个日日夜夜。彼此相互的鼓励和爱暮让永志顺利的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实验。面对每一次成功，永志都第一时间想到了杰西，希望与她一起分享。但永志也隐药有着一些忧伤和惆怅。从他与杰西交往的日子里，永志或多或少从杰西的话语里感觉出姑姑对中国的歧视和对中华民族的冷漠，永志自己也知道将来始终要回到祖国，如果杰西无法跟自己回中国生活，他们也将是一个无果花，只绽放瞬间美丽的悲剧。矛盾、理智、情感、志向、无奈时时折腾着永志。每当为此烦心的时候，永志又倔强里投入实验里让此来忘却。
杰西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她似乎看透了永志的心思。周末，杰西打算把永志约到她家，希望姑姑亲眼看到这个出色的中国小伙子后，能试着改变自己的观点，去接纳自己选择的爱情。当她告诉永志这个想法时，永志看着眼前心爱的恋人，决定为了她赌一场。于是，永志应约去拜见了杰西的姑姑。
杰西的姑姑真是一个古怪的女人！她对中华民族冷漠的歧远远超过了永志的想象。永志无法承受姑姑那高傲冷嘲热讽的姿态。中华民族从来都是以和平为重，可是还是遭受了侵略者残酷的侵袭和掠夺。“咬了人还觉得别人该被咬？”永志在心里狠狠的骂着，一边是心爱的恋人，一边是民族尊言，是男人，就不能以小忘大，不能因自己个人幸福而背叛了祖国厚望。所以最终还是让永志作出了最痛苦的选择。他从容的告别了杰西姑姑，他知道他无法在她们面前低头，无法放弃回国而永远呆在这里……抬头望天，感觉整个天空都是灰暗了，任凭疯狂追来的杰西绝望的呼喊，永志也没有回头，在异乡第一次流的泪无止地挥洒在匆匆的脚步里。
回到宿舍，永志喝了很多的酒，晶滢剔透的液体剌激着永志每一个神经和细胞。直到他过度的酒精麻醉中沉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日出三杆。永志打起精神，匆忙的准备了一下又冲进了实验室。人生路短，儿女情长。他这个时候多么希望杰西能出现。可是他却矛盾着，固执的用实验去代替了对杰西的思念。一晃而过又是几天，感情的挫折并没有让杰西倒下。相反，他又完成了一次一次和论文和实验。应付了这些，还要逃避杰西的情感。每次在脚落里望着失望而归的杰西，永志心痛得无法呼吸，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出现一次。
自加州大学的教授在听完永志的论文报告会后，就一直关注着这个出色的中国留学生。当永志一次又一次的论文征服了他们，永志成功的实验有力说服了他们的时候，加州大学就决定以全奖学金及更多的优势把这个人才争取到了加州大学。永志的主教授非常不舍也非常高兴的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此时的永志正处于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疲惫的时期，却多么的害怕自己的努力将前功尽弃。所以他觉得也许这也是一个最好最有效的疗伤办法。百感交集中，他默默地做作离开的准备……
学校又一次的学术交流会。而这次，还增添了很课外题材。作完报告，还安排了舞会音乐会等等。永志胜利的从讲台走下时，他努力在人群中找着杰西的影子。他希望这个机会能向杰西说清楚，希望他们的感情到此为止。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找到杰西。只得悻悻的回到观众席上。
“下面请出我们美丽的杰西小姐为我们带来中国有名的钢琴演奏！”高亢的声音传入了永志的耳朵。永志感觉全身都热血沸腾，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他多么想马上见到杰西！舞台上的帷暮终于徐徐拉开了。漂亮的大黑钢琴旁边站着楚楚动人的杰西。杰西温柔的向台下敬礼，微笑的脸上，却让永志捕捉到了忧郁。钢琴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让人听着真是别有滋味。当年邓丽君唱红这首歌时不也迷到了众多的人吗？杰西非常用心的演奏着。那么的投入，那么的深情。永志眼睛又一次的湿了。报告会结束，永志告别了几位同学，向他们说了他要找杰西的想法。同学们都很理解的离去，都想多留一点点时间给他们。
看着杰西走出来，永志鼓起勇气走上上去。
“杰西，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谈谈？”这次，永志主动用了汉语。
杰西并不知道永志是向她告别，她还期望着他们有结果。她乖乖的跟着永志来到校园安静的坐椅上，这也是他们平时约会的地方，两人都默然。永志终于打破了这无生气的寂静。
“杰西，这些天，你好吗？”
“yes。”杰西很牵强的回答着。
“杰西，对不起。”
“yes。”
“杰西，原谅我好吗？很多我该给你的东西，我无法给你。”
“……”杰西没有再回答，只是忧伤地凝视着眼前快开放的花蕾。
“Please forgot me。”永志终说于了，话一出口，心如刀绞。但他也知道说出这话意味着他们将来都该作些什么。
“No！No！ I Love you！！I Love you！”沉默片刻的杰西失声痛哭，她对永志绝望的喊着。
“I Love you too！But……”
“No！！！It’s unfair！！”没等永志说完，杰西打断了他的话。
“杰西，我很报歉，我希望你冷静一点，以前我为你表露我的心境，也许是我太冲动，为此，我也受到了感情的折磨和惩罚，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很想你，但是，我真的不能爱你。我们中国有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真的对不起，我很报歉……”
“上帝！永志，你再给我时间，我想，我可以说服姑姑的，你相信我，好吗？”
“骨子里的东西，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改变了。这是我们中国人都相信的事实。”
“你是信科学的，是吗？你觉得，你这种说法有科学根据吗？”杰西努力的辩护着。
“是的，有，也许，这和遗传基因相似。基因这东西，我相信，你也最相信的，不是吗？原谅我，杰西，我真的很报歉……而且，我要告诉你，我应加州大学的录取，我明天就要去了，希望明早你会来送我，好吗？”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杰西扑到永志怀里又失声痛哭。永志搂紧了杰西，他又何偿不希望这一生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活啊？他知道，找一个女朋友容易，可是要找一个相思成灰的是多么的难。如今就在眼前，可自己却不能去爱她。这种痛苦的选择永志却显得多么的无能为力。
理智战胜了情感。永志轻轻扶杰西站好，在杰西嘴角留下了最后深深一吻，头也不回，剩下杰西一个人哭泣。回到宿舍，收拾好行礼，永志再去向主教及同学们告别。拿到车票时，又一次热泪溢眶。
清晨的车站，人流熙熙攘攘。离发车还有十分钟，杰西还没有来，永志左顾右盼。他突然多么害怕杰西不来了，多么害怕他见不到杰西这一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样的黑裙，同样的金发。永志激动的迎了上去，当看清对方脸貌时，只得尴尬向别人说了对不起。火车马上就要离站了，杰西，你在哪里？永志心里喊着。终于，身后传来一只温柔的手搭在永志的肩上。依然那么动人的微笑，依然那么热情的杰西出现了。
永志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拥抱过后只是礼貌的吻过杰西的手背。深情的说了一句：“杰西，谢谢你会来送我，谢谢你的爱，我忘不了你。珍重。”杰西保持着无声微笑的表情，泪水却打湿了脸。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一生，注定只能成为平行线，他们不再交错。火车启动，一声长鸣划破了清晨的宁静。透过车窗，看着原地站着的杰西，挥动着的手，却有着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
加州大学有名的布莱尔教授接见了永志。在这里，永志也碰上了比他早来一年的同学。很快，繁多的实验及忙碌的课程渐渐让永志忘却了感情的伤痛。其实这东西是忘不了的，只是，这种伤痛只有在触及到内心深处的时候越有感觉吧。随着时光推移，他们现在所研究的东西更加的复杂深奥。特别是日本偷袭珍珠港后，美国的人们都更加的卖力，为着他们的尊言，为和他们要的和平。在有另一国家研制的军事武器能成功发射200多英里的业绩后，更是让他们有了更大的压力。
一天，布莱尔教授叫去了永志与几个同学，意味深长的说：“科学本身就是一场革命，是革命就意味着一定要付出代价。实验失败并不可怕，因为有更可贵的精神在滋生着，那就是，你们勇于献身于科学的忠心和热情。这种无形的财富更加坚定我们成功的信念，有你们这么出色的中国留学生，我们都感到骄傲。孩子们，努力吧，上帝保佑你们！”听过布莱尔教授的深刻教导，永志与同学们几乎天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奋发图强。一次一次的点火发射，几次都出现爆炸险些丧命于此。加州大学的实验室离教学楼很近很近，那些同学都认为他们在校园里破坏，经常听着那些蓝眼睛大叫“哦！上帝！还要我们安心学习吗？实验于大家安全不顾吗？”后来，这种学校里恐慌严重的影响至使反应到了校方最高领导。商议决定尽快会关闭校内室验室，然后牵址到安静人少的地方去。要关闭室验室，对永志他们是多么多的打击，固然会换地方重新开始。于是他们抓紧了最后的实验。
“轰……”又一次灰烬中幸存的他们相互的找着，“都还活着吗？”简单的问候像牵绳一样紧紧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看着彼此的灰头灰脸，没有人员伤亡时，他们又一次劫后重生的大笑。人生的悲剧，几乎都是在一瞬间，一刹那。如果幸运，也许一生也不会遇上，所以也不会太在意。如果不幸运，也就是在一念之间，乾坤都扭转。在关闭实验室最后一堂实验课里，由于实验的武器威力过大，而这次又是永志的主实验。在爆炸过后，当幸存者在室内炸得凌乱的桌椅废墟堆里找出永志时，已是血肉模糊。失败的实验没有击败他们清醒的头脑。迅速抬着永志去医院，在途中，大家都拼命叫着“永志，坚持！坚持！”女同学哭了，男同学哽咽了。终于到了医院，大家都看清了永志满脸血污的脸上那双睁开的眼睛。不由得停下。此时的永志拉住同学利成的手，只吃力地说了一句：请带我回国。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飞机马上要降落了。到哈市了。利成喃喃自语，一个大男人，在飞机上险些痛哭，窗外熟悉的山水，远处隐约的飘带似的婉转河流，那是黑龙江吧。“永志，我带你回家了……”低头看着手中捧着的精美的盒子，这是科学的代价？还是人生的代价？
山中的草绿了，又黄了，然后死了。再发芽了。一个循坏的过程，延续着，延续着。永志，你回到了祖国的怀抱，祖国宽慰的胸怀关爱的接纳了你。叶落归根，这是否是惨痛代价后的唯一幸运？永志，安息吧……

（注：由于我对本贴的叙事背景很陌生，只是偶尔的道听途说，难免就有写得不对的地方，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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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size="1" color="#000066">[这个贴子最后由寒冬雪在 2002-02-21 10:15:22 编辑]</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