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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弯弯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政治案件-2(未写完的贴子)
冬季,山区夜晚被棉絮似的雾笼罩着。社员们急急地做饭吃了,三五成群地向公社赶来。电影机已经支起来,明晃晃的大灯泡将*场照的通亮。喇叭里送出坚毅的曲子;“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专案组的人按耐不住了,相互商量一阵子,决定留下李四看守杨玉莲,其他人则急不可耐地跑向学校*场。
李四很不乐意却又无可奈何,抱着枪靠在门旁,用手指扑拉着门上的铁锁玩。
他觉着一阵阵寒意浸人,不由打了个冷战。侧耳细听,还是只有学校*场传来的枪炮声,喊杀声。仿佛观众已经消失,或已融入电影的故事中。他有些愤愤不平,想道;“***,都看电影去,把老子一个人留在这儿,冷得老子浑身都麻木了。”他木然地取下腰里的钥匙,捅开门锁进了屋。
杨玉莲蜷缩着在墙角的草堆上迷糊,因好些日子没有洗脸,显得有些疲惫,平时犹如黑色瀑布的长发乱成一团,纷乱地倒向一边,从上到下还散落着好些草屑。嘴唇被接近零度的气温冻成酱紫色,紧闭着,似乎在尽情的放松,修养以后,准备对付下一轮审讯。
李四试探着靠近了些,不料,杨玉莲猛然惊醒过来,犀利的目光直视着他;你想干什么?李四不停地跺脚,喃喃地说;冷!杨玉莲盯了他好久,“哼”出一声冷笑,指了指另一墙角的谷草堆。李四顺从地走到那堆谷草上,半躺下来。他依然保持着警惕,把枪紧紧地抱在怀里,盯着杨玉莲,偶尔杨玉莲目光转过来,他却慌忙闪开。他觉着,在她的目光中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刺他心底最隐蔽的肮脏处。
杨玉莲转过身躯,甩个脊梁给他。李四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拇指在打火机上不停地“咔嚓”着,杨玉莲猛地转过身来,呵斥道:“你想放火烧房子吗?”李四“嘿嘿”一笑,赶忙收起香烟打火机。然而,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阶级敌人”同在一间屋檐下,还好像自己被对方专政似的。
他站起身来,拉开枪拴,取出那粒唯一的子弹,在衣襟上擦了又擦,随后又将子弹压进枪膛里,合上枪拴。他觉得,眼前这个被自己监视着的“阶级敌人”有些象谁,却一时想不起来。
学校*场上枪炮声、喊杀声没有了。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他悄悄地走向她,她依然静静地卧着,一动不动。桅灯“嘶嘶”作响,发射出惨淡的光,覆盖在她的身上,那女性的曲线暴露无疑。李四从小在山区长大,对女性美只能是从感官上、从原始本能去理解。半年前,他曾经偷偷窥视过一个年轻媳妇给孩子喂奶,在小孩哭着换奶头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又大又白的奶子。他觉得,那奶子就象没有掺苞谷面的白馍,中央还安放着一颗熟透了的樱桃。当时,他实实在在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上下嘴唇,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想象着从那熟透了的樱桃渗出来的白色液体是酸还是甜。此时,杨玉莲高耸的胸部,使他想起了白馍,想起了白馍中央那颗熟透了的樱桃。大红的夹袄犹如绚丽的光环,仿佛伴随着初升的太阳的朝霞,晃得他有些眼晕。他感到腹下一阵阵灼热,这种灼热迅速盈满全身。
李四“呵呵”地喘着粗气,再靠近些,弯下腰,伸出颤抖的手,触摸那心目中的白馍。
杨玉莲迅速*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死命砸向李四的脑门。李四“哼”了一声,象一只站立不稳的麻布口袋,倒向谷草堆。
杨玉莲扔掉木棍,惊恐地向后退,背抵在土墙上“嚓嚓”直掉土。她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伸出手在李四鼻孔处试探一下,又并起手指替李四把把脉。随即,她颤抖着取出枪膛里的那粒子弹,蹑手蹑脚向外走去,消失在黑暗中。
次日清晨,县公安局的门卫在大门口拾得一粒步枪子弹,包子弹的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
县公安局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又派出大量人员,将县城周围、车站旅店象篦头发似的搜查一遍,但均无所获。随即又将林山公社的书记找来一顿臭骂。黄书记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公社就准备解散专案组,边拍桌子边骂:“你们这些吃人饭不拉人屎的混账,前天让你们放人为什么不放,偏要让她逃跑掉?现在就要开始春耕了,你们呆在公社也没什么事可干,各自回生产队吧。”
于是,专案组即将树倒猢狲散,解甲归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二十年后,一溜汽车疾驶至林山铺街上,从汽车里下来四五个彪形大汉,簇拥着一个靓丽富态的中年妇女。她,就是沿海城市来内地投资的大老板。
她来到乡委大门口停下了,久久地凝视着,眼神中流露出十分复杂的情感。保镖们则跟在她的不远处,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她点上一支烟,缓缓呼出浅蓝色烟雾,仿佛将囿积在心中很久的闷气吐出来。
有人猜测:“她----杨玉莲?!”
这是题外话,另文再叙。

专案组又找到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四大队的地主子女李二有重大嫌疑。
根据四大队民兵小分队反映:三用机被盗的那天夜里,巡逻的民兵曾看见李二从外面偷偷摸摸地回家。又有公社附近的社员检举:那天夜里看见李二在公社大院后边的土坡上,打招呼时,李二说自己去县城赶集,刚回来。专案组一查日历,那天县城并不逢集。这样一来,李二便理所当然地排列到嫌疑犯的榜首。
公社武装部李部长刚从县上开完会回来,一听说黄书记要解散专案组,急得寝食不安。抓起电话“喂”了一阵,见无声响,便匆匆赶到公社来。一则向黄书记回报工作,二则立下破案的军令状。黄书记此时正为“大战红五月”的动员报告起稿,见李部长来,只好将稿子交给刘仕俊写,自己与李部长研究起破案的事来。
专案组交上了一大叠关于李二的详细材料,现在就放在黄书记的办公桌上。李部长粗约地看了看,说回家后再仔细审查。又谈了一阵治安上的事,便告辞出来。
李部长没有回家,顺着陡峭的羊肠小道往刘家岩走。此时约莫晚上十一点过,山巅上空的月牙挣扎着散射出惨淡的银光,将小道旁的树影拉得很长,斜泼在小道上和庄稼地里。微风拂过,树影便摇曳一阵,树上酣睡的小鸟“喳喳”地叫几声,扑动几下翅膀,慢慢平静下来。前面有青蛙,蛤蟆“哇哇”地叫个不休,待走近时却突然停下来,稍后又在身后示威。远处农宅的灯火依稀可见,时而传来看家犬有气无力的吠声。
李部长缓缓地走着,脑子里搜索着李二的印象。
  自从成立人民公社以来,大部分农民都欢天喜地在队里劳动,享受着优越的社会制度。唯独这李二,成天东游西逛,无所事事。虽说没什么重大违法乱纪的行为,但小偷小摸的事情却是没有间断过的。成家以后也没有改过来。六二年春天,跑到公社饮食店偷吃剩菜。被人抓住打了一顿,居然抓起杀猪的尖刀恐吓人,扬言要自杀。至今脖子上还留着一条褐色的疤痕。还有,去年他在县城摆了个修表摊。县商业局黄局长来修表时,他居然狗胆包天,将黄局长的高级表芯换走了。本来城区群专队要狠狠地收拾他,由于他哪个在大坪区委当主任的哥哥出面说情,这才脱了干系。
  李部长摇摇头,侧过身去点上一支烟。又想道;
  这次这事是他干的吗?--也许吧!
  转过山头,刘家岩便近在咫尺。
  靠近东头的新院子里灯火通明,院外还有闪烁移动的马灯。隐约传来女人的嚎啕大哭。李部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脚步顿时加快了。他想;这么晚了,这万福还在闹腾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解决的。
  走近了,这才听出来,原来是生产队出纳刘万清家里的猪死了。李部长站在阴影里,静静地观看着。
万清家的老母猪倒在院子中央,刘仕先指挥着几个后生往临时搭起来的灶里加柴,准备将死去的老母猪开膛。锅里冒出的热气跟烟雾弥漫在一起,把忙碌的人们闪得时隐时现。万清仿佛局外人一般,铁青着脸靠在门框上,眼睛直瞪着不知什么老远的地方。他的媳妇和母亲坐潮湿的地上,高一声矮一声的哭着。院里的几个女人连拉带拖的劝着。队长刘万福蹲在一旁,猛吸着旱烟,眼角挂着一滴浑浊的泪。
  
此处要修改-3

  四大队贫协主席刘万江,是跟形势跟得最紧的人。无论上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必定将四大队捣腾一阵子。年初公社布置要“割资本主义尾巴”,他就连夜带上民兵小分队到各生产队抓鸡逮鸭。



以后故事发展:
1、县公安局立案,将李二抓起来。在严刑拷打下,李二被迫承认偷了三用机,但他说刘万禄是同谋。其实,刘万禄与李二有过结,李二借此机会报复。
2、刘万禄被抓起来,审讯时,刘万禄也爽快承认偷了三用机,并说三用机藏在李二的祖坟里,县公安局连夜来人,刨开李二家的祖坟。
3、半月后,李二、刘万禄都回到生产队,两家的矛盾急剧上升。
4、四大队的贫协主席刘万江,带来民兵小分队,将李二和刘万禄吊在树上毒打。
5、半年以后,县公安局在破获另一案子时抓住了真正盗窃三用机的人。
6、76年,李二偷跑了,去了新疆,在那里干起了个体户发了财,刘万禄却在菜花黄灿灿的时节疯了,胳膊戴上红卫兵的袖套,满山转悠,嘴里满是革命口号。
7、政策放宽了,李二成了大款,衣锦回乡。刘万禄死了,静静地卧在后山坡上。
8、感叹;人生原来如此渺小短暂,不过是南柯一梦。

一九九七年十月九日 星期四 下午 04:2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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