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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弯弯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08-迷茫
我,依然快乐地活着。
我只是在暗中憋足了劲,想在各方面都超过“熊哥”。我没有篡党夺权的野心,不敢去“欲与天公试比高”,但是,“欲与‘熊哥’试比高”的雄心壮志还是有的。我在兄弟伙中首先提出这样的口号:“丢翻‘老挑’!”
“老挑”,是四川西部土俚,用北方话来说,应该是“连襟”吧!
假如在那么一天,当然哦,起码我们都已成家立业,功成名就了。我跟五妹在一起,过着愉快幸福的日子。老班长却跟“熊哥”闹起别扭来了,而且越闹越凶,最后到了非要离婚不可的地步。于是,老班长伤心落泪,痛不欲生,就哭诉到妹妹(当然是五妹哦,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这里来了。五妹肯定会劝她四姐的。我呢,等五妹劝够了,劝累了。我才慢慢地从头开始说,从我们初中读书时候说起;哪些,是她的问题,哪些,又是别人的问题。我还要引经据典,正经八百地给她上堂最基本、最实在的人生课。我要让她知道;一个人如果闭上眼睛,凭自己的感觉是不能走出直线来的。你对我的偏见,就是凭的感觉,而感觉呢,又往往是错误的……
这个绚丽多采的肥皂泡,还没有被我吹到足够大,便随着我的爱情破灭了。

我忙于兄弟伙的周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五妹与我的约会越来越少了。有时即使我俩单独在一起,她也经常若有所思,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慌张。以前那种狂热的情感,仿佛正在消退。
单位新安装一部拨号电话,我就打电话给她,约她明天到我单位玩。因为我知道她厂里明天停电,不上班。她却在电话里百般推托,一会儿说有这事,一会儿说有那事,总之,不想来。我有些恼怒,狠狠地说:“随便你吧,要来就来,不来算了!”
第二天,五妹来了,还带着一个跟我们一般大的小伙子。她跟我介绍说;这是我们单位的同志,杨勇。我们一个车间的。
杨勇给人印象不错,高挑的身材,眉清目秀,憨厚中渗露出一种机灵劲。他从我的书架上随便取下一本书,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我们就谈开了文学。那时,正是我国文学界的复苏时期,涌现出大量的优秀文学作品,令人目不暇接。我为找到一个知己而感到万分荣幸,我俩一谈起来就没有个完。这期间,五妹坐在我俩中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在我俩脸上游移。当我看见她眼里蒙上了淡淡地一层泪,便觉着冷落了她,慌忙拉过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啦?五妹!老班长又欺负你啦?”她猛地挣脱开,跑出寝室,去了河边。杨勇也顿时失去了谈论文学的兴致,表情严肃起来。
这次相见不欢而散。
晚上,又是夜班。我的心绪完全被搅乱了,对着一大堆需要处理的数据无从下手,脑子里老是回想着刚才魏师傅跟我说的一句话:“你的这个女朋友,恐怕要飞!”
我从楼上寝室里拉出两位师兄,叫他们帮忙计算数据,又打电话去三瓦窑街上,委托我的那个朋友送来两盒香烟。到了夜里十一点,工作已经忙完,上级需要的资料也报上去了。我丝毫没有睡意,大家也没有睡意,便说起我跟五妹的事情来。魏师傅说:“我是新旧社会都活过的人,什么事情能瞒过我的眼睛。你想啊,你的女朋友跟你约会,怎么会带一个男子来。她这是喜欢上那个男子了,只是不好向你直说,因为你们到底有好多年的感情,或者是不敢向你说,怕你报复。”我感到口干,嗓子眼仿佛要冒火,但还是拿起一支烟,凑在烟蒂上吸燃。林师傅是我们单位的小领导,他也劝我:“别这么想不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有选择的权力,你也有选择的权力啊!听我的,振作起来,今后找一个比她还强的。”我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她,是五妹啊!是我的五妹啊!女人,满街都是,但,五妹,却只有她一个啊!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一定是个玩笑,一定是个噩梦。明天早上起来,一切也会同以前一样。

第二天晚上,我约五妹出来,是死是活,你总得给我一个了结。
五妹过来了,她穿着一件小花格衣裳,两手抄在裤袋里,心事重重地。老远看见了我,步子愈加蹒跚起来,越走越慢。我迎上前去,路灯下,我看见她竟是泪流满面。
“五妹!”我刚叫了一声,她便哭开了。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在你……你们俩人之间,我只……只能选择一个啊!”
她又说,杨勇两月前调到她这个车间里来,便不停地追她,大献殷勤。她也觉得杨勇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也很喜欢他。但又想到跟我有着好几年的感情,所以,现在她自己都没有了主意,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直在说,我一直在听。只是在最后,我问她:“杨勇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她痛苦地摇摇头。
我又问:“需要动用我的兄弟伙吗?”
她还是痛苦地摇摇头。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自己的伟大。我成熟了,我是男人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我咬着下嘴唇说:“你自己决定吧!三天后,我来听你的决定!”
她呆呆地看着我,将右手食指弯曲着,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任凭眼泪无声地流,顺着嘴角流进嘴里。我相信,如果我突然一把将她搂向我的怀里,她肯定会回到我的身边的。但是,我没有,我爱她,但我不能伤害她,也决不会勉强她。突然,她双手捂脸,“哇”地一下哭了,一溜小跑离我而去。
这三天,我没有傻等,而是在单位请了换休假,去了一趟西充。在艾莉的衣冠冢跟前,我把我想说的话,统统说了个痛快,也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我知道,艾莉是决不会责怪我的,永远也不会的。虽然,整个世界在我的眼睛里都已扭曲、变样,但艾莉还是我的姐姐,还是插队时那样疼我爱我的姐姐。
再次跟五妹见面,我很冷静。我静静地等待着我似乎已经知道的结果。
“你,就继续做我的表哥吧!”她也很冷静,只是眼睛被泪水泡得通红。
“表妹!祝你幸福!!!”我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转身就走。

爱情离我而去,我的空闲时间却多起来,我常常把自己关在寝室里读书。小丁、光军、长青、徐老四还是时常打电话来,约我出去玩,还热心地托自己的女朋友替我物色对象。但是,我的性格好像完全变了,我狠狠地对大伙说:“谁要有胆量给我介绍女朋友,老子一个月之内就把她弄上床。”
在以后较长的时间里,我都没有耍女朋友,这并不是我没有机会,也不是兄弟伙不关心我。主要是五妹曾经给我的爱太深沉,我无法忘记过去。在街上,也时常碰上五妹,我不管在什么场合,总是大大咧咧地招呼她:“你好,五妹!”仿佛我们真是表兄妹,以前没有那段刻骨铭心的爱。而她的眼神,又总是期盼着什么,又总是那么凄凄哀哀的。我知道,我不能忘记过去,她也同样不能忘记过去。但是,五妹,这是你自己的抉择啊。我爱你,也得尊重你的选择。
我只能在心里说:“祝福你,五妹!”

三瓦窑的那个朋友过生日,我在他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在床上躺了一阵子,但还是不行,我总觉得心里难受,胸中一阵翻江倒海,想吐。我晃悠着站起来,向外走去,刚到门口,撞上了一个往里走的人。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朝那人吐过去,随后一头栽到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天后,朋友同他妻子来我单位洗澡,还带来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一见到我,脸“唰”地一下红了,我有些奇怪,也跟着红了脸。因为我们单位的澡堂很小,每次最多只能两人一起洗,朋友就叫他老婆和那姑娘先去洗,自己坐在办公室跟我聊天。我问他:“那姑娘是谁?怎么一见我就脸红?”朋友奚落道:“你还好意思问呢,那天,你吐了人家一身。”我连忙道歉,朋友却摇摇手,聊起其他话题来。
那姑娘从澡堂里出来,脸上红扑扑地,不停地侧身用毛巾擦着头发。我这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她一番。说实话,她的身材没有五妹的身材好,但也十分匀称,个头稍矮一点,模样却比五妹还要俊俏些,皮肤很白,却又渗透出淡淡的红,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诱惑。她转过脸来,发现我正在看她,冲我一笑。我又看见她两排又大又白的牙齿(说到哪里去了,这又不是相牲口),我又脸红起来。
我听见朋友的妻子叫那姑娘“小罗”,我便知道了那姑娘姓罗。在送他们出来的时候,我借故递烟点火,将朋友留在后面,我偷偷问他:“那个小罗是哪的人?”
“三瓦窑街上的呀。干什么?”朋友奇怪地问我。
“耍了朋友没有?”
“没有。哦——哈哈哈哈!”朋友终于明白过来了。
“我要跟她耍朋友!”我斩钉切铁地说。
“你?”朋友露出一丝不解。

怎么凑在一起的,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只要我一上班,小罗就来我单位洗澡,好像她有洁癖,天天都来。开头只是冲我笑笑,后来就跟我聊上几句,再后来,竟很随意的端起我的茶杯往自己嘴里灌。我呢,开始只送她到单位的大门口,后来送她到街上,再后来,还要送她去府河边绕一大圈,然后送她回家。
大约一个月过去了。
她来了,但不是来洗澡的,直接窜到我的寝室里来了。她异常兴奋地从床上拉起我来,晃动着一张盖有大红印的通知书告诉我,她的工作已经安排下来了,过几天就要去厂里报到。我也为她高兴,拿出仅有的两袋麻辣牛肉,为她庆贺。在递给她的一瞬间,我突然为自己惭愧起来;以前,我祝贺五妹的时候,往往用的是冰棍,现在,我祝贺小罗,用的则是又麻又辣的牛肉。一个是水,一个是火。
小罗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唠叨着,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兴奋。我看着她,笑了笑,指着张开的嘴巴;“啊啊——”她突然明白过来,将一条牛肉咬掉半截,然后向我塞来。我摇摇头,说:“我要你用嘴巴喂我!”她的脸一下子布满羞云,象是涂满了番茄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牛肉叼在嘴上,闭上眼睛向我凑过来。我猛地一下将她掀翻在床上,粗鲁地寻找那天堂般的感觉。我吻了五妹好几年,才从手背上吻到手肘,麻烦得很,也罗嗦得很。今天,我要直接吻小罗的嘴唇,嘴巴对嘴巴,谁也不吃亏。她大概喘不过气来,双手在我背上不停地捶,“嗯嗯”地呻唤着。
我奇怪的是:天堂里,怎么会有麻辣牛肉的味道。
从那时起,小罗不再叫我“小师傅”,也不喊我的名字,她叫我,就一个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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