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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独听月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又见炊烟



   处女河


山高水也高
云海里沉浮着一条条处女河
不知名地竟日竟夜流
一任骠悍的放排者挑逗
只管隐约地响隐约地亮
也不留意
山峰与山峰的堆积正挤窄蓝天
也不问那来了去去了来的少妇
为何一遍遍漂洗她呆呆的影
她的大眼睛为何又恼怒又缠绵
只顾流呀一个劲的流
竟不知流的是空白




    关于巴人


巴人身著兽皮走上历史
背影已很淡远
记忆的边沿
延展过来今天这广袤的山野
仍升腾同那是完全一样的炊烟
土家人就在那炊烟下
吃腌腊肉而且取暖
并慢慢咀嚼出祖先的形象
而后又鱼贯地出没于歌海深处


他们深信有歌就有生命
不是么
小河从远古哗啦啦流来
陪伴苞谷和高梁
石磨声和老牛一起反刍
关于绝壁上的神秘悬棺
关于太阳
从左边山头升起
从右边山头滑落
或者同少男少女到溪边跳月
以强烈的原始节奏
震动群山
并且把笙曲和蝶梦
搂在山风灌饱的结实胸膛
流星划过
温情岁月


就这样
在山百合和白虎图腾的传说里
山脉的白天和黑夜
相继盛开又凋谢
周而复始




   不是悟禅


远处的山总比近处的高
远山上空的鹰
也比近处的鹰
更像是一个脑袋朝下也要飞翔的
  人字


目光短浅 看不破这世间厚厚的尘呵
幻想的翅膀  
总被悬崖的利刃斩断
大山岁月的褶皱很多很深
炊烟总是向上升着升着 就不见了
小路总是向前弯着弯着 就不见了
吹吹打打的送葬队伍和狗
  也盘山弯着弯着就不见了
谁又能够知道
生命的真谛散落在哪一丛乱草


隐隐山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背景
狐仙媚眼是一种十分神秘的篝火
泉声叮咚 泉水叮咚
不知千年之前这石上的月光
是否就这样往诗人心中流淌
不知无名白花裸胸上做梦的靓蝶
翩翩来自哪一首幽远的曲子
不知哪座山与山碰撞出的钟声
缘于什么名字的古寺


随手捡起两块石头
却都能敲出山魂的呐喊
随手摘下一片绿叶
却都能吹出撩人的情歌
阳光被一次次折断
却总在不屈不挠地跋涉、攀升
循着采药人带血的足迹
就能找到一条正确的路线
绝壁上的悬棺
是无边苦海永不回头的破船
多少年又多少年的风风雨雨
总也迷茫不了一个无名的野渡
谁又能说清原始的岩画
属于什么主义的风格
布谷声声 布谷声声
山百合浅浅的微笑
勾你的魂


天籁之外
三界之外
大山岁月的褶皱很多很深
大山岁月的河谷很多很深
深深的河谷把群山装订成神秘的经卷
蚂蚁般渺小的人们走进这浩瀚的学说
成为寓意深刻的象形文字
成为五花八门的禅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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