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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雄性干花
--  发布时间:2002-3-20 21:34:07

--  重九(记一次逃亡)
重九 (记一次逃亡)



请跟我来,好么?让我为你送行
那年你是这样把握最后一个机会
来媚惑我的,浅浅的乳沟泄露在
浅蓝色的丝绒领口里,有什么
在飘忽不定,或乘着乌云走避,而天
已开始泛白,你顺手关灯,把脚伸进
我的胯下,教一只飞鸟如何奔离伤心
一口接一口的叹息,你的脚踝,
后来沾满了我的精液。

那以后,我们之间依然没有什么羁绊,
形不成关系,纵然偶尔欢娱,也没有
什么欣喜。你固执地去了很多地方,
只为了让我想你,每次回来,就热烈地
吻我,热烈到,非要找一个结果出来不行。
我知道如此下去,日久终将生情。
这水到渠成的日子。这被惯性设计的日子。
这日子,这日子。



这日子让我目睹了一种逆向地穿行
从平头正脚的无动于衷,到今天
我竟然无法从容地面对你猝不及防
的消失。大醉出门,我散着头发
腆着肚皮朝东而行,专挑无人的荒径
一直撞到世界的尽头,再跌回来。
跌到楼梯底下引火的松球篓里。那里
有一封写坏的信,看上去情深意切,
不止一次提到了红军路以及美好的憧憬
我知道,58年的大姐在初中时,就明白
恋爱与离家出走的辩证关系。

这怎能不让我沮丧?春节即将来临
连续剧最后一集照旧饱满地博取同情
人已走远,却还在招手,绿衣红巾
从此后,短讯里暗递的该是谁的消息?
说到百年合好,那百年将至的时刻,
必是江山素染的鬼夜。你抚弄阳具的手指
会不会颤抖如南渡霜河的雁群?



我跟着你来了,我的乖乖,
我把脸葵花一般地迎上去,以一种
假装幸福的姿态。这还会是一次
欲擒故纵吗?你知道我的长城只是一条
低矮的土墙,你真地舍得用颐使气指的
丈八蛇矛将它戳得灰飞烟灭吗?又抑或
是一座色厉内荏的冰山,只要你轰隆隆地
撞向我,遗骨就四处飞溅,从此后的
每一个冬天,水一结冰就开始忐忑不安。

我的乖乖,你的脚在哪里?自我写完上一首诗
过后,我的胯下,就一直一直地空荡荡的,
我竟然三四天,竟然三四天忽略了它
一直是空荡荡的。




几张visa卡和一纸房契是我现在必须拥有的,
除了我已经找到的,这是另外几颗必须找到的
舍利子,缺一不可.这些都是天机,被锁在一卷
秘密档案里.我承认我是有偷窥僻的,这结果让
我一声惊呼,便向后空翻了两圈,而此时时空
骤然凝固一秒,我以半蹲的姿态在空中定格。
节奏被破坏,接着上或者下,都是惊慌失措。

一夜之间,石墙在梦中倾倒,往日里春色满园
的意念之门,被记下了许多铢砂般空冢的座标
你叫宽衣的我且慢睡去 ,你开始吟诵台词,
你说我的官人啊,绿草凑凑抖动,初绿的柳枝
轻拂悠悠碧水,你可知你刚才这话是怎样伤害
一个多情女子,快快走远点吧,空虚与幽怨
已经把我击倒,你这样做不怕遭到上天的报应?




这千娇百媚的争执把雪花震落了一地,一些
有关于幽深角落的梦呓便躲进了白袍里,
拉加斯坦有七彩的季風,我曾以为举家团圆的
日子已经近在咫尺,却不料传说中蛋白质女人
那疼爱过我的身躯,如今被铐上了明晃晃的禁令。
"官人,如果你不想我走,你就说吧,你就开口
说吧。。"这口气,让我明白甚至连周边空气的
存在都源于你的慷慨。

这一时四面楚歌,虛空的弓矢啊,要射向何方?
我们总是说我们要建造幸福的塔,歃血为盟,
同生同死,可一到阳光退到枕头背后,我埋进
枕头里的眉梢就长出了仙人掌,远处有人无意识地
点头,背叛的自由象菟丝子拽住了伸展台上的风衣



我现在依然把脸葵花一样的迎向你,我等待
你发现无法离开我的蛛丝马迹,我现在表面平静
温文尔雅,虽然私下里我强烈渴望把整个地球
都翻转过来,只为找到一个恰当的骂辞,来渲泻
我的恼羞与愤怒。这场戏的结局我已经料到,
而撕过角的入场券退不回积分,我进退两难。

背后谁在哭泣?大量的回音使礼拜堂显得
空虚无力。你说我真的很爱你啊。。让我
想两天好吗?这话有太多的文艺性和实用性,
你柔软的嗓音及飘忽的眼神使你此时显得
颇有格调,我看到被记忆卷走的黑色面纱飘远,
我说好的。我的心,其实差一点,就要起程驾鹤而去。




如果就此分开,我们还能在另一个世界里相逢吗?
日后,我们如何约定,如何避开人群?我的乖乖
你要是实在下不了决心,我来帮你一把,以后
我每个单月的月尾,就会在港汇广场避风塘第17号
餐桌上等你。你可以花枝招展地来看我,这已经不是
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了,如果你日后的生活象尼姑
的袍子一样苍青,我的乖乖,你可以继续用你
教人堕落的气味将城市的星光熏得模糊不清,继续
暖昧地把脚伸进我的胯下,把图森和塞内维尔的野花
开在我们偷情的床上。

我这样说,你心里舒服了一点吗?你别再磨叽我了
除此以外,你还可以在各式各样的街角给我寄信,
让爱情具有永恒的静止之美。当然,你还可以爱
更多的人,把他们都培养得象我一样。



"啊,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不,我不要
离开你。。。"电话筒有点漏气,而扭曲的窗外,
催眠的秒针正缓慢地凋落,那时我正醉着,眼睛涨痛
只觉得所有的音响逐渐远去,有几片落叶在古堡里
被吸血鬼追逐,柔顺爬藤,无心再牵挂深情的土地
你想好了吗?我的乖乖,请让我也想想,好吗?

雨,一直竭力的下。我有点犯困了,我把头发
泻在吧台上睡去,很久没有吻过你了,想不到
吻,居然是如此奢侈的东西。比胯下的抚爱
还要来得昂贵,金子一般的重。




我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我这次
毕恭毕敬地为你开门,你款款步入
风把你的衣袖吹得瑟瑟作响,我仔细地
端祥你,白白细细嫩嫩的皮肤,高高瘦瘦
软软的身段,双眼红肿,像被掌心悟热的
宝石,温暖恬静。这次逃亡,安静得令人心悸。

我又想起我们相识的那一天了,你用最后的
机会媚惑了我,你的脚踝,后来沾满了我的精液。
过去从未呈现得如此鲜活和具体,它像是一件
正在发生的事情,摆布着我今天的情绪和心境
如一纸诗页归属于花丛,等待春天的日子来临
我知道如此下去,日久我们再也无法分离。
这水到渠成的日子。这被惯性设计的日子。
这日子,这日子。


2002 1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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