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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锦色衣
--  发布时间:2003-5-11 14:22:00

--  花开花谢(一)
春天到了,又是繁花盛开的季节,但虽是被重重青山包围得严严实实的山城,仅凭城间楼寓门前用来阻尘避喧的卉林并留寓不住多少的春天,只有西城花园里的花卉草木,勾住了春水的长脚,繁密荣盛地开放着,标明了季节的题目,且大约因为满城的春光在此才寻到了花泄的所在,今年西城花园的花丛里似乎更挤迸着春天的生命。这样的好风景,免不了要引动了少年男女的春心,嵌烘在香醇如洒的天光里;于是花丛间又搭配了许多喁喁丝语的情人。但是在阴历三月初的几天,天空在这温浓熟厚的空气里,伤凉风感冒了,滚动的春雷信佛感冒者禁忍不住的咳嗽,毫无阻力地发作着;春雨也仿佛感冒者的涕水,不受控制地下来了。说来可怜,等到熙暖的春日把这水分饱和的天烘焙回干净、透明的晴朗,花园里正嫣红的一片片已被调戏得七零八落了。这样的风景变异或许正不失为多情的妙龄少女伤春思情的好背景。
熊默莹回到家时,天还下着雨。走入楼道,雨点的打击已被切断;减去了这雨水的残虐倒有一种周围厌怨的噪音突然削弱的空落,熊默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并没有打伞,全身早被浇淋透彻;早上出门时带的一把小花伞在猖乱里忘丢在留一半咖啡屋里了。长筒靴子里灌饱着的雨水,这时已没有挽留力量地向外溢涌。熊默莹下意识地狠踩这装藏了雨水使脚难受的靴子,潜意里有了报仇雪恨的痛快。那双靴子是昨天晚上刚买的一件奢侈品,今天初试的装。早上出去前刻意喷涂的彩色嗜喱水早已溶解在雨水里,掺混着胭脂泥粉,成了泼染衣面的颜料,熊默莹的白色裙带上已被流画了好几道意义含糊的线条,仿佛泡过水的水粉画。她又忍不住为这一身糟蹋的裙子可惜。或许,自己从留一半咖啡屋出来时,王召书应当把她的雨伞送出来,至少出于不让自己被雨淋的好心。可是,有了今天的事件,自己还会接受他送伞的好意吗?王召书这混蛋!早知有现在的结局,又何必拐弯抹角到今天;早早地截断不是更减免了撕裂的伤痛么?然而,在此之前,自己就接受得了今天的结局吗?
熊默莹走到楼梯口,身上雨水的冰冷把她的身心加紧了抽缩。思想迷糊地从已被浸透了的挂包里掏钥匙,半天摸了个空,才记起早上出门匆忙忘带了。她慵懒疲倦地去按响数字门铃。二十秒后那端有了回应,默莹母在电话问:"找谁,你哪一位?" 熊默莹丢了语言功能似地缄住口,她突然想起老妈看见她这么一身狼狈地回来,定要大长小短地问个没了。怎么向她解释呢?都怪自己太猖急,临走时忘了去拿伞,要不然今天的事也不会如此明显地把伤口直露着,找不到遮盖掩护的藉口。可是那时候哪里还在乎一把雨伞呢?--真是糟透了!她深知一个中学生拥有爱情并不好比财主拥有巨资财产,譬如今天的事就使她伤心,这并非财产会对主人的作用;而对这不合时的爱情的拥有被父母知道了,却绝对像财主遭遇上了无理蛮横的强盗的情况。那边默莹母以为刚才是小孩子乱按电铃的恶作剧,把电话挂断了。熊默莹背靠住楼梯大门,仰着面滑屈下身;体温把夹附在大腿与前身之间的雨水加热着。她想起早上在留一半咖啡屋的情景,王召书和那个叫蓓薇的女孩子严密得高压水也渗透不进的亲密,心上的痛又止不住逼将上来。她对这个惨淡的天无理由地抱一个惨淡的微笑。这个微笑的硬度很小,疲软得仿佛没有生命。五分钟后,熊默莹侧头正看见邻居的老徐收着伞过来,她惊吓得只好连忙站起。 
老徐甩着伞过来,见熊默莹一个人水淋淋地站在那里,表示惊讶;问:"怎么浇了这一身雨,你妈还没下班吗?" 熊默莹调动着脸上冷凝的笑回答她,可是这笑毫无幽默的能量。两人上楼梯,老徐开了门,客气地要熊默莹进她家把湿衣服先换了,免得感冒。熊默莹仍无趣味地笑着拒绝。老徐道:"这雨天真是讨厌!出门到处都积着水,两脚也没个地方着落。我自己有摩托车也不好骑,水要溅裤管子。这上下班都得花钱搭车--呀!默莹,你这双鞋新买的罢?这回可糟蹋了,真是可惜!不过,你家有钱,舍得起,呵?quot;--看看表又道,"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妈怎么还没回来?我看怕是被这雨天给耽误了行路,一会儿便到家了。你且等着,我早上出门用波炉备着饭,现在也不知道煮焦了没?吓!不与你多说了,饭弄焦了,我中午可得喝--吃黑糊泡雨水了,哈哈。"她转身进了门;最后的两声"哈哈"是为自己的讲话打的结帐,并无笑的意味,只好比观众碍于情面勉强给表演者鼓励的掌声。
老徐提起熊默莹的皮靴子,诱发了她的伤心。迷茫无意识地去按自家的门铃。她母亲出来开了门,见她一身鬼怪,惊得大叫。拉了她进门,怪她出门既不带雨伞,也不带钥匙,不懂照顾自己的身体。又一壁到浴室里放水,一壁让她去找身干衣服来换;担心热水器烧水慢,还把厨房里准备着做午饭用的热水提出让她先用。如此料计着,一丝也没有含糊的余地。默莹母没有意料中的问长问短,使熊默莹倒有一点入升高空的不适;酒精、安眠药,或者还有自杀或都不失为失恋者的安慰品,父母、长辈的责骂、叹惜似平也有同等的功效,至少这些说明了这恋爱的失去的应该。或者像数学解答题后面"综上所述"的套式,证明这个失恋的圆满,添上去之后便可在后面加上句号,等待打分。但或许熊默莹的这场爱情还打不了分,因为有克薄鬼或自诩成熟者会不把她的这段高功率的感情输出列入恋爱的集合里,甚至会更不公平地定义为单相暗恋。后面这个"甚至"使她愈觉伤感,仿佛数学考试时放弃了前面的保分题目,而集中了时间和精力去进攻末道难题,结果被批了个"E"。王召书似乎就有理由这样定义她的感情;与她情味浓厚的通信,他可以说那是他一贯的文笔风格,而且自纸黑字里也并没有哪一个词语说明了他对能熊默莹的爱慕。也就是说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了!这太不公道了!可是有谁主持得了爱情里的公道呢?如此的胡思乱想,加剧了熊默莹心里的委屈与怨抑。她在澡盆里捧着水去泼砸墙角的一只卫生桶,还不住骂它讨厌,仿佛那就是王召书盗版的化身。默莹母在外边听见她骂人,问她在和谁说话。她吓缩了手,回答说没和谁,换过衣把地板拖干了才出去。 

--  作者:易扬
--  发布时间:2003-5-11 17: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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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罗嗦的文字,但是有点功底。

  把你的连载,都以回复的形式贴在第一章后面,不然版面全被你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