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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胥和彬 -- 发布时间：2003-3-13 23:23:00 -- 红鼻狗 [原创] “大娃，你去庙上……”这是母亲当年的话。旋即，母亲便拿一筒裹了纸的镍币，颤颤地塞进我的小兜，拍着我的头说：“幺儿乖，替妈去吧。” 天是晦暝的，有太阳却被挡在铅板的云里，纵有光束刺破云，也仅仅只是绳一样漏下几根而已。我携着小颈的长亮瓶走着，多么想从这亮光光的绳儿攀上天哦！天上该是光明的吧，因而产生一种对光的仰慕。“大娃，小心谭家那红鼻狗啊!”我走远了，母亲还依然伫立在门前的田埂上叮咛着我。 狗，注定是咬人的，而谭家的狗胎记那鼻上就有红色。传说红鼻狗是狗中之王，咬人特绝，它不光咬你的腿，而且还会跳起来咬你的肩与头。动作十分敏捷，奔跑如羚羊，咬人如猛狼。只要它瞄准的“猎物”，没有一个被逃掉的。 母亲不提也罢，一提却令我真的寒颤起来，怎么办呢? 这正是胡豆花开得娇艳的时节。田垅上，农民挥汗化成一格格山村的棋盘。这天的我就只好在棋盘上爬行了。 不知那狗看着我没有，总之我是盯着它的：它两耳竖立，端坐在它家伞形的杏树下，吐出寸长的舌头，颤颤地在滴口水。似乎已经馋了，还是在嗅肉香，我打起寒战来。 但是，母亲交给我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因为父亲已经不在家了，我应该大起来，母亲也希望我大起来。 纵然那狗的双眼在探照灯似地扫视，但我还是从胡豆林中匍匐过去了。 之后给我返回却生出了一种侥幸，认为那匍匐是绝妙的技法。然而万没想到狼似的狗却怎么会疏而漏网呢?于是乎，只听汪地一声，向我呼啸而来。那小小的我，却早已魂飞入冥了，惊惧得汗毛竖立，本能地逃，忘我地奔，之后并把吃奶的力量也都用到了腿上，调去了脚掌的前端。听着耳边的风呼呼地向后掠去，又感觉我的脚跟已擂在了我的背心上。尽管如此，狗还是贴近我的身子了，我很快就要倒下变成狗的佳肴了。我想我已经完了，再也见不到妈妈爸爸了，我要死了……但我没有哭，我仍是顽强地拼命村坚持往前跑，跑完最后一段。所以我说宋代的陆游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的诗给了我们生命的启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信铁了。 当时我绝对是神经的原因或是神灵的保佑。我霍地往下一蹲，谁知那狗的嘴已经到了我的腿。但还没有咬，因为我没有疼痛。当地一声， 我那长长的亮瓶碰飞出去数尺，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狗栽进深水田里——蘑菇云似的血冒上来——狗死了。 所以我相信麻雀会把空中的飞机碰烂的道理。可是不多一会儿，谭家就拥来了几个黑汉，撑住我家的门框，咆哮道：打狗就是欺主，你想复辟了！“复辟”就是“变天”的意思。谁敢？ 妈妈抱着我哭成一团，眼巴巴看着那几个黑汉把我家的猪牵走了。我和妈妈哭得更伤心了。 可是不到三十年光景，在一个九月开学的早晨，这个和他狗一样厉害的人来敲我家的门了。我们感到十分异外，他来干什么，我全家人教书，个个皆穷，而惟有富的是一大堆书。 这人已经很老了，面黄肌瘦得形若骷髅。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害怕把坐垫搞脏似的，两手垫在干瘪的臀下，望着我说： “唉……胥老师……那年……”其实我早已记不得了，但为什么他还记得呢？最后他说，看在我们是同乡的面上……他叫我帮个忙，让他孙儿在我班上来复学，他说他家识字的少，我欣然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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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不悔爱你 -- 发布时间：2003-4-5 19:11:00 --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