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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沉没的羔羊
--  发布时间:2003-2-21 23:31:00

--  梁羽生小说诗词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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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奇情录之【七绝三首】
传家愧我无珠宝,剑匣诗囊珍重存。
但愿人间留侠气,不教狐鼠敢相侵。

百战归来酒尚温,繁霜侵鬓转消沉。
金戈铁马当年恨,辜负梅花一片心。

廿年湖海飘蓬后,冷落梅花北国春。
荷包空绣鸳鸯字,绿叶成阴对旧人。

萍踪侠影之【七绝两首】张丹枫
长江万古向东流,立马胡山志未酬。
六十年来一回顾,江南漠北几人愁。

中州风雨我归来,但愿江山出霸才。
倘得涛平波静日,与君同上集贤台。

萍踪侠影之【浣溪沙】
独立苍茫每怅然,恩仇一例付云烟。断鸿零雁剩残篇。
莫道萍踪随逝水,永存侠影在心田。此中心情倩谁传?

萍踪侠影之【清平乐】
盈盈一笑,尽把恩仇了。赶上江南春未杳,春色花容相照。
昨宵苦雨连绵,今朝丽日晴天。愁绪都随柳絮,随风化作轻烟。

萍踪侠影之【踏莎行】 张丹枫
掠水惊鸿,寻巢乳燕,云山记得曾相见,可怜踏尽去来枝,寒村漠漠无由面。
人隔天河,声疑禁院,云魂漫逐秋魂转。水流花谢不关情,清溪空蕴词人怨。

散花女侠之【浣溪沙】
万里江山一望收,乾坤谁个主沉浮?空余王气 秣陵秋。
自草新词消滞洒,任凭短梦逐寒鸥。散花人去 剩闲愁。

散花女侠之【浣溪沙】
惆怅晓莺残日梦,梦中长记误随车。此中情意总堪嗟!
大树凌云抗风雪,江南玫瑰簇朝霞,各随缘份到天涯。

散花女侠之【浣溪沙】
望里春风接翠微,无情风自送潮归。钱塘江上怅斜晖。
我似江潮来又去,君如鸥鹭逐波还。人生知己总相怀。

联剑风云录剑之【临江仙】
忆诗酒琴棋消永日,流年似水匆匆。春花争似舞裙红,繁华如梦幻,惆怅怨东风。
人近中年愁鬓白,却嗟壮志成空。倚栏看剑剑如虹,豪情难自谴,高唱大江东。

联剑风云录剑之【七绝】铁镜心
却似移舟上碧滩,一滩经过一滩难!
酷怜剑气消磨尽,飞瀑流泉日影寒!

联剑风云录剑之【对联】沐粼
舞袖翩跹,影摇千尺龙蛇动
歌喉宛转,声撼半天风雨寒

广陵剑之【陌上花】
梦幻尘缘,飘零萍梗,何堪相语?月冷秦淮,误了三生鸳谱。
生生死死浑虚语,莫怪蝉声别树。算吹冷嘘寒,添香问字,徒增凄楚。

广陵剑之【浣溪沙】
一凤凌云独自飞,失群亦是合群时。只伤旧侣欲安归?
剑胆琴心空伫望,牛郎织女却参差!天山望断意凄迷。

白发魔女传之【水龙吟】
天边缥缈奇峰,曾是我旧时家处。拂袖去来,软尘初踏,石门西住。短锄栽花,长诗佐酒
,几回凝伫。惯裂笛吹云,高歌散雾,振衣上,千严树。
莫学新声后主,恐词仙笑侬何苦。摘斗移星,惊沙落月,辟开云路。蓬岛旧游,员峤新境
,从头飞渡。

白发魔女传之【沁园春】
一剑西来,千岩拱列,魔影纵横。问明镜非台,菩提非树,境由心起,可得分明?是魔非
魔,非魔是魔,要待江湖后世评。且收拾,话英雄儿女,先叙闲情。
风雷意气峥嵘。轻拂了寒霜妩媚生。叹佳人绝代,白头未老,百年一诺,不负心盟。短锄
栽花,长诗佐酒,诗酒年年总忆卿。天山上,看龙蛇笔走,墨泼南溟。

白发魔女传之【双调忆江南】
秋夜静,独自对残灯。啼笑非非谁识我,坐行梦梦皆缘君,何所慰消沉。
风卷雨,雨复卷侬心。心似欲随风雨去,茫茫大海任浮沉。无爱亦无憎。

江湖三女侠之【踏莎行】
似水柔情,如花美眷,千秋佳话人争羡。依人燕子又归来,沧桑变了心难变。
柳絮轻扬,春风拂面,词笺不写文君怨。江南塞外一般同,碧波深处鸳鸯现。

江湖三女侠之【浣溪纱】沈在宽集前人句
谁道飘零不可怜,金炉断尽小篆香,人生何处似尊前?
见了又休还似梦,坐来虽近远如天,断来能有几回肠?

江湖三女侠之【一萼红】 沈在宽
梦深幽,度关山千里,寻觅旧时游。树老荒塘,苔深苇曲,曾寄心事悠悠。只而今,飞鸿
渐杳,算华年又过几清秋。东海潮生,霞峰翠拥,尽凭凝眸。
回首殊乡作侣,几同消残漏,共读西楼。班固书成,相如赋就,闲招吟鹭盟鸥。问征人,
归来何日,向龙山醉与白云浮,正是菊芳兰秀,天涯何苦淹留。

江湖三女侠之【菩萨蛮】
剑胆琴心谁可语,江湖漂泊怜三女。弹指数华年,华年梦似烟。
遥天寒日暮,寂寞空山路。踏遍去来枝,孤鸿独自飞。

七剑下天山之【八声甘州】 杨云聪
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对铜驼巷陌,吟情渺渺,心事悠悠。酒醒诗残梦断,南
国正清秋。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
明日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州?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难消受灯昏罗帐,怅
昙花一现恨难休,飘零惯,金戈铁马,拼葬荒丘。

七剑下天山之【八声甘州】 冒浣莲
最伤心烽火烧边城,家国恨难平。听征人夜泣,胡笳悲奏,应厌言兵。一剑天山来去,风
雨惯曾经。愿待沧桑换了,并辔数寒星。此恨谁能解,绝塞寄离情。
莫续京华旧梦,请看黄沙白草——碧血尚阴凝。惊鸿掠水过,波荡了无声。更休问绛珠移
后,泪难浇,何处托孤茎。应珍重,琼楼来去,稳泛空溟。

七剑下天山之【浣溪沙】
已惯江湖作浪游,且将恩怨说从头。如潮爱恨总难休。
瀚海云烟迷望眼,天山剑气荡寒秋。峨眉绝塞有人愁。

冰魄寒光剑之【点绛唇】
玉剑冰弹,端的是奇缘奇遇。雪莲鸳谱,冷香飞入诗句。
纵有珠峰,难隔刘郎路。云深处,愿同偕隐,营屋冰川住。

冰魄寒光剑之【点绛唇】
萍水相逢,便已是琴心先许。一家寰宇,海内存知己。
纵隔珠峰,难隔天台路。书此意,意凭风絮,吹向郎边去。

冰魄寒光剑之【霓裳中序第一】
青颦粲素靥,冰国仙人偏耐热。餐盘风香露屑。便万里凌空,肯凭莲叶,盈盈步月。
悄似怜轻去瑶阙!人何在?忆伊痴小,点点爱清绝。

冰川天女剑之【百字令】唐晓澜
飘萍倦侣,算茫茫人海,友朋知否?剑匣诗囊长作伴,踏破晚风朝露,长啸穿云,高歌散
雾,孤雁来还去!盟鸥社燕,雪泥鸿爪无据。
云山梦影模糊,乳燕寻巢,又恍重帘阻。露白葭苍断肠句,却倩何人传语?蕉桐独抱,霓
裳细谱,望断天涯路。素娥青女,仙踪甚日重遇?

冰川天女剑之【七绝两首】金世遗
不是平生惯负恩,珠峰遥望自沉吟。
此身只合江湖老,愧对嫦娥一片心。

人间白眼惯曾经,留得余生又若何。
欲上珠峰摘星斗,填平东海不扬波。

冰川天女剑之【对联】
慧质胜幽兰,摇曳空山,明月有情徒惆怅;
卿云灿银海,飘浮天际,瑶池无路漫低洄!(唐经天)

幽谷荒山,月色洗清颜色;
萍梗莲叶,雨声滴碎荷声。(唐经天)


华严妙境偕谁游?看龙叶拈花,释迦微笑;
玉笛仙音邀客和,听相如鼓瑟,子晋吹萧。(桂华生)

云海玉弓缘之【滴滴金】
三月艳阳天,
莺声呖溜圆,
问赏心乐事谁家院?
沈醉江南烟景里,浑望了那塞北苍茫大草原,
羡五陵公子自翩翩,
可记得那样狂疯丐尚颠连?
灵云缥缈海凝光,
疑有疑无在哪边?
且听得那吴市啸声再唱玉弓缘。

冰河洗剑之【金缕衣】
蜗角浮生换。怅年来车尘马迹,天涯望断。青冢寒鸦啼未了,凄绝此情难浣。更还有幽闺
旧伴,死别生离同一恨,梦魂惊,犹似闻低唤。清泪滴,鸳枕畔。
深情负尽长遗怨。此生缘,镜花水月,都成空幻。弹剑狂歌临绝塞,云海苍茫人远。挽冰
河洗涤尘丝乱。往者如斯随逝水,后来人应得如心愿。殷勤祝,嘘寒暖。

牧野流星之【浣溪沙】
大地忍令浮劫火,风霜历尽订三生。少年豪气任纵横。
折戟消兵歌牧野,沉河洗甲看流星。难忘最是弟兄情。

牧野流星之【望江南】
临异境,林石涌奇峰。万笏朝天惊鬼斧,千岩竞秀诧神工。人在画图中。

绝塞传烽录之【浪淘沙】
家国两茫茫,诗酒佯狂。长安西望路漫漫,吟到恩仇心事涌。愁上眉端。
何处觅红颜?金楼歌残。伤心剑底起波澜,自是情天长有恨。天上人间。

龙凤宝钗缘之【蝶恋花】
乱世姻缘多阻滞,水远山遥,难寄相思字。露白霞苍心事苦,宝钗光黯凭谁护?
频年踏遍天涯路,侠骨柔情,要向伊人吐。喜有东风吹暗雨,月斜风定鸳鸯起。

龙凤宝钗缘之【浣溪沙】
只羡鸳鸯不羡仙,烽火未许换年华。玉钗重合镜重圆。
愿向江湖同展望,且从游侠拓新天。相期毋负此良缘。

女帝奇英传影之【七绝两首】长孙璧
十年梦醒相思泪,万里西风瀚海沙。
同命鸳鸯悲命薄,天涯何处是我家。

愿将热血洒明尘,且把遗言托旧人。
应念李郎家国恨,留他同赏雪山春。

女帝奇英传影之【七绝两首】
盈盈一笑,尽把恩仇了。赶上江南春未了,春色花容相照。
昨宵苦雨连绵,今朝丽日晴天。愁绪都随柳絮,随风化作轻烟。

龙虎斗金华之【踏莎行】
弱水萍飘,莲台叶聚,卅年心事凭谁诉? 剑光刀影烛摇红,禅心未许沾泥絮!
绛草凝珠,昙花隔雾,江湖儿女缘多悟。前尘回首不胜情,龙争虎斗京华暮。

游剑江湖之【浣溪沙】
妙手空空负盛名,官衙甲帐任纵横。孤身偏向虎山行。
不道人心多险恶,诧他大侠作嘉宾。神偷窥秘也心惊。

狂侠天骄魔女之【五绝】 华谷涵
昂头天外笑,湖海一书生。
但识狂歌客,何须问姓名。

狂侠天骄魔女之【七绝】
弹剑狂歌过蓟州,空抛红豆意悠悠。
高山流水人何在,侠骨柔肠总惹愁。

大唐游侠传之【五言古诗】段圭璋
宝剑欲出鞘,将断妄人头。
岂为报小怨,夜半刺利仇。
可使寸心折,不能绕指柔!

剑网尘丝之【七绝】
浮沉力道未能紧,世网撄人只自怜。
谁解古今都是幻,大槐南畔且留连。


--  作者:贪心
--  发布时间:2003-2-22 12: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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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心了,正好无事看看~~
--  作者:沉没的羔羊
--  发布时间:2003-2-22 13: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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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  作者:沉没的羔羊
--  发布时间:2003-3-21 22: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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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的少年——讲述周围朋友自己的故事  (盗版《此间的少年》) 
 

              开  篇
 段誉是打算最后一个离校的,他家就在秦淮大学后面的高尚住宅区,回趟家也就象从物理楼穿过汉口街到住宿区那么方便。
 段誉,秦淮人氏,其祖父是秦淮大学著名资深教授,其父段正淳不仅是名动一时的学者,一度曾是校董事会的热门人选;其母刀白凤女士是国内女性心理学研究的首席权威。在这样一个诗书礼教家庭中长大的段誉,自小就是学校里的宠儿,而在秦淮大学地质学院里,大家还都很亲切的叫他小段。
 他一度的喜欢上网聊天,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方式与人交谈,就不存在他是某某人的儿子这一说法,这感觉实在很好。
 送走了他们系最后一个男生,那外号“大冬瓜”的男生袁承志提着简单的行李,美孜孜、昂首信步出了秦淮大学的校门,反正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没有那么煽情的流泪场面。不多日,他就要和他的美眉温青青双双飞去大洋彼岸的西域,师夷技长。至于学完后是回到温暖的祖国大家庭用学到的技长以制夷呢?还是留在西域熬出一张美丽闪耀的绿色卡卡呢?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袁承志的“幸福生活”就此开始。而“大冬瓜”的显耀相比,袁承志的第一个女朋友政法系的朱长平,小名阿九的那个的娇小的女孩子,却毅然的收拾起了行囊,志愿去了西部做一名教师。关于他们的故事,一直到很多年后都还被秦大的师弟师妹们,从某个角落里翻出来八卦一番。
   走在空荡荡的宿舍楼里,回声很大。大三、大二的学弟们敲着脸盆唱着他们自己才懂的调子,庆祝着终于可以有1个月时间,食堂、澡堂可以不用那么挤了。
  依稀的几年前,段誉他们也有过类似的喊叫吧。 
 每一下的脚步都带着索然的寂寞,这小子渐渐开始正视一件事——他的少年岁月已经一去不返了,不管他多么不乐意承认,在秦淮大学他多少受着家庭的庇佑,而今后……他只能独立的面对一片无边的天空。
   宿舍里满地狼籍,砸碎的暖壶歪在墙角,墙上贴着的扶桑女伶的海报也早就褪了颜色,撕开的一角耷拉着。段誉靠在已经是搬空的床铺的铁架上,随手点了支烟,慢慢的呼着。没有臭袜子味儿,没有方便面味儿,没有24小时开着电脑的闷热的机械味儿……只有一种叫苍凉的味儿。
  当年报道的第一天,是他第一个把行李搬进宿舍的,那时候他怎么没觉得一间屋子空空的实在很难看。
  “靠!都走了……”段誉暗骂了一句
  顺手摸了摸手机,心想着是不是该给在申江的王语嫣打个电话,问问她杂志社转正的事办的怎么了。
   很多年后,小段回忆起当时的感觉,忍不住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但却不否认当时的确有点想哭。
   段誉的东西零碎的已经搬走了,只有桌上还堆着一些旧书,放在最上面的是大一时必备的红宝书。小段笑了笑,红宝书是高他二届的化工系的游坦之送他的,他还记得老游当时把书送他的时候郑重的神情不亚于前朝刘皇叔托孤时的样子。
   不过风掀起已经旧软的书皮时,我们还是可以看到第2页右下角有一方殷红的印章——段紫印。
  
      第一章 阿紫、游坦之——阳光灿烂的甲方乙方
   段紫也高段誉两届,计算机系的。她对于秦淮大学还是有一点点的特殊,不过她的意义不是辉煌,却更象一个因为伤感而美丽的符号。
   在美女如芸的秦淮大学,即便阿紫来自富庶的,号称全国第一小资城市的申江来,也是很容易被淹没在人群里的。阿紫从来对自己的相对平凡有着清醒的认识,听着同宿舍的李文秀整天唠叨着那些美女帅哥的风流韵事,阿紫早已渐渐觉得麻木。
   计算机系的女生不是最忙,但却是很枯燥乏味。整天在机房、教学楼折返。更因为她第一个男朋友乔峰的那次车祸事故,阿紫早就把自己埋葬在黑色里了,所以她也就很习惯的忘记自己原来也是笑颜如花的鬼灵丫头。
   不过这种无趣的轨道终于被她们宿舍的傻姑破坏了。
   傻姑和阿紫并不是一个班的。有些系女生比较少,学校通常会分散开插在其他专业的宿舍里,阿紫宿舍在著名的东八舍601,四位姑娘分别是:来自陕西的化工系的傻姑,中文系的李文秀、苏荃。
   李文秀的爱好就是去结识各种留学生,还一定得是帅哥;苏荃则喜欢往富人堆里扎;而傻姑却喜欢买衣服买化妆品,偷偷捣持自己……
   大二一开学时,傻姑的班级举办联欢会,就拉着阿紫去凑个数。
   化工是出名的人口少,质量还不太高的系……在追求外系美女无望的情况下,来自贵州的张阿生同学一度曾绝望的产生了追求傻姑的冲动,不过还好,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两天。目睹了傻姑实验操作不甚,连累游坦之的手以极其恐怖的方式受伤后,张阿生终于决定去医学院的程灵素那儿碰碰运气。
   大学四年,化工系一共就三次活动:卡拉ok自助餐联欢会、校庆聚餐、散伙饭——顿顿离不开吃!
   那天,李文秀照例去约会她的留学生帅哥苏普。苏荃陪牛人男朋友韦哥参加一个商务聚会。所以,阿紫就被傻姑逮住了。其实傻姑未必真的想李文秀和苏荃去,毕竟她还是觉得与其被那两个嚣张的美女盖过风头,不如让漫不经心的阿紫陪同。
   很多年后,游坦之掉了一身肉,终于熬到了副教,但他还是能微笑着回忆那天联欢会上,阿紫穿的那件绛色旗袍式长裙。
   搞班级活动,是班长彭莹玉最头疼的事。搞吧,谁都不积极配合,还冷言冷语;不搞吧,又说班级经费藏着是不是班长你去放利息了!
   其实也不怪彭胖子,谁都知道,男女生心思都散着呢,男生的意思最好每人分了经费,然后包夜打cs;而女生还是希望能多邀请些别系的帅哥来跳舞唱歌什么的,不然女生精心收藏的漂亮衣服恐怕只能穿给实验室的辅导员公孙止看了。
   所以一拖再拖,一直到大二,彭莹玉一咬牙、一跺脚、一横心,一黑脸……自己还贴了80大洋,在铁生馆活动中心搞了一次又唱又跳又吃的party!管那些大爷、姑奶奶干嘛,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呗,年终写评定的时候,终于可以给自己心安理得的加分了。
   阿紫后来对游坦之说,你们班那次活动,其实怎么看都象是相亲大会——个个都那么矜持!
   可不嘛,男生个顶个傲着呢,跟一尊尊庙里的老爷似的,深沉、深邃……谁都不肯请女生跳舞,就算不会跳吧,连唱歌都不乐意。那套设备,干脆被花邀月、花怜星俩姐妹霸着了,活动倒成了她们的个人演唱会。
   男生不动,女生更不好意思脱颖而出了,所以吃就成了大家的主要动作,如果没有那些食物,估计男生的怪叫、女生的白眼能冷死彭莹玉。
   彭胖子又急了,鼓励着男生,却又没什么好词说,只能一个劲的说:“唱啊,唱啊!大家活泼点嘛!”
  “老班长,你怎么不唱?”和彭大猪同屋的彭连虎捏着嗓子怪叫着。
   彭莹玉叹了口气,终于决定这学期一定要换届,加再多的分,他也不能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不仅要牺牲精力、时间、钱财、尊严,现在连……声色都要牺牲了!
   花怜星很自觉的递过了手里的麦克风……彭莹玉吼了大学四年里唯一一首歌——《东吴的mm叫小乔》。
 据说,在铁声馆边上的网球场正在打球的几个哥们,听到声音以为铁声馆里出了人命案。
  唱完歌,彭莹玉说,大家玩游戏吧……击鼓传花吧!
 别怪彭胖子,他对班级活动的理念还停留在上个世纪80年代。
 没花,就从邀月同学的书包上拆了一个蜡笔小新的挂件代替。
 阿紫是很喜欢小新的,但她绝对不乐意这个时候拿到这个挂件——比如,悠哉的张大嘴巴,很不淑女的准备吞下一块蛋糕时!
 不知哪位没道德的,把挂件扔在了她怀里,好死不死,音乐停了!
  “唱歌,唱歌!”傻姑得意的推推阿紫。自己带来的女生能展露头角,势必会有人私下里找她打听,傻姑就理所当然的可以在男生里夸夸其谈一番,没准公子到看上了她这个丫鬟……
   不管傻姑的算盘如何,反正我们的阿紫姑娘,很舍不得的放下蛋糕,起身朗声说道:“哪个男生愿意合唱?”
   阿紫虽然平日里漫不经心的,但她绝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只是她比较懒,不想说太多,做太多,但该潇洒的时候就绝对会出人意料的潇洒一把。
   天雷地火的一幕登场了,不过是几秒钟发生的事,游坦之举起了左手……
   很久之后,阿紫还老拿这件事来嘲笑游坦之。游坦之觉得自己特冤,他是那种宁可睡死在床上,也不喜欢挪一步的人。他觉得把宝贵的生命浪费在联欢会上,不如窝在被窝里和周公下棋、对对联!那晚,彭胖子用了极不光明的手段,威胁游坦之若不参加活动,期末总评就……对于曾经挂过红灯的游坦之来说,这个威胁比他老娘游夫人说,“儿啊,你再不起床洗澡,俺就抽你了!”还管用!   反正他无精打采的坐着,一手翻着《南方周末》,一手拿着块蛋糕正往嘴里送时……他的左手被睡在他下铺的彭连虎用几乎光速的速度推举了上来,他挺心疼的看着掉在地方的蛋糕,因为他是个勤俭的好孩子,但很快的他发觉别人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最夸张的是同屋的张阿生,“咣当……”椅子都歪倒了下,一边爬起来一边不住的嘀咕着:“游哥,你牛!”
   游坦之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老式的眼镜,望去,终于看到了立在那里的阿紫,她穿着一身绛色的旗袍式长裙……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彭连虎已经在游坦之锋利冰冷的目光中死了n次了!
   事后据可靠消息,有8对在花坛边约会的情侣们一致作证,那晚男生宿舍03-2-308里传来一声高亢愤怒的吼声:“庐山升龙霸……”然后是一阵凄厉,毛骨悚然的惨叫。情侣们之所以记得那么牢,是因为那声惨叫后,草丛里的猫儿们有整整2个月都不叫唤了!
  扯远了~~~我把时间拉回来吧。
   有了这个小意外,活动反而有些顺畅了,大约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吧。一直到11点30,大家都散了。
   阿紫让傻姑自己先回去,看准了游坦之他们几个走的方向,她很快的跑了上去,一拍游坦之的后背,很严肃说:“同学帮个忙,陪我去一教拿书包,那儿熄灯了。”随后拽过游坦之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在了他前头。
  敢情,她只是来通知游坦之去,而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谁让游坦之拒绝同她合唱,弄的她怪没面子的。虽然歌没唱成,阿紫却牢牢的记住了胖呼呼的游坦之。
  一旁的张阿生发出了今儿晚上第二次“咣铛”!
  游坦之还没弄明白怎么了,就发觉自己是在去一教的下路上了。前面的女生环抱双手悠闲的走着,其实心里早就笑成了一团。
  
  游坦之是京城人氏,胡同里窜大的孩子,爱好历史人文,五岁时立志成为孔圣人那样的好青年。平时为人不拘小节,颇能与群众打成一片,公认的老好人。也就是看种这点,他们宿舍换洗被套这样的事就落在了他那壮硕的肩上。
  考上秦淮大学化工系实属英雄末路,报道第一天,他踩着黑色片儿鞋,差点让来接站的师兄拖雷以为这届开始对民工进行招生了呢。
  阿紫的高跟鞋清脆的敲打在水泥地上,秋风是很爽气的,12点宿舍快关门了,所以四下里很静。冷不丁的,阿紫停下脚步倏然回转过身子,被跟在后面,只顾低头走路还来不及刹车的游坦之撞了个正着。
  “哎哟!”阿紫叫了一声,身子往后倒去,她怎么撞的过人块儿大的游坦之。游坦之手快的一把拽住阿紫的胳膊,才免了她的臀部与水泥地亲吻的危险。
  “怎么了?”游坦之憨憨的问。
  “那个……是四楼的教室,楼梯没灯,我……夜盲”阿紫轻轻的说着。
  “那……我上去拿吧。”游坦之说。
  阿紫笑了,“你知道我书包的样子么?”
   游坦之想了想也对,很多学生为了霸明天早上课的位置,晚上就在教室里放书包了。
   商量下来的结果就是游坦之慢慢走前面,数着楼梯台阶数,阿紫跟在他后头慢慢踩。过了二楼,阿紫觉得游坦之走的太快了,她也没多废话,摸索着轻轻的拉着游坦之文化衫的衣角,游坦之觉得有点痒痒,但也没拒绝,反正是特殊情况嘛。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拿了书包又小心翼翼的走了下来。 
   回去后的游坦之被逼供说出来走楼梯的事,张阿生奇怪的问:游哥,你自己不也是夜盲么?!
   说了这么多,这才是故事的开头,游坦之没想到第三天,阿紫就背着书包一个人晃到了游坦之他们宿舍,偏偏这时候,他们宿舍4个男生正脱光了膀子打牌,唾沫横飞,吆五喝六的。阿紫敲了门,没人搭理,她又用了大力,门就这样被她自动敲开了!
   男生看到她的样子活象见了鬼,阿紫忍着笑,很大方的关上门,说:“5分钟穿好衣服够么?我是来找游坦之同学的。”
   其实,第2天阿紫就可以来找游坦之,但她不想如此没有准备的接近一个男生。所以她动用了一些人脉,那是乔峰留给她的关系网。
   这里要提一个阿紫以前的男朋友乔峰,他曾是秦淮大学赫赫有名的牛人,楚地人氏,大阿紫两岁,辽国语专业的,一手铁画横扫秦大无对手,据说是个叱咤学校的黑白两道的大哥级人物。
  连香香公主这样的校级美女都对他苦苦痴缠,不过难得的是他总是维持着一丝不苟的硬朗作风,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唯一敢当众骂他的阿紫。偏偏天妒英才,他没被校外那些流氓砍死,到是为了救个小孩,死在了车祸上。
   乔峰虽逝,那些老交情还在。所以晚会的第2天,阿紫就打电话给学生会的霍青桐、司空摘星;教导处的温仪老师;档案科的无名僧。只要报上游坦之的名字、专业、班级。几个小时后,一份很详细、立体的说明,就拼凑了出来。
   阿紫也觉得自己有点疯狂,但她实在需要证实一下,昨天她拉着游坦之的衣角时那种信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在乔峰去世后觉得有安全的感觉。 
   不到5分钟宿舍里的男生就穿好了衣服,阿紫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放下手里提的水果,说:“昨天的联欢挺热闹的,花邀月她们让我送点水果来表达谢意。”说完也不客气,看准了彭连虎的床就坐了下去,她很清楚的知道游坦之的床位在哪里。
  随后她麻利的从书包里取出一份讲义,“游同学,你们班的傻姑说你的古文水平很好,我选修了古汉语课,有些问题不明白,你能给我讲讲么?”
   其实游坦之是对这样的事很尴尬的,他觉得一个姑娘平白的找上来实在有背常理,但是讲解古汉语实在很对他的胃口……所以,张阿生在游坦之唾沫横飞的讲解时,继续着他久玩不赢的“冠军足球经理”;彭莹玉则倒头大睡;彭连虎虽然不喜欢别人坐他可爱的床,但吃人嘴软,只能走开去,眼不见为净。
  阿紫姑娘的持久战拉开了序幕!
  
   转眼,国庆长假过去很久了,莘莘学子们才不会有多少忆苦思甜的感动,反而越发的懒惰和颓废。
  “坦之,都入秋了你还穿夏天的文化衫不冷么?” 阿紫抱着书在游坦之宿舍里复习功课时,突然问他。
   阿紫大概是看过《武穆遗书》的,她压根不急着表白,更不急着游坦之如何。她选修了很多文课,看了很多参考书。隔两天就去男生宿舍里问他些关于文科的问题,还让游坦之帮着她写论文,时不时提一些她不懂的理论、图书,引出游坦之滔滔大论。
   阿紫在弄清楚了心里的感觉后真的得承认,游坦之在文科方面的造诣出人意料的惊人。而且这家伙根本不象表面上那么呆,他对很多事物的涉猎程度广泛的完全超出阿紫的预料。
  “不冷啊,到11月我才开始穿毛衣呢,我家乡的冬天才冷,这里根本不算什么。”游坦之睡在床上,一边啃着阿紫带来的沙琪马,一边看着书说。
   尽管阿紫总是没理没由的“骚扰”他,但……说良心话她不吵不闹,进来会敲门,说话声音也不大,比起他们班那个傻姑呼剌剌的冲进来,呼噜哇啦的喊话简直太悦耳了。而且她每次来都是带着问题求助,游坦之没理由拒绝自己喜欢的课题;客观原因就是,她每次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东西,然后很公平的分给他们宿舍里的男生,有两次甚至是热门的扶桑AV……她就随意的往桌子上一丢:“呶~留学生院里搜来的,拿去玩吧!”……就算游坦之想赶,别人都不答应;最重要的是,游坦之是个老实的懒人,他宁可躲死在床上,也不想挪动,阿紫到省事,一抓一个准!那他只能乖乖等着阿紫来骚扰了。
   综合上面的几个原因,阿紫姑娘的追求计划也被人为的催近了许多。
  
  又转眼就到了冬天。
  “坦之啊,快到晚饭时间了,一起去打饭么?”冬天的阿紫很容易饿,也很容易困,但她也不是真的指望游坦之会答应,所以也只是习惯的问问他,一边收拾了一下实验报告准备走。
  “怎么又到吃饭时间了?”游坦之拖长了声音,跟老头似的,他睡在上铺,正看着一本十分有趣的书。他也不怕让阿紫看到他懒散窝囊的一面,反正藏也藏不住,而且阿紫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象其他女生一样尖叫着,懒鬼!
  阿紫总是理所当然的笑笑。
   “这样吧,我帮你去饭,打两个人的饭,饭堂师傅会多给一些呢!”食堂里的师傅实在没有敬业精神,二两饭每次只给一点点,阿紫才不管其他女生如何的秀气,吃不饱可是性命问题!不过受压迫久了也能总结出一些规律,比如你拿的碗特别大,相对的得到的饭也就多;或者一次买一斤,那个卖饭师傅干脆就胡乱往碗里堆了!
  “那多不好意思。”他放下手里的书说。
   “没事,你就当是帮妹妹我一把,让我多吃点饭呗!”说完,阿紫自己动手翻出了游坦之三天没洗的碗,径直走了。(阿紫的嗅觉很好,总能找出他们男生失踪了的东西,比如一只袜子,半块面包什么的)
   “喂!给你饭卡!你就打一份豆腐吧!”游坦之想了想,还是在阳台上冲下面的阿紫喊。
   “回来再说吧!”阿紫朝他挥了挥手,轻轻嘀咕着:“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游坦之计算数学可能是一把好手,但他忘记计算,一个女生打两个人的饭菜着实吃力了一些。为了好拿,阿紫干脆把饭、菜统统合并到三个碗里。
   就这样,阿紫同学和游坦之同学第一次分一个碗里的菜!
  那天的菜是游坦之喜欢的“燕窝蛋”。
  
   张阿生最近总是唉声叹气,医学院的程灵素很明确的拒绝了他。弄的他很没有面子地干活!
   而人品比他傻的游坦之却天天有人给他打饭,并且送到床头。
   “这个世界多么的不公平!”张阿生在赚跑票时,咬牙切齿的喊着这句话。一个长腿细腰的mm正好跑步经过他身边,听到了,扑哧一笑……后面正好有人喊着:“韩小莹等等我!”
 
  阿紫替游坦之打饭的生涯一直坚持了下来,如果游坦之宿舍里一起出去吃火锅,那他会通知阿紫不用打了。
  而聪明的阿紫借口说拿不下,而强迫游坦之习惯将两个人的菜合并在一个大瓷缸里。其实这已经分不清楚哪些菜是阿紫的,哪些菜是游坦之的。反正游坦之把饭卡交给了阿紫,而一个月的伙食费,总是要隔很久很久,阿紫才问他拿很少的一些。
   游坦之奇怪阿紫为什么伙食费这样节省?她得意的说,大一时我宿舍临时住过一个女生,叫何铁手的,她毕业了就留在学校的后勤部,后勤部专门管食堂什么的,所以我让她打饭的时候帮我留些好东西呗。
   仗着这个后门,阿紫一度成为男生宿舍最受欢迎的人物!
   这天,吃完晚饭,照例他们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洗碗。游坦之有个坏习惯,他喜欢出一样的拳,所以阿紫每次都钻了空子。
   游坦之洗完碗,往床上一躺,呼哧呼哧的说:“吃的真撑!那咕唠肉还做的真地道,不愧是小炒菜!”  
   阿紫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翻出一份报纸扔给了游坦之,游坦之一看,是〈南方周末〉……吃饱了躺在床上看报纸,实在是天堂里“猪”过的日子!
   翻了几个版面,突然游坦之说:“喂,你的那本红宝书借我一下吧!”
   “好。”阿紫忙着在游坦之电脑上修改程序作业,头都没抬,很快的,她好象想起了什么:“哥~你考研吧。”阿紫已经改口叫老游“哥哥”了,据说这是从高丽棒子那学来的叫法。
   游坦之一楞,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想过。
   “哥,现在化工系出来工作有点局限啊,而且你又喜欢文科,考这个不是更好?”
   “可是我不认识啊……要是能找导师问问就好了。”
  阿紫想了想,“你知道中国语言文学系的黄裳么?”
   “哇,那可是个牛人!老牛人!”
   “恩……他……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改天我去拜访一下探探口风吧。”
  游坦之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不希望阿紫觉得自己是利用她的关系。至于为什么不希望,游坦之自己都不知道。
  阿紫笑了笑,说:“看你的报纸吧。”又继续去完成她的作业了。
  一周后,大约是五月劳动节时,阿紫逼游坦之去买了件比较正式的衣服,拾掇干净,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往黄裳院士那儿去了。
  阿紫是很喜欢不冷的季节的,那种风是很暧昧的抚着皮肤和头发的。头发随意批着,然后随着风的吹拂柔媚的飞扬……
  游坦之骑在阿紫后头,有些着迷的看着那细软飞舞的发丝……心里略过很多的形容词,都觉得不好,他想着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好呢?要是张阿生知道书呆子游坦之也有仔细想着词语来形容一个女生的头发,他准又“咣铛”倒在地上。     黄裳是个和蔼的老人,似乎和阿紫很熟稔的样子。他并没有游坦之想象中仙风道骨的感觉,反倒象是庄稼地里宠爱孙子的老爷爷。黄裳对游坦之的对答谈吐也颇为满意。谈话就在很愉快的气氛里结束了。
  回学校的路上,游坦之说,阿紫我请你吃炒面吧。
   “好啊好啊,去二号门的排挡吃吧!”阿紫愉快的说。
   “当然了,就去那家‘双双把家还’,那家的炒面最好吃。”游坦之笑咪咪的。
   “哇~你也知道那对安徽小夫妻的摊子啊!他们炒面的味道真的最好了!”阿紫想起那香香的味道就有流口水的欲望。
 
   学校外面的排挡可能条件简陋点,但刚好比食堂里的饭菜味道好那么一点点!油水足那么一点点!有这“一点点”就足够吸引男生女生来光顾了。不管校方用什么借口封边门,却阻挡不了饥饿的穷学生们的步伐。
  点了两份炒面、一个粉丝煲、还有一瓶游坦之喜欢的二锅头。今晚算是成功的拜访让这两人心情舒畅,于是他们放开腮帮子,大快朵颐着。
  虽然他死都不会承认,但游坦之的确很喜欢和阿紫一起吃饭。阿紫虽然是申江人,却和他的口味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阿紫总是对食物有种明快的热情,她会让人觉得自己在吃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这种胃口大开的感觉,不是每个女生都能给予的。事实上,大多数女生都会让你觉得吃东西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这时候,远处的一张桌子很热闹的坐满了男生,其中一个看到了游坦之,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他是四年级的胡青牛,游坦之的师兄。老胡很热情的拍拍游坦之的肩膀,“好久不见了老游,怎嘛!和女朋友一起出来吃东西啊?”胡青牛有点暧昧的瞅了瞅阿紫,暗自在心里估了一个分数,以便回宿舍跟那帮哥们宣传一番。
   “啊?这是段紫同学,和段朱一个系的,不是……”游坦之楞了楞,本能的先介绍后解释,却不想阿紫按着他话头用刚学到的天津话模仿电影里的台词嚷了句:“哥,我还要吃俩煎饼果子!”
   “…………”游坦之差点晕倒,怎么这个女生一点都不顾及自己淑女的形象呢!张口想说她两句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你小子……慢慢吃啊,我那桌还招呼着哥们儿呢……对了,我整理出了一些卷子、笔记什么的,过两天给你送过来……再有一个月我就要走啦。”胡青牛最后一句说的有些轻,有些黯淡,“你小子以后机灵着点,可别再让‘毒手药王’那老家伙关了!”生化课的无嗔是化工学院出了名的关人大户,人送绰号‘毒手药王’。
  老胡说完朝阿紫点了点头,叼着烟,背有些驼,迈着八字步踱回原来的桌席,那桌子不仅坐满男生,更有许多的啤酒瓶堆在地上。
  因为游坦之和阿紫出现,老胡此时心里有点酸,他不禁想起同班的王难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去道歉……
   同样的月亮下,各人都有各人的故事吧。
  那边的阿紫笑眯眯的吆喝了声:“老板,拿瓶啤酒来!”
  转眼就到了暑假,游坦之因为家里正赶上拆迁,所以暑假不回去。阿紫也不回家,她和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与其天天吵架,不如在学校里继续“骚扰”游坦之。
  夏天的金陵热的象个大火锅,还是麻辣的那种!所以去男生宿舍真的要格外当心点,得故意让高跟鞋发出很大的声音,而且要低头走路,不然随时会看到几个打赤膊的男生,呼啦呼啦的去水房。
   不知道看到帅哥打赤膊会不会长针眼,只是这样的机会实在不是很多,大概也只撞到过游坦之隔壁宿舍的杨过一次。
  那天傍晚,张阿生去参加二专实习还没回来,阿紫在游坦之宿舍里,百无聊赖的翻着《秦淮日报》,“哥,你饿不饿?晚饭想吃什么?”她问着。
  通宵打联机到中午的游坦之睡的还没够,嘟嘟囔囔的哼了两下,意思是不吃!
  阿紫眯起眼笑的很坏,“哥,我去一个小时就来。”然后她找了一个带盖子的饭盒,打着阳伞出去了。
  阿紫特别想逗游坦之起床,所以特地去“功德林”的素食斋买了一份那里有名的“蜜汁胡萝卜”。
   不料就快到学校时,冷不防从转弯处开出一辆货车,速度极快的就撞上了她。谁都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稀有一声恐怖的尖叫,阿紫已倒在血泊里,饭盒里的胡萝卜全撒在她身边,印衬着殷红的血迹,有种夺目的妖艳的紫……
  
   同时的,游坦之昏昏睡着,偶尔会醒一下,他不愁会饿,反正阿紫会一如往日的继续给他送晚饭来。他提醒自己等一下阿紫回来,一定记得要把她的红宝书亲手还给她!
  这对他很重要。
   很快的,他又迷迷糊糊起来,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一个白衣女子跑啊跑啊,他追着,喊着,却一下掉进了冰冷的水里……游坦之惊醒,只见张阿生拼命摇着他的床,还一边大喊着:“游哥,游哥!不得了了,听说阿紫在街口被车撞了……已经不行了……”
  “咣铛!”游坦之一下从上铺的床上掉到了地上。
   *     *      *       *
   “后来呢,后来呢!”很多年后,有个大眼睛的可爱女生老是喜欢这样问,她是游坦之带的历史系的学生,名叫郭襄。郭襄很喜欢缠着阿紫:“师母,后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轮椅上的阿紫,皮肤依旧是少女时代的白皙,她一生都还是穿长裙,为的是遮住车祸后双腿的后遗症,她想移动的话只能借助轮椅或是拐杖。
   “后来啊……后来我哥就再也不吃胡萝卜了,而我到开始喜欢喝胡萝卜汁儿了。”阿紫眯起眼,似笑非笑看了看游坦之,游坦之则照例在躺椅上专心致志的看他第一万零一遍《国史大纲》,“我发觉……胡萝卜蛮好吃的啊。”
  郭襄当然不满意这种没有经过的故事了,她的小脑袋瓜里构思出了很多种老师追求师母的情形,但是……每次问起,阿紫是抿嘴微笑,而游坦之则是无奈的苦笑。
   在120周年的校庆上,已经成为造纸业巨亨的张阿生趁酒劲嚷着,我说游哥啊,你当年跑去医院真是……每每这时,阿紫都会悄悄让服务生把张阿生的酒去换成老陈醋……
  总之我们的小郭襄是没福气听到原版故事咯。
  不好意思扯远了~让我们再把时间拉回来吧。
   阿紫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却朦胧间看到了一个人——乔峰,很久前死于车祸的乔峰。
   阿紫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依旧充满了泪,颤巍巍的伸手,想去碰触他的脸。
   乔峰对她笑了笑,眼神一如往昔充满了爱与怜,他抚了抚她的脸颊,丫头,快回去吧……阿紫摇头说,我困了,我想睡觉……我们分开太久了……
   乔峰有些黯然,我的小丫头,听话!快回去……随即他狠狠的推了阿紫一把!
   当阿紫无力的睁开眼睛时,不记得自己怎么了,却清楚的知道浑身巨痛无比。印入眼帘的是游坦之眼泪、鼻涕、油汗……总之是一塌糊涂的脸,阿紫虽然很高兴能此时见到游坦之,但在自己承受着无比巨痛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梦里那张帅气的脸比较赏心悦目。
  而赏心悦目有助康复,不是么。
   见阿紫醒了,游坦之呆呆的,而后冲着阿紫咧嘴一笑……
   阿紫的命是保住了,脚却残废了。阿紫的妈妈阮星竹女士听到这消息已经承受不了,一下都病倒在床。阿紫办了休学,却还是在宿舍里住着,毕竟她家庭特殊,没有父亲,母亲和她的关系也不融洽,况且阮女士自己都病着呢!
   照顾阿紫的责任就很自然、很直接的落在了游坦之身上,张阿生至今还教育儿子张翠山一句千古名言:世上没人会白白帮你打一学期的饭!!
   尽管阿紫的宿舍换到了底楼,但游坦之总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帮着一起照顾阿紫的还有今年刚刚考进秦淮大学的阿紫的表妹——中文系的王语嫣。
   段誉就是这个多事的秋天,洋溢着青春与欢笑加入到我们这个故事中来的。
   北方人交友广阔,游坦之很自然的认识了地质学院的段誉他们,老生帮助新生是应该的,所以小段他们几个到游坦之他们宿舍大肆搜罗了一番,游坦之借阿紫的那本红宝书就是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传到了段誉手上。
  “你小子可要爱惜书哦,不然俺老游可不答应!”游坦之把红宝书郑重的交到小段手里。看的出游坦之是个细心人,阿紫本来有些破的书,被游坦之补好了,还多了层封皮。
  “是是!”小段点头,“跟毛主席保证!”
   其实小段在功课上也唏里马虎的,红宝书基本没用过,有一天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想“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时,才头一次翻开红宝书。
   在其中的两页里夹着两张矩形的纸片——罗刹国名舞剧《天鹅湖》,票价200,而演出日期是早已经过去许久的八月十五日。
  八月十五日,是阿紫出事后的第二天。
  ………………
    
    第二章 段誉、语嫣——看上去很美    
   总会有一天段誉也会老,也会为自己俩闺女的举止作风越来越大胆而感到烦恼。他可能忘记了,自己那会儿不也总想出点轨,反叛一下。
   他可能连当时的国家元首到底是玄烨还是铁木真都不知道。因为他计算自己在秦大的岁月总是使用一种区别与太阳历、月亮历、国家元首年号的特殊方式,这种方法叫做年级!
  段誉总这样说:“咱大二那会儿……”
   用这种计算方式,咱们可以推断出这段故事发生在段誉大学二年级的四月,那一年是秦大百年校庆。
   郁郁葱葱的大树遮掩着这栋灰白色的校楼,二、三层是古老的资料室,底楼是地质学院学生会的办公室。此时,学生会主席周芷若正紧张的布置着关于校庆的事宜:“这次我们院决定和文学院合作整一台大型多媒体晚会,我们院出技术,他们院出人……小段你负责和文学院那方面讨论一下,下周拿出一份详细的流程报告……”
   周芷若有一副无可挑剔的好容貌,但可惜的是,为了保持女强人的风范,她的神情永远都象是全世界的男人甩过她似的冰冷怨恨,“对了!千万别忘记,做宣传的时候要把我们学院的名字排在前面!”周主席临了加了这最重要的一条,她已经大四了,也顺利的拿到了“蜀中峨嵋集团”下给她的合同,办完校庆的事儿就直接去报道。所以,她得抓紧这最后一次发号师令的机会。
   作为组织部长的段誉最不喜欢没女人味的mm,哪怕对方美的跟神仙姐姐似的!忍着听完了主席的“训导”,庆幸着苦日子熬出头了。
   小段呼了口气,晶晶亮的眼睛盯着窗外摇曳的翠绿,轻轻的舒爽的风让他感觉好极了,心想着,文学院不要派个书呆子来啊。他宁可不给面子的ft也不会有耐心对付书呆子!
   于此同时,文学院学生会办公室里的会议差不多也收尾了,主席慕容复用他一贯俊朗的微笑询问着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么?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对着身后正忙着打印文件的女孩子说:“小语,你趁周末的时候同地质学院那边的干部讨论一下流程吧……这是他的手机号码。”说完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到了过去,“辛苦你这个干事了!”
   王语嫣抬起头,灵动的双眼里盛满了平和又纯真的温柔,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上的打印纸,习惯性的拢了拢乌亮的直发。纸条上还带着慕容复的体温,王语嫣微微有些面热。
   纸条上有组黑墨水的号码——139138*****,这是段誉的手机号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