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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淼小说专辑】沈情的背叛  (http://202.103.69.41/bbs/showthread.asp?boardid=15&rootid=&id=35504)


--  作者:刘淼
--  发布时间:2003-2-21 20:37:00

--  【刘淼小说专辑】沈情的背叛
     沈情的背叛
           作者 刘淼
                                                             
     当我终于看清楚她摘下口罩后的真面目时,我惊呆了。此时,她侧身倚在护士办公室的一扇玻璃窗前,太阳已经西下,只有几缕余晖透过窗外大树的叶子,班驳地射在她的脸上,留下点点金黄。她的眼睛很大,就象两颗黑色的珍珠,睫毛显然是经过精心修理,整齐划一地向外放射出去,仿佛是黑色珍珠的光芒。鼻子圆润,但并不肥大,双唇却略显肥厚,涂着暗紫色的唇膏,在白得发光的玉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性感。因为就快下班,她除去了身上的白大褂,于是她身体的曲线暴露无遗。高耸着的乳房,往下是急剧收缩的腰姿,续而又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那是她的双臀,再往下便是两条修长的大腿,两条没有丝毫多余肉赘的大腿。女人的脸蛋,女人的身体和大腿,我当然见过,这些并不足以使我震惊。最主要的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在口罩和白大褂的后面,竟然有着一幅如此动人心弦的画面,这就好象一块被黑布覆盖了的宝石,忽然一下子显现了出来,能不令人吃惊么?
    
    我站在护士办公室门口,只觉得一阵眩晕,或许是陶醉,但我还是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来找她的目的,说,护士小姐,26床病人的药水吊完了,麻烦你再换一瓶好吗?她似乎正在沉思,对我的问话,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说道,好的,马上就换,我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护士办公室。
    
    回到父亲的病房,我等待着她的到来,可是,进来的却是另外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护士,我这才想起她已经下班,不禁有点儿失望。
   
    父亲算起来是今年第三次住院了,每次都是因为同一种病--尿毒症,学名慢性肾功能衰竭终末期。头两次住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因为是三级甲等医院,收费特别昂贵。所以,按照父亲单位的意思,这一次他被送进了这所某大型国有企业所属的职工医院。又因为父亲的病实在特殊,单位领导特别允许我带工资照顾父亲,免除了我的后顾之忧。
    
    父亲的药水瓶换新后,我便无事可做了,两眼死盯着药水缓缓地滴答滴答下落。医院里一向很静,住院不更是如此。尽管已是下午六点,父亲仍然没有从睡梦里清醒过来。药水滴答了一百二十下后,我渐渐烦躁起来。我期盼着母亲早点把晚饭送过来,那时我便可以“下班”了。我这样想,绝不能说是不耐烦。毕竟,从早上八点起,我呆在父亲身边已超过10个小时了,我真的感到很疲倦。不知不觉,我又重新回到刚才在护士办公室所看到的那一幕。真的,直到现在我还在为之而陶醉。我想,这种感觉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在脑海里努力搜寻零星的关于她的个人资料。我记得很清楚,前天路过另一间病房的时候,病房的老头问正在发药的她实习期结束了没有。她回答说,快了,这个月28号正式返校拿取毕业证书。由此,可以推测出她毕业与市卫生学校,年龄大概只有十八九岁。这个年龄,比我小了六岁。
    
    事实上,我以前的三个女友,年龄都比我大许多,这可能跟我与生具来的恋母情结有关。因为每次和女友做爱,我所表现出来的,对于乳房的迷恋程度,绝不亚于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正因为如此,我和女友们最终还是一一分手。她们实在不能忍受我在做爱时所表现出的这种变态,在她们看来,这不仅影响了快感与高潮,甚至还带有一丝恐怖。不过,除此以外在其他方面,我表现得无可挑剔。尤其在精神交流上,我的思想、学识、谈吐很轻而易举地令她们着迷,从而忘记了年龄之间的差距,虽然最终还是分手,但我想,既然缘分已尽,好合就应该好散。母亲送晚饭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五十分了。爸,该吃饭了。父亲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说,那就把床头摇上来吧。我嗯了一声,走至床尾,那儿有一个把柄,用手捏住使劲地向右摇了几圈。父亲的身体和床头一起缓缓地直立起来。父亲真的老了许多,不过五十的他此时躺在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心里禁不住一阵难过。好在前一天才做过的血液透析,体内的毒素被排除,父亲今天的胃口很好,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怜惜地对我说,你也了累了,回去休息吧,饭在锅里,菜要是凉了就要热一热再吃。我点了点头,接着又是跟父亲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去。刚走至病房门口,父亲忽道,你和韵洁分手这么久了,再找一个吧,我还想抱一抱孙子哩。我安慰父亲,您老放心,我会努力的。
   
    其实,父亲的这句话已说过不知道多少遍。我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尿毒症,他是不会这么性急的。但这一次我不得不开始认真的考虑,为了那种心醉的感觉,我想,如果放弃了的话,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回到家吃完了晚饭,我坐到了书桌前,铺开稿子准备写一篇时评。虽然现在我不用上班,但报社规定的每周一篇的时评却不能少交。可是,今晚我怎么都不能静下心来,半天没有写出一个字。按照老习惯,每当写不出文章的时候就读一会儿书。于是,我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米兰.昆德拉的那本名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接着又随意一翻,竟一下子就翻到了第29页,也就在这一页,一段文字吸引住了我:
   
    七年前,特丽莎家乡的医院碰巧发现一例复杂综合性神经病。他们请了托马斯所在的布拉格医院的主治大夫去会诊。可主治大夫碰巧坐骨神经痛,行动不便,于是派托马斯代替他。这个镇子有几个旅馆,托马斯碰巧在走之前有足够的时间呆在旅馆餐厅里。其实特丽莎碰巧当班,又碰巧为托马斯服务。正是这六个碰巧的机会把托马斯推向特丽莎,似乎并不是她自己决定与她结合。也可以这么说,这段文字深深地打动了我。中国人一直以来都认为,缘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且充满了神秘感的东西。而米兰.昆德拉却在不经意之中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原来,多个偶然因素碰巧合在一起,就构成了所谓的缘,也就促成了托马斯和特丽莎的结合。
   
    我突然倍受鼓舞,仔细一想,我和医院里的那位护士小姐不正是因为几个碰巧而相遇的吗?我立刻抓起笔在稿纸上写了起来。我想,对于十八九岁的小女生来说,可能没有比收到情书更让人高兴的了。
    我首先抄录了昆德拉说的那一段话,然后又写道:
     
    碰巧的是我父亲在你的实习期即将结束时旧病复发,又碰巧选择了你所在的医院进行治疗,还碰巧医院今年刚好新购置了血液透析机,有能力治疗我父亲的病,最碰巧的是,我父亲成为了你的专职护理对象。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是一种神秘的看不见的力量把你我牵到了一起。
    
    为了进一步表示我对他的好感,我又摘抄了戴望舒《雨巷》的第一节:
    
    撑者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这几天阴雨绵绵,出门必须带伞,刚好符合诗中的意境,我为自己这封精心泡制的情书而得意。
    
    也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抬腕看了看表,十一点钟,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来呢?我迟疑地拿起了话筒。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全传了过来,喂,是钟哥吗?你怎么还不来呀,人家现在等得急死了,我顿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没回过神来。见我不说话,女人发出了一种暧昧的声音,钟哥,不要紧,今天我老公不在家,你看,我下面都湿了......听到这,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对方拨错了电话号码。我没有向女人说破,反而恶作剧地说道,我等一下就过来,你要是实在受不了的话先用手自己解决吧。说完我迅速挂断了电话。我禁不住为那个女人的老公抱不平,要是他知道自己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电话铃再次响了,我以为又是刚才的那个女人,谁知一拿起话筒,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我的第一任女友打过来的,虽说当初是她抛弃了我,但我并没有因此怀恨在心,所以当她和一个比她大十岁的有钱男人结婚时,我还很高兴地去参加了婚礼。我右手托住电话,左手握住一杯咖啡,一口接着一口,我们聊了很久。她说,现在才知道有钱的男人是多么的靠不住。追你的时候,把你当成宝贝,要星星给你摘星星,要月亮给你摘月亮。追到手以后,一下子就变了脸,把你当成一个玩具,高兴的时候就玩一下,不高兴的时候就把你晾到一边。再后来,干脆是碰都不愿意碰你了,常常是半夜三更才回来,甚至通宵都不回。听他公司的人说,他正和新来的女秘书打得火热呢。电话那头,她就这样喋喋不休地向我泣诉着。我极耐心地听完了她的泣诉后,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离婚。她连说不行不行,离了婚我怎么活下去呢?我不禁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悲哀,难道女人离开了男人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吗?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她。所以,我告诉他,现在很晚了,我必须尽快入睡,因为明天还得去医院照顾我爸。她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似乎又不甘心放下话筒,于是我告诉她,如果心里还不舒服的话,可以打开收音机听一听“夜语留香”节目,甚至还可以打热线进去跟主持人聊一会儿,听说那个男主持聊天功夫挺棒的。什么烦恼事跟他一说,保证云消雾散。她听完后很高兴地跟我说了再见。放下电话,我直感到一阵好笑。同一个晚上,我竟然接到两个女人打来的截然相反的电话,一个是女人背叛男人,一个是男人背叛女人。可不管怎样,我想,受伤的那位肯定是女人。昆德拉说,背叛意味着打乱原有的秩序,背叛意味这打乱秩序和进入未知。也许,正是未知状态的奇妙与诱人吸引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去寻求背叛。
   
    我又重新把情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审视了一遍,修改了几处标点和某个错别字后,便把它小心翼翼地折成一个桃形,然后放进一只粉红色的信封。因为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位护士小姐名字,我只能把情书亲自交到她手里。当然,这需要一定的勇气,但对于我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第二天,我早早地赶到医院。母亲却心疼地对我说,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呢?你看你的眼圈都还是黑的,晚上一定没睡好吧?我答非所问,您的身体也不好,早点回去吧。母亲不以为然地说,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父亲的精神似乎更加好一点了,脸部安详,呼吸平缓匀称。送走母亲后,医院的铃声响了起来,意味这该上班了。我站在病房门口,注意着走廊上来回走动的白大褂,仔细搜寻那位实习护士。很快,我便认出她来。此时她正吃力地推着一瓶氧气罐朝12床病人所在房间挪去。我立即小跑至她跟前,帮着挪那瓶比她本人还要高许多且又极笨重的氧气罐,在我的帮助下,氧气罐很顺利地移到了12床病人跟前。此刻,12床病人脸色发紫,气喘吁吁。她很快把导管接好,送到病人嘴边。做完了这些以后,她才向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我趁机问起她的姓名,她毫不在意地告诉了我她叫沈情,沈阳的沈,感情的情。我随口赞道,多好听的名字。并告诉她,我叫刘淼,烟波浩淼的淼。她开玩笑道,不是渺小的渺吧。一句话,把我和她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出了病房后,我迅速掏出粉红色的信封。几乎是塞进她的手里,然后以逃一般的速度回到了父亲的病房。一进病房,父亲便看出我神色不自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说道,没什么,走廊的路面刚拖过,湿漉漉的,害得我差点摔倒。父亲不满地说,这么大的人了,走路都不知道小心,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就这样,除了偶尔帮父亲递茶杯,端尿盆(父亲的病还未严重到无尿的地步)才站立一会儿外,我坐在椅子上不敢出病房一步。我觉得自己在等待一场世纪审判,脑子里总想着她看完信后的情景。是高兴,还是激动?是羞涩还是愤怒(亦或生气)?我不知道。而父亲却觉得奇怪,指着床头柜上的那份《南方周末》报说,咦,今天新到的报纸怎么不看呀,坐在那儿发什么呆?我这才缓过神来,岔开话题说,今天给您打吊针的护士怎么还不来,都快九点了,是不是忘了?父亲不以为然地说,你性什么急?一向都是这个时候。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女护士沈情推着装药水的小车进来了。我神经质地站起来。沈情望了我一眼,目光里透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她把针头扎进父亲右手背的静脉血管以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见房门关闭了,趋步向前抢先把门打开方便她把小车推出去。她感激地向我点了点头,出了门好远还回眸望了一下我。我变得欣喜若狂起来,心想,这就表示有机会了,看来鱼儿开始上钩。
   
    结果,整个上午我都兴奋不已,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状态,虽然我先后与三个女友分手,但最起码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是顺利的,我想,这次肯定也不例外。事实上我长的并不帅,小眼睛,大鼻子,阔嘴巴,唯一能体现我斯文的地方是架了一副和脸形非常搭配的眼镜。当然,一米八的身高也很能给女孩以安全感。并且我已暗自下定决心,改掉和女人做爱是的那个坏毛病。我想这样可能就更加保险了。想到不久以后便能看到沈情全裸着的近乎完美的身材,我下体开始蠢蠢欲动。
   
    中午,吃完了从医院食堂买来的盒饭,我便开始琢磨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沈情约会。去卡拉OK?不行,那里吵死人。去“百乐门”跳舞?也不行,我的舞技太差,不能去出洋相。去和咖啡?又过于沉闷。想来想去,还是传统方式最好--去看电影。打定了主意,我的心情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就在我准备起身去上厕所的时候,房门忽然裂开了一条缝,一张纸条被塞进来,紧接着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偷眼望了一下父亲,他正全神贯注地看者手中那份新到的《南方周末》,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踱到门口,迅速拾起那张纸条,然后夺门向厕所走去。
    
    确切地说,我应该是蹲在马桶上读完那张纸条的。读完后,我竟然便意全消,由此可见那张纸条对我的打击是多么的沉重!纸条上的字并不多,但每一句都令人沮丧不已,现全文抄录如下:
   
    在茫茫人海中你我因为几个碰巧而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你给我的印象是一股子书生气,或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共同点吧。但实在对不起,在你我之间不可能会有奇迹发生,如果不会伤害你的字尊心的话,我想告诉你的是,碰巧我早已有了男朋友,碰巧我们又很相爱,还碰巧我们决定好了在实习结束后就订婚,更碰巧自始至终我只是把你当作普通朋友。所以,现在你可以和你的情书随风而去......
   
    回到病房,父亲又睡着了。报纸无声地滑落在床底,沾染上了一丝尘埃,我悄悄拾起叠好放进床头柜。除了胃里的压迫感与胸中的失望感以外,我为自己的冒失而感到后悔。按理说,这个蹩脚的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事实上,从厕所里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仿佛是老天注定了似的,我和沈情必定还将发生什么事。
    
    半个月以后,父亲出院了。我重新回到单位上班,工作与生活变的和从前一样,恢复了正常。在此以前,我虽然和沈情天天见面,但彼此之间连招呼都懒得打了。而父亲对沈情的精心护理感到十分满意,出院是还特意留了一封感谢信。当然,是由我交到护士长的手里。不过,父亲仍需要每周去医院做一次血液透析。但每次都是由母亲陪同,这样我也就再没有机会碰到沈情。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我去市第一人民医院探望一位同事的老婆--她生孩子了。刚一踏进住院部大楼的电梯,背后紧跟近来一位白大褂,我转过身以后才看清楚,竟然是沈情。而沈情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碰上我,尴尬地向我点了点头。我故做轻松地问她,你怎么会在这儿?真巧呀。沈情缓缓合上电梯门后说,我毕业后就托关系到这儿来了,你去几楼?她的表情恢复了自然,这使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我去四楼!四楼?沈情显得有点惊讶,因为那是妇产科。我知道沈情一定误会了,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同事的老婆生孩子,探望一下总可以吧。沈情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下面的话她自然没有说下去,但还是把我弄了个满脸通红。4楼很快就到了,出了电梯门,沈情又告诉我她在7楼肾内科上班,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上去找她。我听了简直是受宠若惊,激动得连再见都忘记说了。我的心底又开始燃烧起某种欲望。
    
    晚上,我打了个电话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肾内科,谎称有急事找沈情,从值班护士小姐的口中骗取了她的寻呼机号码。很快,沈情回了电话,我小心翼翼地告诉她想一起喝杯咖啡,原以为会被拒绝,谁知她竟然爽快的答应了。这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们走在临窗的桌边。窗外是本市最繁华的合泰大街,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染红了整个夜空。走进咖啡店的时候,沈情确实吸引了不少目光,今晚她打扮的像一个白雪公主,光彩照人,高贵不凡--这又让我感到有点自惭形秽,局促不安。
     
      我要了两杯咖啡,并为她多要了份冰激凌。我为她加了糖,加了奶,却没有为自己加糖。她觉得奇怪,问我,你不觉得苦吗?我为置可否道,我这是自讨苦吃。她明白了我得意思。脸上露出一丝不忍,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有些事是不能勉强得。我说,要是早点认识你该多好啊。她说,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毕竟我们只能是有缘无分。
     
     就这样,我们漫无目的地聊着。终于,她该回去了,我坚持要送她,她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接下去所发生地事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在她那间充满了奇异香水味的闺房里,她不仅没有急着赶我走,反而打开CD机放起了那首著名的萨克斯曲《回家》。正当我莫名其妙的时候,她伸出手来对我说,能跳一曲么?我颤抖地点点头答应了。她把双手吊在了我的脖子赏,把头埋进了我的胸怀里。我被她这种大胆的姿势吓了一大跳。因为房间太小,我们只能轻移莲步。忽然,她抬起头问我,你的心跳这么这么快?我一下子窘住了。她微微一笑说,吻我。说完她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我略一迟疑,这才把双唇贴了上去。她的舌头很快滑进了我的嘴里,如一支棒棒糖在四处搅动。作为回应,我把手伸向了她的乳房。虽然隔着乳罩,但我还是感觉道了其她女人所没有的丰满和坚挺。许久,我才和她的双唇分开。她为我取下眼镜,解开长裤的皮带。我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我能仔细看一下你么?她温情地笑了笑并点点头。我把手放在她的肩部,轻轻一抹,裙子无可奈何地滑落在地。在强烈的日光灯下,她的身体一览无遗。我终于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了,我激动地对自己说。她的身体就像此时正在播放的那首萨克斯曲,是如此和谐、完美、动人。她依然紧闭着双眼,满脸绯红,呼吸急促,胸部一上一下构成一个连绵起伏的波浪。我再也不能抑制自己,一下子扑了上去......我疯狂地亲吻她的乳房,她则把犀利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我背后的肌肤。
     
      已经是深夜一点了,我精疲力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得意地对她说,我俩之间还是发生了奇迹。她摇了摇头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问为什么。她说她的男朋友在深圳开了一家小公司,她得离开这座城市去帮他。我又问那为什么你还是要让奇迹发生一次呢?你这么做是对你男朋友的一种背叛,你完全可以拒绝我。她微微一笑说,既然又那么多的碰巧使你我两次相遇,我背叛一次又何妨呢?背叛有时是为了表示对某一事物的忠诚。我一愕,这句话听起来好耳熟。
     
      虽然,沈情是在身体上背叛了她的男友,但她这么做并不见得是为了抚慰我,相反是为自己求得某种精神上得解脱和灵魂得释放。
     
       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里,萨宾娜背叛的是对某一事物(东方群体意识,社会认同对个人生存的巨大压迫)的忠诚,弗兰茨的背叛所达到的是对某一事物的忠诚。沈情的背叛显然是属于后者,她所达到的是对自己爱情观(相信缘分)、性意识的忠诚。
     
      那么,电话里不知名的少妇和我前任女友的老公,他(她)们的背叛又属于哪一种呢?我本来想就这个问题和沈情讨论一番(她显然也读过《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一书),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分手以后,我过了一个星期再去找她,她不在医院里了。她的同事告诉我,她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刘淼,男,长沙人,1978年12月出生于湖南邵东,1991年迁至株洲。2000年开始文学写作,已发表小说散文若干。现供职于株洲市某国企。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2-21 20:37:12编辑过]

--  作者:易扬
--  发布时间:2003-2-22 10: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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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读起来非常流畅,场景营造的自然逼真,好。

 有点意见,对于这个主题来说,这样的篇幅有些太长了,一些描写不太必要,显得罗嗦。因为这个主题有些寓言的味道,完全用小说的手法不太合适,后面的议论和疑问破坏了小说的真实感。

 当然,如果这是真实的,又另当别论了。


--  作者:刘淼
--  发布时间:2003-2-23 1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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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作者:周黑子
--  发布时间:2003-2-23 11: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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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上是风平浪静。

暗地里却是激情四溢。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动人之处。

讲述这样的故事,需要老到的功底。欢迎你常来!



--  作者:人晕亦云
--  发布时间:2003-2-23 17: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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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作者有较深的功力,使文字读起毫不费力,不过这情节也太多牵强。

文中数处的引用和议论有些不合时宜

寓言么?我看更像是意淫。 


--  作者:易扬
--  发布时间:2003-2-24 11: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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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菜老弟,谁说意淫做不了寓言?哈哈哈
--  作者:刘淼
--  发布时间:2003-2-25 1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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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  作者:大隐于网
--  发布时间:2003-5-13 2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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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了成熟男人的感觉,没有那大段的引用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