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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倩(二)[原创]  (http://202.103.69.41/bbs/showthread.asp?boardid=15&rootid=&id=31638)


--  作者:孤灯浪子
--  发布时间:2003-1-27 10:05:00

--  小倩(二)[原创]

二十七、真爱如斯

  我信小倩,经过了这么多,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信她。
  “……以前我以为欧阳烈之所以娶我是因为他觊觎我的美色,可是自从你走后到克儿出生前,他对我的忽视好像世界上完全没有我这个人;不过他完全不允许我离开白陀山,他狠狠的告诫我,‘如果你离开白陀山,我立刻派人追杀欧阳峰!’自从克儿出生以后,我就更加不能离开白陀山,虽然欧阳烈表面上对待克儿亲若骨肉,想起当年他对你的所作所为,我就怕我离开的时候就是克儿受难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它根本就不看重我,为什么他还要用你来要挟我;我对他如果有什么价值,那还可以说的过去,可是我于他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价值;他派了白陀山最细心的仆人来侍候我,其实就是监视我,难道这有什么必要吗?他完全对我封锁所有关于你的消息,如果不是克儿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成了中原绝顶的高手。我一直迷惑,他所作的一切好像完全是为了分开我们,他之所以拿你来要挟我是因为他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所以他娶了我,而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就像一个不值钱的花瓶被摆在了一边;而他对别的女人也不怎么感兴趣,16年来竟然只有我生下了克儿,所以他对克儿宠爱有嘉。峰,他为什么要分开我们呢?”
  我陷入了沉思,我从来没有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事情,我从来只以为欧阳烈不过是延续着很多年来的白陀山的规矩,他对我已经算是特别仁慈的了,以至于我我一直对他心存感激。不过心中16年来的疑问又返上了心头,决战前他对我歧视和愤恨,决战中他的情绪变化,决战后他对我照顾和复杂的神情,再加上他为什么娶小倩,母亲墓前莫名的凭吊……我有太多的疑问。十六年江湖醉生梦死,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的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情等待我去解决。男人的责任就是让女人幸福,可是十六年来小倩为我分担了太多,不,应该说所有的都被他承受了,我还算一个男人吗?我要保护我的小倩,我不能让她承受男人本应该承受的风雨,我温柔的对小倩说,“倩儿,放心,他分不开我们的!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
  小倩很满足的把脸贴在我的胸口,或许这里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十六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现在想想,当初……”我很想说下去,但是小倩用两个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我什么都不要听,只要你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欧阳烈对我封锁你的消息,在你来到白陀山的大厅前我都不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欧阳鸿一直很健壮,欧阳烈虽然是白陀山的主人,但是欧阳鸿依然是左右大事的权威,很多事情如果欧阳鸿不开口,欧阳烈都不敢定夺!我不明白欧阳鸿为什么会忽然死了,至少我看来,他应该更长寿一些。你回来那天我正在睡觉,欧阳鸿的死让我高兴了一段时间,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死能够换来你的回归!忽然一支袖剑钉在了窗棱上,丫环妄想隐藏,但我还是醒了,袖剑的后面有一封简短的信,是用藏文写的,幸好我还认得几个藏文,当我看明白是你回来了的消息后,我疯狂的冲向了前庭,我衣服鞋子都没有穿好,”小倩娇羞无限,略带些嗔怒,“可是,你还叫人家‘嫂子’!”
  ‘嫂子’这么样就淡淡的消失了,从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已经不再怪我,他能够理解我,这样一个知己到哪里去寻找。不过我的心头又平添了一份莫名的压力,以欧阳鸿这么健朗的身体,怎么会才这么年轻就去了呢?很多事情我实在不敢想下去,但我的脑子却不能停止思考。
  冬日的朝阳已经露出了害羞的容颜,凄冷的雪风略带温暖的味道,小倩略带倦意的懒在我的怀里。
  血柯岭的春日原来也是温暖的,小倩陪着我,一夜都没有睡觉,现在她闭着眼睛,脸上挂着微笑,竟然睡着了。
  目光扫过四面的山,依山的古树或横或斜,勾勒出白陀山特有的灵秀;数枝上布满几根枯枝点缀的鸟窝,早起的鸟儿用人们用要听不懂得话语交流着,春天就要回到大地。
  我也有些倦了,忽然,我发现远处一块大石的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警觉的用目光直逼过去,是的,那不是鸟兽的眼睛,我确信那是一双人的眼睛。黑夜中,我不知道这双眼睛到底盯了我多久。看了看小倩幸福的睡在我的怀里,我没有动,我实在不愿嘲醒她的酣梦。
  回到白陀山,我知道我自己是干什么的,我原本就没有什么秘密,看吧,我一样会用我的拳头来挣回原本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的目光又对向巨石后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已经发现我发现了他,忽然一闪不见了。这恰恰更让我确信,这是一双人的眼睛。
  这是谁的眼睛呢?

  山贼?白陀山方圆百里内没有人敢占山的。
  沙漠中的高手?有可能,天葬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杀气,我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找我比武。
  欧阳烈派出的人?很有可能,只有他们知道我来到了这里,所以才派人来监视我。
  ……

  小倩梦中呼叫着我的名字,这让我十分的感动,这一切太快了,或许她还不相信。
  当懒洋洋的太阳升的老高,我都有些困意的时候,小倩醒来了。
  “天都亮了呀?我睡了很久了吗?”
  我一笑,“没有,你睡觉的姿势真好看!”
  “嘭”,我的胸口挨了一拳,“油嘴滑舌,是不是被中原的女人带坏了?”
  “天下间,我只爱你一个!”我虔诚的回答。
  小倩的眼泪流了出来,“这一切都像是梦,直到现在我还象是做梦。我真希望我们就这样呆一辈子。”
  女人的泪水真是容易,刚才我还以为她在戏谑,刹那间又变成真的了,“倩儿,这不是梦!相信我!”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傻瓜,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她仔细的看着我,“峰,你变得苍老了,我是不是也老了,不好看了?”
  我这才想到黑夜中,她没有我那么强的目力,她原来一直都还没有仔细看我,“我们都还年轻,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我厌倦了勾心斗角和打打杀杀,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耕地,我织布……”
  “会的,你的梦想会实现的”,我喃喃的说道。
  
  小倩忽然从我的怀中跳了出来,“我知道的。男人还有男人的事情,峰,你处理好的时候,我们就结婚!这里还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你来解决,峰,我等你!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先回白陀山,我们分开走,呵呵……”
  小倩忽然跑过来吻了我一下,笑着走了。
  走几步一回头,我的心中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暖意,小倩已经明白了我,他给我处理好白陀山事情的时间,她不想让我有丝毫的遗憾,我鼓足内力,对着小倩大喊,“倩儿,我爱你!”
  群山呼应,“倩儿,我爱你!……………………”
  小倩清脆的笑声,慢慢的消失在群山之间,看着空荡荡的山,我也象做了一个梦。

  白陀山,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来做,我该从哪里开始呢?


二十八、谁是故人?

  对着母亲的坟墓,我磕了一个头。
  对母亲磕头,本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我的母亲,在死后二十一年才受到儿子由衷的磕第一个头。
  我抬头看了看我栽下的曼陀罗树,树枝摇曳,山风中已经吐漏春的青色。
  高山上白雪皑皑,山腰却是另一番景色;回来之前一无所有,刚刚回来,不仅找到了自己的小倩,还得到了自己的儿子;造化弄人,不登山腰,你永远也不会山腰上的植物吐漏的青春,同样,不回大漠,我永远也不能理解母亲对我的爱,我永远也不知道小倩是多么的爱我,我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要去为的,不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为后的结果。
  记得葬母亲后一年,欧阳鸿一定要我在母亲坟前种一棵树。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既然他这么恨我的母亲,为什么还要命令我种一棵树呢?记得以前父亲是那么的宠爱母亲,母亲不过毒杀了一个小妾他就真能狠心杀了母亲?为什么当年都说十五娘是得病死的,我也亲眼看到过她病得厉害,她死后一年别人才发现是我的母亲毒杀了她?母亲为什么没有一点辩驳,只是对我说,“孩子,以后的白陀山是你的了”!为什么他会那么肯定?后来白陀山的主人还是归了欧阳烈呀,母亲显然是错了。母亲那么精明,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父亲处死,才会肯定我能成为白陀山的主人?
  不想了,再想就会疯了。
  没有想到这次回来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有想到平平常常的白陀山生活中隐藏了这么多的疑问。

  山风吹来,旋风吹动纸钱,飞灰飘动。
  看着这么多的纸钱烧过的痕迹,我想,就从这里开始查起吧!

  按照小倩的说法,他来这里是昨天的事情,而纸灰能够在山风中残留这么多,显然这个人一定是近几天过来的。既然是近几天,周围一定可以发现什么线索。
  火石,我忽然发现旁边扔着好多的火石。
  中原都使用火褶子的,可是大漠荒远,这里还没有用上那样的东西。
  一个农民,绝不会随手扔掉自己的火石,因为做饭和温暖都需要它,显然他绝对不是一个农民;看脚边的火石的数量,就知道他一定来过很多次;看看火石的磨损程度,显然又有些不合情理,因为火石磨损的都很厉害,一个连火石都不看重的人又怎么会把一块火石用这么多次呢?还有一种可能,火石是他偷来的;那他为什么偷而不是去买呢?
  刚才大石后的那双眼睛是谁?是火石的主人?是欧阳烈派来的人?是过路人?是沙漠里那些要与我一较高低的人?……

  既然一件事情不能想明白,那么就不如不想。
  我拾起打磨的比较厉害的一块火石装进兜里,拿它有什么用呢,我不知道,我总不可能找到火石的使用者来对质吧,当然他也不会承认。他祭奠我的母亲,那么他一定和我有什么关系,那都有谁和我有关系呢?

  欧阳鸿,死了很久了,如果不是等我回来,天葬了也已经很久了。
  欧阳烈,他会吗?母亲曾经是他的死对头呀,不过为什么我来的时候他会让我替他上一柱香呢?不过这也不为过,这不过是他的礼貌而已。
  小倩,小倩来这里的次数很少,而且她证实这不是她烧的,我信任她,他不会说谎。
  克儿,这孩子环境不好,就是知道了这里是奶奶的坟墓他也不会来,何况他自己都还不知道他的父亲是我!
  那还有谁?白陀山的一个我不认识的故人,白陀山的故人用得着每次都带火石来吗?

  不过,显然这个人和白陀山一定有一定的联系,我如果查起,只能从白陀山的人查起。
  既然有火石,就一定出自厨房或者掌灯的人,这样范围就缩小了,还等什么,赶快回白陀山。

二十九、中毒的鹰

  好久没有饱览过白陀山的美景了。
  这些疑问已经搁陈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我一刻就能解决的,我的头脑混乱如麻,正好让这美丽的景色来理清我的思绪。
  看到远处黑黝黝的那座山峰,我就不能不想起往事,那年我才十水吧,欧阳鸿领着我和欧阳烈爬上了山颠,他说了很多我们当时都听不懂得话,等我现在能懂的时候却听不到了。虽然我一直痛恨我的父亲,但我却依然很留恋以往的时光,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走了。
  他对我严厉错了吗?我又想起我的母亲,他对我的严厉却是对我最深沉的爱。
  欧阳烈呢?我没能找出爱的成分。

  一只苍鹰飞了过来,口中发出乖戾凄惨的叫声,宛若受了伤的样子。
  我抬头一看,我立刻就认出了这只鹰。
  它的左面的翅膀长着几束红色的羽毛,正是欧阳鸿举行天葬的时候,最先出现的那头鹰。
  我听过惊弓之鸟的故事,我一直不相信,现在何不尝试一下。
  我对着苍鹰,鼓足内力,发出一声清啸。
  苍鹰立刻做出反应,奋力的鼓动翅膀向高处飞去,我不禁怀疑古人的谎言,更怀疑今人的轻信。
  忽然,鹰不再升高,而是断了线的纸鹰似的左斜右晃的落了下来。
  我飞快跟进,鹰的眼睛怒视着我,不过它的全身都在发抖,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捉鹰是我小时候的必学技能,我拿起它来检查了一下,它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伤口,只是它的体温很高,身体不住的发抖。
  对于白陀山这个用毒的出身的庄园,所有的人都知道,它中毒了。
  显然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运动越剧烈,毒性蔓延的越快。
  
  昨天它还是那么的矫健,为什么这么快它就中毒了呢?
  我取出一根银针刺破它的肌肤,不仔细观察几乎不能发现中毒的迹象。我的银针是用来感应蛇毒的,而鹰是蛇的克星,显然它不会中蛇毒,那它中的什么毒;银针只是很微弱的变了一下颜色,而且很快就不见了。至少我肯定它中毒了。
  一个畜生,他怎么会中这么高明的毒呢?
  我的疑问已经太多,我不想再想些什么,但我还是有了一个吓人的想法,难道它是因为欧阳鸿中的毒?
  我怕我疯掉,我把它丢到地上,它的眼神流露出企恋,无论如何它都是吃过欧阳鸿血肉的畜生,任由它自生自灭去吧。

  就要到达白陀山庄,我看到山庄前成群的骆驼和马。
  看来我不出手,这帮沙漠狂人是不会走得了!

三十、再现迷雾

  林中三三两两点缀着休息的人们,当然这些都是沙漠中二三流的角色,在欧阳鸿天葬后就没有身份再呆在白陀山庄。
  这个时候,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到,白陀山一定会有一场好戏看,所以这些人物是不会离开白陀山的,如果好戏没有唱完。
  我的到来引发了所有好事者的吵嚷,很多人都冲到我的面前抱拳寒暄:“欧阳大侠可好?”
  寒暄本是多余的,江湖本是清凉的,我不能无理,但我也不想太多的耽搁,皮都未曾笑过,却也可以给够这些沙漠三流角色足够的颜面。
  我讨厌南蛮子的勾心斗角,相对我更喜欢塞外游牧者的豪爽,今时今日,我却在慢慢的变化,原来人人的心中都是阴险的。

  或许真的有人希望我这中原的高手能够称雄塞外,但大多数的人都抱着塞外武学定是超过中原的想法来的,他们来不过是看我的哈哈笑,看我被塞外群雄打败丢人的样子。
  这里的人们往往以为自己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而中原的很多门派却以兼收并蓄别派武功来提高自己武学,在慢慢的武学发展与兼并中,塞外的武学一般越来越精纯,少有集大成者;而中原的武学确是约来越磅礴,虽然各家各派武功招式不同,但是究其源却是异曲同工,所以,高手往往都是集大成者。
  我的心中有无穷的疑问,无论如何我都要揭开这些隐藏了十六年的谜。
  想起了母亲严厉的目光,想起了小倩的柔情似水,想起了至今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克儿,我急切的要知道隐藏在这后面的谜底。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这些沙漠中的狐狸不会同意。
  记得以前不断有人找欧阳鸿切磋武艺,现在我理解了。
  这些人都是不甘寂寞的人,之所以他们不断的打打杀杀,无非是为了要人们认同;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又想起了中原十六年我追逐的东西。我想成为武林中的高手,可是成为高手又是为了什么呢?无非是为了有一天我要回来,我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欧阳烈,是我选定的目标,不过我忍耐了十六年才来品尝;同样,我是别人选定的目标,不同的是,他们很快就来寻找自己的目的了。

  欧阳富引领那天辱骂我的家丁来谢罪。
  家丁恭敬的象吃了向日葵,头时而耷拉的可以看到背脊,时而旋转的如同被哺乳的鸟儿。
  多年以前,我们同样有一个威武的祖先,现在,他们成了我们的附庸。
  武力可以解决一切,今天,我就要用我的双手,来掐断那些沙漠中的狐狸的脖子。

  沙漠中的人的武功我心里自然有数,我确信我可以让他们口服心服。
  这样的聚会怎能缺少了看客呢?混乱中,我才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
  “把他们都请进白陀山,既然要看,就让他们亲眼观看!”我对欧阳富冷冷的说道。

  到我回来的消息似乎他们比我知道的都要早,我进大厅的时候,所有的眼睛都期待的要流出了血。
  欧阳烈的脸色有些不好,多日的劳作让他失去了当年在我心中的强大,我甚至有些怜悯他。
  克儿站在他的身后,克儿是我的儿子,无论他怎样疼护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本来我十分得恨他,现在我的确有些怜悯他,或许就是因为克儿吧……
  白陀山的主人我稀罕吗?我想,即便是十六年前,我也不过是机械的来争夺,我确不知道挣来何用。就是当时,如果让我在白陀山和小倩中间做一个选择,我会选择小倩。
  做了白陀山主人的欧阳烈呢?
  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身子不是自己的身子,每天的忙碌和应酬,占去了他生命的一多半。

  看我回来,欧阳烈有些兴奋,拉我和这些沙漠高手互相认识。
  人的生命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我发现很多人竟然都是十六年前的以前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与欧阳鸿切磋过的老人。很多年以前他们已经失败,今天面对我,我想他们不会有丝毫的获胜的希望。我自信我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欧阳鸿……

  “对不起,各位,在下有一点事情需要耽搁一会,请大家跟随我大哥到雌雄台,我随后就到。”
  正好这个时候我放进来的三流角色也拥了进来,欧阳烈忙着去招呼客人。
  我向众人寒暄了一下,走出了大厅。

  母亲的卧室还是都是当年的样子。
  我都怀疑为什么那么多的地方都变了,这里却独独没有变。
  红色的被鞣,鲜艳的兰花,我竟然碰到了苍老的花大姑。
  每次母亲打我的时候,都是她讲情,如果说白陀山上还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就是她。
  这一切显然不会是因为我,母亲死后,欧阳鸿不让任何人进入这里。
  想不到经过了二十多年,这里竟然还是原来的样子。

  虽然我是白陀山的少主人,虽然我是一个人见人怕的角色,但是花大姑却是我的另一个母亲。
  她本是我们的白陀山的一个下人的妻子,在一次打拼中她的丈夫死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母亲却收了她。
  后来,她就成了我童年照顾我的奶妈,但是我都叫她花大姑。
  看到花大姑,我流泪了。
  因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我小的时候,她劝我无论如何都要爱我的母亲。
  “花大姑,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呀!”
  “是呀。”大姑感慨的说。
  “没有人来打扰吗?”
  “我怎么给你说呢?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什么?”我扶大姑坐下。
  “有一件事,哎,怎么说呢?”
  “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激动,几乎碰痛了花大姑。
  “我相信你的母亲绝对没有杀那个骚狐狸!”
  “你说什么?”我激动的语无伦次。
  “那个时候我每天陪伴在她的身边,她做什么我都知道,可是她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做!还有,我怀疑老爷和欧阳,不,老爷和小老爷都知道杀错了人,他们经常来这里坐坐的。”
  “欧阳鸿已经死了,欧阳烈也来吗?”
  “今天早上她还来过!”花大姑几乎哭了,捂着自己的半个脸。
  我拿开大姑的手,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张清晰的手掌印。
  “大姑,谁打的。”
  “小老爷!”大姑哭了。

三十一、真的是他

  “欧阳烈?”我简直不敢相信。
  花大姑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他就打了我。”
  这就更让我迷惑了。
  “今天早上,小老爷来这里,他好像一夜没有睡觉的样子,而且神情很不稳定,让我把着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让我擦洗这里的一切,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他就打了我。”
  “大姑,他怎么会来?”
  “是的,老爷活着的时候老爷常来,特别是你比武的前一天,老爷在这里呆了很久;小老爷很少来,对我也特别的尊敬,还不允许我告诉老爷他来过;老爷死后,小老爷经常来,对我动辄打骂。”
  “大姑,你知道欧阳烈为什么常常来这里吗?”
  “不知道。少奶奶活着的时候,他也来过好多次,不过那个时候,我怀疑他对奶奶有坏心。少奶奶对他还不错,不象三奶奶对你一样苛刻。”
  “欧阳鸿都忍心毒死我娘,他怎么会来呢?”
  “我觉得老爷其实一直最喜欢的都是奶奶,后来说是奶奶毒死了那只骚狐狸,老爷才痛下决心,毒死奶奶。不过,老爷怎么会为了那个吃里爬外的骚狐狸毒死奶奶呢?而且那只骚狐狸死前一段时间,奶奶伤寒,我一直和奶奶在一起,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下毒。”
  “你是说我娘没有杀七娘?”
  “我觉得奶奶肯定没有下毒,奶奶临死前告诉我,说你一定能成为白陀山的主人,我问她有没有杀那个骚狐狸,她不回答,她告诉我,让我照顾你。可是,奶奶死后,你几乎就没有来过几次,每次来都还有很多人跟着你;后来你又要比武,我怕耽误了你,也没敢告诉你。没有想到你失败了,奶奶说的话竟然没有实现。奶奶不像是没有把握的人。”
  母亲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母亲那么肯定我会成为白陀山的主人。正在我思考过程中,忽然发现一个人影晃过窗口,我飞快闪了出去,“谁?”
  和风吹来,草木悠悠,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可是,我明明看到有人来过呀,这个人是谁,能有这么好的轻功?白陀山恐怕也只有欧阳烈有这种轻功,可是他正在招待来宾,难道今天我要面对的,也真有值得我重视的人物?
  “少爷,有人吗,我什么没有看到!”
  “大姑,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我叉开了话题,“大姑,你能确信我娘没有杀七娘?”
  “我觉得奶奶根本没有时间!”大姑点了点头。
  我心中的的疑团更大了,是呀,娘到底做了什么,狠心的欧阳鸿要杀了他?可是大姑告诉我,欧阳鸿在我娘死后还常常来这里,难道是他发现杀错了人,所以来忏悔?就算欧阳鸿知道自己杀错了我的母亲,可是欧阳烈来这里又为什么呢?大姑应该没有说谎,那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我知道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便向大姑告辞,“大姑,我还有一点事情,过后我再来看你。”
  “少爷慢走”,大姑的泪顺着脸流到了腮下。
  我知道大姑对我的感情,那是亲如母子的关系,既然我不能孝敬我的母亲,那么,我要好好孝敬大姑。我转头对大姑安慰了几句,才离开母亲的故居。

  这个时候,欧阳烈应该正忙的不可开交,沙漠的汉子都比较直爽,欧阳烈也不能缺了礼数。
  我要到厨房去看看,我希望我能在这里找到一点线索。
  光天化日,到什么地方既然不能逃过哨位的眼睛,索性我就大喇喇走了过去。
  厨房还在原来的地方,这个地方原本只有我小时候捉迷藏的时候才能来到的地方,长大后再没有来过,没有想到几多年不见,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回来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白陀山,没有见过的也早听别人描述过我的样子了。我一出现,厨管就迎了上来,瞪大了眼睛,“啊,二老爷,您,您……您来了?”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竟然我还有印象,虽然是故人,我知道这里决不是虚伪的中原,如果我向他行礼反而会让他寝食难安,“好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啊,二老爷还记得小的呀!……”显然他十分的激动,说话都不会说了。
  我没有多少时间怀旧,我拿出火石,问道,“是这里的吗?”
  他万万没有料到我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语,“二老爷,小的不清楚,烧火的阿桂应该知道。”
  他立刻吩咐人去叫阿桂,然后忙着倒水端茶……
  阿桂的头低的好像从来没有抬起过,他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有事情来找他,一般情况下直接传过去就是了……他兴奋得有些发抖,“小的欧阳桂,见过二老爷。”
  厨管拿着火石问道,“阿桂,你认得这块火石吗?”
  他看火石的时候我才看到他汗水与灰混泞的脸,近来白陀山人来人往,看来他是累坏了。他看到火石没有思考就说到,“禀告二老爷,这是小人用过的火石。”
  我有些激动,终于找到一点线索了,“你能确信吗?”
  “小的可以确信,这的确是小的用过的火石。小人是左撇子,每次打击火石还喜欢从下往上,所以小人用过的火石和别人用过的是不一样的。”
  “你怎么弄丢的,仔细说来。”
  “是的,老爷。好多年前,小人过一段时间就会莫名丢失一块火石,小人问过好多人,他们都说没有见到。不过这几年倒没有丢过。”他面现疑问,显然他是对火石为什么在我的手里难以理解。
  “你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他陷入了思考,面上闪现一丝灵光,不过接着是一丝恐惧,然后说道,“小人,小人不知道!”
  我确信他知道什么,立刻脸上露出杀机,“你到底知道什么?快说!”
  他全身剧烈抖动,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形势,立刻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爷饶命,小的…小的不敢确信。有…一次小人起来撒尿,看…看到一个人从厨房出来,第二天,第二天,小人就丢了一块火石……”
  “那个人是谁?”我狠狠的说道。
  阿桂啪的一下跪倒在地,“小的…小的没…没有看……清楚,不过那个人…很…很像老…老…老爷!”
  “欧阳烈?”我质疑的问道。
  阿桂吓的连忙点头,一句说也说不上来了……
  欧阳烈,真的是欧阳烈?刚才从母亲房间里出来,我就怀疑是他,难道真的是他?不,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会给我的母亲烧祭?可是他都可以为了母亲生前的一个花瓶大发脾气,还经常去看我的母亲,那还有什么不可能?难道真的是他?我越来越糊涂了。
  “我给你们说的话不允许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我恶狠狠的说道,一把夺过火石放进怀里,然后丢给厨管和阿桂每人一块银锭。两人吓得发抖,送我出去的时候话都不会说了。

  我刚刚来到大厅,就听下人回报,“二老爷,老爷说众豪杰安排在雌雄台,请老爷稍作休息,会会众豪杰。”
  “嗯,我随后就到。”


三十二、难道如此

  头疼的事情很多,我努力要理个清楚。
  以前运功的时候,庭台一片清明。现在呢?一切乱如麻。
  欧阳烈怎么会和我的母亲有关系呢?记得母亲活着的时候,就和欧阳烈的母亲勾心斗角,那个女人看我的眼神都是狠毒的,可是母亲对欧阳烈呢?我怎么不记得母亲对待她呢?想来是我小时候太害怕母亲了,她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敢过问,也从来不感兴趣。不过照现在看来,如果阿桂看到的是真实的,那么欧阳烈和我母亲之间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阴私;就连大姑都不清楚,看来这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一夜没有睡觉,我确实觉得困乏,但是我实在是无法入定,便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要面对的敌人,即刻往雌雄台而去。
  
  雌雄台,其实只是一块天然的大石。当年我的先祖们看到这块平台有一种雄浑的霸气,加上平整大阔,十分有利于习武切磋,便在它的四周修建了不少的人工建筑,供白陀山的武者习武切磋。后来随着白陀山的壮大,多有人为了验证自己的武功,来白陀山挑战,一般都是在雌雄台切磋,后来这里竟然成为西域最有名的比武圣地。
  雌雄台四周彩旗飘飘,下面百十号人吆喝叫好,因为正有两个人切磋格斗。下人传达信息,所有的人都起身迎接我的到来,我确在暗暗观察欧阳烈的表情,到底他的背后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被安排坐在了欧阳烈的旁侧,我发现座位的安排竟然是我们两个人平做首座,当然不是我对首座感兴趣,而是我不解欧阳烈为什么要我和他同坐首座。当年我们为了白陀山主人这个位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习武,直到拼争到你死我活,他才得到今日的地位。今天面对群雄,他竟然不在乎众人的眼睛,让我和他平起平坐。我也乐得这么坐,我从这里看过去,恰恰能够看到所有人的表情。我冷漠的浏览了一遍,友善的点了点头。那些三流的看客没有想到他们也能被奉为坐上宾,登陆西域最神圣的雌雄台观看比武,眼中流露出感激目光;不过那些自恃为高人的家伙则冷漠的可以看清楚他们狂妄的骨头。
  无论你们的拳头是多么的坚硬,我都要让你们知道挑战的后果,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高手。当然,我也希望能够遇到一个可以与我一较长短的高手,人往往站的越高,便越寂寞。今天不是遇到一个轻功很好的人物吗,可我刚才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个能有那种能力的人。
  
  欧阳烈向我看了一眼,目光中是无比的自信和荣耀。是的,可以开始了,我欧阳峰回来到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小倩,还不是为了打败欧阳烈,还不是为了让人们知道我欧阳峰才是最强的!我点了点头。
  欧阳烈回头给欧阳君剑说了几句,欧阳君剑走到雌雄台的中央,向四周一抱拳,“各位英雄,各位大侠,我白陀山庄欧阳峰威震中原,侠名远播,闯荡江湖十多年,博得绰号‘西毒’,给我们西域争了不少风光。近日远道归来,蒙各位厚爱,前来切磋武艺,实在是我白陀山庄莫大的荣耀。想我老爷在世之时,打遍西域无敌手,今日我白陀山庄欧阳峰一定能够重振雄风。……”
  我实在不明白欧阳君剑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摆明了是说别人技不如人呀,只见所有的来者都面现愤愤不平。我看了一眼欧阳烈,他的脸上是一种很难言的复杂。我心中一秉,难道他知道我这次回来一定会找他算帐,要提前在这里解决?
  看到欧阳烈憔悴的样子,我又想起大姑说欧阳烈早上到我母亲那里去的时候,好像一夜没有睡觉的样子;如果他真的没有睡觉,那么,昨天晚上躲在石头后面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假如是他,那么,这一切都似乎能串在一起了。我努力的理清了一条脉络:欧阳烈不知道欠我母亲什么东西,所以我母亲能够要挟他,即便我母亲就要去世,她认为欧阳烈会因为这个我不知道的原因而在比武的时候让着我。结果比武的时候,欧阳烈并没有照做,所以虽然我失败了,他依然因为这个原因对我特别的好。后来,我离开大漠,他无法安眠,所以他去血柯岭祭奠我的母亲,因为作为白陀山的主人,他身边没有火石,而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去血柯岭,他只有晚上去厨房拿火石,其中的一次被夜里起来撒尿的阿桂看到。几次之后,他才记得把火石放在一起,每次都不用再带,所以厨房后来再没有丢失火石。欧阳鸿活着的时候,他怕被看到,不敢明目张胆去在我母亲的遗物中寻找他被要挟的的证据,所以每次都偷偷摸摸。等欧阳鸿死后,他才敢明目张胆的去搜寻,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又怕大姑不小心找到,所以让大姑保持原来的样子,以便大姑动过什么他可以看到,所以今天早上,大姑打坏一个花瓶,他便恼怒的打了大姑。欧阳鸿死后,他知道我要回来了,所以他去我母亲坟前忏悔,所以我在母亲的坟前看到了他新烧过的纸钱。我去看我的母亲,他知道我会看到他烧过的纸钱,但是他又脱不开身,所以在我去了很久以后他才去。结果他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一幕,我和小倩卿卿我我,更让他难受的是,我知道了克儿是我的孩子,所以今天的比武,他故意示意欧阳君剑激怒前来比武的群雄,为的是借别人的手除去我。至今不见克儿的影子,看来他是要有意支开克儿,即便将来克儿知道他的父亲是我,也不能说出欧阳烈什么。
  想到这里,我背上汗水涔涔,不仅有些恼怒,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什么样的场面我没有见过,我自然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已经洞悉了他们的阴谋。所有要害我的人,我要给他同样的报复。显然这些比武的人群中,一定有一些是他事先买好的杀手,对待这些家伙,我决不能手软。虽然我自信可以应付这一切,可是小倩和克儿呢?我自己逃避这一切固然很容易,他们呢?

  “在下蒙洛托其,欧阳大侠,请赐教!”我显然走神了,也没有听到欧阳君剑下面的话语,我想他说的大概应该是一些比武中难免伤害,如有不可预料的现象,不能寻仇嫉恨等等。我装作从入定中刚刚醒来的样子,双手在丹田处划了一个弧,然后回答,“请!”健步走向台心,向四周众人抱拳示意。
  “刚才比武规则中说刀枪无眼,欧阳大侠已经是成名多年的江湖英雄,还请大侠手下留情!”
  果然如此,欧阳君剑显然是受了欧阳烈的示意,以前欧阳鸿和别人比武还是点到为止呢!我斜藐了一下欧阳烈,只见他脸色很难看,怒视着欧阳君剑。我暗道,他还嫌欧阳君剑所言不够狠毒?
  我浅浅的一笑,“我不用武器,无所谓刀枪无眼了,请!”
  “多谢欧阳大侠,请!”

  虽然我已经在中原呆了十六年,西域的武功我小时候见多了,现在依然能够记得很多招式,蒙洛托其得武功出身天山响马,招数蛮横大气,讲究快狠结合,一手马刀咄咄逼人,风声呼呼。我原可以在一招之内取其性命,既然有言在先,我便用少林洪拳与他游戏。
  我的武功是杀人的武功,我的对手是真正的高手,流浪江湖这么多年,十年了,我几乎再没有用过洪拳这种江湖上最普通的拳术,现在用起来,又让我想起了刚刚涉足中原的时候,每天受人凌辱的日子。少林洪拳何尝不是我当年的本钱,蛤蟆功不成气候,别的武功不熟练,只有这个还能打完一套。那个时候我经常会想起一苇渡江的达摩老祖,感谢他为中原带来了天竺的武功,其实现在想想,什么少林七十二绝技都是达摩老祖带来云云,显然是放屁。天竺的武功偏近西域武功,走的是武功与毒结合的怪异路子,哪里有七十二绝技中的正统。至于这些武功有哪位高僧创立,又为什么划到达摩老祖名下,反正我也不知道,何况我也不想知道。反正那些和尚成天吃饱了饭没有事情做,不打打练练怎么度日,创立一些武功自然是应该的。
  自从失去小倩,我再没有开心的笑过,我的青春,都沉浸在无尽的孤独中。想想自己施展洪拳的时候,自己多么的年轻,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小倩是为了激励我奋发才伤害我,如果我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那我该是多么的快乐!施展同样的武功,却完全不是一种心情,不免勾起我无尽的惆怅。
  面前的蒙洛托其就像当初得我自己,为了成名,为了验证自己,竟然第一个冲出来比试,可怜他的武功,离我太远太远!为什么人总要在感到自己苍老的时候,才得到年轻时候就要得到的东西呢?
  我轻轻一挥手,震落他的马刀。蒙洛托其羞愧的满脸通红,显然感觉输的有些冤枉,因为他感觉他自己与我的武功差距其实不是很大。
  “承让了”,输便是输了,作为一条汉子,他只好退下了。
  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我朝欧阳烈看去,只看到他高兴的鼓掌,完全不似有什么虚伪的地方,到是他身后的欧阳君剑,笑容中隐藏着几分奸诈。
  接着出场了几位,武功比蒙洛托其高出不少,不过充其量也不过是二流人物,看我胜了几阵,那些自居高手,轻易不出手的家伙开始蠕动了。

  “在下萨亨,请教欧阳大侠!”
  我打量一下来者,发现他的眼光似乎和我后面交流了些什么,我感觉,他可能就是欧阳烈隐藏在挑战者中的高手,看到前面的窝囊武者,要派出真的高手了。我一回头,看到欧阳烈还是高兴的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倒是欧阳君剑的笑容显然是由别的表情转化而来,笑得十分的不自然,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猛然回头,我的心头多了一个疑问,但这个时候,不容我多想。
  对着萨亨肉不笑皮笑的笑容,我心中闪现杀机,“请!”

三十三、扬名大漠

  萨亨长相特别凶蛮,一看就是草原上蒙古族的勇士,不过与他特别不相称的是他的左手上有一个特别大的黄金戒指,带在他的身上显得特别的刺眼。刚才看到他和欧阳君剑使过眼色,看来此人可能就是他们安排的钉子,与他比试我一定要小心。
  萨亨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一把飞抓使得密不透风,我使用平常的洪拳丝毫不能奈何他。在武林中纵横这么多年,只有在年轻的时候才对阵过使用飞抓的对手,当时我就因为估计不足,胸口留下一道伤疤,至今清晰可见。可是今天的萨亨飞抓使用的虽然娴熟,可是并不见前抓飞出的绝活,使用飞抓如果没有飞出袭敌的能力,那又何必用这种武器。
  我实在不想陪他在斗下去了,猛吸一口气,催动体内蛤蟆真气,力灌双臂,左手虚晃,右手闪电般切入萨亨胸口,我这一招下去,他不死也会重伤。
  但见萨亨左手划到胸前,手面正对我,我心中暗笑,就你这只手能支开我灌满内力的绝杀。
  当我的手缘刚刚触及到他的手,忽然我眼前猛的一闪,一道强光从他的手上发出,刺的我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心头一秉,手上的力气顿时弱了三分,但听的叮叮两声,我觉得什么东西触及我的胸口,不过被我怀中的东西阻挡了。
  萨亨胸口被我的内力所伤,骨头至少碎了几根,再没有机会出手。我揉了揉眼睛,刺痛的眼睛才再次看到了东西。
  只见萨亨躺在地上,眼睛微闭,嘴角溢出鲜血,胸口起伏不定。
  现在我明白,原来他那枚硕大的戒指,竟然是一种特别厉害的暗器,其中一定是藏有了极易燃烧的白磷,在遇到难以应付的高手时,便打开,白磷到了空中便会立刻燃烧,他再司机发出暗器。但是实在我不明白,在那电火一瞬,他如何发出的暗器。
  萨亨睁开了眼睛,看到我站在他的身边,面上显现无比的苦痛和恐惧。我知道刚才好险,假如我怀中没有东西,可能我已经为他的暗器所伤。
  萨亨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爬不起来,群雄当然都不知道萨亨刚才使用暗器,都怪我出手太狠,场下一片吵嚷。
  我一挥手,萨亨被抬了下去。

  我偷偷看了一眼欧阳烈,他面现关切的神色,同样还有一种为我胜利后的自豪。他身边的欧阳君剑脸色却不怎么好看,那分明是一种复杂的恐惧。
  “那位高手还要赐教,请!”我抱拳对着看台转了一圈。
  显然再座的很多人知道自己的武功较萨亨高明不多少,而我只是轻轻的一击,便重伤他,被我这么一问,好多人都面现难色,而刚才失败的几位只一味的鼓掌,显然此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败的所以。
  我实在不愿意陪一些下三滥的角色过招,那样实在没有任何意义。我便鼓足内力,用传音术的功夫慢慢的把每个字送到在座者的耳边,“那位高手还要赐教,请!”
  很多内力不高者脸色通红,头上隐隐都是汗水,很多人都庆幸刚才自己没有莽撞出手。我知道下面再出手者一定不是高手,就是欧阳烈买通的人,我下手就不用有所顾及,自然可以大开杀戒。
  我暗暗的提起蛤蟆功,肚腹鼓鼓,脸色血红。既然我一定要和欧阳烈对决,我也没有必要隐藏我会蛤蟆功这个隐私,反正他终究要知道当年小倩偷录了他的蛤蟆功这个现实,更何况我欧阳峰纵横江湖靠的就是蛤蟆功,他既然能够知道我在江湖上的威名,也一定知道我会蛤蟆功这个现实,我又何必隐藏。
  我没有想到,欧阳烈竟然一幅高兴的样子,我冷漠的转向他的时候,他竟然高兴的向我点了点头,我的心中忽增了莫名的失落,我原本是要用我会蛤蟆功这个事实来打击他,岂料竟然高兴如斯;他那种表情丝毫看不出一点虚伪,倒是欧阳君剑面现怒容,一幅把我当作小偷的样子。
  愤怒吧,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欧阳君剑死在我的手里!

  接下来的比武我再没有给任何人机会,昔日纵横沙漠的高手,有几个把性命都交给了这片大地。鲜红的血液勾起了我好斗的本性,我不会再给你们像萨亨那样的机会,我要让你们这些家伙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在沙漠这个洪荒的地方,你要生存,你要趾高气扬的生存,你就要打打杀杀,你就要双手沾满鲜血,今天你们命丧这里,就算老天给你们的报应。
  上来比武者非死即伤,后来,我的每一次胜利不再是热烈的鼓掌,而是窃窃的私语,有些时候甚至鸦雀无声……
  ……
  很多人终于知道了,虽然以前号称西域武功第一欧阳鸿已经死去,再不是大漠的第一,他那个失败的儿子欧阳峰才是沙漠的皇帝,只要我再打败欧阳烈,那么,呵呵……相信这次比武之后,欧阳峰这个名字会迅速席卷大漠。欧阳烈,你不是曾经打败过欧阳峰吗,现在我让你迅速淹没在我的声名中,我要逼迫你找我比武!

  终于,在没有人敢出手了;那些狂妄的家伙都哑巴了,呵呵,扬名大漠,我终于做到了。下一步,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查明真相?打败欧阳烈?带着小倩和克儿离开这里还是独霸白陀山?
  欧阳君剑简直是欧阳烈的两条胳膊,今天凑这个机会,我要邀他比武,以便除去他。

  当我刚想开口的时候,欧阳烈站了起来。
  “今天比武之前有言在先,所有伤损都是自己学武不精所至,任何人不得报复,如果有人不守约,我欧阳烈一定不会放过他!”我心中一秉,说实话,他该不会趁我今天车轮战之后,和我比武吧。接着听他说,“十六年前,我二弟欧阳峰在比武中故意让我,把白陀山主人这个位置让给我,可是我知道,其实我不是他的对手。今天得见二弟神功,我更是知道自己远非他的对手,我大漠第一高手,当属我二弟欧阳峰!”
  我万万没有料到,他说出的是这几句话。十六年前,我的确技不如他,现在或许我已经超过了他,但他为什么要撒谎说十六年前他就不是我的对手呢?难道他有什么阴谋?看他真诚的样子,那又不像。
  众人吵吵嚷嚷,虽然很多人不满我的狠辣,但的确技不如人,便跟着拥护恭喜,叫嚷某某高手即便来了,也不会逃过被我打败等等……
  如此场景,我自然不能向欧阳君剑挑战,难道欧阳烈是为了他?
  透过众人,我看到了欧阳君剑气愤的脸,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一切,他没有料到我的武功如此之高,他没有料到这场比武成就了我大漠第一的威名。

  “快告诉我,高手在那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只见一个白陀山的弟子被一个喇嘛押着来到这里。“老子新创了几手绝活,这个狗屁地方,连个能让我打得痛快的人都没有,哪一个是?”
  那弟子显然吃不住疼痛,向这里指点过来,正是指向欧阳烈。众人让开一个道路,喇嘛放开了那名弟子,倏忽一闪就到了我和欧阳烈的身边。我就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我还没有想到这是谁,就听那喇嘛指着我,发抖的叫道:“老毒物,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新创了几手绝活,今天我可不怕你了!”
  这是谁?
  我忽然想到了,料不到他竟然穿了这么一身衣服,我哈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三十四、九阴真经

  我看着他冷笑,难以压制心中的高兴。
  “哈哈,周伯通,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你!”
  “你,你故意来找我的?不,不对呀,是我来找的你,为什么?九阴真经不在我的身上呀,不在我的怀里的!”他抱紧自己的胸怀,还是以前疯疯癫癫的样子。
  “九阴真经不在你的怀里,哈哈哈哈,你骗我是小孩子吗?”
  “我没有骗你,骗你是乌龟王八蛋!”
  “如果做了乌龟王八蛋,你能保住你的九阴真经,你会不会做?”
  “当然会!”他回答得很快,“是不是我做了乌龟王八蛋,你就不抢我的九阴真经了?”
  “哈哈哈,你说呢?”我难以抑制心中的高兴,竟然忘记四周这么多人。虽然大部分人听不懂汉语,但如果他们亲眼看到我拿到了九阴真经,一定能猜出这是什么,他们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欧阳烈呢,如果这么多人都来围攻我,他会不会坐视不管?
  周伯通懦弱的回答,“我想您怎么说也是天下闻名的武林大侠,您说不抢我的,就会不抢我的吧!”
  “二弟,这是谁?”欧阳烈走了上来。
  假惺惺,不知道心里打什么鬼主义,现在显然他已经知道周伯通身上有着我想得到的武林密笈,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我在中原的一个朋友,名字叫周伯通,好久不见,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他。以前他拿走了我的一本经书,今天见到他,我想要回来。”
  “老毒物,经书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不能骗人。”他报紧胸部,生怕我去抢。
  周伯通武功虽然不高,对付这些沙漠狂徒应该是绰绰有余了我何不让周伯通来对付这些家伙呢?“周兄弟,我知道你大老远的跑道沙漠来是为了找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说要找人打架?”
  周伯通眼睛瞪的大大的,根本不相信我能说出这些话,“你说什么?周兄弟?”我恐怕他说下去会穿邦,知道他以前就喜欢跟人打架,我还是勾起他好斗的欲望,让他试探一下欧阳烈的武功。
  “哈哈,你不是要打架吗?这里面这么多人,随便你选三个人,只要你能打败他们,我就不再,不再,呵呵……”
  “好,能打架还能阻止你抢……”我恐怕他再说出来,连忙抢道,“快选,不然我会反悔的!”
  周伯通忽然面现笑容,“好,我选,我选,指着身边的欧阳烈说,就选这个,奶奶的,这么大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一个会说汉语的,我要好好打!”
  欧阳烈面现尴尬,“你是我二弟的朋友,来这里就是客人,我怎么能和你动手呢?”
  “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我也会说汉语,想跟老爷动手,至少也要先过我着一关!”说话的是欧阳君剑。刚才我想趁机会除掉他,竟然没有机会出手,我何不让周伯通帮我除掉他呢?见这么好的机会,我哪能错过,“你不可以和我大哥动手!”
  周伯通眼巴巴的看了我一下,“好的,既然这小子也会说汉语,就选你了。”接着他又看了一眼众人,早有白陀山懂得汉语的把他的意思转达了众人,好多人嚷嚷着就要站出来。
  周伯通就是周伯通,他指着两个长得很有特点的人叫了起来,这两个人立刻冲了出来,争着打头阵。
  “你们叽哩呱啦叫什么呀?就叫你!”他指着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喇嘛说道。
  刚才他没有跟我动手,这个人头上有一道疤痕,白的似乎可以看到骨头,远远的头好像两半,难怪周伯通选择他。喇嘛当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看到指着自己手指,立刻就冲了上来!
  我和欧阳烈都退了开,好戏就要上演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喇嘛武功之高,竟然超过了所有和我交手的所谓的高手。更令我吃惊的是周伯通现在的武功之高,竟然远远超过的以前,而且很多招式即便王重阳当年也没有使用过,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修习九阴真经。那个喇嘛武功之高,我自信一百招之内绝对不能胜他,而周伯通竟然能够在喇嘛凌厉的攻势之下嬉笑调戏,对于九阴真经,我更是一定要得到。
  这个时候,克儿忽然出现了。
  “哎呀,都怪娘,非要让我呆在她那里,却什么也不说,叔叔的精妙武功我也没有看到!”
  “克儿,你叔叔的武功已经远远超过了为父,以后你跟着你叔叔学习武功,你也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
  克儿的眼睛真诚的向我看来,我的心中一阵激荡。这就是我的儿子呀,记得初次见他,觉得他实在纨绔卑劣,现在却是怎么看来都顺眼。一直觉得自己都是十分的年轻的,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已经苍老了。如今我什么都有了,小倩也会回到我的身边,我还需要九阴真经吗?小倩想要过平淡的日子,我可以给她,平淡的日子里面还需要九阴真经吗?
  看着克儿期盼的目光,我知道我还要去追寻九阴真经,如果不为我自己,那也是为他。我对克儿点了点头,我不敢再看他,我恐怕我的情绪被欧阳烈看懂。我的目光转移到了比武场。
  比武场上喇嘛对喇嘛是在好看,真的喇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像玩游戏似的手里面多了五个轮子,施展开来,煞是好看。周伯通腾挪跌宕,游戏在轮子中间,那喇嘛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忽然,我都没有看明白周伯通用了什么手法,瞬间把五个轮子抄在手中,并飞快闪到一边,说道“真舒服,你是和尚,我是道士,咱们是一家,不打了,你输了!”
  喇嘛不认输也不行,周伯通转脸过来,对我嚷道,“老毒物,我胜了一场了,真她奶奶的痛快,我自创的武功还可以吧?”
  “厉害,老周呀,厉害!快打下一场吧!”
  周伯通的眼睛快要吐了出来,“老毒物,我没有听错吧,你叫我什么?”
  我自信现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希望他选的第二个人武功也不错,让我在看清他的招式。
  他还没有上场,就已经输了一半,看他两股打颤,我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欧阳君剑的身上,果然他在周伯通手上走不过三招,打的不痛快,周伯通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他骂都不敢骂的下去了。
  我问欧阳烈,“刚才那个喇嘛什么来头?”
  “金光寺的五轮法王,年纪轻轻,武功竟然达到这般地步。以前不见他出手,原来是真人不漏像。我看此人心机深重,虽然假装莽撞,却是为了对白陀山示威,幸亏你的朋友了得,他感觉无法取胜,才循环使用轮子上的招数,为的就是让你的朋友感觉无趣而放弃!”
  这些当然我能看得出来,没有想到欧阳烈和我的见解一样,对我竟然没有一点隐藏,我还想问他,却见他满脸关切的看着周伯通和周伯通比武,那是一种完全没有虚假的关心。这种眼神,竟然就像十六年前我受伤时他对我的眼神一样,我心中竟然有些失望,眼光也就关注场上的形式。
  显然欧阳君剑不能让周伯通打得痛快,周伯通新招却是层出不穷,很多时候明显就要取胜,他却偏偏放弃,为的就是施展他的新招。对于九阴真经,我更加心仪,如果我能得到九阴真经,凭借我的资质,很快我就能无敌于天下!这个时候小倩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想起她的时候,我就能收敛自己膨胀的心,纵然能够无敌于天下,又能怎样呢?
  欧阳君剑能有这样的造诣,已经十分难得,在白陀山,怎么也能算得上一流高手,却丝毫不能奈何周伯通。显然他自己知道难以取胜,竟然顺着周伯通的招式倒地不起,然后狼狈的爬起来,坦然认输。
  周伯通哈哈大笑,“老毒物,我胜利了三场了,你说话不能不算数呀!”
  “当然,我欧阳峰是那样的人吗?”
  “哈哈,那就好?你身边的家伙,哦,你的哥哥武功一定很高,改天我一定好好讨教。”
  “哪里哪里,阁下武功之高,欧阳烈未曾见过几个,改天有机会,一定不吝赐教!”
  “好,好,老毒物,听到了吧,可是他找我的!不过,你都那么厉害,你的哥哥是不是更厉害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和欧阳烈之间迟早要有一场比试,不过显然今天不是时间,我不禁恼怒周伯通的胡言乱语,正要呵斥,却听到欧阳烈笑道,“我二弟成名江湖这么多年,武功高强,已经远远超过在下。”
  我万了不到他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如果他承认不是我的敌手,我该怎样才能逼他出手呢?况且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难免我们之间的冲突。还好他用的汉语,全场这么多人,除了白陀山的一些老家人,他们也听不懂,自己的庄主承认自己不如别人,这些老家人自然也不会翻译。幸好这个时候周伯通抢先说话,“老毒物厉害,他的哥哥也一定很厉害,除了老毒物,谁和我比武都可以!”
  “阁下既然是我二弟的朋友,那么请在我们山庄耽搁几日,也让我略尽地主之宜,请阁下好好浏览我西域文化。”欧阳烈说道。
  “好,太好了,只要她找不来,我呆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听到“她”,我猛然一惊,我何不利用她,来得到九阴真经呢?
  欧阳烈立刻吩咐下人去安排酒席和住处,然后向众沙漠豪杰道别,安排被我打伤的人休息。
  欧阳烈竟然会做了这么一个安排,让欧阳克陪我见识一下白陀山的变化,我的心中一团糊涂。假如昨天晚上偷看我和小倩相会的人是他,他怎么会让克儿单独陪着我呢,他难道不怕我抢走克儿?
  现在还不是告诉克儿一切的时候,我的心中正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怎样才能得到九阴真经,我怎样才能查明白欧阳烈和我母亲之间的关系。

三十五、遗言

  春天来了,今天的风明显感觉到不同于昨天的风。
  即便没有春风吹来,我的心也是暖暖的。
  拉着克儿的手,游弋在我小时候顽皮的旷野,远处的石罅里,野兔欢快的跑着。
  从来不知道我会讲故事的,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很健谈,我恨不得把风都杂揉进自己的故事。
  克儿很高兴,问这问那,谈笑风生。
  看到克儿,我不能不想到小倩,中原那个乖巧伶俐的小女孩。
  她还小的时候,恰恰是我脾气暴烈的时候,他呆在我身边的时刻,总是一双羞怯的大眼睛。
  后来不知道是他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我自己,我竟然很害怕那颗瘦小心灵受到伤害,我竟然变得那么得和蔼友善。
  今天和克儿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完全的友善,那是一种不同于我待小倩的感觉。
  可是,我总是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同。
  当然我也问到了男女之间的事情,我现在十分的希望小倩能嫁给我的克儿。
  或许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缘分,我却的女人叫小倩,我的儿子娶的女人也叫小倩。
  “二叔,中原真得那么好呀!什么时候你带我去?”
  “很快就会的!”
  “那我爹怎么办?你会像他一样疼我吗?”
  我的心有一种剥落的痛。无论怎么说,欧阳烈都对克儿养育了十五年,正如小倩所说,他对克儿竟然是毫无保留的爱,而我不仅要带走克儿和他的女人,还要打败他,这是不是太残酷了。
  忽然我意识到我好仁慈,这一切还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而现在,我的母亲的死可能也与他有关,我对他怎么做其实都不过分!
  “会的,克儿。我会教给你最好的武功,我会让你过幸福的日子……”我的眼前闪现出我、小倩和克儿在中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场景,我几乎陶醉了。
  “二叔,今天那个会说汉语喇嘛是谁呀,我看他的功夫也不错,什么样的招式都有!好厉害呀……”
  那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我一定要得到,而且我还要让克儿学会!
  “你想学会他那样厉害的武功吗?”
  “当然,当然想!”
  “好,叔叔答应你,我一定会让你学成比他更好的武功!”
  “太好了,太好了,可是,叔叔,他不肯收我为徒怎么办?”
  “不会的,他不会收你为徒,但是,只要我们得到他怀中的武林密笈,你不就可以学成他那样的武功了吗!哈哈哈哈……”
  “太好了,叔叔,我不知道怎么搞得,见到你的感觉很亲切,他们都传说你在中原那么……那么英雄,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发现说错划了,他的脸色一变,又着急的掩饰,“不,我感觉到你的英雄了,我没有感觉到……”
  当然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想说传说中我在中原杀人放火,他没有感觉到我那么坏,结果他没敢说出来,却说我英雄,而他顺承原来的思路说出来,却成了我不是英雄了,所以他着急的辩解。对待自己的儿子,我哪能怪他,况且我行事从来不在乎别人对我怎么看待,“哈哈,”我笑了,“不聊这个了。你娘……”我本来想问你娘一直还好吗?可是我忽然想起我刚来那天他在场,他大概能猜出点意思来,虽然我早晚都会告诉他,但是我和欧阳烈正是翻脸之前他知道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便急忙改口,却步知道说什么。“天气好暖呀!”
  “是呀!”他似乎猜出点什么,不过他十分乖巧,立刻改了意思。
  “你爷爷待你好吗?”
  “太好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讨厌欧阳烈,我恨自己的父亲欧阳鸿,而他们却对我的儿子都十分的好,为什么,人要背负这么恩惠和债务。
  我无言了,只好看着远处的长空,几只苍鹰翱翔蓝天。看到苍鹰,我立刻就联想到今天早上我见到的中毒的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
  克儿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问他。
  “二叔,我心中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呵呵,终究是个孩子,克儿,二叔答应你,只要二叔能做到的事情,二叔一定给你办到!”
  “二叔,爷爷去世之前让我给待他向你说几句话,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
  “什么?”我立刻一惊,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钥匙能够揭开我心中的疑团,我不自主抓住了克儿的肩膀。
  “爷爷对我说,他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说只要我一说出来,不仅我爹,娘,还有你,还有整个白陀山庄,都会陷入一场浩劫。”
  “不要说这个,快说他告诉了你什么?”

三十六、幕后人物

  克儿十分的害怕,当然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其实我又何时这样过呢?
  我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爷爷说,他对不起你,希望很多事情你能原谅他。爷爷还说,他有一封信要交给你,放在你小时候藏兔子的地方了。”
  藏兔子的地方,我怎能忘记,我知道那个地方。
  “还有别的吗?”看他停住了,我急切的问道。
  “当时爷爷很想说,可是他有好多话都没有说。爷爷很疼我,可是他对父亲很严厉,不过他好像怕一个人。”
  “什么,他会怕别人?”我得的思绪变得更加模糊,记得欧阳鸿雄霸西域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怕过别人?
  “就是欧阳君剑。”
  “什么,怎么可能?”
  “真的,我都十分奇怪,我可以随便斥责欧阳君剑,可是,后来,爷爷好象怕他。”
  “快告诉我这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一直以来,欧阳君剑都很守规矩,可是有一次欧阳君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爷爷,爷爷非要杀了他,在我爹苦苦求过情之后,还是重罚了他,把他那个了。”
  “怎么了?”
  “把他给阉了,还把他赶出白陀山!”
  我心中有一种解脱的快感,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已经不是一个男人。
  “为什么?那后来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为什么要拿那样对他。可就一年前,爹忽然召回了欧阳君剑,而且爷爷亲自告诉大家他错怪了欧阳君剑。一直以来,爷爷单独与爹爹一起的时候,总要火药味十足,可是只要欧阳君剑在爹的身边,爷爷就很平静,所以我说爷爷怕欧阳君剑。”
  “那么,他什么时候告诉你让你告诉我这些话。”
  “去年秋天,爷爷凑我给他送东西的时候告诉我的。他说他如果不担心我,不知道早就可以怎么怎么了,他没有说,我问也问不出来。”
  “你给他送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吩咐下人?”
  “不知道,爷爷死前三个月,从来没有出过那间屋子,所以只能我去看他。”
  简直不可思议,雄霸西域的欧阳鸿竟然死前都不曾走出那间房子,这里面一定有很多的秘密。
  “你爷爷的武功那么高,没有别人来找他比武吗?”
  “后来三个月,有人来,都说爷爷病了,还有别的非要挑战的,也是爹出面。”
  “那么,你爷爷告诉你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刻意选择的别人不在身边的时间?”
  “是的,当时身边只有两个仆人,而且爷爷是离我很远,但是我感觉他就像在我耳边说话一样。她让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知道我要回来?”
  “我不知道,他就说让我告诉你。”
  “你知道我要回来?”
  “爷爷去世之后,听爹爹说的。”
  一切已经发生了,我平静了下来,只有这样我才能把这一切想一个明白。开始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欧阳烈的事情,可是我忽视了欧阳君剑这个野心家。清晰记得小时候,每次欧阳烈欺负我,他都是帮凶。可是,为什么欧阳烈可以有一个伴童,我却没有呢?我能想明白,一定是我的母亲,她要让我变成一个残酷的高手,他哪能知道我小时候的心。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候大概八九岁吧,在习武后,我捉了一只野兔,走在院子里,欧阳烈和欧阳君剑看到了,告诉了父亲。我好怕,疯狂的奔跑,没有办法,慌乱中竟然躲到父亲的屋里。那间屋子是青砖铺地的,没有地方藏兔子,我便揭开了一块砖,幸好下面有好大的一些空间,我便把兔子放了进去。虽然欧阳烈和父亲都没有发现兔子,我依然被罚站马步整整一天。后来我偷梁换柱,把那只已经死亡的兔子给弄了出去,还以为天不知地不晓,原来欧阳鸿已经知道了,不然他怎么会让克儿告诉我他给我的信藏在藏兔子的地方了。既然那天他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当着我和欧阳烈的面揭穿我,难道他对我……
  被压抑了几十年的感情呀,我一直以为欧阳鸿对我只有生育之恩,没有养育和照顾之德,所以我一直都很恨他!可是想到兔子这件事情,我忽然发觉原来他是爱我的!想到这里,我竟然忘记了这一切未知中隐藏的秘密,会心的露出了笑容……
  “二叔,你怎么了?”克儿疑惑的看着我。
  “没有什么!”他一定看到我的笑了,我想他心中一定有千万个疑问。如果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一定会告诉他,“你好幸福,知道自己的父亲疼爱自己”,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便淡淡的说道,“今天你我之间的话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相信二叔吗,二叔不会害你的!”
  “当然相信,二叔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看着他真诚的样子,我真想把他一把揽在怀里,告诉他,我就是他的父亲。可是现在不能,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既然欧阳烈知道克儿的事情,欧阳君剑一定也知道。我和克儿单独相处,他们怎么会放心呢?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双眼睛,还有我在娘的房间时闪过的身影。那么,今天我出来,是一定会有人跟踪的。
  想到这里,我猛然一回头。
  一块大石头旁边闪了一下,显然有人监视我。
  “叔叔,怎么了?”
  没有回答,我已经像一只大鸟一样飞射出去。
  是的,石头后面是一个人,一个白陀山的家将。十六年不见,我还有一点印象。
  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忽然出现,惊呆的眼神露出死亡的恐惧。
  我一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并闪电般的卸了他的下巴。
  白陀山的规矩我是知道的,可能我出手晚一点,他已经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药。从他死亡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到。

  “少主人,我……”
  下巴卸了,他说话含糊不清。
  克儿正朝这边跑来,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克儿,我有点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把他掩在我的身前,几个起落,飘了出去。
  相信凭克儿的武功,一定没有看到什么,况且他一定追不上我。
  前面有一个山洞,我清楚的记得,我带着他钻了进去。

  “谁派你来了的?”
  他恐惧的眼神,尤盛于死亡。
  “你不会不知道白陀山的蛊毒”,我把手伸进窗口。
  “不要,我说,我说。”
  “谁?”
  “庄主。”
  “说谎,到底是谁?”我相信派他来的人应该是欧阳君剑,让我们兄弟相斗,他坐收渔人之利,这样的时候,也会挑拨离间。
  我拿出一个蜡丸,推入他的口中,然后取出招蛊鼓。
  他瞎的瞳孔都变形了,“二老爷,不要呀,小人没有说谎,真的是庄主派小人来的!”
  白陀山的人都知道蛊毒的利害,等蛊虫破蜡而出,直接进入他的大脑,他会自狂而死,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长达十个时辰的死亡的过程。有了这个法宝,白陀山的几乎没有问不出的口供,我相信他没有说谎。何况欧阳烈丝毫不象一个傀儡,那么说幕后人物真的是欧阳烈!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幕后人物应该是欧阳君剑。

  山洞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响,谁会到着深山来,我探出了头,要看个究竟。

三十七、沙漠来客

  奔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白马,后面跟着五匹红色矫骑。
  我不禁叹到,“好马!”
  六匹快骑略显疲态,显然已经赶了很远的路。
  白马上是一位绝色美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后面五位显然都非等闲之士,其中一人身材魁梧,与我相仿,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一是却又想不上来。
  不过,我确信他们不是沙漠之人。
  
  一行人显然是朝白陀山的方向而去,难道这是欧阳烈请来的帮手?不过我很快否定了这一条,白马上的女人那么漂亮,显然不仅仅是用来做帮手的,请帮手也不用请这样一个美丽的花瓶。他们是谁?来白陀山干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他们面熟?

  天色已静暗了下来,美丽的夕阳一如十六年前一样抚揉着这片大地,现在我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情况越来越复杂,山雨欲来风满城,至今我甚至还不知道到底谁是我的敌人。
  如果是欧阳烈,不,显然一定会有他。凭借他的聪明,他不会不知道我这次回来需要什么,而且现在证实是他派人监视我,虽然表面上不漏声色,暗地里他不知道预备了什么样的毒计陷害我。不过有一点我特别不明白,见到小倩我晕厥的时候,他完全有各种各样的机会控制我,为什么他没有呢?
  虽然欧阳君剑并没有什么必须对付我的理由,可是听克儿的意思显然他和欧阳烈之间显然有什么隐私,这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站在欧阳烈的角度,他必然会对付我;站在反对欧阳烈的角度,我不会坐是不管别人侵犯欧阳烈,显然他也必然会对付我;今天的比武显然已经证明他没有安什么好心,而且显然欧阳鸿的死和他有一定的关系。
  一直以来我不敢去想一个事实,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去想,就从知道当年欧阳鸿已经知道我藏匿野兔的地方却不拆穿我,而且很多年之后还记得这件事上,我不能不去想,他是不是一直都象我的母亲一样用另一种方式爱着我。记得天葬的时候,看着苍鹰撕咬他的尸骨,我竟然有些愤恨,现在我就不能不自责了。
  小倩就说欧阳鸿死的有些突然,刚才又听到克儿谈起欧阳鸿死前一个多月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房间,还有那天我看到的那只中毒的鹰,我深信欧阳鸿绝对不是自然死亡。
  我的身上有多了一份负担。
  带走小倩和克儿,用拳头证明自己不比欧阳烈差,这是我十六年的梦想,想然我不会放弃。
  很多事情都证明,我的母亲死亡另有原因,母亲或者的时候,我就没有真心的爱过她,在她死亡之后,我才知道她是多么的爱我。作为一个不孝的儿子,我一定要为母亲洗清冤屈!
  现在,我已经不能逃避这个事实,我要查清欧阳鸿的死因,我要将欧阳君剑这个家伙千刀万剐。

  这个时候,我才想到身边还有一个线索。
  他动也不能动,惊恐万分的看着我。
  “他怎么说?”
  “二老爷您刚刚离开,庄主就让小的跟着你和少爷,说如果有什么变化,立刻回去报信。”
  显然我不会相信他的话语中欧阳烈的语气,“监视我们,呵呵”,我看的他心里发慌,“离那么远,你能听到什么?”
  “小的什么也没有听到,是庄主让小的远远的看着,不然小的走近。”
  “你怕不怕蛊毒。”
  “老爷饶命,小的如果说错了一句话,让小的造天打雷劈而死!”
  “呵呵,我相信你”,这个时候,没有人能说谎,只要他见过中白陀山蛊毒而死的人,“欧阳君剑为什么被赶出白陀山?”
  “小的不知道,小的也奇怪,好好的,他忽然被赶走了。”
  “你这的不知道?”
  “老爷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呀!”
  “如果让你选择生存还是死亡,你会选择什么?”
  “小的选择生存,请老爷给小的指点一条活路!哪怕让小的到天涯海角都行,可是,可是小的妻子和儿子……”
  “不,我让你呆在白陀山,不让你离开,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
  “小的一定听您的话,谢谢老爷饶命。”
  “如果有半点反抗,我让你全家中蛊毒而死!”
  我能感受他深层的恐惧,他哆哆嗦嗦答道,“小的誓死效忠!”
  “我解开你的穴道,和和,你不能自杀。不要以为你死了,欧阳烈就会放过你的全家,何况就是他放过,我也不会放过!”
  比武中他见识过了我的武功和狠辣,穴道一解开,他立刻偷如捣蒜,……
  欧阳烈懂得怎样训练死士,只有有所牵挂的人才能成为真的死士,所以他掌握着这些人的家人,阵亡之后,家人会得到抚恤,亲人还能被嘉奖;临阵脱逃或者不忠,就意味着全家灭绝。这种方式在白陀山流行了很多年,我知道这一切,所以我能利用人的弱点,打倒他的死士。
  “你回去吧!”
  “谢谢二老爷!属下要在你们安全回到白陀山之后,才能去回复庄主。”
  “好的。”

  夕阳已经下山,克儿应该等急了。
  我必须快速回山庄,刚才来的人到底什么来路,他们要做什么?
  “二叔,发生什么事情?”克儿着急的看着我。
  “克儿,没有什么,走,山风凉了,叔叔有些冷,咱们回去吧。”这个时候,他知道的越少,对他越是安全。
  “好的,二叔。侄儿心里有话想对您说!”
  “好的,边走边说,你要说什么?”我温柔的问他。
  “侄儿觉得叔叔是一个大好人,对侄儿很好。可是,可是,我想说,我想说……,哎呀,爹和二叔对侄儿都很好,如果,如果……”
  我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通过小倩当天的表现还有欧阳鸿留下的信,他显然能看出我和欧阳烈之间会有冲突,他在向我求情。
  欧阳烈对不起我和小倩,可是我终究还是要带走小倩和他养育了十六年的儿子,他还能得到什么。况且,我不过就是要打败他,我不会争夺这个白陀山,他终究是我的兄长,即便做错了什么,他也已经奋力的补救过了,我当然不会太绝情的。
  我抚摸着克儿的头说到,“放心,二叔和你爹是好兄弟!”
  克儿笑了。
  从小倩的话语中,我已经了解到了很多,再加上看到这些,我能感受欧阳烈对克儿的爱,不过我还是有一种担心,我必须拿回我的东西,万不得已,欧阳烈会不会因爱成恨,对克儿下手呢?更何况,还有一个欧阳君剑,我心中的疑虑挥之不去。
  过了新年,克儿就满十六岁了,现在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二叔,中原还有什么好玩的?”
  “中原啊,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什么五岳朝圣、西湖断桥、静海听潮……好多好多……”
  “五岳,里面不是有华山吗?听说叔叔就是华山一战,扬名天下的?”
  “对呀,你知道的还不少呀?”
  “就是呀,叔叔扬名天下,我怎能不在意。自从六年前知道江湖上最厉害的高手西……哦,叔叔之后,每次关内有人回来,我都会仔细打听的。”
  “你知道谁是天下第一吗?”
  “中神通吧!叔叔和他差不多!”
  “哈哈,”自从知道我并非一无所有,现在我才发觉,我竟然不仅会开怀大笑了,还会经常笑。听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夸自己,我怎么能不高兴。“还记得今天来的二叔的那个朋友吗?”
  “哦,当然记得,那人会的武功好厉害呀,打了那么多,都没有一点重复,比那个拿轮子的五轮法王厉害多了。”
  “想知道他是谁吗?克儿。”
  “当然想,但是叔叔一定比他厉害多了。”
  “哈哈哈,”我又笑了,“他叫周伯通,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中神通的师弟!”
  “啊,我说他怎么这么厉害。那五轮法王已经是西域难得的高手了,以前他的师傅挑战爷爷的时候,也是就输了一点。看来中原的武功好厉害呀,中原什么都好……”看他一副向往的样子,完全不是我当年的孤独与失落,我真为他高兴。
  “克儿,叔叔答应你,叔叔一定让你学会比他更厉害的武功!”
  克儿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谢谢叔叔,叔叔对待克儿真是太好了!可是我能练成那么厉害的武功吗?”
  “当然可以!”我严厉的的看着他的眼睛,“以后一定要自信,要记住,你是最好的,别人会的,你一定会拥有!”我忽然发觉一瞬间我对待他很象欧阳鸿当年对待我,这样虽然对我有莫大的好处,但害处更大。我立刻转为和颜悦色,“克儿一定会成为最好的,不是吗?哈哈”
  他笑了,“二叔,克儿一定会努力的!”
  “好孩子,叔叔相信你!”

  我很想陪克儿说几句话,可是时间过的真快,白陀山就在眼前了。
  燃烧的夕阳已经彻底的蛰伏于群山,西天只留下一缕骄傲的大黄,如勾的月亮挂在东天,长空没有一丝浮云,只有淡淡的风吹皱的朦胧。
  今天晚上不适合出手,我有一种要解开这一切秘密的冲动。
  今天就要拿会父亲给我留下的遗书吗?
  我却不愿打破这短暂的平静。假如什么都不发生,生活维持这样不能说不是一种幸福,可即便我不动手,他们会沉默吗?
  视野的尽头,我忽然看到一个身影,从白陀山的围城上飞下,接着拉下一件很大的东西,双手接主了,难道他们又有什么阴谋?
  克儿陪我这么久,他一定很累了,我不能在让他再陪我了,何况,我实在不希望他知道我要做的一切。
  很多的时候,知道往往意味着灭亡,知道得越少,生命往往就越长。
  我不想让克儿受到任何的伤害。

  进得城门。
  我要克儿回去,他还恋恋不舍的要陪着我,我告诉他不要把我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任何人,让他去看小倩。
  我知道小倩一定十分关注我的情况,他们之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克儿这次也不执拗,顺从了我的意见。
  欧阳烈早等在大厅,欧阳君剑有些失望的站在旁侧。
  对于他们,我实在不希望有太多的礼数,虽然我很想知道今天来的六个人的背景,我还是忍下了。
  我知道今天晚上不是去取信的时机,一转入寝室,我立刻飞鸟一般的飘了出去。

  认清了刚才那个身影跃下的地方,看到守卫都被点了睡穴。
  护城河那么宽,我实在不相信有人轻功那么好,背着那么大的东西跃过。
  观察到水边的泥泞,我知道他是用一条绳子拉过去的。
  看到旁边还有一些枯木,而且有新拗断的痕迹。
  我照葫芦画瓢,拗断一截,扔在水中,然后借力一点,飘了过去。
  顺着水滴的痕迹,远远的我看到了一堆篝火,篝火旁边坐着两个人,而旁边并没有刚才我见到的包裹。
  火光闪烁,映红了一个人的脸。
  我仔细辨认,忽然纳闷道,“怎么是他?”


三十八、携子之手

  那人赫然就是周伯通。
  他已经改变了装束,想来以前的喇嘛服装穿在身上不合体。
  找了一个角度,看到坐在他对面的人,我的心中更是惊诧。
  这人竟然是白陀山的烧火工阿贵。
  阿桂忙着烤自己的衣服,脸色十分的难看,却不敢说一句话。
  周伯通指着阿贵,喋喋不休,靠近了一些,才听得明白。
  “老子跑的已经够慢了,本以为这次能够在老毒物的家里大吃几天,你说,那个女人又找来了,摆明了是不让我安生吧!现在还要带着你这个傻瓜呆子……”阿贵只顾着烤衣服,完全没有理会周伯通。
  我心中更加纳闷,阿贵只是一个烧火的奴仆,怎么会认识周伯通,难道这一切也是欧阳列安排的?只听得周伯通骂的起劲,“傻瓜我告诉你,女人不是一个好东西,当年我就跟她睡过一次觉,他竟然追了我这么多年。嘿嘿,不过说来那一觉还真得不错,至今都感到很温暖。你他妈的到底听到没有,再不说话老子尿尿浇你。”阿贵听到他的声音很大,茫然的看着他,“我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他奶奶的叽哩呱啦说的什么呀,真他奶奶的笨,连汉语都不会说!去给老子弄点吃的!你他奶奶的也真有两下子,烧的那个东西真好吃!”
  听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我想今天来的那个漂亮女人一定和周伯通之间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个女人来了,他才会离开白陀山。这个女人是什么人,能够令今日如此身手周伯通落荒而逃?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不会站出来,我更希望听到别人的隐私,而别人根本不知道我知道。
  可是,他是周伯通,周伯通不是平常人,如果能有一个人听懂他的疯话,除非这个人是疯子。
  我长身站了起来,正要开口,周伯通警觉的扭转脖子,“谁?”
  “你竟敢偷我们白陀山的东西,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老毒物,哈哈,原来是你呀!你不要诬陷人,我哪里偷你家的东西了?”
  走近篝火,烤衣服的阿贵看到是我,立刻跪了下去,胆战心惊的高呼,“老爷救命,小的被这个人抓来了,没有能够烧好自己的火……老爷救命……”
  我看了阿贵一眼,显然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抓过来的。
  “周伯通,我已经答应你如果你今天战胜的话,我就不再抢你的《九阴真经》,没想到你竟然偷我们白陀山的东西,别怪我反悔!哼”
  周伯通脸刷的一下红了,“老毒物,你不能误赖我,我周伯通真的没有偷你家的东西!”
  “哼,眼前一个大活人难道不是我白陀山的东西?”我严厉的说道。
  周伯通笑了,“哈哈,原来你说他呀,他是人,怎么能是东西呢?他不是东西,所以我没有偷白陀山的东西。”
  他的衣服显然是从白陀山偷来的,如果我问衣服,他一定语塞不语,之所以问人是因为我想知道这后面的秘密。显然阿贵不仅听不懂汉话,就连为什么到这个地方都不知道,只有让周伯通自己说出来了,“他不是东西,你怎么把他偷来的?”
  “哦,他自愿跟我来的!”
  阿贵跪在地上,不知道我们谈论什么?
  “他自愿,哈哈,你骗我,我看到你把他装载带子里面了!快说,你为什么要抓他。”
  周伯通看抵赖不过,眉毛一弯,笑嘻嘻的答道,“就算我偷了他,不,就算我拿了他,我不过是为了吃他烧的东西,他还是你们的,东西是我的。”
  “什么东西?”
  “他烧的一种东西,很好吃。”他指着阿贵说道。
  我的眼神移到阿贵的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他要吃你烧的什么东西?”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小的正在厨房烧火,顺便烧了一块红山芋,小的刚从锅底下拿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吃,就被他抢走了,他还把厨房弄得很乱,往大锅里面撒尿……后来他把小的给装了起来,还弄得小的满身是水,后来,小的就在这里了。老爷救救小的,这个人武功很高,说话小得听不懂。”
  “我知道了,”对阿贵说完,我怒视周伯通,“你竟敢欺负我白陀山的下人,你欺人太甚!”
  “老毒物,别发火呀,那个臭女人……没什么,我,我不喜欢呆在白陀山过夜,拉这位兄弟出来烤火,我……我……”
  “快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让我反悔?那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老毒物,你说话可不能不算数的,你别反悔,我说,我说……那年师兄带我去大理,为的就是对付你……,这个女人竟然认准了我,还说有了我的孩子,让我给孩子报仇。让我去对付段皇爷,我已经对不起人家了,我都不愿意见他,我怎么会对付他?她骂我,后来就不骂了,只是看着我,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他眼睛一停不停地看着我,还一边叹气。我好怕,我害怕更加对不起段皇爷,我就跑啦。他追我,天那,到了这个叽哩咕噜的地方,他竟然还不放过我。那个,对,就是你那个哥哥请我喝茶,忽然来了客人,老远的我就认出她了,幸亏我是穿的喇嘛服饰,她还没有看出来,我就跟一个端盘子的跑了。不过我要声明,我到厨房的时候这个傻瓜正在从火里拿出东西吃,我一尝,真好吃,就借他出来弄一些吃,但是我没有偷东西,我也没有往锅里撒尿。……”
  真没有想到,王重阳竟然会将对付我的蛤蟆功的办法告诉段智兴;以前我尚且不能抵御一阳指的纯阳真气,现在看来我更不是他的对手了。困惑在我心头多年的疑问终于解开了,当年王重阳假死,我去抢《九阴真经》,没有想到他突然施展一阳指,破了我蛤蟆功的元气,至今尚不能完全恢复,原来是他向段智兴学来的。看来我一定要得到《九阴真经》,才能对付段智兴,我实在不明白,我欧阳峰不过是想得到《九阴真经》,成就天下无敌,来找回我的小倩,他们竟然这样互相勾结,来对付我,我一定要得到《九阴真经》,练成最好的武功,一个个将你们打败!当然,我现在面对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敌人,何况我还要照顾小倩和克儿,我现在需要一个帮手,显然这个心地纯洁的周伯通是第一人选,何况,我还要得到他怀中的《九阴真经》。我要想办法留下他,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我就能用武功夺回《九阴真经》。想到这里,我私底下笑了……
  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就像小倩一样追求自己的爱情,可是她选错了人。他错选了这个一无所知不能照顾自己的男人,或者说周伯通根本不能算一个男人。说实话我鄙视段智兴这个水性扬花的妃子,但他终究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自由和幸福,或许有一天我会为他杀死周波通这样的负心人;我嫉妒黄药师娶了冯蘅这么一个好妻子,但绝对不是我爱上了冯衡,我最爱的依然是小倩;很多时候我都看不过黄药师,他为了得到《九阴真经》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子,真是一个卑鄙的小人,我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小倩;我羡慕洪七的坦荡,但他无意间告诉我他的心伤,我知道他也为女人流过泪……神实在是一个多事的家伙,非要让人间出现男女两种人;每当我痛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王重阳与林朝英,我真为林朝英不值得,或许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够找到一丝平衡,毕竟世界上的伤心人不止我一个……造化弄人,现在竟然出现了另一个林朝英,爱上了王重阳这个臭老道的师弟。
  看来周伯通就是怕这个女人追上,竟然不远万里跑到西域,这个女人脸皮也够厚的,带着这么多的家将追来。为了让周伯通留下助我,看来只有赶走这个女人了……
  “我替你杀了那个女人,你就不用怕她了!”我假意怒道。
  “千万不要,他是段皇爷的妃子,我已经对不起段皇爷了,我怎么能让他的妃子受到伤害呢?”
  “哦,原来你还是喜欢她的。”
  “老毒物,你别乱说,我,我,我……,我什么也没有的……我,我……”
  “如果我把她赶走了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只要能让他安全回到南诏,别让他出来找我就行,哈哈……”他立刻变作一幅高兴的表情。
  “你会帮我做几件事情吗?”
  他下意识的抱紧了怀抱,“别打《九阴真经》的主意?”
  “放心,我欧阳峰你还信不过吗?”
  他狐疑的看着我,“信得过,当然信得过……”
  “呵呵,那就好,我欧阳峰一定不会食言,我有办法帮你赶走那个女人,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周伯通好像沾了多大的便宜,急忙回答,“好的,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马……骆驼难追!”
  “好,我们今天晚上去看一场好戏,你要不要跟去?”
  “有好戏看,当然要去,快告诉,在什么地方?”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会提前去看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告诉你!”
  “呆会我们就去,呵呵”
  “为什么还要呆一会?”
  我不理他了,转过头对阿贵说道,“阿贵,你先回去,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别人问你干什么了,你就说被狐仙捉走了!”
  阿贵如获大赦,“谢谢老爷!”
  掂着屁股走远了。

  “老毒物,我们什么时候走?”
  透过熊熊的篝火,我神秘的笑着,“如果我们换过衣服穿,你所会怎么样?”
  “好主意”,他立刻脱衣服,但是手始终不离开胸口太远,我现在当然不能硬抢《九阴真经》,至少,《九阴真经》在他的身上,要比我身上安全。
  我们换过了衣服,我对周伯通说,“走。”

  我们还没有动,我忽然觉得远方有人群走动的声音。
  周伯通看了我一眼,“有人,我们藏起来捉弄他们怎么样?”
  这个人你永远无法和他认真,我只好点点头,“好”。虽然我不想耽误时间,但是我的确想知道黑夜之中,来的是些什么人。
  我们施展轻功迅速躲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实在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和周伯通合作,王重阳知道,一定会气的半死!

  来人有二十多人,声音虽然有些嘈杂,但脚步并不怎么凌乱。
  他们走近了,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白陀山的家将,每个人脖子中间都套着一截木头,其中一个蹲下看着未曾熄灭的篝火,“刚才有人在这里,显然未曾走远。”
  其余的有几个人问那个人,“我们没有等到欧阳峰,会不会他在这里燃火,没有过去?”
  我立刻分辨出他们不是白陀山的人,白陀山的口音和他们声音不一样,虽然爷说藏语,他们更趋向于天山一带的游牧民族。他们竟然会等我,显然他们和白陀山有一定的关系,他们等我是为了什么呢?我相信这后面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我要听下去……
  周伯通急了,“他们说什么?鸟语我听不懂!我出去问问……”
  他正要站出来,我抓住了他的手。

三十九、绝妙游戏


  我瞪了他一眼,他干巴巴的看着我,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你听不懂他们说话,你出去能问到什么?”
  他不言语了。
  
  “欧爷给我们说,欧阳峰一定会到杨林溪去的,会不会我们刚离开,他就去了呢?”
  “不会的,这么晚了,怎么可能?”刚才蹲下的汉子说到。
  “怎么没有可能?最好能连欧阳克那小子一块炸死,我最讨厌那个小王八蛋了!”
  “欧爷说过的话,我们能不听吗?他不让杀那小子,自然有他的道理。”那汉子说到。
  欧爷,欧阳是复姓,外族人不能理解,所以称欧爷,显然这个欧爷一定是白陀山的人,他要杀我却不杀克儿,加上种种迹象说明,这个人就是欧阳烈。欧阳烈要杀我,为什么不在白陀山,为什么不在刚来白陀山我昏迷的时候?
  周伯通碰了我一下,“老毒物,他们好像认识你,他们好想在说你的名字?”
  我瞪了他一眼,他住嘴了。

  他们忽然都往北山扭头,我探头一看,原来天空闪现几点火星,想来是火药的作用。
  其中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一物品,借篝火燃了一头,那东西呼的飞上天空,在空中爆炸开来,无声无息。
  虽然没有声音,可是,四野却被照的可见细物,我和周伯通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很容易被发现,幸好他们都看着北方,才没有发现旁边有人窥视。

  火光闪过,一行人向北面逶迤而去,速度奇快。
  我和周伯通相视一笑,借着旁边的山势隐藏身形,尾随其后。
  前面果然有接应者,对方是一个喇嘛。
  我实在有些纳闷,为什么遇到了那么多的喇嘛,小时候我就对喇嘛没有好的印象,现在这些要杀我的人的接头人竟然也是喇嘛。
  虽然天色有些朦胧,凭借高深的内功,我依昔看清了喇嘛的容貌。以前我没有见过他。
  周伯通看到我努力的看这喇嘛,嘻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告诉你,这个喇嘛脖子里面有一颗黑痣,要找他很容易。”
  我心中不禁有些痒,即便我不修炼,改天我也一定要得到《九阴真经》一观,这么远的距离,练了《九阴真经》,周伯通竟然能够看到他脸上的黑痣。

  “刚才有点事情耽误了,你们早该回来了,欧阳峰已经回白陀山。”
  “法王,欧爷说欧阳峰一定会去的,他没有去,难道有别的情况吗?”
  “不知道什么事情耽误了,你们回山立刻补充到对欧阳鸿住所的包围中,如果有情况发生,按原计划行事,不可操之过急。”
  “好的,法王。”
  一行人急速的朝白陀山而去,那个喇嘛武功实在不错,虽然他故意放慢速度。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妙计不错,现在这个形势,我觉得这是一个更好的机会,虽然月明风清,但这恰恰是我出手的好机会。
  看了一眼周伯通,我笑道,“好戏就要上演了,你想不想看点好玩的?”
  “当然想,老毒物,我们还要跟下去吗?”
  “跟下去太没有意思了,要是领着他们跑,然后把他们脖子中的筒子都给摘下来,然后绑到大树上,你说好不好玩?”
  “太好玩了,可是他们不会给我走呀!”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我会法术,我能让他们跟你走!”
  “真的吗?”
  我对着他们的背影念念有词,周伯通当然听不懂,很着急的样子。其实那不过是普通的几句藏语。“好了,我给他们加了咒语,一会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我,我们不能跑得太快,他们就会跟我们过来。”
  “真的吗?”他狐疑的看着我。
  “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玩了!”
  “不要啊,老毒物,我相信,哈哈,有好戏看了。”
  “记住,你千万不能开口,不然法术就不灵了。别忘记天亮之前到我的住所,我会给你赶走那个女人!”然后我仔细告诉他一些情况。
  “好,好玩,没想到你还懂得这么多,以前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做蛤蟆呢!”
  我瞪了他一眼,“追我,然后你追丢我,他们就会给你走。”想到了《九阴真经》,我特别告诉他,“小心那些筒子,千万不要被丢到!”
  “知道了,看你婆婆妈妈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行人几乎到达白陀山庄的西门。
  我清啸一声,慢慢的跑了出去。
  周伯通这个时候还算乖巧,慢慢的跟在我的后面。
  走了许久,周伯通用传音入密的功夫笑道,“你果然高明,他们的确慢慢的跟来了……”
  我回复,“当然,我要走了,后面包给你了!”
  “放心,老毒物,真好玩。”

  我忽然加速,把周伯通丢在了后面,飞速的折返白陀山庄。
  虽然我很努力了,我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喇嘛的影子。
  月光如水,给沉寂的大地空添几分神秘,安静祥和之中往往都匿藏着很大的危险。
  我撕下一块衣服捂住自己的脸,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我尽量避开所有的关卡,借房屋隐藏自己的身形。
  欧阳鸿的住所就在前面了,我能感觉得出来房屋周围隐藏的杀机。
  平日里,我可以形而堂皇的进入,可是那样我毕竟不能得到父亲留下的遗书。
  深夜中,如果不撤除所有的埋伏,我毕竟也不敢以身涉险,毕竟我在明处,敌人在暗处。
  但是,今天晚上,确是最佳的时机,即便我进去,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猜忌。
  如果他们攻击我,我不敢保证全身而退,可是,今天,我有很大的把握,他们不会出手。
  我紧缩了一下身躯,虽然我不会锁骨功夫,但是凭借高强的内功,我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的身形。
  我飞一般的掠了过去,忽地推开窗户,闪了进去。
  脚还没有落实,一股强烈的掌风向我袭来……
  没有想到屋内还有暗算,我不禁惊叹这个幕后主使者的狡猾,如果证实了这里面的人是我,暗算者发出声音,外面就可以行动了……


四十、怨女与小倩

  我顺势就地一滚,对方热辣辣的掌势从我的身旁滑过。
  黑暗之中,眼不能视物,幸好我还记得屋里面的摆设,斜身一挫,让出空当。
  对方竟然不再攻击,我不禁有些纳闷。
  对方如果是等待着要杀我的人,为什么不抓住那稍纵即逝的好机会呢?
  不过就掌力看来,白陀山绝对没有同样武功的这号人物,显然他不是白陀山的人。
  可是,不是白陀山的人,他为什么会帮助这个白陀山的幕后人物。
  难道他下手仁慈,不愿节节进逼?
  找不到答案,我何必去找。
  思量了一下位置,我却不禁狂喜,我立身之处,竟然就是小时候我藏匿兔子的得那块石板的上面。
  借着窗口的月光,我依稀感觉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他靠墙而立,面向我。
  我知道这个时候刻不容缓,我的手指嵌入地下的石缝,慢慢掀开石盖,触到一团软软的绢丝,我迅速收入怀里,重新把石板放好……
  虽然身在白陀山,白陀山是我的家,我却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我必须迅速离开。
  正好触手处有一灯台,握在手心,看好窗口。
  我迅速把烛台抛向那个黑影,他不知何物,只能躲闪开来。
  凑他闪开的时机,我迅速的闪出窗口,向着夜幕奔去。

  对方竟然跟了出来。
  借着月光,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人也蒙着面。
  既然蒙着面,想来他不想暴漏自己的身份;还有一个地方,如果他是那个幕后人物的帮手,负责在屋内截击我,如果发现我是欧阳峰,就立刻发声,然后外面的人物引燃火药,他自己岂非也要殒命。将心比心,如果让我这么做,我不会同意;如此看来,他并不是这个幕后人物的帮手,而是在我去之前为了另外的目的而去的。到底这是谁,他为什么要去欧阳鸿的房间?
  为了不报漏身份,我加快了速度,想来对白陀山的了解我一定要强过他好多,拐了几拐,我就变成了跟在他的后面。
  他追我不得,四顾茫然。
  不过我还是比较欣赏他的轻功的,若非沾了熟悉环境的便利,要甩开他还真的不容易。

  他找了许久,没有发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月亮似乎瞎了眼睛,白陀山这么多的巡逻兵,在我们这样的高手面前,一无所知。
  欧阳鸿房间四周埋伏的人一定发现了我们,可是显然他们在等待一个大人物自投罗网,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大人物“欧阳峰”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了该拿的东西,而南山旷野中他们追寻的“欧阳峰”不过是周伯通。若非我断定这个幕后人物不会轻易把一个好的杀我的机会浪费,我也不敢用这个计划。他一直与我作对却不漏行迹,显然他对我有一定的畏忌,所以如非十分明确,他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浪费,所以,今天他不会出手。虽然我一直认定这个幕后人物就是欧阳烈,但是种种迹象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个人就是他;显然欧阳君剑嫌疑不小,以前我并没有刻意的去了解过他,所以,我更不能断定是他。我到希望这个人是欧阳烈,我恨他这么多年,我真想亲手杀了他!他是我的亲哥哥,打败他还是可以容忍的,可我怎么能杀了他!这几天,白陀山来了这么多的可疑人物,欧阳君剑一个奴仆,怎么能调动这么多人?
  我知道我的怀中的绢丝一定藏有很多的答案,可我却害怕去看,或许我太仁慈了,我终究顾及了太多,我终究不愿意看到父亲遗言中让我告诉我欧阳烈就是凶手的一切,我终究对欧阳烈还有一点感激抱歉和情感,虽然我更恨他!

  入睡的月色庸懒的困倦席卷心头,忙碌了这么久,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困了。
  白陀山竟然有这样一间草屋,我不敢相信,想来是临时搭建的。
  它远远的看去,恰如窗口透出的灯光,幽静而神秘。
  门口的树上拴着六匹马,门口立着一个人,还有三个席地而睡。
  我立刻就认出了他们就是傍晚骑马来的六个人中的四个,屋内显然就是领头的那个美艳妇人。
  蒙面人放慢了脚步,大气不敢出一声走了过去,屋内琴音传出,正是汉人的《九张机》。
  在中原听到过一次,就是当年林朝英端坐全真教山门前弹奏,当时我去抢《九阴真经》,林朝英警戒我不可乱了她的旋律,阻止我进入山门。我欺负她是一个女流,没听警戒,结果被她打败,还给点了穴道,凉在当地,听她弹琴……没有想到今生我第一次听琴,竟然就流下了泪,依稀的旋律婉转夜空,伴着乳白的月色,让我亭台一片空明……

  和风阵阵,送出点点歌声。

  一張機,採桑陌上試春衣。
  風晴日暖慵無力,桃花枝上,啼鶯言語,不肯放人歸。

  兩張機,行人立馬意遲遲。
  深心未忍輕分付,回頭一笑,花間歸去,只恐被花知。
  
  三張機,吳蠶已老燕雛飛。
  東風宴罷長州苑,清綃催趁,館娃宮女,要換舞時衣。

  四張機,咿啞聲裡暗顰眉。
  回梭織朵垂蓮子,盤花易綰,愁心難整,脈脈亂如絲。

  五張機,橫紋織就沈郎詩。
  中心一句無人會,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憑寄相思。

  六張機,行行都是耍花兒,花間更有雙蝴蝶。
  停梭一晌,閒窗影裡,獨自看多時。

  七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
  只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

  八張機,迴紋知是阿誰詩?織成一片凄涼意。
  行行讀遍,厭厭無語,不忍更尋詩。

  九張機,雙花雙葉又雙枝。
  薄情自古多離別。從頭到底,將心縈繫,穿過一條絲。

  琴韵始绝,我竟然痴了,这美丽的歌声勾起了我无限的的遐思:小倩只影灯前,何尝不是这样等我。可怜的小倩终于等到了我的到来,却等来了我的仇杀。旷野空谷,昨夜的温馨还在心头……
  她等我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让我打白欧阳烈?为了让我夺回克儿?为了让我查明那隐藏已久的真相?
  不,一定不是!
  刚来那天,她说要我打败欧阳烈,显然只是为了证明我是否还爱她。既然已经证明我还爱她,我还用打败欧阳烈吗?女人的心思我难以明白,但我感觉,小倩现在一定是只想我带他走,永远和她在一起!
  
  “你好,请问阁下是谁,呆在这个地方这么久了,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发现我已经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小屋,或许是歌声的吸引吧。我的周围站着五个人,显然他们就是骑马的五个男人。
  我要去问问那个女人,到底小倩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她要我带她走,我可以抛开这一切恩怨带她离开吗?我不知道,现在至少我要先知道小倩会怎么想……
  “让开!”我对五个人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为什么要蒙着面孔?”
  “让开!”我怒吼了,“挡我者死!”
  五个人拉开招式,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妹妹,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命苦?”一个声音从小屋传出。
  我愣了,这竟然是小倩的声音,没错,这的确是小倩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姐姐,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我追求的东西是不是没有一点真实?”
  “不,你没有错,是天错了!”小倩回答。
  我很想开口叫出来,可是我没有,我想听到小倩的心声……我不想问小倩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不想知道小倩为什么会认识这个美丽的女人,我只想听到她的心声。
  “姐姐,我重新改了词,谱了曲,送给那个冤家,可是……哎……。”
  琴韵咋起,哀怨凄绝。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四十一、

  “妹妹,这个旋律好伤感呀,你的感情太凝重了。”
  “你不也是一样吗?姐姐,真没有想到,寻觅千里,竟然在沙漠里遇到了知己!”
  “或许这就是雷同吧!其实我们的感情古人早就有过,沙漠中我有过,南诏,你也有过;虽然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可是我们的心情是相同的。”
  “是呀,姐姐。”
  “刚才外面是什么声音?”
  “放心吧,姐姐,他们会处理的。”
  “哦,来到白陀山,我是主人你是客,应该我来处理,那样才是道理呀。”
  “姐姐不用那么客气……”

  门已经打开了,小倩站在门口。
  我不愿意小倩认出我来,身形移动,就要闪开。
  不想这五个人的武功不可小觑,我连续用了几种身法,都不能走开。
  小倩还是看到了我。
  我实在讨厌这五个人,他们竟然敢拦截我,我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刚才蒙面的那个家伙气宇轩昂,武功高深,实在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如果十年以前遇到他,真难以是他的对手。
  其余四个人武功要差的多,可是他们的武功讲究生克配合,组合在一起却是奇妙的很。
  我深呼吸一口,蛤蟆神功灌体,衣衫飘荡。
  四个人面现惧色,齐唰唰的跳开,还连忙叫道,“高将军,让开,蛤蟆功!”
  算这四个人识相,竟然立刻识穿了我的蛤蟆功,逃避开来,不然我立刻就让他们横尸当场。
  可这姓高的并没有退开,而是步步进逼。
  此人横练功夫高深,抗击打能力极强,后来一定是的得到人指点,内力也有很大的突破,在我浓厚的蛤蟆真气袭击之下,竟然丝毫不显颓态,实在让我称奇。
  试想此人如果当年能有这般武功,已经足够参加华山论剑。
  但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无论他是不是当年的他,今天他都要面对失败。

  “峰!”
  是小倩说话了,我一把撕下面罩。
  黑夜中,虽然他看不清我,但是在她的面前我不能带面罩,因为她是我的爱人,我最爱的人。
  “啊,欧阳峰!”旁边的四个人大叫。
  “倩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边进攻,一边问到。
  “我……”她还没有回答,那个女人抢口道。
  “姐姐,你给我说的你的那个他就是欧阳峰?”那个美丽的妇人已经走出窗口,站在小倩旁边。
  “对呀,妹妹,我说的就是他。”小倩回答道。
  “什么,怎么可能?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欧阳峰,我就不会结识那个冤家,当然我也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美丽妇人啜泣着回答。
  “妹妹你后悔了吗?”小倩问那美丽妇人。
  “没有,我不后悔!”
  与我对局的高姓人物和旁边四个人都面现尴尬的颜色。
  “姐姐,能够让你的他停手吗?”
  “女人不要干预男人的事,不过我一定要替妹妹求他!”

  这一席话我当然听的清清,实在想不到小倩会这么说。
  “峰,他是我朋友的下人,你们能停手吗?”小倩恳求这回答。
  我当然明白这是小倩在给我台阶,她再不会象我刚进白陀山的时候叫着我的名字指着我的脸叫我了,咋一感觉,我心中酸酸的,我停手立在一旁,高姓男子恭立在旁边。
  “倩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我宁愿她象以前一样指着我骂我,因为那才是她。他会为了我而改变,他在改变,可是我呢,我还不是在追逐恩怨仇杀。
  小倩对着我笑了笑,月光下,她笑得很美丽。
  “欧阳居士能否借一处谈话?”美丽的妇人说道。
  看到小倩笑嘻嘻的样子,我没有反对。
  我和小倩跟随那漂亮妇人进入草屋,四个人恨的牙痒痒,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这女人养尊处优惯了,确有一种悠然威仪的神态。
  或许他在段智兴的眼中非同寻常,可在我的眼中,她一钱不值。
  周伯通的的思维充其量只能算一个小孩子,周伯通和她之间有感情,不如说她强奸了周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