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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的伊甸园[原创]  (http://202.103.69.41/bbs/showthread.asp?boardid=15&rootid=&id=27156)


--  作者:胥和彬
--  发布时间:2003-1-2 23:04:00

--  我心中的伊甸园[原创]

“嫂子”这个名儿,是她中师的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哥们儿”给她起的绰号。当时她们寝室住有五个女生,每个女生都有一个不同凡响的外号。比如姓刘的被起为刘德华,姓黄的为黄安,姓毛的为毛宁;个儿高的“静”自以为拥有“史泰龙”的臂膀,能够让“渝”拥有安全感,所以自然就做了个儿矮小“渝”的“老公”,“渝”理所当然做了众位的“嫂子”。“嫂子”今年二十二岁。

电话铃响了,打破了室内的沉静。“嫂子”跳过去,抓起了话筒,喂!她呼吸急促地叫着,但马上又失望了,说:“你打错了。”
“嫂子”再也静不下来,因为那个打错了电话而寻找他人的声音在刺激着她,对她是一个莫大的挑逗,就像一束月光忽隐忽现地透进了地下的牢房一般,囚犯看到了刹那间的光明,激起了越狱逃跑的渴望。
有了这种渴望,“嫂子”相信电话能沟通她和 同学间的心灵,相信同学能救她,相信同学间的友谊近似亲情。她觉得亲情如父母兄弟,但有些话宁愿跟同学讲,也不愿给父母讲的;如果讲了,也只能在千头万绪中加上一条莫名的顾虑,更增加了摇头叹息。
       令“嫂子”为难的是,她的父母对她的婚事管得太过分,没有尊重的选择,全凭他们的传统逻辑在一手为之操办,始终认为年轻人晓不得什么,办不好事。“嫂子”不喜欢那“闷生”。“嫂子”喜欢蓝色,属于浪漫的那一种。说起“闷生”,“嫂子”为此发了一串的牢骚,他言辞不行,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来。现在的社会,很难用老实维护下去了,而且那“闷生”走路的姿势像鸭婆一样,一瘸一拐的,真的得罪观众。那天去看人,是在媒人家。媒人是铜桥小学的一位教师,“嫂子”弟弟的班主任老师。这天是个星期天,“嫂子”去的时候,那“闷生”早已到了,蜗在沙发上看报纸。媒人导演成大家偶然碰面的样子,对“嫂子”和“嫂子”的老娘说:这是小陈,在镇中教书。小陈拿开报纸,龇牙一笑,又一本正经地看他的报纸。“嫂子”和媒人在茶几这边嗑着瓜子、吃着水果,在有谈有笑地说着弟弟的在校表现。媒人叫小陈过来嗑瓜子吃糖,他只说,你们吃罢,眼睛又落在了报纸上,好像饥饿馋鬼一样。一会儿,“嫂子”她们千叮咛万嘱咐,请老师管好弟弟,辞别了。当走到房屋侧边,媒人就追来悄悄问“嫂子”看了如何?其实“嫂子”只看了一眼,晓得那沙发上蜗着一个年轻人,在看报,穿的西装,平头,其他什么印象也没有了,因为他一直在看报,挡住了“嫂子”的视线。“嫂子”嘻嘻一笑,怪不好意思的,说:“晓不得。”这时“嫂子”的老娘一下接过话题,说可以,人老老实实不多言语的。媒人转去就对“闷生”说,女方同意了,就等约个时间“看家”了。“看家”是“嫂子”的老娘和婶婶去完成的,她们扮演成走亲戚,从“闷生”的老家屋子侧面路过,借故去屋里要口水喝(当然媒人也是去了)。“闷生”是单家独户,在一座山的半腰上,瓦房五间,石木结构,宽院坝,铺石板。看了之后,媒人又问如何?“嫂子”的老娘说房屋很好。房屋好,若教书下岗,回老家还有个遮露水的地方;他们这坝子宽大,晒点粮食铺得开,隔屋近。渝妹子自幼读书,力气小,身子单薄,落个这样肃静的人家也算是她的福气;只是这里偏僻,山大,赶场不便,不过现在也无大碍,山里运东西都时兴用马驮了,说不准这大山里住还好些呢。现在国家打不打仗还没个准儿,如果真的打起来,山里倒还有个藏处;若在城市,那完全犹如和尚头上的虱子,不是都明摆着吗?
看人,看家,订婚,结婚是昌州农村风俗恋爱四部曲。尽管“嫂子”已考上学校脱离农村,但仍没有脱离这旧俗,不过现在她老娘已为她操办了前三部。“嫂子”当时在师范校读书什么也不知。为这事,“嫂子”大为不满,想闹一场,可又觉得父母的养育、兄嫂的偏爱,怎忍伤他们一回,难道只为自己一时的不满吗?刚分配到了石凳小学,一天媒人和“闷生”到“嫂子”的学校来玩。“嫂子”看着媒人来了,忙得不可开交去办吃,而“闷生”坐在办公桌边看书,一直没有起来,像是专程来看书的一样;媒人看着“嫂子”忙,便主动去帮助择菜洗碗的。“嫂子”当时很不愉快,启发他说话,他还是龇牙一笑,了事。
相比起来,“嫂子”特别喜欢她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傲哥”。“傲哥”是个无拘无束潇洒风流的帅小伙。“嫂子”觉得拥有这样的人才够味儿。
“嫂子”用她那纤细的手指再一次拨了个电话号码,拨动得十分迅速。当对方的铃声响了之后,她的心又不由得怦怦直跳了。
接电话的是个小女孩,“嫂子”知道这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女孩对她说阿姨,我听出声音了。我妈妈不在,等会儿我叫我妈妈给你打电话来,拜拜。
 挂上电话,“嫂子”呆住了,小女孩的声音还在她的脑海里回响,令她十分不安,感到有点凄怆难耐。现在社会什么都在快速化了。不可思议的是毕业那夜海誓山盟,说要寻到知心爱人,二十八岁时同去哈尔滨旅游结婚,可是……
电话是打给“毛宁”的。她是班上最纯的一个。“毛宁”分配出去的时候,一周不到就结了婚。她的丈夫是个油库的会计,会计和站长的关系亲如弟兄。她丈夫什么都差,就是不差钱和金卡。会计当时买了套新房子,别墅式样,价值不是工薪阶层可以动脑思考的。迁居那天,他们站长对“毛宁”说小毛,如果你爽的话,今晚就和我兄弟结婚,我保证你俩去昆明“世博会”旅游一圈儿飞去飞来,一切费用全给你们报销了。“毛宁”说:说话算数?站长说当然罗,悔了为踩着爬。“毛宁”当众就和站长钩了指拇。
为“闷生”的事,“嫂子”征求过“毛宁”的意见。“毛宁”说只要他兜中有钱,男人都一样。多么直接!“嫂子”气得要死,说侏儒有钱,也一样吗?“毛宁”说这个嘛,是可以考虑的。侏儒不行,邻居死绝了不成?
……
喂?“毛宁”,这段时间,我吃饭不香,睡不着觉,老是做梦,恐怕有负嘱托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吃,天天长,长成我心中心宽体胖的“嫂子”,这是留言簿上千言万语中的一句)。这梦,跟学校做的梦不一样呀!
“嫂子”我老早就给你说了,人无所谓好坏,这是老庄哲学,关键是看你站在什么角度说话了。
喂,你不要老想那个“傲哥”,何必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葱,难道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绝了?
我做不到呀,不知前世欠了他什么哟。
他有哪点值得你这样痴的嘛?  真是莫名其妙。喂,你空了到我这来散散心。我这阵在压“金花”,手气好得很呢,赢八九百了,她们还在等我,时间拖长了不好,怕人家说我扯“蒜苗儿”。好,对不起,我挂电话了,拜拜。
以前“毛宁”舌最长,多得一向没完没了,天昏地暗。 
       听筒里是嘟——嘟——的忙音了。“嫂子”拿着听筒看了很久还不愿放下。
中师的班主任老师不错,每年学校发下的班费,如有学生忘了领,老师总是急得大喊大叫,传书带信叫去领。那时觉得很正常,一点也不奇怪,人家没领是该通知去领嘛。而现在“嫂子”亲眼看见一些教师每学期在校长来班上清点人数的时候,悄悄叫学生背着书包从后窗跳下去逃跑或者叫学生躲藏在课桌下面不准抬起头来,想方设法都想“吃”点人。“嫂子”的眼睛为此越瞪越大了。
“嫂子”拨通电话,对老师说她中师三年,如云里雾里,蒙头大睡,梦想将来锦绣河山,阳光灿烂;没想到,踏出校门,如梦方醒,感到一切都太错乱了……
老师,我特别喜欢那“傲哥”呀,第一眼见了他,我就来电了。才分出来的时候,记得那天校长叫我去报三年级的名。报名时,一下拥来了很多学生和家长,都争先恐后地递钱给我,要求先报。我害怕遇上假钞,并对校长说:“请另外安排一个收费的。”校长说:“谁都怕假钞,学校没有另外安排人收费,都是班主任兼收。”我们校长很年轻,非常傲慢。我听他如此一说,倒把我吓住了,不敢再说什么。我妈妈在重庆南坪爸爸的工地上做工,我打电话去问她怎么办。她觉得我好笑,说送我读了十几年的书,还不如人家没读过书的,……我气坏了,气校长,气老娘。最后我用了一个笨办法,干脆把号码记下,耽搁点时间是小事。但在填写收据的时候,遇个大写“柒”字把我蒙住了,硬反应不出来,此时就听到有家长在后面议论我,说上面分些孬老师来,连“柒”字都不会写的人还来教书?简直是误人子弟!当时就有几个家长挤拢来要我退他们的钱,说到别处去读。那凶样,谁见了都胆怯。我着急了,站起来说:“叔叔,请你们不要带走吧。相信我,没错的,我能把你们的子女教好,真的,相信我,给我一学期的时间看看。”
“教好,哈哈哈哈!连柒字都写不出的人,能教什么好?走!到别处去。” 
 当时我真的气哭了。
这时教导主任“傲哥”走来了,说一个“柒”字没写起有什么大不了?哪个人也有“神经短路”的时候,就是编写字典的人,也有出错的,你们就以为教师是个仙吗,无所不通?家长们不开腔了,瞪眼把“傲哥”干巴巴地看着。嘴硬真的抵三副拳头。这时候那些家长又蔫蔫地自愿把子女带回来报名了,还对我说些奉承话,不可思议。又使我犹如云里飞、雾中行了。我觉得“傲哥”可爱极了,真正的白马王子。高个儿,眼镜,斯文,有味儿,勤奋好学,知识面宽,教学能力和领导能力都非常的强;校长讲话写提纲,有时还接不上气儿,忘了这,忘了那的;“傲哥”不像这样,作报告时面前没有一纸一笔,都装在脑里,哗哗哗往外倾似的。与“闷生”相比,我给“傲哥”打了一百分,给“闷生”打了四十分,还觉得水分十足。
那天“老公”来我这里玩,我的床太窄,我对“傲哥”说,要求和他换换床睡。“傲哥”瞪大眼睛望着我哈哈大笑起来说:“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只是你的床宽一人睡,我的床窄两人睡,所以我们商量换一换,暂定一夜。”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只要你们不怕脏乱差的话,我是巴不得的。”
“傲哥”的哈哈打得好爽。我猜想他在我的床上一定难已入睡,因为我在床上墙上喷了很多香水,香气会钻进他每个肺泡的,我故意作鬼。嘻嘻,真不好意思。
那夜我和“老公”在“傲哥”的寝室里,别的书籍物什都不稀奇,只有他那台电脑激发了我们的兴趣。我原以为他设有密码,谁知,打开机器的时候,很顺利地进入了系统,原来他所有文件都没有加密。我们还打开里面的“公文包”偷看了他几则生活笔记,其中一则,把我和“老公”笑得前仰后合,开心得要死。
“我正在厕所蹲位上苦想着那盘棋,压根儿就不该出那‘军’,应该坐‘老王’的,现在我好被动啊!正这么想着,无意间扭过头去往左边一看,怎么那墙上的洞口有一只眼睛呢?(那洞口有茶杯大,墙被学生搬掉了半块砖)先还以为是学生,觉得老师解手有什么东西可看?怪物,从小就不学好,看什么?此时我觉得声张批评不太好,怕被其他人听见,改用瞪眼,把那眼睛恨走。瞪了,恨了,那眼睛还是不走。原来那眼睛是大人的,而且还在直勾勾地看我的腰。此刻我心头就慌了,不好意思起来,心儿跳得非常厉害,想法也出轨了,便扭过头,赶快擦了,逃。这人好缺德,真没道理。于是我壮了胆子跑去女厕所门口察看,天啦!原来是哪位恶作剧的家伙挡了一张塑料面具在那儿……”
 当夜我就产生了一种想法。傲哥:你好!
 我来石凳小学不知不觉已有一个月了,很欣赏你的。经过思前想后,我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想对你说一句:我们做个“知心朋友”吧?
 这封信是我夹在一本书里给“傲哥”送去的。送去的那个星期天,“傲哥”邀我进城去北山公园,当时我把“老公”通知来也叫去了。“老公”说:你叫我去当灯泡吗?我说是呀,你以后耍朋友我也来当灯泡嘛。她说:OK!我们在北山游乐场坐飞机,坐碰车,滑梭梭板,惊着笑着碰着高兴得没完,快乐极了。
以后我们每周都出去游山玩水,每次都去一个不同的景点,疯疯癫癫玩得乐不思蜀。
“傲哥”的身体不太好,就一身骨头架子,电线杆一样,特别是那无边眼镜夹在鼻上,越显得小脸上无菜了。我原本将自己七至九月的补发工资领到手以后打算给父母寄去的,敬我的孝心,可是我的主意突然改变了,想到我的父母根本就不缺钱花,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准备给“傲哥”制点穿的,买点补品,希望他的身体能尽快地强壮起来。那天我约“傲哥”上街,准备去给他买点衣服和补品,他却始终不去,说要给学生补课。我又害怕自作主张买起衣服他穿起不合身,只是去给他买了点“红桃K”、“脑灵通”什么的。那晚我做了一个美好的梦:“傲哥”抱着我使劲儿旋转,我使劲地笑,他说他会永远陪我到天涯海角,醒来时,哎呀,我不好意思极了。
       我是自己开伙,中午在伙食团蒸饭,自己办莱,觉得伙食团那大众菜,总是缺盐少油的。我希望“傲哥”能和我一起开伙,可是他始终不答应。后来,我也决定去吃伙食团,和那些单身职工一起吃。那些单身职工吃饭时,都喜欢把饭菜端到“傲哥”的寝室去,大家吃得有说有笑,开心得像过年。
“傲哥”在高谈阔论的时候,只要我一搭腔,他就闭嘴不谈或者撇了头转移话题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发现他变了,我错在什么地方?是有人在暗中说我的坏话?或是因为有“闷生”的存在?
那天有我、“傲哥”和“老公”我们三人游西湖的时候,在湖心岛上,我们三人,都躺在岛上的草丛里,看着蓝天白云和飞鸟,听着松林中鸟的叫声和湖面的喧哗声。我对“傲哥”说了我和“闷生”的情况。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告诉我与“闷生”没戏了,希望他有所表示。他说没什么,我能理解。
       我给“刘德华”、“老公”、“黄安”和“毛宁”她们都去了电话,我说我坚决要吹“闷生”了。她们说别冲动,冷静一点,我们大家出套题帮你去考考他再说。
    “教师节”那天放假,我们几个同学奇迹般地聚集齐了,伙同“闷生”去游西湖。觉得我们昌州这地方,有点旅游价值的就只有西湖。当时我们是骑自行车去的,想找回学生时代的洒脱。我背了很大一个包袱,几个人的乐器,如:小提琴、吉他、笛子、口琴……还有画板、颜料、干粮、矿泉水……她们都故意让我一人背了。请你为我想想,一个女娃娃骑单车,背上背一个大包袱,天又那么热,汗流满面的,谁又忍受得住,这不明显是看“闷生”的表现吗?他骑车在前,宁愿下车来推着走,干巴巴等我们,都没提一句帮我背一下的话,还一副绅士做派。
预约这次行动的时候,我给“闷生”说:我们大家都穿学生服去,搞成拉练的样子。可是他并没有听我的,仍然穿的西服,还一手轻轻捏着衣的下摆,龇牙笑着,一副绅士样,与我们这群学生装格格不入,好似我老爸一样。唉,气人。到达西湖,都很饿了,我们早就敲定,吃了饭才去湖里划船。走进馆子,他也坐下来,我们都在叽叽嘎嘎说路上的所见所闻,他一句没说,树桩一样立在那里,只是大口大口地喝着他的矿泉水,莱也不去点,老爷似的坐着。散席的时候,我们故意不去结账,坐在那里聊天,看他有什么反映,结果他反而站起来走开,去餐馆外的大坝看西湖的风光了。真的气死人呢,木头人一个。
船向湖心岛划去,我和“黄安”故意疯打,她伸手挠我的痒痒,身子一仰,没注意就翻进湖里去了。大家都惊叫着赶忙扔救身圈给我,他却在船头上坐着稳如泰山,看着水中挣扎的我,龇牙笑着,说:你们别惊慌,她说她会凫水的。听到他这句话,简直把我气炸了,没情调!最后“评委”们给他记了一个大大的“鹅蛋”。
“闷生”的爸那天满五十岁生日,下午放了学,“闷生”特地骑了摩托车来我学校,他说他有几个同学要见见我。看着他那诚恳的样子,我当时很为难,想到“傲哥”在楼下一定是看见他来的。当然我是不可能去他家的。
我不能去,但要找到一种说法。难怪有人说,天下的女人,都会寻找理由,我也相信这句话了。于是换了衣服,背上小包,我故意从“傲哥”的门前经过,望他干咳一声,笑着眨了眨眼睛,逗他一下。他在桌边看书,给了我一个勉强地笑。我的心咚的一声,想到“傲哥”一定吃醋了。
坐在“闷生”的摩托车上。到街上的时候,我突然说:哎呀,我安排了下午给学生补课的,要到六点钟了,还没有放学生,学生又不敢离校,天黑了怎么办?我得回去。  “闷生”这下开口了,说我送你回去吧,摩托车快的。我说你不用管,你去照顾你的同学。我打个“摩的”回去,时间早,我就来,晚了,你们就不等。结果他们苦等了我三个多小时。“闷生”的母亲第二天来到我学校,对我说:我小陈有哪些地方对不起你的,请你尽管对我说好了,我回去好好教育他就是。我说:其实没什么,他挺好的,只是我不好。
“闷生”的母亲来,我不留她吃饭觉得的确不妥,我去她家,她把我当宝贝,茶上手,饭上手。当然这很大程度你会说人家虚伪,图新鲜,做样子。但人家能做到这一步,我觉得对我至少是热情的。待人接物,人之常情,请吃顿饭吧,是应该的。于是,我按我的想法去做了之后,我觉得心理很坦然了。
我把没吃的糖果给“傲哥”他们端下去,心想他们一定会高兴得乐不可支。
 见了糖果,果然,都一下围了来抓吃,有的就在笑我,吃喜糖喽!我说不是,是“闷生”的母亲来兴师问罪,我招待她,没吃完的。“傲哥”在桌前看书,无动于衷。我怕人家三两下抓吃光了,就马上把花生瓜子各抓了些给他捧去。他在藤椅里抬头望着我,不认识似的,把眼镜故意往鼻翼上推一下。我说他故意,是因为我知道他没有常推眼镜的习惯,这是千真万确的。而且当时推镜的动作还非常的慢呢,半天之后他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说: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连续说了四声谢谢,特别是最后那个谢谢,音拖得特别的长,好像在说,你说了等我三年的(这里我要插一句,我在伙食团去搭伙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对我冷淡,我找了个时间,我们谈了谈,他说他这两年还不想交女朋友,要读书,怕分心。我说你已经交了,我愿意等你,而且还可多等一年。他说行嘛,只要你等得。我说,当然。我们伸手拉了钩。当时我和“老公”吊着他肩头,在屋里闪了几个不同角度的镜头)。
我和“闷生”的母亲吃完中午饭,还剩有一些鸡鸭鱼肉之类的菜吗,我一股脑儿地端去底楼李老师家热好,心想晚上请“傲哥”一起吃,顺便给他通报通报“闷生”那边的情况。李老师也说这个办法好。
一会儿,“傲哥”果真跑进李老师的厨房来看,我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来了。于是我放下锅铲就故意闪到门后去,哇地一声,吓了他一大跳。这时,他的笑容一下晴转阴了,拉下脸说道:你也在这里哟?李老师呢?我说李老师在伙食团洗菜去了。他回转身就走了。
吃饭的时候,李老师去叫他,门锁死了,问他的哥们儿,哥们儿说:教办打电话来,他去教办了。
学校的电话,底楼有分机,就在李老师的隔壁,电话根本就没响。龟儿子“傲哥”绝对是撒谎的,他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真的滚进醋缸了?
事后我一打听,那晚他真的没去什么教办,是去对门坳上的小餐馆吃的面条,吃了就和社会上的人打“金花”,他赢了五十块钱。
那晚我没有胃口了,吃了一丁点儿就放了碗,跑上楼去睡了,眼泪禁不住地顺脸颊热乎平地流下来……我打开录音机反复地放着那首歌:虽然我俩相见无几时,可我已经深深爱上你;我的身边如果没有你,生活就会无意义,……我的身边只能有个你,往日的回忆多么甜蜜,啊!为了你……
我心想就是要砍头的人,死也要死个明白呀。“傲哥”啊!你为什么要回避我?请你告诉我。那天夜里,天非常的黑,微风在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有点冷浸浸的。我请李老师去叫“傲哥”到我寝室来一下,目的是想请李老师也帮我劝一劝,开导开导他。我发现“傲哥”近期对我有敌意似的。我真不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真想他能痛痛快快地吐出来,即使是骂我一顿,也觉得比这死憋好受得多呢。
李老师果真去请了,他说他有事。我想你有事算了嘛,我就到你寝室来好了。于是我下楼去,走去门边一听“傲哥”正和另一个男教师在屋里大声地聊天。我当时没好进去,就在球场边上耐心地等,巴不得那个教师快走。直到晚上十一点过了,宿舍楼的其他教师都关灯睡觉了,我还在操场上耐心地等,等呀。
门开了,屋里的灯光一下射了出来,照在了我的身上。我马上闪到了暗处,他们都出来了,幸好没有看见我。
谁知两个家伙是出来小解的,站在檐沟边就撒起来。难怪我们平时走“傲哥”的门前路过,就有一股尿气味儿,特别是出太阳的天气,那就更刺鼻子了。我转身蹲了下去,又恨又气又怕,这是些什么人民教师,不去厕所,葫也不备一个?
他们尿了,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又进寝室去。无赖极了,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原谅了他。但依旧想问,只有回寝室写信了。
傲哥:
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态度,我真的不明白,那天我俩在西湖的湖心岛上谈得好好的,我并不喜欢“闷生”,这不是我推卸什么责任,是事实。我就不知我错在哪儿,请你找个时间明明白白告诉我,让我服气,我憋得快要发疯了。想到中师三年,如云里雾里,蒙头大睡,想将来是一片锦绣河山,阳光灿烂;谁知这踏出校门,才梦醒万分,感到一切都太错乱。我也知道,青年人应当“狂”,“男儿志在四方”。你要读二年的书,我愿意等你三年,利用三年时间发展你的事业,足矣!
同学送了我一件宝贝  “相思扣”,三年时间一直带在身边,现在送与你,希望三年后,能够见到完好的它。
        信和“相思扣”,我是找李老师送去的。我请李老师做媒,李老师也很乐意,她说她上个六年级和“傲哥”教一班,她教语文,“傲哥”教数学,搭档得非常默契。可是一会儿,“傲哥”跑上楼来了。我一听到这脚步声就非常高兴,以为他终于开窍了,便叫他进来坐。他没有坐,屋是进了,在桌边站着,很抱歉似的说:小妹老师,婚姻大事,千万不要轻率,你要考虑好,其实你并不了解我,我这人有许多毛病,甚至还有点坏,不佩做你的朋友。我当时很天真地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有事你尽管说好了。他说:那不行,只能做一般朋友。说罢,他把“宝贝”放在我桌上就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去了,好像我要拉住他似的。
      当时我还没觉得,过了一会儿,才把我气得够呛。那晚上我开始失眠了。特别是上月中旬,教办要来我们学校进行综合评估考查,校长去城里进修去了,接到电话说,明天就要来,指明要考查我们的佛会村小学,以一个村的各项成绩,代表我们全辅导区。当时我校行政人员就只有“傲哥”和我(我是大队辅导员,团支部书记)。我和“傲哥”当夜走二十多里地去佛会村小,一看学校除了清洁卫生以外就什么也没搞,如:“软件”资料的学生成绩册,点名册,学生“八率”表和室内室外的标语等等,什么也没做。于是我们走去把那学校的四位教师抓住,帮助整理资料,造名册。那夜我负责学校的室内布置——写大字,主要是写名家名言贴柱子。午夜之后,大家都困得眼睛睁不开了,我的手臂也写痛了,好像站着都在打瞌睡似的。六个人,男男女女就都扑在办公桌上小憩起来。当时“傲哥”和我扑在一张桌上睡,他以为我睡着了,故意吹我耳朵,呼咝呼咝,一股烟味儿。我扭了头,他又来轻轻地摩擦我的耳朵,像发廊小姐轻揉耳朵那样痒痒的,感觉有根神经直通去了腰处,把那里也惹馋了。我马上去厕所,出来他在路上挡住了我,我说:你真坏。他说不是,是为了完成学校的任务,如果大家都睡了,怎么办?他最后说:你什么时候陪我上床睡觉呢?我说:不是刚才已经陪了吗?他说:这不行,人太多了。
想到“傲哥”,无意中又想到“闷生”,好多好多的事一起涌上胸口,哭了好几次,眼泪不住地流。比起“毛宁”和“黄安”她们,我真是命苦呀!那夜我一直把录音机放到了天亮,还是反复听着那首歌:虽然我俩相见无几时,可我已经深深爱上你……我的身边只能有个你,往日的回忆多么甜蜜。……啊,为了你……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九点钟的时候才起床,一看我有课,马上去把课调了,回转来又睡。可是睡不着,去开录音机,录音机不叫了,我想我此时怎么离得开录音机呢,便想起我们二楼的周老师,他会修电器,于是我在楼梯过道上问周老师在家吗?周老师听见了,我就说我的录音机坏了,他说抱来嘛。周老师的爱人在上课,听到我的声音,马上跑出教室来看,见我去她家了,马上叫学生自习,抱一摞作业本飞跑着回家来,一进屋说:那边闹得很,静不下心来。
我好气愤啊!
三楼的栏杆上,我常常扑在那里鸟瞰着学生在球场上活蹦乱跳做游戏,想借此机会寻找童年时的我,用以排遣脑海的苦水。但有时候眼睛又不自觉地瞟去了行政办公室的大门,我希望“傲哥”出来,想看看他的身影。有时他出来了,我们眼光一碰,他把头一低就赶紧逃了,好像我是红眼病患者或者是麻风病人似的。叫我忘掉他,哥们儿都这样劝我,但我做不到,我也不知前世欠了他些什么,想到他就是一阵无名的心疼啊!
我曾对“有求必应”的佛主许过愿,若达到了目的,我愿拿一千块钱来为佛主塑金身,可是时隔已久,并未应验。老师,请您告诉我,我将怎么办呢?要怎样做,才能不想,不!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他呢? 

无需再打电话了,因为获得的结果都是千篇一律: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来吧。可是谁也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医生一向对我说:你不能孤独了,应该彻底放松自己,走入人群……
“嫂子”想出去吸点新鲜空气。她换上了高腰衣服健美裤,穿上高跟鞋,戴上耳环项链,描了眼线,涂了口红,让自己尽量性感起来。一看镜中的自己,眼角已被岁月刻有深深的鱼尾纹,再一细看,头顶已有数根亮丽的白发更使她感到吃惊。不过胸脯那尖尖耸立的两个山坡还仍是那么饱满而富有弹性。她决心要很好利用这一资源去征服男人,让他们有种感觉,见了来电。她悔恨自己当初过于相信自己是老师,为人师表,故意用布带把胸部束了起来,使之荒废了一处美丽的风景。教师怎么啦?教师也是人,皇帝还选美呢!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呢,真笨。
“嫂子”从楼上下来,一眼看见“傲哥”的寝室门,脑子就莫名地晕痛了,因为那屋里有另外一个人,敌人。“傲哥”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他和另外的女生好上了,那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嫂子”的铁哥们儿“老公”呢。没想到“嫂子”还一直蒙在鼓里,原来是“老公”在和“傲哥”搞起了“地下”工作。
那次“傲哥”请拜年客,坐了三桌,星期六吃晚饭。“嫂子”俨然成一个女主人的角色扎了围裙去帮厨,洗碗洗筷,切菜炒菜,跑得脚儿翻。伙食团的排水道年久失修,废水排不干净,这天的厨房淹得像水田一样,她的鞋浸湿透了,腿站酸了,她没半点怨言;厨房没有抽油烟机,油烟熏得她咳嗽不止,头脑发晕,但她心里乐意,无怨无憾。“老公”来的时候,大家起哄说“傲哥”的女朋友来亮相了。“嫂子”一听“亮相”二字,心想“傲哥”还有什么女朋友呢?“老公”一定是来找我玩的,她好久没有来了,“傲哥”说的,他这两年不交女友,要读书,我愿等他三年,这是我们有约在先,他不可能背叛那颗滚烫的心,他不是那种人。
“老公”这天身穿米黄色的毛线衣,牛仔裤,大头鞋,背上背着个苏绣哈巴狗小包,小尾巴独辫儿向上拢起,走一步搭一下,看上去像个中学生小姑娘那般天真;更见“傲哥”那种殷勤,温文尔雅的样子。“嫂子”的心咯噔往下沉,一直沉到海底了。
以前“老公”要来玩,都是事先打电话给“嫂子”,目的在于要“嫂子”去马路上接她,或者是叫“嫂子”赶快打“摩的”去街上买好吃的东西。一般这时“老公”在电话里都这样说:“阿妹”呀,“老公”在外好想你哟,今天是星期六了,我要回来看家属。“嫂子”也趣,就说:“老公”呀,快回来吧,我早就给你搬起了——来吧——石头。
这次是没有打电话来的。难怪昨天下午“傲哥”突然给了“嫂子”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首小诗。“嫂子”毫无警觉,还戏剧性地认为“傲哥”好情调呢。
梦已交给心中的慧剑
 划过
痕迹
犹如弦梦弹丝
空谷
余音
只剩琴者的手还在空弦上
   悄然
               静默
今夜走出空谷
   拂袖
奔月
难道这就是亮相的前奏?“嫂子”放下手中的锅铲,疯跑上楼,开启录音机,放大音量,开足自来水,冲个脸,扔颗糖进嘴里。
虽然我俩相见无几时,可我已经深深爱上你……啊!为了你……
“嫂子”想到“老公”尽管成了情敌,但毕竟是同学一场,而且是好同学,没有撕破脸的。人家来了,不去面子上打个招呼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嫂子”强装着笑脸和“老公”依旧打情骂俏,欢歌笑语,那心里却在滴血。吃饭的时候,“嫂子”和“老公”仍然坐在一张凳子上。“老公”叫“嫂子”去提瓶酒来,说我要和你痛饮,等会儿,吃完了好说话。
“嫂子”果真跑去提了瓶“笛女”,拧开倒了两杯。这时“傲哥”走来,满脸堆笑地把酒从“嫂子”的手上温和地提走,而后又转过脸来,恳求道:小妹老师,请你饶过她吧。“嫂子”一怔,想说什么,但终没有说出一句。一顿饭就这样稀里糊涂,草草了事吃完了。
“嫂子”赶到姑妈家,颓唐地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摇了摇头。此刻,她的脑袋如麻,乱糟糟一团。她想理出个头绪,却什么也没理出来。此时,她好想喝酒,掏出十元钱,请表妹上街去帮她买一瓶。表妹根本不知她要干什么。“嫂子”待表妹走开的时候,她一口气就把那瓶52度的“笛女”喝了个底朝天。躺在床上,看见室内的电表、电灯、电视、饭桌和碗筷都往天上慢慢地飞,地板也颠簸起来……
        第二天早晨,“嫂子”昏昏沉沉,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学校。没等她走进办公室,校长把她找去了。“嫂子”从校长那儿得知了她工作调动的消息:石凳中学需要一名老师就推荐她去了。一方面是工作需要,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改变一下环境和心境。校长关切地说:“调令已下来了,你把工作交代一下……”
      “嫂子”在床上痛哭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只是流泪。第二天晚上,她起来:冲洗把脸,把队旗、鼓号、书籍提去交给“傲哥”,请他清点公物。“傲哥”觉得好笑,叫她放到屋角就行了。“嫂子”就真的放在了那屋角。
        收拾完东西,夜已经很深了,“嫂子”感到说不出来的疲乏。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伸开四肢,舒展一下筋骨。她双目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几天来的事情好像电影镜头一样一幕幕地从她头脑中闪过……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自己。头脑中,似乎有两个人在争斗。一会儿,这个人占上风;一会儿,另一个人占上风。她思索了好久好久,终于想通了,她一跃从床上爬起,伏到床头柜上,摊开稿纸,便写了起来。她要给“傲哥”写封信。
写什么呢?她思忖了半天,也没有下笔。平时,她的文学水平不错,此刻却不知从何处写起。思索了好久,她终于写出了两行字。她看了一遍,觉得这样不妥,便一把扯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接着,她又去写,写了看,看了又撕。如此反复,写了五次……她终于将信写好了。打开抽屉,拿出一枚印制得十分精美的信封,写上自己娟秀的字:傲哥收。
 “嫂子”如释重负,好像完成了一项神圣而重要的使命,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此刻,她的头脑变得格外清醒,心胸也豁然开朗了。她下意识地看看腕上的手表,都一点三十分了,该睡觉了,明天早上还去石凳中学报到。
次日早,“嫂子”起来,天已大亮。她推开窗户,鸟雀在林头跳跃,啁啾,一束阳光瀑布似的泻了进来,她感到说不出的舒畅,几天来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精心地洗漱完毕,淡淡地化了妆,便拎起简单的行李,揣着昨晚那封写好的信,走出了寝室。
       她轻轻地走到“傲哥”的门旁,抬起手,敲了两下。“傲哥”仿佛约定好了似的,立刻走了出来。
      “小妹老师,你这是?……”
      “‘傲哥’,我要上新的学校报到去了,……”
      “傲哥”看了看“嫂子”红肿的眼睛,略显疲倦的神情,他从心里感到内疚,深情地说:“小妹老师,我送送你好吗?”
“嫂子”点头答应了。
       阳光暖洋洋地从林子上空射了下来,四周的山野显得郁郁葱葱,早晨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两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好长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终于,“嫂子”开了口:“我走了,这样也好,免得打扰你们……”
    “嫂子”还想说下去。“傲哥”打断了她的话,说:“小妹老师,不要这样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真的,请你相信我……”
      “嫂子”低着头,难过地说:“我过去错怪了你,甚至有些恨你……现在一切都想通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今生今世我们虽然不能做夫妻,但你永远是我心中的伊甸园。”
      “傲哥”望着蓝蓝的天空,徐徐地舒了一口气,说:“小妹老师,你太让我感动了,我永远记住你对我的真情……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爱人……”
       前面就是路口了,两人才发现走了很远的一段路。“嫂子”说:“‘傲哥’,你不要送了。”“傲哥”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校舍说:“小妹老师,我不送你了。祝你此后一帆风顺。再见!”
      “傲哥”、“嫂子”同时伸手握别,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慢慢地才松开。两双眼睛凝视着,徐徐才移开。
      “傲哥”说了一声“小妹珍重”便转身离开。“嫂子”突然高喊一声:“等等”。“傲哥”转过头来,见“嫂子”手中高扬着一封信。“嫂子”说:“给你——信!”
        一封薄薄的信,“傲哥”感到有千斤重,他郑重地放进衣兜里,她望着“嫂子”深情地一笑,又说了一句:“再见!”
    “嫂子”也回声:“再见!”
    “嫂子”加快了脚步,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前走去。


--  作者:江月
--  发布时间:2003-1-6 20: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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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嫂子,自尊自强的嫂子。
--  作者:湘天一叟
--  发布时间:2003-1-7 1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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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不笑别人
笑一楼的
--  作者:江月
--  发布时间:2003-1-7 2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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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叟,你笑我什么?快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