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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咏荷
--  发布时间:2002-12-9 16:22:00

--  天帝江山(一)
第一章天仙双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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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里有着淡淡的凉意,似镜一般的月亮高悬在布满星星的天空,眼前有片
一望无垠的森林,森林尽头隐约可闻见潺潺的流水声,与蛙叫虫鸣织成一首天然
无雕饰的夜之舞曲,月光透过参天古木葱郁的枝叶筛落一地,点点亮光像是把满
天星斗倒映在地面上,晚风轻柔的吹拂动娇弱的草,吹落一片一片枯黄的树叶,
在半空飞舞的枯叶、随风摇摆的草,和清凉沁心的晚风,似乎正伴着夜之舞曲,
在月神温柔的抚慰下翩然起舞。

    “慈芯!”

    一声凄厉嘶哑、痛彻心扉的呐喊划破长空,一时之间惊起夜宿枝头的飞鸟,
鸟儿纷纷惶急的振翅飞离栖息的地方,被打断的自然之音再度响起时,似乎多了
几分肃杀之气,透露出深夜里暗藏的杀机,就连风吹草动亦失去方才令人心旷神
怡的感受,使得人心逐渐浮躁起来。

    天恕缘向来不染纤尘的雪白素面长袍,此时几乎看不见半点原来的颜色,触
目所及尽是一片血红,在那上头上色的人有他、也有敌人,更多是来自他紧搂在
怀中的妻子的鲜血。随着双手紧拥的娇躯愈来愈冰冷,天恕缘两眼眼神也愈来愈
涣散,他的脑海里不断重播他与妻子的点点滴滴,回忆到甜蜜处唇畔不禁挂上一
抹幸福的浅笑,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淌下血泪来,两道血痕划过他依旧俊逸非凡、
但略显苍白的脸庞,使他的神色更形可怖。

    天恕缘跪倒在地上,背对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正前方有几个身材看似壮硕的
黑衣蒙面人成合围之势,将他重重包围,其中一人手上倒提一个看来刚出生不久
的婴儿,婴儿显然已被倒提许久,脸上一片红紫。

    明显为蒙面人之首的男子,一身合适的黑色滚银边锦袍,衬出他没有半分赘
肉的修长身形、胸前绣著“绝煞”二个鲜红的字,若不细看几乎以为那鲜红会顺
着他的胸膛流下。他仅露出的一双冷眼里闪烁着对眼前人咬牙切齿的仇恨,甚至
饱含对眼前此情此景充斥的快感与喜悦。他发出一种刻意伪装的低沉沙哑的怪笑,
叫人不由感到毛骨栗然。森冷而缓慢的道:“天恕缘,你终也落到我手上了!”

    茫然的天恕缘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只觉得耳熟,迟缓的抬头用空洞的眼神
望向前方,眼前的人虽然映进他的眼瞳里,却没有映进他的心里。

    为首的蒙面人看着天恕缘无动于衷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厉芒,道:“天朝
第一师计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魂落魄、因私忘公,真令人感到失望。”说话
间突然弹出指风惯穿被手下倒提之婴儿的手臂。

    那几让人以为死去的婴孩发出令人感到不忍的大哭,且因呼吸困难而使哭声
断断续续。

    这叫人落泪的哭声如暮鼓晨钟般灌进天恕缘的心里,使他发出轻颤,将他从
妻子死去的伤痛中唤回来,令他记起自己未了的责任、记起自己肩上现在正背负
着整个天朝的未来。他的眼里出现十分复杂的情绪,脸上的肌肉微不可见的抽搐
了下,伏下身子在妻子冰冷的脸深情款款的印下一记轻吻,猛然站起,在所有人
难以致信的目光下,将妻子的尸身抛入湍急的溪水中,嘴里轻声反覆呢喃着:
“等我…慈芯…等我……慈芯……”

    当天恕缘再次看向敌人时,眼睛里恢复了以往的神光灼灼,尽管脸色憔悴血
泪干涸在脸上,依旧无损他重生的庞大气势,那使他在敌人眼中像从一个侏儒变
化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蒙面人等心下均感到惊心,心想天朝之所以能成为当今世上最让人忌惮的国
家,无非就是其人才辈出、兼之人人为国可以舍生忘死,不论面对何事均以国为
先,但是天恕缘与其妻子月慈芯并称“天仙双侣”,天恕缘善长军事,月慈芯则
专心于国事,两人同为天朝举足轻重的人物,且两人除同在朝中共事外,更是自
小结亲日日夜夜相处一起,感情之好自非常人可比拟,这样的深厚的感情让天恕
缘因月慈芯的死而失去坚强的意志,但是他竟可为救目前正掌握在他们手上的少
主,而将可能被他们在双方对阵时趁乱劫走,用来威胁他的妻子之尸首丢落急流
中,让他无后顾之忧,可以专心一意的只想着救出少主,这种作为,即使是受过
严格训练的他们,恐怕也做不到吧!试想有谁忍心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奶娃,让
陪伴了自己半生的知心伴侣落个尸骨无存的地步?

    此时面对天恕缘不断散发的庞大气势,一干蒙面人不解望向让天恕缘恢复到
如此地步的首领。

    蒙面人之首眼里闪过残酷,道:“嘿嘿,天恕缘你不愧是一头天朝的忠狗,
来吧,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天朝人的愚忠,看你怎么从我手中将你的少主抢回去!”
语气里透露出浓厚的仇恨,仿佛凡天朝人都该死一般。

    天恕缘神态平静中带点冷淡,道:“姑且不论阁下所作所为原因为何,先让
恕缘谢过阁下,让恕缘从伤痛中醒来,避免成为天朝的罪人。”对眼前的敌人躬
身一揖,续道:“恕缘自知自不量力,但即便是死,恕缘亦要将少主从阁下手中
救出。”

    “出”字音未落,天恕缘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扑向提着婴儿的蒙面人。

    蒙面人之首一个闪身将婴孩接过手里,眼神残酷中带着血腥。哈哈,这样才
够劲,杀一个毫无反应的人,怎及得上让一个生蹦活跳人,在自己手中流尽鲜血,
方才死去的感觉!

    天恕缘足尖点地转攻向蒙面人之首,明知自己一味向捉住少主的人进攻,无
疑是把自己暴露在最危险的情况下,但他亦是有苦自己知,先前一场恶斗早令他
筋疲力尽、难于应付,才会让敌人觑到可乘之机,以偷袭的下流招数暗算了爱妻,
这样的他无论如何皆不可能救回少主,只盼能碰上少主,那怕仅是一小角,也足
够让他以天人族特有的香料,在少主身上留下线索,俾使族人能循线找到少主,
并完成他未尽的任务救回少主。

    蒙面人之首亦不是笨人,怎不知天恕缘这般失智决不是因为心态尚未恢复过
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天人族过人的忠诚,和其强大的精神能力,他会这么做必
然有他的用意吧,不过……冷哼一声,你休想得逞,他轻松的让过天恕缘,冷眼
看着手下在天恕缘的身上留下更多的伤口。

    天恕缘两手十指曲指叩飞朝自己攻来的剑之剑叶,同时身躯后仰险之又险的
避过唯一的漏网之鱼,但闪躲不忘进攻,右脚足尖正中前方一蒙面人的小腹,他
的眼角余光始终锁着那蒙面人之首的动向,不敢稍有轻忽。

    蒙面人之首见天恕缘如游鱼般在自己手下人的攻势里悠游穿梭,不禁首次感
到讶然,皆因照天恕缘失血的程度,一般人早躺平在地上,那还能这般动作流利?!
不由得望向怀中的婴孩,原先被打穿的伤口早已止血,小小娃儿也因哭累而沉沉
睡去,看着婴孩天真的睡容,他却产生不了半分怜惜,心中只想着天恕缘不过拥
有一半的天人族血统,已经如此非凡,那自己手上这个纯种的天人族,是不是更
超人一等呢?如此得天独厚的一群天子骄子,真让人恨不得毁之而后快。

    天恕缘瞥见蒙面人之首双目露出凶光,心中不由一紧,到此待他依旧无法看
出这群蒙面人究是何来历,不仅因他们的武功前所未见,更因他实在不懂早避世
离岛的天朝那里招惹来这些凶神恶煞,所以他仅隐约猜到这些人劫走少主必有所
作为,看那为首之人对天朝憎恨的模样,肯定没有好事吧!至于要置自己于死地
倒不是怕自己去通风报信,只是纯粹想杀他而已。嘴角逸出一抹苦笑,自己已到
灯枯油竭的地步,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尽管自己平时智计百出,但此时此刻却
是半点计策也想不出来,更重要的是即使想出好计策自己也没那个体力去执行…

    天恕缘转念间一个想法突如其来的窜入脑里,他没有多做思考,近乎本能的
去完成脑里的念头。他右手猛然抽出腰带,灌入仅余的内力,使得柔软的腰带伸
得又直又硬,当他使出族传密招“风雨难侵”的同时,左手迅速在眉心处一点,
两眼迸出惊人的厉芒。这一招自己原是没有能力使用,但是……

    “快退!”

    蒙面人之首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惶急的连声音也忘了伪装,竟一
跃飞跃了急湍的溪水落在彼岸。

    但尽管他警告的快,天恕缘又岂会叫自己功亏一篑?

    “迟啦!”

    天恕缘发出一声轻喊,手中的腰带顿时化为千万碎片射向四周的敌人。

    “哇啊!”

    蒙面人们猝不及防,每个人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严重的伤及眼部,轻微的
则仅是划破皮毛而已。

    “噗!”

    蒙面人之首一手包着婴孩,另一手却穿透了天恕缘的胸膛。冷声道:“原来
你尚无能力完美的使出天人族的密招,哼!竟然自找死路。”

    原来天恕缘明知以自己仅存的功力,即使冒险使出密招亦难挽回什么,但是
这一招却可让他脱离敌人的包围侵近到敌人之首的身边,完成自己在少主身上下
香料的目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用了,而令他欣慰的是他达到了他的目的。

    蒙面人之首望着死在自己手上,脸上却露出再喜悦不过的笑容的天恕缘时,
心里说不震憾是骗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动力让天朝人如此视死如归?他犹记得
月慈芯在被剑贯穿背心时,将自己手上的婴孩举起使其未受到半点损伤时,脸上
的笑容亦难得的牵动了他的心弦……

    他抬脚把天恕缘的尸身踢落水中,手上尚捉着天恕缘鲜红的、微微跳动着的
心脏,他张嘴吸吮顺着手流下的鲜血……一样的血腥味滑过喉头,皱起眉头,喃
喃自语道:“没有不同的人身结构,却杰出的叫人憎厌。”

    捏碎手中的心脏,任由血肉由指缝掉落,带点得意之色的看着怀中的婴孩,
道:“真想看看当天朝人发现未来的宗主,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时,会是
怎样精采的表情!”幻想着不可一世的天朝,被他们刻意养成的大恶人领导时,
那会是怎番景象?天朝人还会如此愚忠吗?

    遥思天朝悲惨的未来,不由发出一串震天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