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是中国的中央，是世界的边缘。君或不以为然，那么且从两千多年前看起。

　　当时的东方，黄河与长江流域自成一世界，但重心在黄河流域，长江流域比较落后。长江流域西部为地广人稀的楚国，东部出海口为更落后的吴越之地。楚国是当时疆域最广袤的大国，正因落后，楚国在诸多方面都与中原地区存在重要差别。楚国已是当时世界的边缘，而楚国的重心在长江以北的荆楚之地湖北，湘楚之地湖南被长江隔断在江南，湖南又是楚国的边缘，足见湖南是当时世界的边缘之远了。 
几百年后，黄河流域被胡人占领，大批汉人被驱逐到江南，江南逐渐发展起来。江北胡人大力引进西域文化，使江南成为汉文化的正统中心，但江南的重心在长江的入海口处，即以前的吴越之地，江右的湖南再次成为当时世界的边缘。

　　湖南的这种境况与它的地理环境不无影响。北面隔水，三面环山，中夹四条河流由北流出，形似一口大井，相对封闭。（三湘四水之三湘，当为三相，即三方之山，合为湘。这可是没考证的）湖南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与被过度开发和战乱破坏的中原相比，处于有温饱的贫困状态。诚如司马迁所言：楚地虽无饶食之家，亦无冻饿之人。无疑也作用于其文化取向。对于重心地区的文化和世事，道听途说的多，亲身经历的少。它没有那多古都遗风，豪奢沉迷，更多的是朴实和刚健。

　　近代的列强入侵，首先到达沿海，中国的重心转向沿海，湖南又处在一系列事件的边缘。对于反抗与屈从的挣扎，列强的侵害，西方的文化，湖南的感受是间接的，滞后的。当中外双方再次开放以来，沿海又首先受益于西方文明，湖南仍是边缘的旁观者。不论是受害受益，它都在时间上滞后，程度上稍轻。不象沿海地区，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他们在取舍之间徘徊，就已经在使用西方的商品，熟谈着西方的思想文化，模仿着西方的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

　　湖南人对外来的一切也想见识、想了解、想使用，但都不能，因为他们落后，又必然贫困，没有财力去实行现代文明。他们渴望行动，但更多的时候只能去想想，去思考。沿海人对西方的模仿更象正宗，湖南人通过沿海人去模仿正宗，结果更夸张，或有人通过思考作出理智的选择。

　　湖南处在两类文化的边缘，使它成为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交汇点。湖南可能不是倡导西方文化的发起者，但可能是最终的力行者。它或者不是宣扬传统文化的招牌，但它却是保留传统机制的重要堡垒。

　　湖南过去的边缘地位是天之使然，将来希望它以中央的地位能成为八方通衢。

　　2001-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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