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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二泉 -- 发布时间：2003-5-3 14:34:00 -- 《寻找妻子古菜花》：情感秀一场 先登在《人民文学》的时候，我很轻易地跳了过去。后来又被《小说选刊》重头推出，不由得不看了。 杂志导读的《阅读与阐释》中，突出了一个词“情感”。冯敏的小说评点里突出了另一个词“形式”。 这使我想起以前读过的一些如性爱４８式之类的文章。敢情性快感好比情感，而前后左右上下６９等体位就是形式。《寻》这篇小说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以一种不常见的体位和进度上适度的断点续传而获得了一次痛快淋漓的高潮体验？ 形式这玩意，如果真能用几个方拉词阿拉伯数字搞掂也就算了。问题是到了高人那里，我的这种二向度三向度的思维就太浅簿了一些。正如有的人读杜拉斯的《情人》不读内容而专读其语言节奏一样。我不明白这算怎么回事，如果面对我的初中学生，我一定会说瞧这个人，准一个买椟还珠。学生就会佩服我成语用得好，让我自大得直恨天太低。再说如果不读原著，就算王道乾功夫再好吧，就真把杜阿姨的语言节奏神奇地译过来了？ 冯敏说：“作品开头那二百字的交待速度极快，大有刀劈斧剁之感。这得益于作家对母语魅力的认同和对汉字表意功能的熟知。”然后举了一个句子为例：“雨下得很大，箭一般一条条刺下来，直戳地上，地上出现一道道水坑。” 这话实在让我忍不住笑，因为事实上我当初就是看到这样的开头就一下子乏味透顶掉头而去的。这样的句子实在用不着多去鼓励，除非面对是我的学生。这种一要表达痛苦就呼风唤雨的所谓的烘托更是让人腻味得吃不下饭。 冯敏先生说：“难能可贵还在于，北北在小说现实性与可能性之间保持了适度的张力——既不向传统阅读形成的惰性妥协，又未把小说变得面目全非。” 估计这段话是针对情节来的了。如果是早几十年的人，可能会说成“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但是显然的，今天再这样说就显得特没水平。不懂批评语言的人，也可以说成“与现实生活擦了一下边，旋转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但我遇上以现实生活为底色的小说，总是会去推测其可能性。其实很多这类小说，即使一心要贴近现实，都极易顾此失彼，最终与现实与可能性乖离。何况这种要寻求什么张力的小说呢。 检点一下情节： ——组织能力好的高中时当过学生会副主席的李富贵，承包了村里三百六十亩荒山发了财的人，面对村长试图违反合同的违法行为，木讷，窝囊，无辞以对，这可能吗？ ——成绩极好的奈月故意考砸，诚邀李富贵复读，见李不去，奈月也就不读了。品行好的能力强的李富贵还会不明白她奈月的心？后来奈月的老爹村长奋玉来问起，“李富贵挠挠头，眼睛一眨一眨的，没明白。”“李富贵那天不知道奋玉为什么会愤怒，刚开始真的不知道，头都快挠破了。”靠，这样的情节，还叫在“现实性与可能性之间”？ ——古菜花以前没剪过头发，突然拿起一把剪刀（就一把剪刀），居然比理发店剪得还要好，让留分头的爱打扮的李富贵非常满意。我使我忆起了当年被一个刚出师门开始独自营业的小青年理了一次头后不敢再进教室的惨痛教训，好一朵天才古菜花啊。 ……如果耐心好点，这类例子，在这个中篇里，我可以举得出象春天的雨水那么多。 这样一篇在情节上千疮百孔的小说，她所表现的情感，能在多大程度上感染人？古菜花走了，李富贵一年天晴干旱都不去找人，遇到了下一场暴雨就不戴斗笠不披雨衣去很远很很远的地方去找人。设计这样的情节，作者当然希望我为李富贵的痴情感动，为李富贵失去爱的痛苦感动。但是我得对作者说：李富贵这种做法，其实就是心智没有发育好的孩子式的做法。我小的时候受了父母的打骂，有时会以绝食来跟父母对抗。此时我的绝食，与其说表现我的痛苦悲伤，不如说是对父母的一种报复，让他们于心不忍，后悔，自责，迫使他们向我妥协。客观地说，这是对父母的爱子之心的“残忍”利用。在不少的儿童文学作品里，都会写到孩子想死，同样的，这里的自尽的想法，不是追求自己的解脱，而是为了实施对大人的惩罚，为了把悲伤留给他此时恨着的人。 李富贵精心挑选了一年里风雨最大的日子出门寻找古菜花，正是这样一种心理的成人版本。他的目的，首先是要向村人宣告：“你们看看吧，我已经痛苦得不成人样啦。”然后他可以想象村人是如何的面面相觑，唏嘘不已。他还要在想象中把古菜花感动个一踏糊涂：“你看看你看看，为了你我已经痛苦得不成人样啦！”然后让古菜花心疼，然后加倍地对他温存体贴。在这个意义上，李富贵的自恋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对古菜花的爱恋。 以上是对李富贵这一情节的心理解读。但这必须对小说情节的可能性艺术真实性不发生怀疑时才成。既然我都已经怀疑了，我就得说：李富贵纯粹是在做秀。是对痴情的行为艺术表演。他觉得这个天气能突出“痴情悲恸”的主题，所以他选择。当然，李富贵只是傀儡而已，幕后操纵者是作者北北。事实是北北在表演这样一场情感秀。 我都已经腻味了，那些体位啊，进度啊，我要来何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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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雨夜昙花 -- 发布时间：2003-5-3 15:33:00 -- 虽没看过《寻找妻子古菜花》这篇文章，但觉得二泉此篇文章写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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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布衣 -- 发布时间：2003-5-3 17:25:00 -- 二泉兄是喜欢村姑的朴素的，对不？ 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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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阿三 -- 发布时间：2003-5-3 17:28:00 -- 那个冯敏我认识，活活，很会讲黄段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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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二泉 -- 发布时间：2003-5-3 17:32:00 -- 那个石头讲黄段子也厉害的哈 今天受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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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绊脚之石 -- 发布时间：2003-5-3 17:33:00 -- 要是你听见阿三的黄段子啊，用西部小王的签名说就是俩字——xuex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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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二泉 -- 发布时间：2003-5-3 17:35:00 -- 想来都是黄色人家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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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outre -- 发布时间：2003-5-3 17:49:00 -- 《小说选刊》的“选秀”眼力，越来越不敢恭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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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二泉 -- 发布时间：2003-5-4 10:08:00 -- 选刊选秀的水平固然不济，月报也好不到哪里去。但选刊的纸更好，字更大，所以我还是先读选刊。 其实是不敢指望中国一个月内能冒出很多值得一读的小说，所以要怀旧，所以要崇洋媚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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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阿三 -- 发布时间：2003-5-4 20:25:00 -- 二泉，关于真实和形式的关系，是比较复杂的。最主要的问题在于“真实”，我们是在什么样的范畴内来谈论，是日常生活的细节的真实吗？如果是这样，那卡夫卡的《变形记》我们就没有理由说是真实的。所以在用真实这个概念的时候一定要警惕是在什么范围内来说的，要警惕它的适用范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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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二泉 -- 发布时间：2003-5-4 20:44:00 -- 阿三说得是，有关这个问题，孙绍振最近也在一文中提及：“我们欣赏时要确立一个观念，不能首先问他客观上是不是真的，而要问人物的心理过程，以情感为核心的心理过程的真实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