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寒嫣红花
-- 发布时间:2003-4-9 22:52:00
-- 十月·纸鸢
今年的天气,怪的很。才进十月,尚不是很冬,却已经是寒气迫人了。 织机,是置在院子里的,天儿是愈寒的了,用它的机会也愈少了。索性,不用它罢,只在屋子里描那些花样子。 许久没动笔,那些画笔,压在匣子里也怪冷清的,罢,今儿,就叫他们见见光儿罢。 翻它们出来。 抱了来一摞子的花样子,搁在炕桌儿上。把枕头斜置了,歪着倚那儿一份儿一份儿检那花样儿。都是以前的,亏得那前儿有那份儿耐心。一笔一划儿的都细致得能要了人命呢。换是现在,真真的不晓得还能不能拿得动那画笔了。 窗前检点,都是那时心思。 蓦地,这……这个,这是那时候,你给画给我的纸鸢的样子。几次找它不着,原来躲这儿来了。是了,就是那年,你画的那纸鸢。 记得那时,还笑你来着。 “堂堂男儿,不去忙点正事儿,反到人家这里弄这些个劳什子玩意。可不怕人笑么?” 你旦微笑不语,只拿了那花样子,伸手递了过来。 呵,不知道若是将这样子绣在衣上,你看了会是什么表情? 这纸鸢呵……我还记得那年放它时候,它绞上了别人。你用剪刀剪了绳子的时候,我微微叹气。 “它们俩到也有缘分,别人家不绞,偏它们俩缠一起去了。”你向我轻轻地笑。 你这人,就没那么一句正经话儿。 “如果,它们其中一个要飞呢?怎么办?”你问。 “如果那样儿……那叫另一个也一起飞了便是了。” “如果……如果一个死了呢?” “你……!怎么胡说起来了。我回去告诉母亲大人去,撕了你这乱讲话的乌鸦嘴,看你还敢乱说不。” “你……别去,不是咒谁,是说真的呢。” “你……” “如果,一个死了呢?” “……” “……” “元知一炙即身死,君若怜时许一亲。便抱焰心成永梦,烛灰埋我不须坟。” “你这是……” “是秋蛾词呢。”我望着你,笑的也许有点凄迷。 那天那纸鸢,飞的远远的了吧。那佯装着飞鸟的纸鸢,呵。将纸糊的花衣勉做嫁衣,学着飞翔的可怜叶子。 窗外,凉着。 端了手炉儿,静静坐在小炕桌儿前,看那纸鸢样子,它……细致的紧。 那年吟出的秋蛾词,无端扎得心疼。 烛灰埋我。 不须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