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文中带引号的部分均为布衣的原文]

人晕亦晕兄弟在昨天《布衣的犹豫》一文中，较深入地提出了布衣的矛盾与犹豫，无忌认为至少有两点决定了他文字中的矛盾与犹豫，其一是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其二是依赖药物而不自举。

一、敏感和脆弱
“用什么来证明，蝴蝶飞过的迹象？”“窗子暗格中流动地一束束光，悬浮在尘埃中，你能抓得住吗？”“那么对于感情呢、对于生命呢？变化往往是瞬间，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细节会不会影响我们的一生？”

熟悉布衣的人都知道，上面一段是布衣的典型文字，穿透这些文字我们便能看到他敏感的神经，正如他自己所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些神经质的敏感眼里总含着热泪觉得有真情真他妈的好真他妈的开心真他妈的活得人生”。在布衣的文字中有真情涌动的时刻，更有激情燃烧的岁月，但却没能如他所愿拥有“真他妈开心真他妈的活得人生”，这便是因为他文字中的脆弱。 

“是的，有时，我们仅仅只要悬浮着就够了。悬浮的时候，没有压力，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我们活着，只不过是不断地在找着各种理由，消减我们的原罪借来一些快乐。” “从写完告别网络的岁月后我已经没有了煸情的能力在那以后我再上网时我对谁都是只说回见不说再见。”。这些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文字，在他的手指间流淌时，牵动着他另一根神经，那根决定他敏感和脆弱本性的神经：梦幻般的感情至上。

“又想身在红尘中的自己，或许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忘情的人？过去的人与事，只在记忆中感动与滋润着自己的心灵，而当重遇时，只是淡淡然的一笑，或者毫无感觉地素面而对。过去了的，又怎么能回到过去的那情那景呢？”“感情是建立在泡沫的基础上，必定要随着泡沫的消亡而消亡。我看不起他，更看不起自己。”“一种情感的建立与维护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而一种情感的破裂往往只需要几天，甚至几分钟”。

在谈到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时，他说“杨过与小龙女的至情至性，读来令人时而黯然消魂，时而柔肠百结，时而热血贲张。只觉茫茫人海之中遇到你，一生便有了意义。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而布衣自己的感情呢，却是存在于梦幻之间，说也说不清，捧也捧不起，一经捧起接触到生活便会象《流逝在都市里的爱》中的杨吉与老马一样流逝在岁月之边，因此只能自虐在《十四万字的爱情》中“他对我说，如果我爱他，他就会爱上我”似的爱情观之中。

这样一个梦幻中的感情至上，又敏感又脆弱的布衣，便决定了他文字的矛盾与犹豫。便“搭建文字的架构再精巧也还是映射了我们内存着的虚弱真相”，他的桥便再经不起一根香烟的重量，他自己“我负载不起一件破衣的负荷”。便只有用“一榻一身卧，梦在梦外，坐地成禅”来聊以自慰；便会有“张望半步之外的风景，该先迈哪一只脚？”的疑惑。

诚然，布衣的文字又极具杀伤力，大有隔空点穴、拈花伤人之势。真情贴悱恻断肠，拍砖贴招招锁喉，心情随笔也另人留连忘返，而敏感和脆弱又将其牢牢地限定在矛盾与犹豫之间。他放荡不羁，浪子形骸，表面上看有点象令狐冲，实际上他更象东方不败。他有东方不败招招毙命的绝技，更有东方不败鸟瞰天下的从容，他也有东方不败脆弱的感情。他唯一没有的，便是东方不败那种为了成功，挥刀自宫的气魄。在他写给自己的《拍一拍客栈总管亦可以清心》一文中的不痛不痒，便可看出他并不敢牵动自己的神经。人晕亦晕的《布衣性别考》中只涉猎到两种性别，其实并不完全适用于布衣。
                  
二、依赖药物而不自举
布衣读的书很多，前一段时间他还说“要静下心来，再多读点书”。他在文字中最常用的做法便是直接引用名人名言，在他提到的很多中外人名中，有一大部分我都不熟悉，比如雅克·德里达，埃利斯蒂，王鸿生，叔本华，米兰·昆德拉，竟然还有苏州病人及宋代梅尧臣等等，《诗经》、《史记》、二十四史、《厚黑学》，中外名著唐诗宋词随笔杂文等无不涉及。

他喜欢引用，也善于引用，但更多的便是在引用之后发发牢骚或者对此情此景表达表达这些名人的看法，少了一种溶名人名语成自语的巧妙，太多的时候只不过是从他家里搬出这些做鬼的或者没做鬼的名人来吓唬人。当然吓唬我还是能吓住的，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便习惯性地以为他们会咬人。但我知道真正的武林高手会将别人的招术溶化为本门的绝技，绝不肯直接使出本门以外的招式而受人以柄，遭人笑话。

一个对外界刺激特别敏感的人，在真正玉女横沉的时候却不能自由勃起，少了英姿而勃发的原始力量和内在冲动，这时候只有翻出伟哥（指名人言论或思想）才能寻回自我。熟读兵书却不肯运筹帷幄，潋尽百学而不肯自成一家，依赖药物而不肯自举。他虽然极力推崇推陈出新和独立思想的人，他虽然抨击“把无知当个性”，他虽然不耻于拾人牙慧，他虽然说“引此经据彼典的，全都是天狗食月之夜溜进古人和鬼佬的后院搬些东西出来卖，不过是稍加包装而已，牌子不同，内容都一样，使用说明各自各精彩罢了，值得炫耀么？”。但真正到自己头上，布衣虽然聪明，虽然有谈笑间旁征博引的从容，却也少了那种化有形于无形的大智慧。因此他陶醉于生命之巅吹枯骨，春娇之日叹落梅便不足为奇了。

在这一点上，他表面上也象令狐冲，身上被桃谷六仙和不戒和尚注入了八道真气，每道真气都在身体中上下翻腾，随便冒出一股都能镇倒一片人。实际上，他更象任我行，他练的是吸星大法，吸入成百上千人的内力在自己身体里膨胀，总有一天，待布衣挥霍完所有的激情之后，但会被这些内力冲突得七零八碎、五腑六伤，“当眼里的薄雾越来越少时我就象一具风干的木乃伊没有了表情没有了情感”。

三、总结
有东方不败从容天下的能力却没有挥刀自宫的气魄，有任我行海纳百川的肚量却没有用《易筋经》来化解成为我所用的奇术，因此布衣一直悬浮在天地之外，游离在自我肯定又不断的自我否定之间。疏狂时展一展《三言两拍直击红网写手》的豪情，愤懑时歇斯底里一番《第一次总结大雁飞过拉下一泡屎》，无奈时表一表《悬浮的文字》，喝酒后敢狂言“我一个拍你们所有人”，酒醒后却反悔说是酒后失言。

布衣是东方不败与任我行的复合体，试想《葵花宝典》加《吸星大法》的组合难道还能悬浮于尘世，而不名扬于天下吗？无忌现在要对布衣说的一句话便是：布衣，你自宫吧。

布衣的文字不是老了，而是就等待破茧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