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布时间：2003-3-3 17:58:00
-- [原创]今天我生日
今天我生日
新年的喧囂已過，一切的熱鬧都無影無蹤。中午單位有客，剛喝了酒，早早地，回到家裏，孤寂如潮般湧來。因為，今天我生日。
兒時的記憶中，生日總是和一隻雞蛋聯繫在一起的。因為肚子饑的緣故，為了這只雞蛋，也總是和弟妹們爭個不休，卻從沒發現父母緊鎖的眉頭後隱藏的無奈。
第一個有意識的生日，是父親去世後的1982年，那時我在鄉下肉食站當屠夫。一日，一同事家請春飯，酒至半酣，有同事說起今日是二月初一，我才恍然大悟，說今日是我二十歲的生日呀。
結果，我喝了個酩頂大醉，飄飄然忘記了東西南北和人世的滄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到中年才開始懂事，才開始有作為人的滄桑之感，也才開始懂得做母親的艱辛。
二十六歲那年，曾目睹兒子來到人世間的壯美和慘烈，並因此發誓要好好地愛天下所有的女人。
然而，白雲蒼狗，世事無常，生活的艱辛迫使我背棄了自己暗自許下的諾言。從此，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沒有再為女人付出過任何的心思，只是一味地攫取男人的快感。
因為喪失了愛心，我亦被世人唾棄。離異十載，至今仍形單影隻，一個人綣縮在這六十多平米的斗室裏，荀廷殘喘，苦度餘生。
想重頭去愛吧，但在這金錢至上的時代，我已徹底喪失了勇氣。想被人愛吧？更是不敢奢望。
於是，假若有個人遠遠地看我一眼，我都會激動萬分。那怕這眼光是從眼角不小心遺漏下來的。
“我也不敢厚著臉皮去乞討別人的愛，因為我怕乞討不成反挨狗咬，也怕遭遇棍棒和拳腳相交的毒打。”這也可能是年紀越大越經受不起愛的折騰吧。
一日在長沙，和清淡風流睡一個房間，（他還長我一歲，亦是孤家寡人一個，）說起討老婆，兩人竟是同樣的感慨；“老婆好找感覺難找呀！”他已是用度不愁，自己開車到處遊，而我，尚在苦苦為稻梁謀。
寫到這裏，時間已是五點多了，到了該煮晚飯的時候。沉思一陣之後，決定蒸一坨焙肉，再蒸幾溜滑魚，來一個青椒炒蛋，炒一個小菜。還備了一瓶極具諷刺意味的“英雄本色，”準備讓自己在這些酒香和菜香的繚繞中度過這個孤獨的生日。
二點多鍾回來時，曾打了個電話給母親。想放那首《酒幹倘賣無》的歌給她聽。但電話一通，母親那頭便傳來一陣喧天的笑聲。
“兒子！生日快樂啊！我不能來祝賀你的生日了。”
“怎麼這麼多人啊？”
“來了十幾個耍伴，都在幫我收場啊洗碗啊掃地啊打的在打麻將了，呵呵呵！好熱鬧哦！”
“你蠻快樂喔！”
“是啊是啊不說了拜拜！”
呵呵……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曾是母親的受難之日，真心祝願六十多歲的母親快樂無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