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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流浪QQ音乐人
--  发布时间:2003-1-9 14:45:00

--  为女人活着
闲暇之余他常常置身在伸手不见的黑暗里想,自己究竟是了什么而活着的。他喜欢那黑暗的颜色。那颜色让他心安理得,让他心平气和,让他理直气壮,让他赤裸裸地一览无余地敞开自己的胸怀思索。黑夜给了他明亮的眼睛,给了他无尽的思索空间,给了他一个真实的自由的坦然的世界。在黑暗里他是坦诚的,更是豁达的。 

很小的时候,在他遥远而固执的记忆里贫穷叠加着贫穷。那种朝不饱夕的日子让他恍惚的都惧怕到了骨子里。那是一种用语言无法言表的饥饿。本来在他这样年龄的孩子是没有理由饿肚子的。又不是三年自然灾害,更不是黑暗贫穷的旧社会。在他这样的年龄和别人说起饿肚子的历史是那样的软弱无力。尽管他叙述的很真实很动情,可在听者看那那是道听途说,那是杜撰,那是虚构,那是矫情。可只有他深深地知晓那滋味。他不想和别人解释。在和他同龄的人的记忆里有的是幸福有的是白面大米,有的是饺子月饼。而他什么都没有,只有饥饿。这一切缘于父亲的去世。那年他四岁。 
在他的思想意识里饥饿想和他有仇似的,紧紧地伴随着他整个的童年。母亲艰难地拉扯着他和弟弟。在那艰难里有许许多多难忘的往事让他记忆犹新。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沙蓬饼子,灰菜陷的莜面饺子。母亲将那沙蓬的嫩叶摘下来和玉米面和在一起,然后做成锅贴。说不出好吃也说不说不好吃。那时候一切都为了填饱肚子,无暇顾及更无暇品尝她的味道了。灰菜陷的莜面饺子他却记得很深,那是一种略带柔软而滑腻的感觉。吃在嘴里发霉般的味道。有时候他觉得他和蒲公英和苦菜是有感情的。每到冬的严寒被春天铺天盖地的风沙逼的渐渐逃遁时,乍暖还寒的春的田野里蒲公英和苦菜便哆哆嗦嗦地探出了头,像是在窥探冬的身影走远了没有而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这时候正是采摘的最好时候。于是他边挽着贫瘠的篮儿走在田野上去采摘那些生命力极强的可以用来充饥的野菜。采摘回去之后母亲便仔细地将它们捡的干干净净,然后放开水锅里一焯。捞出来搁凉水里一侵,攥掉多余的水分,切成寸许长短的段舀些许腌咸菜的汤水凉拌着当主食来吃。尽管母亲弄的很仔细很精心,可它们依然苦不堪言。初吃第一口着实难以下咽,噙在嘴里眼一闭牙一咬囫囵吞进喉咙,咯咕一声滑进了肚子。 
山药也就是土豆是最好的食物。母亲变戏法似的将它们做成各种各样的可口的食物。山药饼饼,山药傀儡,山药鱼子,山药精精。当然这些是需要和莜面搀和着才行的。更多的时候就是山药自己和自己聚会。熬山药,闷山药,煮山药,敷山药。在众多的山药饭里他最喜欢的是山药鱼子。可对他那是渴望而不可及的事情。甭说是莜面里,就连山药当人家起山药的时候,他家的山药早就积极地挖到了半当地。他也不想积极,可不积极是要饿肚子的。 
毛糕是他这一生最怕的食物了。当然毛糕是无奈的戏称。实际上就是把北方的黍子不去皮一同磨着吃掉。黍子就是黍子,去了皮才是黄米。他是吃不到油炸糕的,只能吃连皮的毛糕。吃了之后拉都拉不下来。那时候他想他一定要好好活着,为母亲活着,让她不要再吃那连皮的,吃了拉不下屎的毛糕。 
在他最早的记忆里,他就憋足了劲儿,为了母亲他要好好活着,就为了不要母亲饿肚子,为了母亲能填饱肚子。 

挨饥挨饿的童年带给他的是发奋读书。他要好好学习,就为了将来吃上他思想里的好吃的。终于他长大了,再不用吃那连皮的毛糕了。可他也由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他像其他正常的男孩子一样从心理到生理发生了质的变化。他的喉结开始突出,他的声音开始边粗,他的思想不再单纯。他开始了梦遗,开始渴望异性。于是在他十七岁那年他暗恋上了他的一个高中同学。可自卑的他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情,只好压抑着自己饥渴的冲动幻想着他的爱情。他活着,为了他暗恋的高中女生。在他成长的道路上他由于以为受伤落下了残疾。那残疾像是刻在他脸上的一道疤让他耿耿于怀,让他变的复杂,变的胡思乱想。他就那样毫无指望而又浮想联翩地渴望着他的爱情。终于快要毕业了,他再也不能沉默了,他必须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于是在一个夜里他给她写了情书,并且心惊肉跳地把那炙手的****他火热般的心的情书夹在了她的课本里。其实他不明白那根本****不了什么,那只是几页苍白的毫无生机和活力的信纸。他焦急地等待地她的答复,就像等待命运一样。终于第二天他看见了她,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走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并且指着他的鼻尖儿嗤之以鼻地忿忿不平地,像是遭受了屈辱似的告诉他,你给我听着,你爱我是对我的亵渎。 
他的梦就这样在无情的暴风雨般的袭击中破灭了。从那之后他看清了自己的分量。他变的沉默而寡言,变的郁郁寡欢。他把自己完全装在套子里从不再相信别人,从不向人展示他的伤口,从不轻易向人倾诉他的渴望和孤单寂寞。他变成了一个清高的人,尽管他脆弱的不堪一击。 
随着年龄的日益增大,他对异性渴望的如火如荼。解决了温饱之后的他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解决女人的问题,也就是老婆。他除了身体的残疾之外,他的思想是正常的,生理是正常的。所以他有权利渴望女人,有权利对女人想入非非。他连做梦都想讨一个女人做老婆,好象他就是为老婆而活和的。每当看到大街小巷勾肩搭背的男女,他的心就像失去了知觉似的失魂落魄,甚至恍惚。老婆的问题让他觉得自己悲哀到了极点。眼睁睁地瞅着比自己大比自己小的男性相继都有了老婆,惟独他自己孤零零的,像是一只无人问津的野兽,徘徊在城市林立而冷酷的高楼大厦之间在茫茫的人海里寻求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情感绿洲。同时他像一只孤傲而放荡不羁的狼,自虐地摧残自己的灵魂和思想,把自己看的一文不值。可生理上的需求又催促他于绝望之中寻找那渺茫而不切实际的爱情。当然说爱情有些冠冕堂皇。他不配什么爱情,有女人肯嫁他就算他万幸,就算他烧了高香。他想一只待宰的赤裸裸的羔羊等待着女人的屠宰,当然是没有那个女人肯屠宰他的。他有几两油水啊,谁肯垂青于他啊。他也就做做梦罢了。那时候他想只要是女性,无论年龄无论丑俊甚至高矮胖瘦他都欣喜若狂的。说白了,只要是母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捧在手里顶在头上含在嘴里当仙女一样供着的。他会想孝顺母亲一样孝顺她伺候她。让她比任何的女人活的都幸福都快乐。可是没有,没有谁会嫁给他,一个贫穷而又残疾的年近三十的老处男。没有人为他介绍哪怕随便一个女人,没有,真的没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终于他的一个表姐见他年纪着实很大了,在不讨个女人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当一辈子老处男了,才动了恻隐之心答应给他介绍一个哑巴。他来不及思索便同意了。当然他没有决绝的权利,他不敢拒绝。他怕连哑巴都不会看的上他。于是由表姐带着他到了那哑巴女孩子的家。当哑巴女孩子用手语询问她的妈妈他有没有钱时,她没有挥了挥手。那意思他明白,就是没有。那哑巴女孩子啪地一摔门扬长而去。那一声重重地摔在了他原本脆弱但没有裂痕的心上。那一下他的心碎了。 
老婆几乎成了一个概念或是一道摆在他人生旅途上的坎儿。他想迈过去,进入另一种生活。所以在那一段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几乎就是为了老婆而活着的。从渴望到讨,中间经历了太多的辛酸和甘苦,最后他终于讨上了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现在的老婆。 
有时候他很可怜自己,为了老婆竟然不惜一切代价,牺牲掉自己的尊严和人格而去讨一个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的女人共同生活。他觉得自己有病,而且病的不清。当然这都是他有了老婆之后。无论怎么说他都曾经为老婆而切切实实的活过,切切实实的痛苦过悲哀过恍惚过迷茫过伤心过失落过痛心过甚至哭泣过。 

娶了老婆之后,自然老婆是会怀孕的。因为他是正常的男人,老婆也是。尽管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共同的志好,但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那就是对异性的渴望,对床第之欢的迷恋和热衷。 
随着老婆肚子的日渐隆起,他的担忧一天比一天重。他忧心重重地担心老婆那不争气的肚子会给他生下一他怕之入骨的男孩。那将来就是一个男人。是男人不假,可他怕那个男人会像他一样经历太多的磨难和贫穷。于是他朝思暮想怀在老婆肚子里的是一个女孩子,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孩子。不要像他爹一样因为讨不到老婆而痛苦而悲哀而恍惚而迷茫而伤心而失落而痛心而哭泣。他整天面对着老婆的肚子祈祷上苍恩赐他一个女儿。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始寻找合适的人家,准备把生下的儿子送出去,他不想拉扯他。他不是自私,而是爱。他不想让儿子跟着他遭受不必要的烦恼和麻烦。给他寻一个殷实的家庭,让他过幸福的生活。别人会比他更爱他更疼他,因为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想要一个儿子,好给他们家传宗接代,续上某一个姓氏的香火。惟独他不想,他想的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注就了他为女人活着。 
就在老婆临产的那一段时间里,从不抽烟的他坐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长椅子上发疯地抽烟。由于是半夜一点多钟,医院里很少有病人,所以没有人管他,没有人会呵斥他把烟掐掉。他就那么狠狠地一棵接一棵地发泄般地抽。患得患失地在等待中眼巴巴地望着妇产科紧紧关闭的两扇毫无情感的门,等着命运对他的恩赐。终于那扇门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门开了,他看见医生也不知道是护士,反正是女的穿着只有医生才穿的那种白大褂,怀里抱着一个裹在单子里的婴儿。当然他没有看见里面确实是婴儿,但他敢肯定那里面就是婴儿。那是他的种,他的孩子。那医生或是护士没有任何表情地例行公事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说女孩儿。 
他的心总算落了地。是女孩儿。 

随着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富裕,随着夫妻感情的一天比一天陌生淡漠。女儿也渐渐地大了,他的心却一日日地失落一日日地惆怅。他再不是过去的他了,再不是为了填不饱肚子而发誓为母亲活着的他了,再不是为了讨不到老婆而悲哀地为老婆活着的他了,也不是为了祈祷上苍恩赐他一个女儿而坐在医院长长的走廊的椅子上抽烟的他了。他不再为母亲而活不再为老婆而活不再为女儿而活,他要为自己活着,为爱情活着。于是他从未有过地渴望爱情,渴望一个红颜知己。渴望有那么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儿依偎在他的怀里听他倾诉他的心事。 
于是他依然为女人活着。


--  作者:乱色
--  发布时间:2003-1-9 1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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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个主题名字让人有点遐想外
别的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  作者:流浪QQ音乐人
--  发布时间:2003-1-11 17: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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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仔细意味吧!


--  作者:燃情箭
--  发布时间:2003-1-11 17: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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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历过 只能猜
--  作者:轻燃寂寥
--  发布时间:2003-1-11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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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渴望一切,当他有了一切的时候,他渴望被理解,人就是那么的悲哀与贪婪。
--  作者:@绝版青蛙
--  发布时间:2003-1-11 1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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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啦,谁叫我们是人呢?!


--  作者:youfeijin
--  发布时间:2003-1-11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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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时候想着有,有了就想有更好的。
--  作者:youfeijin
--  发布时间:2003-1-11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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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时候想着有,有了就想有更好的。
--  作者:@绝版青蛙
--  发布时间:2003-1-11 19: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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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的,你太了解我了!


--  作者:youfeijin
--  发布时间:2003-1-11 1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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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的本性啊.
--  作者:流浪QQ音乐人
--  发布时间:2003-1-18 19: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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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哈哈

?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