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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湖南在线华声论坛 (http://bbs.hnol.net/index.asp) -- 网际风云 (http://bbs.hnol.net/list.asp?boardid=2) ---- 月光下唱歌的女人-愿赌服输（送芹菜） (http://bbs.hnol.net/dispbbs.asp?boardid=2&rootid=&id=313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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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江月 -- 发布时间：2003-6-25 16:54:00 -- 月光下唱歌的女人-愿赌服输（送芹菜） 很多故事是不能忘记的。故事里的月光，照在石板青青的白沙古井，布鞋轻叩石板轻微的嗒嗒声，在苍凉的记忆中显得格外悲凄。 长沙市天心区白沙路旁有座形似卧龙的山，叫回龙山。山下有四口一年四季不干不溢、清澈如镜的水井，这便是"白沙古井"。我家就住在白沙古井对着的白沙岭上，一条铁路横穿过白沙井和白沙岭，小时候，我们到白沙井挑水的时候，大人都会在出门的时候喊上一句“小心火车”。 当然，我现在要说的是小时候的故事，现在那条铁路早已没有了，白沙井也经过多次维修，布满青苔的麻石都换成了平整的大理石，白沙岭上的麻石路也改成了柏油路，而那位会唱歌会说故事的女疯子所住房子的旧址上早建起高楼。那里的老居户搬的搬，走的走了，没有人会再想起那位女疯子，而我也只是偶尔在晚上，在月光如水的时候，想起那位漂亮的女疯子，想起她的故事。 印象中，这位女疯子的家和我们家隔着一块不大的空坪，开始并不知道她是疯子。只知道有月亮的晚上，那位女疯子就要出来唱歌，她的歌声很优美，但我都听不懂，妈妈说是俄语歌。疯子站在她家门口的柳树下，长发披在肩上，面朝着空坪，大声的唱，夏天的时候，偶尔还穿那个年代少见的连衣裙，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一幅动人的剪纸。她唱歌的时候，妈妈喜欢站在坪里听很久，才回屋叹息。有一天下午放学，我打不开家门，正好那位女疯子路过，叫我到她家玩上一会。我很乐意，平日妈妈是不准我上她家。推开女疯子家的门，里面很暗，房子也不大，仅仅能住她一个人。女疯子不知从那个罐子里摸出两粒玻璃糖纸的糖粒子给我，我看见她的床头挂着她和一位男人的相片，感觉很好奇，仔细盯着看，女疯子见我对相片感兴趣，从床头的墙上取下来，让我看清楚。相片中的女疯子很漂亮，穿着一条蓝色的连衣裙站在一位年轻小伙子旁边，背景是宫殿一样的建筑，告诉我，这是她十八岁时在莫斯科时照的。我问她，他现在哪？女疯子的眼睛顿时失去光彩，说他还在苏联。我问苏联离这有多远，女疯子指着天空，说有到月亮那样远的距离。我继续追问，为何她能从苏联到我们这来，路上要走多久，还回得去吗？女疯子的眼泪很晶莹，和月光一样的颜色。但很快，她就发怒了，推着我离开她的家。害怕中，我退出她的房间，听见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回家后，妈妈忙着追问我，那疯子打了我没有，我说没有。妈妈只是厉声对我说“以后不准去她家了，她是一位疯子。”不敢问妈妈，过了很久，又听见女疯子的歌声，我忍不住问外婆，为何大家都说她是疯子，她真的是从苏联来的吗？外婆站在窗前，望着女疯子，点了点头。说她是五十年代时只身一人回国参加建设，却怀疑有什么海外关系，就从某学校送到街道上来看管，这一看管就是二十多年，把她看得有些神经兮兮了。那时，我什么都不懂，一个劲的问外婆，为何她一个人住，她的亲人呢？外婆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可能又过了一年，大家聚在门前空坪，坐在竹板床上乘凉，月光皎洁，有一丝凉意，女疯子很久没有唱歌了。有人在议论她的疯病又犯了，有人说好好的呆在苏联不好，干嘛要跑回来参加建设，落得这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还有人说她这疯病是某个头半夜去敲她的门，她不从，敲出来的。外婆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低低悲伤的语调，一直不能忘记，原来外婆家在北京，来长沙后，从此家人音信全无，同一种悲伤种在同一个时代。 那天晚上，我们就睡在空坪的竹板床上，睡梦中依稀看见疯子女人，穿着相片中的那条蓝色连衣裙从比纵横的竹板中穿过。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我记住的是她在月光下的歌声。听说，她站在白沙井边唱了半夜的歌，黎明的时候在铁路上卧轨自杀了。 到了八十年代，听说有人从苏联来长沙打听过这位疯女人，街道上又传出她当年回国是爱国之举的说法，再后来，听说找她的人，连疯女人的骨灰也没有找到，回苏联后再也没有来了。我有时在想，那个找疯女人的人，是不是相片中的那位年轻小伙子。 这个故事说完了，好象和白沙井也没有多少关系，可住在白沙井边的人会说，在风清月朗的下半夜，白少井边会传来优美的歌声，是用俄语唱的。我想，一定是她在唱歌，一定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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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紫眸敛月幽 -- 发布时间：2003-6-25 16:59:00 -- 还要到下半夜才可以听到？黑黑的，有些怕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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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冰弦浥露寒 -- 发布时间：2003-6-25 17:01:00 -- 人生自是有情痴，，，被烙上历史的印记则是一种悲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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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纤指浣花馨 -- 发布时间：2003-6-25 17:25:00 -- 月姐，关Ｑ还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