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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罗衣轻寒
--  发布时间:2003-12-3 23:35:00

--  阿房宫(不成器的帖子,寒衣若不嫌弃就收了吧)

漫天红光。

迎面吹来的风带着灼热的腥甜。柳枝翩跹起最后的春意,白玉的阶台染上胭脂的凄艳,马嘶、人喧,金戈合奏起一曲国殇。汗水顺着他坚毅的面颊滑落,一双虎目掠过这廊腰缦回掠过这檐牙高啄,匆匆数十年留不住帝王梦。曾如星雨盈盈的妆台镜碎了,曾飘浮花红的渭水逝了,曾雾横烟缭的椒兰冷了。

他的兵马已经疯了。为这鼎铛玉石、金块珠砾的奢糜,为这仿若天堂却充满罪愆的愤懑,鲜血溅在他们脸上,已分不清哪个更红?是血,还是他们的眼睛……

秦宫人在他身边跑过,他没有抽剑。曾经他的生命也贱如蝼蚁,在秦王的车辇下转瞬都可能粉身碎骨。他想要喝止住手下,喉结却只发出一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哽咽。什么才是错,什么才是对?他有时候梦见自己身在地狱,地狱的烈火挑衅地舔噬着他的肌肤,他想要大喊却喊不出声来。每次总有一双冰凉柔软的手环绕住他,轻轻摇他,把他从地狱拖回来。而此刻,这双手不在,而他分明是醒着的。

他穿过燃烧的宫门,步向幽静的绿湖。远远看见一名秦宫人模样的女子站立在湖畔。他的手握上了剑柄,走了过去。

她听到脚步声,转头过来。

绿云扰扰的晓鬟,原本极其妍秀的面目在火光中显得冰冷,冷得如她垂袖下握着的那朵栀子花。血腥味弥漫的夜晚,他依然能够嗅到那缕淡至若无的清芬。

“你……是这里的宫女吗?”

她没有回答。

他轻咳了一声,道:“你不要怕,跟我来吧。”

她的嘴角泛上一丝苦笑,抬起手,将花凑近面庞。花香愈加浓郁,她低垂的睫毛在火光映红的桃腮上留下一层浓密的阴影。

“不要怕,我是项羽,你跟我来吧,不会有人杀你的。”

他尽量放柔了声音再次说道。

她转回头去,娉婷的身影在千顷绿湖的背景里显得如此单薄可人。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遇见虞姬的时候。那个时候,青山簇拥着她绝色的容颜而来,迷茫娇怯的眼神,颤栗的流苏,他放开惊马握住她冰凉的柔荑。她咬着唇,任他怎么柔声安慰也不肯从马车里出来。

散落了绿湖一片,那清灵雅静的花魂啊,曾经悄悄盛开在秦宫的角落,未等到衰败的一天,转瞬流落在国破城败的命运里。

项羽惊叫一声,伸手去抓。绿湖发出一声吞噬后满足的低咽。一片淡绿色的衣襟从他手里缓缓坠下,覆盖在栀子花的飘浮里,缓缓地,一同坠下。

“霸王!霸王!”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懵懂着,有一种惋惜的痛楚笼罩在他本不该敏感的心灵里。一个熟悉的身躯扑入他怀中,是如此柔软,如此芬芳。那双冰冷的小手紧紧环绕住他的蜂腰。

他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乌发。

抬手之间,虞姬的发际染上一丝淡淡的栀子花香。
--  作者:溪桥独步
--  发布时间:2003-12-4 18: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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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李清照的叹: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  作者:一水寒
--  发布时间:2003-12-4 18: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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