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一个人客栈  (http://www.ygrclub.com)
--  『无主题变奏之十月绝响:杀手游戏』  (http://www.ygrclub.com/bbs/list.asp?boardid=2)
----  [杀手杀人]那一天,风传来消息....  (http://www.ygrclub.com/dispbbs.asp?boardid=2&rootid=40592&id=40592)


--  作者:红尘客
--  发布时间:2002-8-13 21:27:52

--  [杀手杀人]那一天,风传来消息....
是谁在这样的夜里,唱着旧日的山歌?
是谁冻结了我的思绪,让我夜夜面对皎洁的月亮泪流满面?
我被迫屏住了呼吸,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四周都是斜斜的楼阁在不停的摇晃,道路颠簸着愈行愈窄蜿蜓中不知去向,沉重的脚步渐感麻木,一生也走不出的这个困地,只有歌声穿透了尘埃,在梦里千回百转,伴着纷纷扬扬的雨。

半夜惊梦,风歌睡意全无,从山腰的木屋踱出来,披衣盘坐在松树下。回忆着频繁出现的同一个梦境,仿佛写满了生命的密码,从风歌打通了自身的奇经六脉开始,这种感觉愈加强烈,有种东西附吸着灵魂,触手可即,却遥不可得。月皎皎的悬在湛蓝色的苍穹,一缕月华从云间泻下来,散在风歌的四周,清凉淋透了全身,灵魄在月光下浮动,陷入了一种深度的震憾,仿佛有只手在轻扣,缓缓打开一扇记忆之门。


云烟缭绕,穿着蔚蓝色衣裳的青云手拂小辫,眼睛象天上的星星对着叶风闪烁“风哥,你在想我?”
“青云,走近一点,牵着我的手。”叶风怔怔的,轻唤着青云“不要离开”。
“风歌,十年之期还没有满,师父不准我和你相见,你就在九嶷山等着我。”青云一步一回头,还在叮嘱着。


风歌从小就生活在九嶷山,记事起就只有师父和他相依为命,采药、练功,直到有一天师父把风歌叫来,“我要走了,你勤练我传你的武功,有一天你就会记起你以前的事,可怜的孩子。”师父盘腿而终,风涛声声,仿佛吟唱着梵音。


不知过了多久,隔着一条深深的山涧,对面的山腰不知何时搬来了一户新人家,也是一对师徒,风歌偶然发现那年长的女师太经常会深夜来到师父墓前抚碑落泪,再悄悄离开。风歌佯做不知,只是特别留意那对师徒,他知道了那美丽的女徒弟叫青云。

风歌更喜欢在夜里盘坐屋前的松树下了,因能遥遥听到青云唱起的山歌,月色在歌声里流泻而过,自己也融入了这茫茫的夜色,仿佛一切都是身体的一部分,包括潮湿凉爽的空气,那些细小而动听的的歌声。风歌就会在此时,摘一片树叶,伴着歌声低鸣,仿佛两股清风在追逐,在嬉戏,在夜色里永恒的飘荡。风歌在那样的夜晚想到了永恒,想起了师父说的生命密码。


九嶷山雾气弥漫的清晨,风歌背着竹篓准备上山采药,山坡灌木丛生,时常有毒蛇猛兽出没。常经过的小径前隐约玉立着一位身着浅蓝色衣裳的姑娘,看见风歌走近,手弄着小辫低着头“你每夜在听我唱歌吗,你叫什么?”
“青云姑娘吧,我叫风歌,就住在你们对面的山腰。”风歌还记得自己当时涨红了脸,呐呐的望着青云,不知说些什么。
“我师傅不准我来见你,我喜欢听你吹的清音,仿佛很早很早以前在梦里就听过。”青云低着头蹭着脚下的泥,“以后你每夜吹过我听,好吗?”
“我会每夜都吹给姑娘听”风歌感觉身体仿佛飘浮在云雾之上,灵魂的门在缓缓打开,把青云的倩影留在了门内。
“那我走了”青云扭身就跑,边回头还不放心的喊着“你答应了,每夜吹给我听。”


很多东西是不能触动的,只要触动了,就会被缠绕纠葛脱不出身来,风歌知道时,却依旧认为这是一种幸福的纠缠。每日他就会盼望着夜色的降临,青云的山歌就会和月光一起降临,风歌嘴里含着的树叶似一股清泉潺潺流出来,奔流的清音在月光下跳跃洄璇,溅起水花,是不是青云的笑靥,有几次,风歌忍不住想到了青云,欢快的节奏中立即有着青云的颤音回应,这个时侯天地间只有清音流淌。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青云的歌声有几个晚上没有响起来,月光也变得苍白,风歌吹出的歌声蒙上了灰尘。有个夜晚,风歌突然有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如同空灵的心胸中突然被人塞进了一团烂的棉絮,浑身都感觉得难受,山间的轻风也停了,空气异常的窒闷,他拨腿就往青云住的地方奔去。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青云的声音在苦苦衰求“我们就留在这采药终老一生吧。”
“你和风歌每夜对唱着山歌,是不是对他日久生情了?”青山师父的声音冷漠而专横“我不能让那小子毁了你,我只有你这个徒儿。明天再不和我下山,我就一个人离开。”
青云低低哭泣,“师父,你说过红尘多烦忧,才带我来到这远离人群的地方。我还看见你每晚都去风歌师父的坟前凭吊,为何你就不能让我和风歌亲近?”
“你小姑娘懂得什么,明天是不是和我一起离开”青云的师父有些恼怒了。

风歌听到这,紧捏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一身冒出了微汗,不知该如何自处。“傻小子,你在这偷听。”冷不丁青云的师父从房里飘了出来。
“师父,好”风歌涨红的脸在打了个寒颤后马上变白了“我想留下青云。”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变得很冷静。
“留下青云?”青云的师傅声音有些异样“你凭什么留下青云。”
“我答应过青云每夜吹清音给他听。”风歌仿佛感觉自己在向对手争夺着自己一半的灵魂。
“哈哈,他还答应陪我一生一世的呢”青云的师傅放声大笑后,悲怆的回过头“青云,我许你们见面,可要在十年后。你现在就和我走!”
“师父,我从小就跟着你,我跟你走!”青云的眼泪在不停的滴,她转过头,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小小的白玉佩塞到了风歌的手上“风歌,你等我,十年后我一定再回来听你吹的山歌。”


风歌感觉心在撕裂,未知的声音在嗡嗡的呜咽,月光惨淡的照在脸上,木然的从胸前摘下一块小小的玉佩系在青云的脖子上,手颤抖的抚了抚青云的秀发“我会在这等你一辈子。”

月光还在流动,风歌习惯性的抚摸着胸前的佩玉。忽然有脚步声远远传来,风歌弹身奔去,只见一黑衣人满身血污夺路跑来。
“朋友,你找谁?”风歌用手截住他,顺手搭着他的脉搏,显然此人身负了极重的内伤。
“我找风歌,青云要我告诉她,她死了”黑衣人倒在风歌的怀中,喃喃的说道“我叫临风公子。”
“青云怎么了,为什么要你告诉我她死了。”风歌手上使劲,一股真气直输给临风公子“你快告诉我。”山在这刹那在脚下蹦陷了。
“青云什么也没有说,她。。。。。。”临风公子话也没有说完,就头栽了下去。


风歌看中怀中死去的临风公子,有一把钝刀,在一点点刺进肌肤,凌刮着血肉,恨不得此时死去的是自己,用死亡来结束所有的痛苦。或许没有结局的故事,才可以永恒,没有结果的思念,才可以长久。

风歌痛苦的想到,原来,等待的结果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曾有歌声在这寂寞的山岭响起。